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默念了一萬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沸騰的血液終于平息下來,阮默默關了燈,決定遵循準婆婆的叮囑早睡早起,在床上烙了無數(shù)張餅后她發(fā)現(xiàn)…… 救命啊!!早睡什么的根本做不到啊!! ……那就不掙扎了吧。 她按亮床頭燈,從床頭的書柜里抽了一本出來,看了還沒兩頁,房間里就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誰?”她下意識地問道,問完又覺得自己在搞笑,這個家里,會夜襲她的房間的,除了某人還有誰? 她隨手把書一放,走過去把房門開了一條縫,問他:“你過來干嘛呢?” “我很想學姐。”紀然一臉誠摯地說道。 阮默默才不上當:“呸!你最好在三秒鐘之內回到你的房間,否則我要叫伯母過來了。” “最好別,”紀然推推門,“她和我爸每天早上7點起,這會兒應該已經(jīng)睡著了,你確定要吵醒他們?” 殺手锏沒用。阮默默輕哼一聲,松開控著房門的手,轉身往回走——開玩笑,這是他的家他的房間,他真要進來,她能攔得住他? 紀然小心翼翼地關好房門,三步并作兩步跟上去,從后面抱住她,低聲說道:“其實我是擔心學姐。” 阮默默一頭霧水:“我有什么好擔心的?難道你家有大灰狼?” 紀然張口咬住她的耳廓,含糊地說道:“擔心學姐睡在充滿了我的氣息的床上會把持不住對我的床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所以我干脆送貨上門。” ??? 這叫擔心她??? 這擔心的分明是他的床好吧? 耳廓本來就是阮默默身上最敏.感的地方之一,再加上他這極其不要臉的話,阮默默的臉“轟”的一下紅透了。她用力一掙,掙脫了他的懷抱,解救了自己的耳廓,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譏:“被你這么一說我也挺擔心的。” 她只穿著睡衣,夏季的睡衣單薄又輕透,每一個動作都展露出無限風光。紀然專注于欣賞美景,心不在焉地問道:“擔心什么?” “擔心你的性取向啊!也擔心我是不是你找來掩飾自己不為人知的一面的借口啊。”阮默默笑嘻嘻地戳他痛處。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紀然危險地瞇了瞇眼睛:“哦?” 阮默默猶不知死地說著:“這樣的事情近兩年發(fā)生得還不少哦,微博上一搜一大把……我該不會只是你拿來傳宗接代的工具吧?這樣我就有點害怕了……” 她煽風點火地胡扯了一大堆,挑釁地看著紀然。 ☆、第十四章 : 對于一個工作順利,戀情順利,生活順利,哪哪都順利的人來說,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轉眼就過去了一年,阮默默升了職,紀然也畢業(yè)了。 秉著“學姐在哪我就在哪的原則”,紀然畢業(yè)以后也留在了s市,他是男生,專業(yè)水平高,大二的時候學了法語的雙學位,又精通泰語、越南語、緬甸語,最后找到的工作好得簡直沒話說——光是工資就是阮默默的三倍啊!不算獎金! 不過他工作的地方比較遠,每天得比阮默默早起半個小時才趕得上上班時間。 阮默默裹在被子里欣賞紀然賞心悅目的穿衣表演,想起再過幾天就是他發(fā)工資的日子,突發(fā)奇想道:“親愛的,我覺得你的工資夠養(yǎng)活我們兩個人了,所以我能申請不工作嗎?” 每個月都定時上繳工資的紀然對著穿衣鏡正了正領帶,毫不意外地說道:“哦,我也正有此意。” “什么?”阮默默擁著被子坐起來。 “學姐之前成天在我耳邊念叨著什么要當一個經(jīng)濟獨立的女強人,不會自甘墮落淪為男人的附庸……本來讓我還不好意思提來著,不過既然學姐主動申請了,那我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學姐的申請通過了。” “真噠?”阮默默眼睛一亮。 “真的。有句話不是這么說的嗎?‘我負責掙錢養(yǎng)家,你負責貌美如花’,”紀然坐回床邊,挑起阮默默的下巴看了一會兒,說道,“學姐這姿色的確稱得上貌美如花了,所以要是學姐不想工作的話,就專心在家服侍我吧。” “這么好啊……”阮默默傻笑了一陣,忽然對上紀然眼中那抹意味深長,她渾身一凜——這家伙怎么會這么好說話?! 她警覺地問道:“什么叫‘服侍你’……給你做飯洗衣打掃衛(wèi)生嗎?” “哦不,學姐這么漂亮的人,不適合洗衣做飯打掃衛(wèi)生,”紀然傾身湊近她,“再說我也答應過岳父要好好照顧你疼愛你,怎么好叫你做那些粗活兒?那都是我的事兒。” 他越湊越近,阮默默越退越后,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濃。 直到后背緊貼上床頭,退無可退了,阮默默咽了咽口水,問道:“……那是……” 她話沒說完,紀然就在她嘴角親了一下,又拉開她的被子看了一眼,道:“學姐需要做的事情很簡單——脫光、躺好、張開。” 阮默默氣急,一把奪回被子裹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對他翻了個白眼:“老色.狼。” 紀然有些無奈。 沒羞沒臊的同居生活才過了一年,學姐對他的愛稱就從嬌羞萬分的“小流氓”變成了嫌棄萬分的“老色.狼”,長此以往,日子怎么過得下去。 他握住阮默默軟軟的小手,一邊揩油一邊誠摯地說道:“我很認真的。如果學姐同意的話,今天就可以交辭職申請。” 阮默默定定地看了他兩秒,推開他,拿過放在床頭柜上的內衣,躲在被子里穿起來:“做夢。我現(xiàn)在就去公司加班,爭取早日當上總經(jīng)理出任ceo迎娶高富帥走上人生巔峰。” “可喜可賀,你的人生目標已經(jīng)完成了四分之一了。” “哈?” “迎娶高富帥啊。” “……我數(shù)三聲,你再不滾,我就要噴你口水了。” 巧的是,紀然領工資的那天正好是兩個人在一起的兩周年紀念日。 當然,對于阮默默這種圣誕節(jié)只會通宵看電影、元旦節(jié)只會游樂場瘋玩、情人節(jié)甚至在加班的、沒有情趣的人來說,什么什么紀念日,只是一個被人們強行賦予了某種意義的普通日子而已,紀然能記得跟她過,她會覺得驚喜,要是紀然忙忘了,她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生氣。 從這一方面來說,紀然反而更像斤斤計較的女方,因為他們屈指可數(shù)的幾次吵架之中,有兩次都起源于阮默默不重視這類日子,最后嘛……當然是床下吵架床上和了。 不巧的是,這兩天有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要來公司考察,阮默默每天都忙到飛起,回家基本上是倒頭就睡,晚飯都懶得吃,疲憊得連紀然早上起身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地不要吵醒了她。 好在她是一個長記性的人,兩次的爭執(zhí)讓她知道了今天這樣的日子是絕對不能再忽視的,于是她趁著坐地鐵去公司的間隙給紀然發(fā)了條短信—— “兩周年啦~和你在一起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正確的事情!所以余生也請多多指教!” 幾乎是立刻就收到了紀然的回信,他的回信很簡單,就六個字—— “我也是,我愛你。” 這樣就足夠啦! 阮默默收起手機,心滿意足地喝起了紀然出門前幫她溫好的牛奶。 仍然是忙到連午飯都沒空去找紀然一起吃的一天,可到了下午四點,公司突然發(fā)布了一條通知——那位重要的人物因為臨時有事已經(jīng)提前離開了,也就是說他們提前一天解放啦! 兵荒馬亂了三五天的全公司上下就差沒放鞭炮慶祝了! 阮默默第一個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紀然—— “耶!來視察的人提前走了,我們解放啦!” 這一次,紀然過了大半個小時才回信—— “意思是今天能準點下班了?” “是噠!剛才主管說了,今天確定一定以及肯定讓我們準點下班!怎么辦!幸福來得太突然,我有點不敢相信!” “那今天就在外面吃晚飯吧,我在北岸訂了位置。不過我今天事情有點多,沒辦法先過去接你,我們就在餐廳碰面,好不好?” “好啊好啊!你事情多我就先不打擾你啦!你忙你忙!~(≧▽≦)/~” 放下了手機,阮默默才回味過來北岸是個什么地方。 北岸是s市名氣最大的西餐廳之一,也是都市傳說中的“求婚圣地”,每天的生意好得令人發(fā)指,想去的話至少要提前兩個星期甚至三個星期預訂位置。 在兩周年紀念日這個微妙的日子去一個被稱為“求婚圣地”的微妙的餐廳吃飯…… 阮默默的臉“騰”的一下就紅了—— 紀紀紀……紀然該不會是打算跟她求婚了吧??? 懷著這種期待又甜蜜的心情,阮默默下班過后很豪爽地打了車去北岸,跟服務生報了紀然的姓名和電話后,她被領到一個用花架隔出來,位置相對獨立又更加雅致的餐桌前坐下。 點了一杯蘇打水慢慢喝著,阮默默一點一點地打量著餐廳的裝潢。不得不說這家西餐廳的逼格的確很高,裝修風格很簡單,卻處處透著精致典雅——就拿餐桌的布置來說吧,雪白的桌布加上花瓶中尚帶水露的玫瑰,配上不斷在餐廳里飄蕩的、悠揚的琴聲,不需要多余的東西,只需要一枚戒指,一句“你愿意嫁給我嗎”,就足夠任何一個女孩子心甘情愿地說出“我愿意”,難怪會被稱作“求婚圣地”。 她紅著臉胡思亂想了一陣,餐廳的門再次被推開,她抬眼看去,來的人正是西裝革履的紀然。 昔日隨性淡然的少年脫下了休閑的衣褲,換上了筆挺的西裝,除了褪去了學生的青澀而變得成熟穩(wěn)重以外,還多了擔負起一個家的能力和責任心。 她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起身迎向他。 紀然拉她坐下,先例行問了她今天的工作怎么樣,身體累不累,再招來服務生給兩人點了餐。 用餐過程中阮默默一直期待著,期待著紀然突然摸出一個戒指盒遞到她面前,或者吃著吃著忽然被什么東西硌了牙,吐出來一看居然是一枚戒指。 結果…… 一直到她耐心地把點的東西都吃得干干凈凈,都沒發(fā)現(xiàn)那枚會帶給她驚喜的戒指。 對著面前空無一物的碗碟沉思了片刻,阮默默又把目光移到了紀然叫來拉琴助興的琴師身上,遲疑著要不要叫他把琴遞給她看看——說不定戒指就藏在琴身里呢? ……還是算了吧,想也不可能。 她瘋了,紀然可還沒瘋呢。 果然還是她想太多了吧。 滿心期望落空,阮默默難免有些氣悶,所以在紀然問她吃好了沒的時候她語氣有些沖地說道:“吃好了。”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紀然又沒說今天要跟她求婚,一切都是她一廂情愿,她怎么能胡亂發(fā)火呢? 可紀然卻像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似的,拿起餐巾擦擦嘴,慢條斯理地說道:“吃完了就走吧。” ……阮默默更加郁悶了。 她咬著下唇委屈地看了紀然一陣,見他只顧著拿小費給琴師,又招徠服務生埋了單,終于忍不住拿起包包,氣沖沖地往外走。 走出沒幾步,她就聽到紀然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背后傳來—— “學姐?” 她的腳步慢下來,三兩步過后還是轉過了頭去,看見紀然手里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紫色的戒指盒,晶瑩剔透的鉆石在燈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奪人眼球。 而拿著這枚戒指的人正對她笑得一臉痞氣:“學姐,你東西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