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思……就叫森式會社吧。真有趣啊……”

    如此呢喃著，在場的三名部下不知道他究竟在腦海里想到了什么樣的謀劃，但有一點是共同的。

    這樣的森鷗外，讓他們感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讓人戰(zhàn)栗的恐懼。

    第六十九章

    回程的車上，綾辻行人看上去情緒不是很高，他似乎有著什么煩惱，被飛羽問了之后，說道：“你這么認定他會同意嗎？”

    “行人無法推斷出來嗎？”

    被這樣反問著，綾辻嘆了口氣，剛掏出煙桿，被幾道凌厲的視線注視著的他，嘖了一聲將之握在手心里摩挲著。“我推斷不出他答應(yīng)的理由。”

    他的眼睛只能夠推斷出一些表層的東西，對更深層的原因需要情報的輔助。“偵探是不能夠在沒有經(jīng)過調(diào)查的情況下，就口說無憑的。”

    “那你不用想了，具體原因你是查不到的。”飛羽語氣松快的道，“行人，在你眼里愛國之心是什么樣的？是對國家，還是對這片你誕生和成長的領(lǐng)土？又或者是你血脈中流淌著的，日本人的血液？”

    綾辻看了他一眼。“一定要說嗎？”

    “有不可以回答的理由嗎？”

    “沒有。”綾辻搖了搖頭。“我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如果想要離開這個國家的話，對我來說不難，只是知道不管去哪里都是一樣的，還不如待在自己習(xí)慣的地方。”

    “是這樣啊。”飛羽若有所思著，揚起一個笑臉，“這大概就是森鷗外的理由吧。”

    綾辻不理解，飛羽也沒有回答的**。在對方不甘的瞪視之中，他笑瞇瞇的就是不肯給對方解惑，而是說道，“在綾辻找到自己愛著這個國家的理由后，你就能明白了。”

    微微頓了一下，飛羽繼續(xù)說道：“森鷗外是個很是一件很艱難做出的決策吧。但是，有些事情不到一定的階層是不能夠接觸的，這一點還需要行人謹記。”

    “你是在指導(dǎo)我？呵，那么樂于人師嗎？”綾辻的嘲諷幾乎是寫在明面上的。“激將法對我來說是沒用的。”

    “但你之所以會坐在這里的原因，還連夜翻看著大量的以前不屑一顧的政治書籍，涵蓋著社會學(xué)、金融、古代現(xiàn)在的歷史文書……不正是因為你也在期待著未來嗎？”

    被飛羽這個問題所問住，無法反駁的綾辻略有些狼狽的別開頭，含著沒有點燃的煙桿郁悶的抽著空煙。

    “世界上沒有人是十全十美的，當(dāng)時的情況大覺只是做出了最正確的決斷而已。”飛羽說道，“他時刻都在后悔，但即便是他當(dāng)時手握著內(nèi)政的權(quán)力，就能夠肯定自己能夠做得很好嗎？”

    答案是否定的。是國常路大覺親口說出了自己不行。

    “德累斯頓石盤是他和阿道夫一起偷竊了戰(zhàn)敗國德國的國寶，將之偷渡回國。而王權(quán)者制度的出現(xiàn)，讓這個國家進入了整個世界的視野。來自歐洲和美洲的眼睛至今都未曾松懈。如果他當(dāng)初不將內(nèi)政交出去的話，你認為這個國家會變成什么樣？”

    飛羽用著一種非常平靜的，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說道：“以一個國家去對抗那么多的歐美強國，無異于以卵擊石。現(xiàn)在的日本政府里確實有著不少來自歐美的間諜，難聽點說，就連首相做決策時都需要看那些強國的臉色，這都是因為……我們太弱了。”

    “所以起點才是橫濱？”

    “是的。”飛羽說道，“我是代表黃金之王的空降領(lǐng)導(dǎo)，無論是年紀還是過往的經(jīng)歷，就連我是孤兒的背景，都足以被認為是輕視的理由。他們會用盡一切手段試探我、打擊我，想要摧毀我，在他們看來，我是被拋出來的試金石，是棄子……會很有趣哦，你會學(xué)習(xí)到很多東西的，行人。”

    就算他以黃金之王的繼承人空降橫濱，情況也不會有太多改善。在那群已經(jīng)習(xí)慣了養(yǎng)尊處優(yōu)和發(fā)號施令，腦子里只有稻草的廢物眼里，椎名飛羽只是背靠著泰山，本身卻毫無根基的氣球。

    線再堅韌，氣球也總有氣體漏完的一刻。

    “港口黑手黨好歹也有了異能開業(yè)許可證，是合法的黑幫組織。森鷗外這個人很聰明，他對組織里的行動綱領(lǐng)頗有意大利老牌黑手黨的作風(fēng)，一種民間的自衛(wèi)組織……啊，當(dāng)然也有很多違法犯罪的行為，但也不能太過強求，至少有他在橫濱里，壓得那些胡作非為的勢力不敢輕舉妄動。”

    “大概是風(fēng)水不好吧，國外的異能組織老想在橫濱攪亂池水，但也是屬于國外勢力試探本國的方式吧……”想到這里，飛羽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xue，說出了讓人驚訝的一句話，“有點后悔了。”

    “恩？”條野不解。

    飛羽側(cè)身倒在了旁邊的鐵腸身上，小手不老實的伸到腰后，撫摸著對方那結(jié)實漂亮的腹肌，嘟囔著說：“真的是個很大的爛攤子啊，大覺太過分了，光是想想之后會面臨什么樣的局面，就想罷工。”

    “罷工是不行的吧。”鐵腸任由著在他腹部上游走的咸豬手胡來，甚至放松了身體讓對方能夠更好的活動，“才能的正面是責(zé)任，飛羽不是那種知難而退的人。”

    飛羽眨了眨眼睛，回過頭來歡呼一聲撲進他懷里，臉在他頸窩歡快的磨蹭著。“小鐵是在夸獎我嗎？好的哦，沖著小鐵這句話我也會努力的！”

    在飛羽看來，森鷗外有著很多的人性弱點。他多疑、貪婪和欲養(yǎng)，年輕時候的他將之發(fā)揮得淋漓盡致，但在離開軍隊之后，這些弱點都被他的理性牢牢克制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