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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現場給那個青年處理傷口大的時候,白鳥警探有詢問對方的姓名等基礎資料,被特別訓練過所以耳聰目明的月見就算離那邊有一段距離,也聽到了一點信息。 “不敢和陌生人接觸,連自己的名字都結結巴巴說不太全。” 怎么想,都覺得可能性不高。但是,那群警察那么高興,似乎這樣的兇手才符合他們對精神病的固有印象。 “那個白鳥警探應該也發覺了。” 押送那個年輕人走的時候,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并不輕松。 看少年依舊有點愁眉不展的意思,鬼燈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腦袋。 “放心吧,既然已經知道了剛才那個人的性命,地獄那邊就能調出對方的生平,無論他到底是不是兇手,都能有一個定論。” 再說,他特地拜托月見出席這個新聞發布會,本來就沒有釣兇手的意思。 而是為了更進一步的,激怒他。 LME不遠處某新興科技會社,裝修明亮寬敞,看上去就讓人心情放松,感嘆這家會所員工待遇相當不錯的茶水間。 “現在插播一條最新消息,今日剛舉辦新聞發布會的知名推理新人六神月在舉辦簽名會時,被不知名男子持刀刺殺,被當場拿下,場上并無傷亡。據悉,該男子就是《不如夜行》一系列模仿案件的兇手……” “被抓住了啊,真是太好了!” “是啊,不然一直人心惶惶的。” “晚上都不敢聚會喝酒了。” “終于可以好好的放松一下。” “你們的關注點是這個嗎?就沒人關注六神老師的顏嗎?” “長相是很不錯……” “不錯這個詞也太輕描淡寫了,明明是盛世美顏!” “不過,我們是男性啊!” 一干穿西裝打領帶,精英模樣的男子對著妝容美麗的女同事們攤了攤手。 “關注一個小少年長得多好看,會被你們當成變態正太控的吧!” “相比之下,我們寧愿被你們說是不解風情。” 這年頭的男士還是很精明的。 女士們不由得輕笑起來,將已經看過一遍的新聞發布會重新倒過來,又看了一遍。 比起已經落網了,沒有更多信息的不知名殺手,還是有錢有顏的小少爺更加對她們的胃口。 啪嚓—— 陶瓷馬克杯跌落在大理石地面的聲音格外清晰,一瞬間將閑聊中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松尾君?” “哎,杯子都碎了呢!” “沒被燙到吧?” “怎么這么不當心。” 被稱為松尾的三十來歲的男子格外不好意思地對著一屋子被他攪了談興的同事鞠躬道歉,拍了拍被茶水濺濕的褲子。 “我去隔壁清掃間拿工具,大家別在意我,請繼續。” 他這么謙遜地說著,就好像沒發現那些公司里的同事不過是意思意思關懷了兩句。 一個關系一般的同事打破了自己的茶杯而已,怎么比得上他們現在關注的話題呢? 沒有人會去關注這個茶杯是為了什么,才被他的主人失手落在地上。 就像這時候沒人知道,這時候和善的松尾君掛著怎樣一副丑陋如惡鬼般的表情。 “媒體那邊都很配合。” 就像是壓切長谷部后來和月見匯報的那樣,無論是因為官面上的原因,還是更深一層來自資本壓力的緣故,媒體對這一次新聞發布會的報道簡直可以用社會大和諧來形容。 影視化?好事。 成立基金會?更是好事! 連環殺手落網了?喜大普奔放煙花! 是的,那個已經被關押進警視廳的青年直接認罪了,從他進入審訊室到他開口完全不超過十秒。 話語雖然顛三倒四,過程可以支零破碎,但重點是,他認罪了。 警察還真的在他的公寓中找到了帶有受害者痕跡的證據。 板上釘釘。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目暮警部和白鳥警探都對這個人能否獨立完成這樣嚴謹的犯罪行為表示懷疑,但是上頭的人也未必愿意聽。 而且,證據的確很充足。 東京警視廳那邊幾乎是迫不及待就發布了連環殺手落網的消息,同時在媒體帶著傾向性的節奏之下,照橋月見這個名字更是被被無限弱化。 無論是網絡還是自媒體,一面倒的都是《不如夜行》的成功,基金會的宣傳,以及從此可以放心出行的喜悅。 在所有人都很高興的情況下,唯一一個憤怒的,自然就是幕后黑手了。 “話是這么說了,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幕后黑手也沒辦法拿我怎么辦的,不是嗎?” 月見有點苦惱地坐在道場面對樹林的那一面回廊上,膝蓋上擺著名刀三日月宗近。 本來是想慣例進行刀禪的,結果變成卻變成了這樣抱著刀絮絮叨叨、自言自語的情狀。 “在搭檔或是替罪羊已經入獄,又拿正主沒辦法的情況下,為什么鬼燈桑就那么肯定對方一定不會自己動手呢?” 是的,他們聊過之后,基本上已經很確定那個青年不過是一個被利用的人——他可能參與了也可能沒參與謀殺,但無論如何絕不占主導地位。 很簡單,那個青年根本做不到。 陷于沉思的月見沒注意,膝蓋上美麗的太刀在溫柔的月光下,刀身上浮起一層清亮的柔光,輕輕亮了一下仿佛是對月見自言自語的回答,隨即又消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