第396章:番外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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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十分的成功,但仍舊還在危險期。能不能安然無虞的渡過,還得看任天行自己。饒是這樣,手術成功已是最好的消息。任念念喜極而泣,緊緊的抱住了宋于。 宋于輕輕的拍著她的背,等著她冷靜下來,才說道:“伯父吉人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放心吧。” 任念念用力的點頭,說道:“謝謝你阿于姐。” 她一直都沒有吃東西,等晚些時候任天行出來,宋于便下了樓,打算去買點兒吃的上來。 她才剛下樓,就見一熟悉的身影在醫院門口,邊打著電話邊往外走。宋于疑心是自己眼花,用力的眨了眨眼睛后快步的走了上去。 走在前邊兒的人打著電話走得并不快,她很快便追上。那人正好回過頭來,不是阿斐是誰。 他看到宋于臉上的表情微微的僵了僵,掛了電話。宋于吁了口氣兒,從上到下的將他打量了個遍,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她的心里已隱隱的有所猜測。 阿斐臉上的表情仍舊不太自然,淡淡的說道:“來這邊辦點兒事。”他是知道宋于為什么會在這兒的,并沒有開口問她什么。 宋于本是想問他于安河有沒有來的,但見醫院門口人來人往的,還是將話咽了回去,說道:“吃東西了嗎?我正好還沒吃東西,一起吃吧。” 她說完不等阿斐拒絕,便先往前邊兒走去。 阿斐的腳步微微的猶豫了一下,還是跟上了她。 來過這兒兩次,宋于已知道哪些地方有吃的。很快就帶著阿斐到了一家安靜的店里,找了個位置坐下。 因為已是深夜的緣故,店里的人并不多。宋于點了吃的,又讓打包幾份外帶的,然后將菜單推到了阿斐的面前。 阿斐并不去看菜單,木著一張臉說道:“我吃過了。” 宋于也隨便他,將菜單給了服務生。 服務生很快便下去,她伸手敲了敲桌子,開口問道:“你一個人過來的嗎?” 她這話的意思阿斐是知道的,他淡淡的回答道:“是。”他并不看宋于,說著看起了時間來,表示自己在趕時間。 宋于倒了兩杯茶,推了一杯到他的面前,說道:“這時候最后一班飛機已經起飛了。” 阿斐的動作一僵,放在手腕上的手垂了下來,一時沒動。 宋于沒說話,起身去請老板將外帶的粥送去醫院,然后才重新到位置上坐了下來。這才開口問道:“于先生讓你過來的吧?” 阿斐這下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沉默便代表著答案。 宋于的臉上露出了笑容來,阿斐不等她開口說什么,便淡淡的說道:“于先生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讓我過來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并不是你想的那樣,別誤會。” 宋于忍不住的笑了笑,頗為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對你們家先生倒是挺了解的。” 阿斐這下板起臉來不說話了。他沉默了一下,接著說道:“你那時候……先生覺得欠你良多,大抵是看到任小姐就想起了那時候的你。” 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從未說過類似的話。 宋于不由得一怔,隨即端起了茶杯來喝了一口茶,搖搖頭,說道:“他并不欠我什么,相反,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多。” 她的語氣十分的認真,稍稍的頓了頓,她笑笑,接著說道:“于先生應該還沒看清楚他自己。” 對感情這事兒阿斐并不擅長,他沉默了下來沒有說話。 服務生很快就送了宋于點的餐來,宋于多點了一份粥,這下便推到了阿斐的面前,示意他吃。 阿斐這下倒是沒有推辭,拿起了勺子慢慢的吃起了粥來。 宋于餓極,動作迅速的吃了半碗粥,這才開口說道:“你們家先生看不清,你是局外人也看不清嗎?唔,你應該不想你們家先生一直都是孤家寡人吧?” 他已經孤寂得夠久了。 阿斐并不懂她是什么意思,疑惑的看向了她。 他的情商還是真不是一般的低,宋于在心里忍不住的嘆了口氣,說道:“在任小姐的事情上,你們家先生要是吩咐了什么,你大可以睜只眼閉只眼。” 阿斐這下就不再說話了。 宋于沒有在這話題上繼續下去,環視了一下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們,開口問道:“最近你們家先生都在忙些什么?” 她這話題轉換得太突然。但阿斐還是迅速的戒備了起來,淡淡的說道:“沒忙什么。” 他的反應倒是挺快的。 宋于唔了一聲,邊繼續吃著粥邊開口說道:“我前兩天在一茶莊見到他了。” “我不太清楚。”阿斐冷冷的回答。 他并不看宋于,低頭吃起了粥來。 宋于放下了勺子來,看向了他,開口問道:“你告訴我,你們家先生是不是在做特別危險的事?” 她的一雙眼眸犀利,帶著和平常一樣的睿智。 但阿斐跟在于安河身邊,什么樣的大風大浪沒見過,淡淡的說道:“你想多了,他現在不管事。” 宋于并未盯著問下去,拿起了勺子繼續開始吃粥,輕描淡寫的說道:“希望如此。” 她這話就代表著她已經起了疑心,但阿斐不知道是心虛還是怎么的,并沒有做任何的解釋。 這頓飯并沒有吃多久,很快便結束。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出餐館,阿斐是直接要離開的,但才走了幾步宋于就叫住了他,開口說道:“于先生有他自己的選擇,我只希望他能好好的。不會再處于危險之中。” 阿斐的背影微微的僵了僵,他沒有任何的表示,很快便繼續往前,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宋于沒有馬上離開,在原地站了會兒,這才往醫院里走去。她的腳步沉甸甸的,如果說她之前不能確定,那么現在,她已能確定出現在茶莊的人,應該就是于安河和唐堯無疑了。 盡管已有所心理準備,但宋于的心里仍舊是各種滋味雜陳著。她知道,這事兒,唐續也應該是知道的。于安河于她來說如父如兄,她希望他能平平淡淡的過下去,從未想過,他會再次的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 她能猜測得到他們要做什么,即便是他身居高位,這些事兒,已遠遠不像所想象的那么簡單,那么輕描淡寫。只要一步走錯,就會尸骨無存。 難怪唐續會不告訴她。 走到了醫院門口,宋于才發覺自己竟然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著,她克制著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一時半會兒卻壓根就平靜不下來。她仍舊顫抖得厲害,像是處于寒冷的冬夜一般。 她久久的沒有上樓,直到整個人平靜下來,什么都看不出來了,這才慢慢的上了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事兒,任何人她都不能提起,包括任念念。 她上樓時任念念已經站在電梯口了,見著她她松了口氣兒,擠出了笑容來,說道:“阿于姐你去哪兒了?我正準備下去找你。” 她這頓飯吃得有些久。 宋于表現得和平常一樣,笑笑,說道:“吃了東西在下邊兒走了一會兒。” 她有她的事兒,任念念并未問下去,說道:“不早了,我讓人送你去酒店那邊休息。這邊我自己守著就行。” 事實上就連她呆在這兒也沒有任何用,任天行在重癥監護室里,并不需要她的照顧。 她已經幾天沒有休息好,臉上還帶著黑眼圈。整個人十分的憔悴。 宋于看了看她,剛想說什么,齊青就走了過來,開口說道:“你和宋小姐去酒店休息,這邊有我在,有任何狀況我馬上通知你。別把你自己給熬垮了。” 是了,她再這樣熬下去身體遲早會受不了。 任念念馬上就要就覺,但話還未說出口齊青又接著說道:“宋小姐所住的酒店就在附近,趕過來也要不了多久,聽我的。” 宋于這下也點頭附和道:“對,你應該休息一下。就算是睡不著閉閉眼睛也好。”這是一場持久戰。 任念念原本是還想拒絕的,但話到了嘴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對齊青說道:“謝謝,辛苦你了。” 齊青微微笑笑,說道:“不用客氣,去吧,休息好回來換我的班。” 任念念并沒有馬上離開,又去重癥監護室看了看任天行,這才和宋于一起走出了醫院。 酒店離得并不遠,走路幾分鐘就能走到。見路邊兒有大排檔,宋于看了看,然后側頭看向了任念念,開口問道:“要不要再吃點兒東西?” 任念念搖搖頭,說了句不用。 宋于并沒有勉強她,找了些輕松的話題,一路說著往酒店。 任念念十分的疲憊,到了酒店里,宋于去放了熱水,讓她先去沖一個熱水澡。任念念這會兒倒是十分的配合,去洗澡去了。 等著出來時宋于給她倒了一杯紅酒,說到:“喝點兒助眠,好好睡上一覺。有事我會叫醒你。” 從檢查結果出來后,任念念幾乎沒有睡過。她其實是累得厲害的,有宋于在她放松了下來,喝了一杯紅酒,然后蜷縮到了被子中。 宋于給她掖了掖背角,說道:“睡吧,不用擔心,我一直醒著。” 不知道是因為太累還是因為喝了酒助眠的緣故,任念念沒多大會兒就睡了過去。宋于沒有一點兒睡意,她站到了窗邊的位置,久久的就那么看著外邊兒,許久之后才到了床的另一側,輕輕的躺下。 這一夜十分的安寧,齊青那邊沒有打過電話來。任念念睡了一個好覺。連她自己都覺得詫異,她竟然睡得那么沉。 任天行那邊的狀況不錯,宋于請假的時間有限,買了傍晚的機票回青禾市。任念念本是要讓人送她去機場的,她拒絕了。讓她有事兒給她打電話,然后自己打了車離開。” 坐到車中,任念念臉上的笑容一點點的收了起來,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看著外邊兒倒退著的街景。 她昨晚一夜都幾乎沒睡,這會兒鋪天蓋地的疲憊將她淹沒。但她卻沒有一點兒睡意,她伸手摁住了額頭,閉上了眼睛。 她并沒有告訴唐續她買的什么時候的機票,但下飛機時他竟然已經在機場里等著了。見著她便接過了她少得可憐的行李。 要是在平常,宋于會說上幾句調皮話的,但她今天什么都沒有說。倒是唐續像往常一樣親昵的攬了攬她的肩膀,問道:“沒休息好嗎?” 宋于沒有說話,沉默的搖搖頭。 兩人一同往停車場,上了車后宋于便閉上了眼睛假寐了起來,一句話也不說。 唐續拉過了安全帶替她系上,嘆了口氣,說道:“阿于,我并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果然,阿斐是已經告訴了他的。 宋于沒有說話,仍舊就那么閉著眼睛。 唐續的臉上露出了些疲憊來,稍稍的頓了頓,繼續說道:“無論我還是那邊,都不想你為這些事兒擔心。” 宋于睜開了眼睛來,臉上帶了些悲愴,抿唇看向了唐續,問道:“為什么?” 她并不是問他為什么要瞞著她。 唐續是清楚的,沉默了一下,開口說道:“阿于,你還記得上次的販賣兒童的案件嗎?總有人要前行。道上水太深,光憑著大哥他們,要想徹底一鍋端掉,太難太難。” 而于安河,無疑是最好的合作的對象。 當然,這也是于安河自己的選擇。總有人要往前走,總有人要犧牲。他要為底下的弟兄博一個光明正大的前程,就要往前走。誰也不想,永遠像臭水溝里的老鼠一樣不見天日的活著。這就是他的選擇。 也許,他的心里是帶著悲憫的,見過了太多的家破人亡悲歡離合,不想再見到了。雖是無法杜絕,但可以盡他之力,隔絕所能隔絕的。這也是這些年來,他漸漸的讓底下的人洗白的原因。 宋于控制不住的想要流淚,可她又將眼淚都憋了回去。她仍是記得那天晚上唐續說過的不會騙她,她是有許多話要質問她的,但她很清楚,現在她的情緒是激動的,而有些話,一旦問出了口,裂痕也就生了出來。她緊緊的抿著唇,閉上眼睛就那么靠著。 她這樣兒唐續是難過的,當他成了知情人之一時,他其實就知道會有這一天。他從未想過要能一直瞞著她,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那么快。 他伸出了手,緊緊的握住了宋于的手,低低的說道:“阿于,對不起。” 他其實是想解釋點兒什么的,但他有什么可解釋的?他確實早早的就知道,并且還替唐堯傳過話。 宋于久久的沒有說話,過了那么四五分鐘之久,她將手從唐續的手中抽了出來,說道:“走吧。” 她說著側頭看向了窗外。 唐續沒有說話,發動了車子。這一路兩人都沒有說話,一直沉默著。車中的氣氛是壓抑的,沉甸甸的讓人喘不過氣來。 宋于一直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這樣兒是讓唐續有些害怕的,他握住方向盤的手骨節泛白,幾次想說點兒什么都沒能說出口。 待到回到家里,小家伙還沒從幼兒園回來。宋于同張媽打了招呼之后便匆匆的回了房。 她這樣兒顯然是不對勁的,張媽看向了跟著進來的唐續,問道:“小姐這是怎么了?” 唐續伸手在眉心處摁了摁,說道:“沒怎么,可能是累了。您忙您的,我上去看看。”他說著便上了樓。 臥室的門是關著的,但卻沒有反鎖。唐續推門進去時宋于是在床上躺著的,閉著眼睛,安靜的面容上看不出什么來。 她越是這樣兒唐續就越是心慌,他也上了床,伸手將宋于抱在了懷里,低低的說道:“阿于,對不起。我不該騙你,你打我罵我好不好?” 宋于沒有說話,唐續將她勒得緊緊的,勒得她差點兒喘不過氣來。她用力的掙開了他,沒好氣的說道:“唐總那么厲害,我沒這膽子。” 她的聲音悶悶的,說著就要翻過身不理唐續。 她沒有再一直悶著唐續是松了口氣兒的,他嬉皮笑臉的說道:“來來來,媳婦兒你覺得怎么解氣怎么揍,以后心情不好也可以揍我出氣。臉也可以打,媳婦兒都快沒了,臉留來也沒什么用。” 他說著將臉湊到了宋于的面前,拿起了宋于的手。 宋于用力的將手抽了回去,冷笑了一聲,說道:“你不是說你不會騙我的嗎?” 她冷冷的看著他。 唐續在心里暗暗的叫苦不迭,哄道:“這不是怕你會跟著擔心嗎?而且,于先生也特地叮囑過我,讓不要告訴你。” 這把火還是燒到于安河的身上比較安全些。 宋于是知道他的心思的,冷笑了起來,說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時候那么聽他的話了?” 他一直都是和他對著干的。以前怎么就不見他聽他的話? 唐續干笑了兩聲,說道:“該聽的時候還是得聽你說是吧?” 他一臉的諂媚樣兒,讓人看著牙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