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番外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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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遲這人,真真正正的是一小人。他這一趟過來,恐怕不是過來感謝什么救命恩人的,而是過來打探消息的。 他三番兩次的在阿斐的手中吃了癟,怎么可能會甘心。這次過來,打著過來感謝任念念的幌子的,實則是想打探出些關于阿斐的消息。 阿斐和于安河有一點兒是一樣的,兩人都一樣的低調。他以前只是跟在于安河的身邊默默的做事,而現在,大多數人所知道有關于他的印象,恐怕都只是他以前是跟在于安河身邊,是由于安河培養起來的。 他的行事同于安河一般雷厲風行,外界都在傳,他是于安河的接班人。只是于安河死得太突然,沒有宣布出來罷了。 任念念看著陸遲的目光浮現出了鄙夷來,冷笑了一聲,說道:“陸大少打著來感謝我的幌子,過來套我話好像有些不太妥當吧?陸大少不是君子,但好歹還是一男人吧?” 陸遲自然不會否認自己不是男人,他的卑鄙無恥是光明正大的,說道:“我這叫一舉兩得。合理利用時間。當然,你也應該不希望我再過來一次?還是,你挺想我過來的?” 他猛的湊近任念念。 任念念被他嚇了一大跳,幾乎是想也不想的就退了好幾步。好像陸遲是洪水猛獸一般。 洪水猛獸都不及他。 任念念抿緊了唇,冷笑了一聲,說道:“陸少一向都有自知之明。”她是一字一句的,說完接著說道:“我要休息了,陸少請自便。” 陸遲在這兒她趕不走,她很清楚話是說得越多錯得越多,索性保持緘默。說完就要離開。 但她還沒走兩步就被沙發的陸遲給叫住了,他慢悠悠的說道:“等等,我想問問,那天早上你明明是可以自己走的,為什么不走?” 他臉上的神情雖是慢悠悠的,但一雙眼眸卻是幽深沒有一點兒溫度。 任念念是沒想到他會問這事兒的,她不由得一愣。隨即帶了些譏諷的說道:“大概是因為我做不到像陸少那么視人命為草芥。” 她是并不想談這話題的,說完之后看向了陸遲,問道:“陸少還有要問的嗎?沒有我要休息了。” 陸遲饒有趣味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任念念也沒等他說話,直接先去洗漱去了。 她沒多時就從浴室出來,原本以為陸遲是已經走了的,但卻沒有,他竟然還是在沙發上坐著的。 任念念是有些不耐的,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只能當他不存在。 陸遲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曲起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在沙發扶手上敲著。 這氣氛是有些詭異的,任念念索性懶得管,反鎖了門回房間睡覺去了。 陸遲來無影去無蹤,她雖是一直聽著外邊兒的動靜,但并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離開的。早上醒來時沙發上早已沒有了人。 任念念在客廳里站著發了一會兒呆,這才抓了抓亂七八糟的頭發準備去上班。 出門時她下意識的看向了隔壁的院子,院子里靜悄悄的,像是沒有人一般。 任念念站了片刻,這才出了門。 任念念這天仍舊是無精打采的,凌楓正好來店里,見她實在沒有精神,問道:“要不要給你放幾天假?” 任念念趕緊的打起了精神來,連連的擺手,說道:“沒事,我沒事。” 雖是就隔壁院子住著,但自從那天孔云山上門后,任念念就再也沒有見過于安河。她有些放心不下的,在中午休息時拿出了手機來,本是打算給于安河打電話的,最終遲疑了一下改為了發短信。 她編輯了好幾次,才編輯出了一條小心翼翼的于先生您還好嗎發了過去。 短信發過去之后她的心里的大石終于落地,等著于安河那邊的回復。 但不知道是于安河沒看見還是怎么的,并沒有回復短信。任念念的心里由最初的大石落地到抓癢撓腮,總擔心于安河沒回信息是不是有什么事。 這樣的感覺一直持續著,就連阿灰也感覺到了她的焦躁。偏偏問她她什么都不說,只一個簡單的沒事兒。 任念念是夜半時分爬進隔壁的院子的,于宅里看似沒有人,但她才剛滑下圍墻就被人給逮住了。硬邦邦的東西抵在頭上,她趕緊的舉起了手來,說道:“是我是我。” 逮住她的人是阿斐,他收起了槍,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問道:“你大半夜的過來干什么?” 但不過是一瞬,她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她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向了阿斐,說道:“我過來看看于先生。你大半夜的不睡覺在晃什么?” 她越說越是理直氣壯,用懷疑的目光看著阿斐。 她胡攪蠻纏倒是挺有一套的,阿斐也不和她糾纏,直接就往屋子里去了。 他直接往書房里去了,但卻沒讓任念念跟上,冷冷的說道:“在這兒呆著。” 他本是打算去告訴于安河任念念過來了的,但剛說完話就見于安河滑著輪椅過來了。他看見任念念眉頭也皺了皺。 在面對他時任念念遠遠沒有面對阿斐那么理直氣壯,摸了摸鼻子,說道:“給您發短信您沒回,所以就想過來看看您。” 她怕有人盯著這邊她過來添什么麻煩,這才半夜三更的爬了進來。 于安河示意阿斐下去,這才淡淡的說道:“我沒看手機。”稍稍的頓了頓,他指了指客廳里的電話,說道:“以后可以打電話。” 他的臉色蒼白,說著咳嗽了起來。 任誰也看得出他這樣兒是生病了。任念念緊張了起來,問道:“您還好嗎?” 她說著站了起來。 于安河抬手制止了她,淡淡的說道:“沒事,只是有點兒感冒了。”他的面上是若無其事的,并沒有馬上趕任念念回去,問她喝不喝茶,然后打算去給她倒茶。 他的樣子看著虛弱得很,任念念哪里會讓他去倒茶,趕緊的站起來,去倒茶去了。 待到倒了茶回來,她才想起現在已經很晚了,然后開口問道:“您怎么還沒睡?”她以為他是早就休息了的。 “有點兒事情需要處理。”于安河淡淡的回答。 任念念這下就哦了一聲,點了點頭。 她一時找不到說的,于是沉默了下來。隔了會兒才開口,小心翼翼的問道:“我前幾天看見孔云山過來了……” 她的語氣里是帶著試探的。 于安河的臉色半點兒也不變,淡淡的說道:“這不是你該管的。” 他說著端起了茶慢慢的喝了起來,顯然是不打算繼續這話題。 任念念有些茫茫然的,悶著沒吭聲兒,隔了會兒臉上露出了些悲愴來,說道:“您幫了我許多,我也想為您做點兒什么。” 她的語氣十分的誠懇。 于安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淡淡的說道:“我不需要你為我做什么,老老實實的呆著就好。” 他的眼底露出了些疲憊來,想說點兒什么的,但卻沒有說,手撐在了眉角處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這邊還未開口說話,阿斐不知道從哪兒鉆了出來,恭恭敬敬的說道:“您該休息了。” 這也是在提醒任念念,她該回去了。 于安河應了一聲好,抬起頭來看向任念念,說道:“回去休息吧。” 任念念很快站了起來,低低的說道:“您保重身體。” 于安河點點頭,嗯了一聲。 任念念沒有再久呆,很快走了出去。這邊的圍墻上已經搭了梯子,她很輕易的翻到了隔壁的院子,但她卻沒有動,一時就那么站著。 于宅里于安河又在客廳里坐了會兒,這才回房休息去了。 從來都是利益動人心,阿斐這邊還未給孔云山任何的回話,他底下的場子里就開始熱鬧了起來。他手底下的人抓到了好幾起在場子里的交易,都是陌生的面孔。 以以往阿斐的脾氣,本是要讓按規矩處理的。但他很清楚那些陌生的面孔是從哪兒來的人,硬生生的將戾氣壓了下去,只讓人先看著。 無論是他還是手底下的人都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一片平靜之下早已是暗濤洶涌,不知道什么時候會翻起滔天巨浪來。 阿斐本是想給于安河打電話的,這般人多眼雜,他略呆了片刻之后沒打,驅車回了于宅。然后直接往書房。 才剛伸手敲了敲門,書房里就傳出了于安河的聲音來,讓他進去。 阿斐推門進去,于安河正在練字,書桌上鋪著宣紙,他已寫到了末尾處。 阿斐沒有馬上說話,而是等他寫完了,這才開口說道:“于先生,最近這幾天都有人在場子里交易。雖是些小打小鬧,但已經發生好幾起了。” 他的聲音沉沉的。就算他沒有明說,但于安河也知道,必定是孔云山那邊按捺不住,在試探他們。也是在告訴他們,無論他們答應不答應,他都是勢在必行。 這是于安河早已經料到了的。他并不驚訝,淡淡的說道:“按規矩處理,給他們送回去。” 這是試探,也是挑釁。如果不采取任何的行動,對方只會更加的變本加厲。 這是于安河的處事作風,伸到面前來的手,從來就沒有讓就這么收回的道理。阿斐來了精神,立即就要去處理。但還沒轉身于安河就叫住了他,吩咐道:“他們敢將手伸過來,就沒必要留任何余地,以后這種事不用再來告訴我。”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淡淡的說道:“如果他再過來,就按之前的答復他。” 阿斐應了一句是,退了出去。 于安河重新鋪上了紙,本是要繼續練字的,但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動,站到了窗邊。 窗子開著,外邊兒有風,吹動著樹葉嘩嘩作響。于安河凝視著漆黑如墨的外邊兒,他知道,青禾市要亂起來了。 他竟然十分的平靜,只是一張俊美的臉上疲憊盡顯。 他在窗口站了許久,這才重新回到了書桌旁繼續開始練起了字來。 平靜了許久的青禾市開始亂了起來,宋于早晨起來,剛坐到餐桌旁,就看見了占了大半報紙篇幅的圖片。上邊兒的標題同樣引人注目,南城混戰,血染街頭。 配上的圖片是后期拍攝的,一地觸目驚心的鮮血。 青禾市已經很久沒有發生這些事兒了,宋于吃了一驚,看到記者的落款處是彭曦的名字,早餐也不吃了,立即就找出了手機撥了彭曦的電話。 彭曦這一整晚應該都沒睡,接起電話時的聲音有氣無力的。她好像在辦公室了,身邊還有其他人說話的聲音。 宋于也顧不得那么多,開口問道:“學姐,你現在忙嗎?南城那邊的混戰是怎么回事?”她的聲音里有些急急的。 彭曦讓她稍等會兒,和身邊的人交代了幾句,到了安靜的地方,這才說道:“我過去時已經晚了,目擊者稱是兩伙混混起了沖突火拼。據說個個都是帶了家伙的。聽說都是外地的口音,應該是外地來的。” 她習慣性的說得很仔細,接著說道:“我接到電話過去時已經在收尾了,上邊兒不許人靠近,我還是托了關系才進去拍了幾張照片。具體沖突的原因以及其他的細節,還得去派出所那邊問。” 她說到這兒像是想起了什么來,問道:“你問這干什么?” 宋于在電話這邊擠出了笑容來,說道:“沒干什么,就突然見到這種新聞有些吃驚,看見你的名字所以就打電話問問。” 電話那端的彭曦嘆了口氣,說道:“這段時間以來都挺平靜的,前段時間大家還抱怨沒有什么大新聞。這樣的大新聞,誰也不想要。幸虧是半夜十分,要是在白天,不知道會波及到多少無辜的人。” 彭曦嘆著氣,兩人又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 宋于的心里是沉甸甸的,拿著手機本是想給于安河那邊打電話的,但最終還是沒有打。 她的心里是有些不安的,想了想之后還是給出差的唐續發了短信,詢問他有沒有看今天早上這邊的報紙。 唐續不知道是在忙還是怎么的,一直都沒回信息。 宋于是心不在焉的,吃過早餐司機送小家伙出門,她也囑咐這段時間外面亂,別讓小家伙亂跑,放學直接回家。 唐續直到十點多才回電話,他一早就去工廠了,沒有注意到宋于發了信息。他是看了新聞才給宋于回電話的,讓她不用擔心,他已經打電話去巡捕局那邊問過了,和于安河那邊沒什么關系。 宋于總覺得有哪兒是不太對勁的,但卻說不出哪兒。問唐續什么時候回來。 唐續這下便說那邊的事兒都已經處理完,下午就能回來。 宋于又叮囑他路上小心,這才掛了電話。 社里的事兒多,宋于本是心神不寧的,在連軸轉之下不得不打起了精神來,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中。 下午下班,才剛下樓,就見唐續在門口等著。這廝從來都不知道低調為何物,手中捧了一束火紅的玫瑰。直讓一干同事起哄個不停。 宋于是不太自在的,等著同事們走了上了車,這才開口問道:“怎么不在家里休息?” 長途回來他應該挺累的。 唐續嘿嘿的笑了起來,說道:“這不是幾天沒見媳婦兒你了嗎?想你了。”他說著伸手在宋于的頭上揉了一把,問道:“你想我了沒?” 他就跟要糖吃的小孩兒似的,說著就湊過了臉。 宋于在他的臉上碰了碰,敷衍的說道:“想了想了。” 唐續哼了一身,坐直了身體發動了車子,說道:“我怎么覺得你一點兒也不想我?” “沒有,你想多了。”宋于打著哈哈說道。 他除了帶了花過來還買了奶茶和點心,都在后座放著,讓宋于自己拿。 宋于中午時隨便吃了點兒東西,這下才察覺饑腸轆轆的,拿過了糕點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唐續看了她一眼,問道:“中午又沒吃飯?” 宋于喝了一口奶茶將點心咽下,說道:“吃了,吃的快餐,很難吃。”她沒吃多少。 唐續唔了一聲,說道:“以后午餐我讓人給你送。” 他這簡直就是小題大做,宋于趕緊的搖搖頭,說道:“不用,今天是新同事訂的餐,以后我自己叫外賣。最近附近新開了幾家餐廳,味兒都不錯。” 唐續是不相信她的話的,不過沒說什么。 幾天沒見,宋于的話多了許多,絮絮叨叨的說著這些天發生的瑣事兒。唐續也不覺得不耐煩,饒有興致的聽著,時不時的附和上幾句。 說完了瑣事兒,唐續又問起了小家伙這幾天的表現來。這才出差忙,他沒能每天晚上都和小家伙通話。 宋于便說和平常一樣。 待到說完了這些事兒,宋于想起了早上的報紙來,看向了唐續,問道:“早上那報紙上的混戰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續唔了一聲,輕描淡寫的說道:“好像是兩伙人因為生意起了爭執,所以當街就打了起來。現在所有人都已經被拘留了。不用擔心,報紙上登了出來,影響很大,上邊兒會殺雞儆猴嚴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