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蓄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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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安河的臉上不見任何變化,只是冷冷淡淡的看著唐續。 這時阿斐匆匆的出現在了門口,剛才是起了爭執的,他的臉上被揍了一拳,唇角已經腫了起來,看起來有些狼狽。 他的一張臉上猶如千年的寒冰一般,恭恭敬敬的叫了一聲于先生后視線落到了唐續的身上。立即就要進來。 他是帶著人過來的。 于安河抬手制止了他,淡淡的吩咐道:“來者是客,給唐總加把椅子。” 阿斐這下只得應了一句是,對著身后的人吩咐了一句。 唐續是大大剌剌的,完全沒有半點兒識趣的意思,人搬來了椅子之后就坐了下來,視線再次的落到了那枚戒指上,嘖了一聲,說道:“于先生這戒指送得是不是有點兒小氣了?” 他旁若無人一般,拿起了那戒指把玩了起來。 于安河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道:“這東西,講究的是心意。” 明明是他和宋于的二人世界,這下多了一個唐續不說,門開一直打開著。擔心唐續會有什么動作,阿斐一直在外邊兒站著,直直的盯著這邊。 于安河也沒有叫他下去的意思。 唐續嗤了一聲,毫不客氣的將戒指直接就往打開的窗戶外一扔,漫不經心的說道:“這東西,于先生送錯人了。” 誰也不防他會有這舉動,他這完全就是欺人太甚。阿斐立即就要帶人沖進來。 于安河抬手制止了他,大抵是怕宋于為難,淡淡的說道:“帶宋小姐下去。” 唐續拿出了一支煙叼了起來,視線停留在了宋于的身上,目光幽深沉沉的。又淡淡的落在了于安河的身上,漫不經心的說道:“她今天恐怕沒辦法跟著于先生走。”稍稍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她是我的女人。” 阿斐已經進來,冷笑了一聲,說道:“唐總要是腦子不好,就去醫院看看。宋小姐……” 阿斐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于安河給打斷,他叫了一聲阿斐,然后淡淡的說道:“帶宋小姐下去。” 兩人這么一來一往的說著,宋于壓根就沒有說話的機會。于安河也壓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溫聲說道:“去車里等我。” 他的語氣不容置疑。 宋于沒有去看唐續,應了一句好。站起了身來。 她才剛邁開腳步,就聽唐續冷冷淡淡的說道:“宋于,你忘記你曾經說過什么了嗎?” 他在此刻執拗得像是孩子一般。 他雖是未說明,宋于卻是直達他是什么意思的。她曾經說過什么?她說過,她喜歡他。 宋于的腳步停頓了下來,沒有回頭去看唐續,淡淡的說道:“唐總也知道是曾經。” 她這句話猶如一記重錘一般,重重的錘向唐續。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他是想站起身來的,但渾身像是失去了力氣一般。竟然站不起來。 宋于回過身來,不過并沒有看他,對于安河說道:“您身體不好,早點兒回去,我在車里等您。” 她的語氣低低的,連看也未看唐續一眼,很快轉身隨著阿斐離開。 唐續在包間里坐著,久久的沒有動。他指間的煙已經快燒到手指,于安河淡淡的掃了他一眼,說道:“于某人現在還是一大活人,這種事兒,至此一次。唐總要是記不住,我的是辦法讓唐總漲漲記性。” 他說著漫不經心的整理起了袖扣來。 唐續不知道是沒聽到他的話還是怎么的,就那么坐著沒有動。 大概是衣服穿得少的緣故,宋于走到院子里就打了個寒顫。胸口像是被挖了一個大洞一般,風呼呼的刮著,直刮得生疼。 阿斐在前邊兒走著的,下臺階時她的腳步微微的頓了一下,才走了下去。前所未有的疲倦侵襲而來,她只想閉上眼睛。 她是擔心包間里的情況的,坐在車里也一直看著外邊兒。本以為于安河要很久才會回來的,但沒過多久餐廳門口就出現了他的身影。 宋于稍稍的松了口氣兒,下車打開了車門。 于安河很快便過來,咳嗽了幾聲,說道:“上車,外面冷,別感冒了。” 宋于應了一句是,上了車。 于安河一行雖是出來,但卻并不見唐續的身影。宋于并沒有問。 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于安河一直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于想起那枚被唐續扔到窗外的戒指來,一直就那么僵著身體沒有動。 路上并沒有堵車,車子很快駛進了宅子。 于安河像是有些疲憊,進了暖和和的客廳后便對宋于說道:“不早了,去休息吧。” 今兒唐續的出現,是讓他顏面大失的。 宋于搖搖頭,站著沒有動。過了那么幾秒,才輕輕的說道:“抱歉于先生,不會再有下次。” 于安河是有些兒漫不經心的,解開了袖口的扣子,說道:“不是你的錯。別胡思亂想,去休息吧。” 宋于仍是站著沒有動,隔了會兒后應了一句是,腳步輕輕的上樓去了。 宋于雖是上了樓,但卻壓根就沒有睡意。她背靠著門站著,久久的沒有動。隔了好會兒,才慢慢的走往了浴室。 她麻木的站在熱水下,直到有敲門聲響起,她才驀的回顧神來。 穿好衣服出去打開門,秦媽在外邊兒站著。她的手里端著托盤,里邊兒是一碗點綴著點點蔥末的小餛飩。 見宋于的頭發還是濕的,一邊放下托盤要幫她吹頭發,一邊說道:“您在外面沒吃多少東西,于先生怕您晚上會餓,讓我給您送吃的過來。” 宋于一時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擠出了笑容來,說道:“我不餓的。” 于安河越是這樣,她越是愧疚。 秦媽已經手腳麻利的替她擦起了頭發來,笑瞇瞇的說道:“不餓也多少吃點兒,您太瘦,以后都得多吃點兒東西。” 秦媽絮絮叨叨的說著話,宋于神思恍惚的,并沒有怎么聽清。待到在秦媽的監督這下吃了小餛飩,她才開口問道:“于先生休息了嗎?” 秦媽說了句沒有,說道:“和阿斐在書房,應該是有事兒要談。” 宋于這下就點點頭,沒有再說話。 秦媽很快就收拾了碗離開,宋于在床弦上坐了半響,這才倒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胸口莫名的沉甸甸的,她睜著眼睛看著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腦子里有東西要涌進來,她克制著什么都不允許自己去想。 隔天是周末,她早早的就起來了。本以為于安河還在休息的,但待到吃早餐時,才知道他已經出去了。 外邊兒是秋風秋雨的,中秋過后,天氣幾乎就沒有好起來的時候。一直都是陰雨綿綿的。 宋于穿了外套,在屋檐下站了會兒就要往外邊兒走。 才走到門口,以往送她的司機就迎了上來,恭恭敬敬的問道:“您要出去嗎?” 宋于點點頭,嗯了一聲。她本是想說她自己出去的,但話還未說出口,司機就說道:“您稍等一下,我去開車。” 這邊打車原本就不方便,宋于最終還是未拒絕,點了點頭。 司機很快就將車開了過來,下車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請宋于上車。 車子駛出了于宅,他才開口問道:“您是要去哪兒?” 坐在后座的宋于沒有說話,隔了會兒才開口說道:“去昨晚的餐廳。” 司機微微的有些詫異,不過還是點頭應了好。 兩人過去時還很早,餐廳還未對外營業。見著有客人來是有些詫異的,侍應生說他們只在下午到晚上營業,請宋于下午再過來。 宋于這下便說自己不是來吃飯的,是過來找東西的。 她并不知道昨晚上于安河是否有讓人找回戒指,但她還是想過來看看。 侍應生并未攔她,這下便帶著她往里邊兒走。 唐續扔戒指的窗外是一小小的花園,旁邊兒則是一養著睡蓮的小池子。 昨晚于安河應該是讓人找過了戒指的,侍應生帶著宋于到小花園后經理就匆匆的趕了過來。 宋于的穿著雖是普通,但他卻是恭恭敬敬的,說道:“您怎么親自過來了。昨晚排查了一遍,沒有找到東西。我已經安排了工人過來把池子的水抽干。找到就給您送過去。” 能來這兒吃飯的人,都是非富即貴的。他昨晚雖是沒見過宋于,但卻并不敢怠慢。 宋于擠出了一個笑容來,說道:“謝謝。您忙不用管我,我先再找找看。” 她雖是讓那經理不用管她,但那經理哪里敢不管她。找了幾個侍應生過來,陪著宋于找。 小小的一枚戒指是不好找的,她蹲在地上扒著草叢一寸寸的仔細的找著。就連植物的枝丫間也沒有放過。 她雖是找得仔細,但不知道那戒指被唐續扔到哪兒去了。窗外全都找了,但仍舊沒有看到那戒指。 宋于并不死心,又擴大了范圍。 但找來找去都沒有找到戒指。唯一只剩下種著睡蓮的小池子沒有找,經理已經安排了工人過來。 本就是秋風秋雨的,在外邊兒呆了一早上宋于手腳冰涼。工人過來后經理就將宋于請進了室內,恭恭敬敬的說道:“外面冷,您別感冒了。您要是不放心就在窗口站著看著他們打撈。” 他讓人送上了驅寒的姜茶。 宋于是有些心不在焉的,向他道了謝。 宋于大半天的時間都耗在了餐廳里,但即便是把池子里的水抽干,也未見到那戒指的影子。 她是有些失望的,但也毫無辦法。向那也忙了半天的經理道謝之后離開。 回到于宅時于安河竟然已經回來了,正坐在客廳里喝著茶。 宋于沒有想到他今天會那么早回來,上前低低的叫了一聲于先生。 于安河從不會從司機那兒過問她的行蹤,這下見到她就問道:“去哪兒了?” 宋于低下頭,說道:“出去逛了一下。”她并沒有說去餐廳的事兒。 于安河也未再盯著問,說道:“秦媽煮了紅棗桂圓茶,讓她給你盛一碗。” 宋于原本就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聽到這話有些如釋重負,說了句我自己去就行,然后往廚房里去了。 她并沒有只盛她自己的,盛了兩碗出來,放了一碗在于安河的面前。 于安河的閑暇時間并不多,喝了茶之后很快便進書房去忙去了。宋于在客廳里坐了一會兒,也回了房間。 周一上班,宋于剛到雜志社樓下就被攔住了。 攔住她的手一個個子瘦小的女生,見著她就迎了上來,滿面笑容的問道:“請問您是宋小姐是吧?” 宋于一向都是謹慎的,問道:“您是?” 女孩子眉間神色飛揚,熱情的說道:“我是您的粉絲。您就是那位調查兒童拐賣案件的宋記者對吧。我能耽擱您幾分鐘的時間嗎?” 她說著笑瞇瞇的看著宋于,掏出了隨身攜帶的紙筆來。 宋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的,稍稍的退后了一步,往側邊兒看去,就見一年輕的男孩子舉著相機,正對著她拍攝。 宋于幾乎是下意識的擋住了臉,還未說話,那女記者就說道:“請問您有大好的前途,為什么甘愿呆在這小雜志社?” 她竟然知道她是在雜志社,顯然是有備而來的。 宋于這下便說道:“抱歉,我不接受任何采訪。” 這采訪冒出來得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她沒有多停留,說著邊快步的往大廈內走。 她雖是說她不接受采訪,但那女記者仍舊跟了上來,說道:“宋記者,我就只問幾句話。您是行業的楷模,為什么不肯接受采訪。是有什么難言之隱嗎?” 她問得犀利,顯然是不懷好意的。 剛才那舉著相機的男孩子還藏著,這下見宋于往里走,舉著相機就小跑著上來,對著宋于一陣猛拍。 這女孩子這樣子顯然是要死纏爛打,并不清楚對方的目的,和她糾纏并不是明智的選擇,宋于沒有停留,快速的進了大廈。 這兒的所有訪客都需要登記才能入內,兩人要闖進來,卻被保安給攔了下來。 宋于進了電梯才松了口氣兒,不知道怎么會有人突然跑出來采訪她。那女生并未佩戴工作證件,甚至不知道是哪家的。 宋于的心里是沉甸甸的,剛到位置上坐了下來。門口就響起了高跟鞋噠噠的聲音。 小沈是風風火火的,放下包之后就直奔宋于的位置,問道:“剛才那兩人是怎么回事?” 她就在后邊兒,是看到了那女生追宋于的。 宋于一點兒頭緒也沒有,擠出了一個小弱攻來,說道:“不知道,突然冒出來的,說是要采訪我。” “他們是哪家的你知道嗎?”小沈問道。 宋于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苦笑來,說道:“沒佩戴工作證件,不知道。” “有些垃圾新聞就喜歡亂寫。我再下去看看人走了沒有。”她說著風風火火的又走了。宋于來不及阻止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玻璃門外。 小沈下去沒多久就回來,那女生已經走了。聽樓下的保安說讓他們登記他們沒登記,含含糊糊了一番之后就離開了。 這兩人顯然是不太對勁的,但也猜不出個所以然來。小沈打電話到物業那邊要了監控,說是請業內朋友看看這兩人到底是哪家的。 她十分的熱心,宋于感激的向她道了謝。 本以為那倆人是要鬧出點兒幺蛾子出來的,但一連兩天宋于注意著各種小道新聞,都未有和她相關的東西。 那倆人既然做好了準備來拍她,不可能就這么就算了。她的心里雖是疑惑,但找不到人也只能作罷。 到了第三天早上,她才剛進大廈,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彭曦打來的,她接起電話,剛喂了一聲,彭曦就說道:“阿于,你在哪兒?” 她的聲音是有些急的,宋于這下不由得一愣,說道:“我上班,怎么了?” 彭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道:“你已經到雜志社?今早有新聞報道了你,還將你的背景翻了個底兒朝天,甚至牽涉到了伯父當初的事兒。這群人一向唯恐天下不亂,我估計會有人去雜志社那邊蹲守你。” 宋于的心里咯噔的一聲,沒敢再回頭,匆匆的說道:“我知道了。” 彭曦說得沒錯,雜志社外確實有人在蹲守。并且人還不少。在一個早上,她是宋致遠的女兒這件事全社的人都已經知曉了。 新聞上寫得格外的沒有底線,將她父親的種種都扒了出來。并寫上什么她冒險報道兒童拐賣案,是否是因為他父親作惡太多,她在替他贖罪。 又寫了她早已成年,她父親所犯下的罪,她是否是知曉的。 人死了不能替自己辯白,這給那無良媒體很大的發揮空間,各種臟水都可以往人的身上潑。 宋于看新聞時氣得渾身發抖,偏偏不能沖出去。她很清楚,她這時候出去,只會掀起另一輪的狂歡。 這是一起有蓄謀的報道,黎瞳在看了新聞之后立即聯系了對方的負責人。對方的負責人雖是接了電話,但知道黎瞳打電話來是為了報道的事兒之后就支支吾吾推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人在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