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挑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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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天都是陰雨綿綿的,設計師離開后于安河就叫人備了車。他早上起來都沒走,這會兒不知道是要去哪兒。 宋于倒是沒事兒可做,她打算跟著秦媽學做甜點。正要去廚房,于安河就開口說道:“去換衣服。” 這就是要帶她出去。宋于微微的愣了一下,沒有問去哪兒,回房間去換衣服了。 換好衣服出去阿斐已經將車開了出來,她同于安河兩人上了車。 最近出的事兒多,于安河出去并不安全。見沒有車跟著宋于是擔憂的,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問道:“您要去哪兒?” 于安河是閉上眼睛的,聽到她問也沒有睜開眼睛。隔了會兒才回答道:“去看看你父親。” 宋于微微的怔了怔,隔了會兒點了點頭。這樣出行并不安全,加上下著雨他的身體宋于也擔心。她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下著雨,您……” 她的話雖是沒有說完,但于安河卻是知道她的意思的,咳嗽了一聲,說道:“我沒事。” 去給她父親掃墓于安河并非是一時興起,而是早準備好了東西的。東西都放在了后備箱中,車子在停車場停下來,阿斐很快就將東西給拎了出來。 三人一起上了山,阿斐拎著東西拿了雨傘來要給于安河打上。他說了句不用,將雨傘接到了手中,撐在了宋于的頭上。 上山的路因為下著雨并不怎么好走,于安河走得有些兒慢。這樣的天氣里大概是沒有人來掃墓的,一路上安靜極了,并沒有遇見人。 到達宋致遠的墓前,阿斐并沒有多呆,放下東西后便到一旁去了。 于安河將帶來的東西一一的擺在墓前,宋于本以為他要說點兒什么的,但他卻什么都沒有說。就那么立在墓碑前。 倒是宋于放好東西直起身體之后低低的說道:“爸爸,我來看您了。” 她是過年前來看過他的了。沒在這邊過年,年后接著上班,她還未過來過。 已經好幾年過去,照片上宋致遠的笑容并未褪去,仍舊微微笑著。也許是因為隨著時間淡去的緣故,再次站在墓碑前,宋于已經不會再像最初那么尖銳的疼痛了。 看著墓碑上的宋致遠的笑容,她的心里一時各種滋味雜陳著。走起了神啦。不知道他是否有想過,她有一天,會和于安河一起過來看他。 他和于安河的關系超出她的想象。但,在他活著時,大抵是從未想過要讓他們倆認識的。 兩人在山上呆了很久,于安河沒有提出走。是宋于提出走的。他并不安全,多在這邊呆一分鐘,他就多一分危險。 她讓走于安河也未說什么,只簡單的應了一聲好。將帶來的酒灑在了墓碑前。 今天倒是一直很平靜,他們很順利的回到了于宅。宋于一路都是提心吊膽的,這會兒才放下了心來。 于安河回來后就直接回房休息了,宋于則是按照早些時候的安排,和秦媽學做甜點。 周末的時間過得飛快,甜點做好,外邊兒的天色也漸漸的暗了下來。 在晚餐時分于安河才從房間里出來。他吃得不多,吃過飯后看了看時間然后看向了宋于,說道:“現在還早,讓司機送你回去。我要去一趟外地,應該要下周才能回來。” 他今天要去外地一直都未說過,不知道是不是臨時決定的。 他時不時的要離開一段時間這是常事兒,宋于點頭應了好。稍稍的頓了頓,又說道:“您注意身體。” 于安河微微笑笑,應了一聲好。 司機很快備了車,秦媽是知道宋于要回去的,拿出了裝好的大包小包餃子熟食小菜等東西來。絮絮叨叨的說道:“您一個人也別隨便應付,別把胃給餓壞了。” 好像宋于是什么都不會做的孩子似的。 宋于知道拒絕不了也不再拒絕,笑著向秦媽道了謝。也不用司機,自己就拎起了打包好的東西。 外邊兒有些涼颼颼的,于安河送了她到院子里,囑咐了司機注意安全,這才讓司機開車。 車子很快就消失在了院子里,于安河坐在輪椅上久久的沒有動。也沒有人敢上前叫他,許久過后,阿斐才走上前,說道:“外面冷,您別感冒了。” 于安河收回了視線來,點點頭,任由著阿斐推著他回了屋子中。 宋于回到家中,正準備去洗澡彭曦就打來了電話。她是壓力太大才打來的電話,抱怨社里人手不夠,一個人被當成倆人使。今兒因為出了一小錯,就被主編抓住一頓訓斥。她說著又抱怨起了帶的實習生來,完全不靠譜。什么事兒都得她親自動手。不然準得給他擦屁股。 她是暴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抱怨完了之后問道:“阿于,你這不打算回社里來了?” 宋于這下笑笑,說道:“你剛才都還在抱怨,現在是打算把我也拉進火坑了嗎?” 彭曦這下嘿嘿的笑了起來,笑完又嘆起了氣來,說道:“真懷念我們在一起上班時的日子。現在就連出去吃飯也是孤零零的。” 彭曦發泄完,很快就掛了電話去忙去了。宋于放下了手機去洗漱。 她這邊和往常一般平平靜靜的,于宅里的于安河在接到一電話之后出了門,去了東街。 他的話一直都很少,在車上未閉著眼睛眼神,未說話。 到東街是要處理一些事兒的,但車子才駛進東街就被攔了下來。唐續開著車攔在車前,抽著煙慢騰騰的說道:“要見于先生一面挺不容易。” 他的車突然就冒了出來阿斐是惱火的,立即就要下車去。卻被于安河給制止了。他抬腕看了看時間,說道:“我和唐總應該沒什么談的。不知道唐總要談什么?” 唐續緩緩的吐出一口煙霧,慢騰騰的說道:“宋于是我老婆。” 他的拿著煙的手肘靠在車窗上,整個人是漫不經心的,卻是在宣告主權。 于安河沒有下車,淡淡的笑了笑,低頭看了看袖口脫開的扣子,慢條斯理的系上,說道:“唐總應該注意措詞,我記得她和你已經離婚了。法律上來說,她和唐總沒有任何關系。” 唐續竟然笑了笑,微微的瞇起了眼睛來看了于安河那么會兒,這才開口說道:“于先生要看看結婚證么?”他說完不等于安河說話,就對坐在副駕駛座上的肖韞說道:“把結婚證給于先生看看。” 他這樣兒是有幾分虛張聲勢的。 于安河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著唐續,沒有說話。 肖韞已打開車門,拿了兩個大紅的本子下來。他很快走到了于安河的車前,將倆本子遞到了于安河的面前。 于安河并沒有去接那本子,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唐續,說道:“宋于知道她還沒離婚么?” 他這是捏到了唐續的七寸,他是有些兒悻悻的,說道:“這就不勞于先生cao心了。” 于安河淡淡的掃了一眼那大紅的本子,忽然輕笑了一聲,說道:“唐總這是在將法律玩弄于鼓掌之中么?” 他倒是一點兒也不質疑結婚證真假。說完這話看也不再看唐續,對前面的司機吩咐道:“開車。” 他這完全是在無視唐續。 唐續倒是半點兒也不驚訝他這樣兒,于安河哪里是省油的燈。他示意肖韞上車,慢條斯理的說道:“結婚證,沒什么用。我只是想通知于先生一聲,宋于,她是我老婆。以前是以后也是。我岳父他老人家要是在,以于先生現在的處境,我想他老人家么,必定不會愿意看到女兒被牽連。” 于安河沒有說話,隔了會兒后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道:“唐總這心cao得挺寬的。”他臉上的笑意淡了下來,說道:“讓唐總cao這心,我于某人擔待不起。就不勞煩唐總了。不過么,唐總有句話算是說對了。結婚證確實沒什么用。就算唐總現在有結婚證在手,不也能換成離婚證么?唐總在青禾市也算得上是鉆石王老五,相信唐總絕不會死纏爛打。唐總說對吧?” 他給的這高帽子唐續戴得挺憋屈的,他也并不給唐續說話的機會,對司機說了句開車,又說道:“勞煩唐總讓讓,別擋著道了。” 他是一副皮笑rou不笑的樣兒。 唐續憋屈得要死,卻又不得不讓開。 于安河的車很快就駛離,唐續悻悻的坐在了車里。他來時是信心十足的,以為手里有結婚證就能壓倒性的勝利。完全沒想到會是現在這樣兒。 肖韞是想變成隱形人或是挖個地洞鉆進去的,奈何兩者都做不到。只有一動不動的坐著,想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于安河的車子早已不見了影子,唐續過了好會兒才打起了精神來,重新發動車子。 他現在這狀況不太適合開車,肖韞在旁邊兒開了口,硬著頭皮的說道:“您要不要休息一會兒,讓我來開。” 唐續是郁悶的,沒說話,打開了車門下了車。坐到了后邊兒。 肖韞雖是開了車,但卻不知道唐續要去哪兒。到底還是硬著頭皮的開口問道:“您去哪兒?” 現在已經不早了,總不能送他去公司。 后邊兒的唐續抽著煙,沒有說話。隔了會兒開口說道:“去公司。” 他已經連續加了許久的班了,前幾天又一直在醫院那邊。這段時間都沒休息好。肖韞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開口說道:“我送您回家吧。您該好好休息一下。” 唐續沒有說話,一直側頭看著外邊兒。他是完全打不起精神來的,整個人像是被抽去了生氣一般。 肖韞擠出了笑容來,說道:“您別氣餒。感情這事兒么,就是得越挫越勇……” 他的話還未說完唐續就看向了他,說道:“我記得上個周末你才去相過親,這是你第十幾次相親?” 戳人戳人痛處。肖韞是有些悻悻的。只想給自己兩嘴巴,誰讓自己多嘴來著。自己一連婚都沒結過的人,給人cao什么心? 他這下緊緊的閉上了嘴,不再說話。 后邊兒的唐續說完也不再說話,車子駛了一段后對前邊兒的肖韞說道:“停車,自己打車回去。” 他這樣兒不知道是又要做什么,但肖韞是十分樂意馬上下車的。馬上就應了一句是,靠邊將車停了下來。 他下了車,唐續很快換到了駕駛座。發動車子揚長而去。 這大爺還真是難伺候,看著車子駛進車流中肖韞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兒,站在路邊開始攔起了車來。 唐續的車在半個多小時后停在了宋于所住的小區外,他本是要進入小區的,但最終還是未進入,就停在路邊抽起了煙來。 已經晚了,車子在小區外停到了凌晨。他才發動了車子離開。雖是這段時間都沒怎么休息好,但回答家他也未休息,而是拿出了酒坐著喝了起來。直到昏昏欲罪時才倒在了床上。 宋于晚上做了噩夢,夢中什么都看不到,只有鋪天蓋地的鮮紅。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過噩夢了,醒來時額頭上早已被汗打濕。 她的呼吸急促,好會兒才慢慢的平靜下來。口渴得厲害,她下床去倒了一杯水喝下,這才重新躺回了床上。 再次躺回床上后她再也睡不著,睜著眼睛到天明。 不知道是沒休息好還是怎么的,宋于的眼皮莫名的跳得厲害,她去洗了幾次臉都沒能制止住不停跳的眼皮。小沈直笑著讓她去買彩票,說是要發財,肯定會中。 宋于沒這習慣,一笑了之。小沈說是要發財,但她卻莫名的有些不好的預感。好在中午后眼皮沒有再跳。 她并沒有能就此放下心來,下午下班時拿出了手機來,遲疑了一下后給于安河打了電話。 于安河倒是沒多大會兒就接起了電話,說是已經到了地兒,讓宋于不必擔心。 聽到他的聲音宋于是要放心了些的,說了幾句后掛了電話。 宋于是開著于安河給的車上班的,打完電話后站了會兒,這才往停車場去開車。 大抵是不怎么在狀態的緣故,她開著車剛上路沒多大會兒后邊兒就有車砰的一聲撞了上來。 車子被撞得震了一下,待到緩過來,宋于才意識到是有車追尾了。 她將車停了下來,后邊兒開車的是一女孩子。因為變道過來,車才和她的車追了尾。雖是追尾,但對方卻抱怨是因為宋于慢吞吞的,她的車才撞在了她的車尾。堅持要打電話報警,請交警過來。 這時候并不急,宋于不想和她胡攪蠻纏,按照她所說的報了警。 這時候是高峰期,交警沒多時就過來。雖是判定了對方全責,但對方卻并不愿意走保險賠償,一個勁兒的抱怨宋于。最后被交警教訓了一頓,這才悻悻的答應賠償。 經過這一風波,宋于更是沒什么精神。回到家連東西也沒去弄來吃就直接去了房間躺了下來。 她接到黎瞳的電話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說是她家里臨時有事,她原定的明天出差的計劃去不了了。讓宋于代她去。 和黎瞳說完工作掛了電話,宋于再也睡不著。肚子咕咕的叫了起來,她起身去廚房里找吃的。 秦媽那邊帶了餃子過來,她燒了水,準備煮餃子。 不知道今天是怎么的很容易就走神,等著水燒開的時間里她又走起了神來。回過神來時水已經沸了,她手忙腳亂的往鍋中放了餃子。 因為要出差,宋于沒再去雜志社。第二天早早起來就去了機場。 昨天眼皮不停的跳,今天卻沒什么精神。她上了飛機后就開始補眠。 雖是打算補眠,但她卻睡不著。在漆黑一片的世界里想起了許多的事兒來。 宋于出了三天的差,機票買在傍晚的。談完了事兒她才想起于安河雖是給她帶了許多禮物,她卻是沒怎么送過他禮物的。 她并沒有買禮物的經驗,不知道送什么好。在商場里逛了半天,最終看中了一塊手表。價格還在她的承受范圍之內,她請了導購小姐包了起來。 她并沒有多留,回到酒店后簡單的收拾了東西,便打了車往機場。 機票雖是下午的,但這邊霧大,飛機晚點。只得在機場繼續等。 在候機廳時黎瞳給她打了電話,得知飛機晚點后讓她不用著急。如果到家時晚了就讓她早上在家休息,下午再去社里。 宋于應了好,向她匯報起了工作上的事兒來。 直到十一點多她才上了飛機,在飛機上她仍是睡覺。明早不用去上班,她琢磨著先去于宅,下午再去社里。 她其實是想問問秦媽于安河是否有回去的,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未問。打算過去再說。 下飛機時機場已十分的冷清,車倒是挺好打的。在飛機上睡了一小覺,在車上她一點兒睡意也沒有。側頭看起了窗外來。 司機的話很多,說著這說著那的。她聽著,偶爾點點頭算是附和。 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一路上都是暢通無阻的。宋于的眼皮莫名的又開始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