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節
石初櫻和楚溆對視一眼,心話應該不會吧。 奶娘打開一看,不但是尿了,還排了胎便出來,黑乎乎的。 看著奶娘又洗洗換換,石初櫻嘀咕道:“一定是吃多了撐的。” “夫人可是冤枉我們少爺啦,小嬰兒都得排胎便,清理干凈才好呢。”奶娘有些護起短來。 石初櫻瞅著她換了一次,把包好的兒子重新放回自己身邊,小家伙也許是吃奶累了,又清理了腸胃,這工夫倒是香香地又睡了。 折騰完了孩子,石初櫻自己也餓了,她的飯菜比較豐盛,云谷飯煮得格外軟爛,燉得濃郁的野雞湯里加了紅棗和枸杞,另外還有四個清淡的新鮮蔬菜。 因她要哺乳,很多東西還不能吃,只能吃些有利于身體滋補和產奶的。 陽光透過細細的窗紗和帳幔柔和地撒在屋子里,窗前的桌案上擺著一碗小小的黃蓮花,清晨里剛剛綻放,此時滿室盈香,屋子里毫無異味感。 楚溆坐在窗下的榻上翹著嘴角,一會兒看看兒子,一會兒看看櫻櫻,心里滿滿都是柔情,直到此時他才體會到人們常說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那種滿足。真的,有妻有子,衣食不愁,這樣的生活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 上午十點鐘不到,石誠一家三口就都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石初櫻不好下床,楚溆親自迎了出去。 石誠硬是跟著白氏進了里間去跟女兒說了幾句話,這才被白氏給趕了出去,連同楚溆一道。好在楚溆得到準許,把兒子給抱了出來,給他姥爺細瞧瞧,兩個大老爺們才不至于干瞪眼。 白氏把屋子里的丫頭也給清理了出去,連石初禾這個沒生養過的也給屏蔽到外邊,拉起帳幔,親自掀了石初櫻的衣裳,仔細察看了她的身子。 “現在可有力氣?”白氏瞧這女兒精神很好,便問道。 石初櫻不知所以,便點點頭,道:“很好,不怎么累。” 白氏便招呼道:“初禾扶你meimei起來,下床在屋子里稍微走走。” 石初禾大驚,“娘,不是要躺著休息么?怎么能讓meimei下床,可別累壞了。” “哎,你還不懂。只要不是累得太厲害,還是能稍微動動的,這樣惡露早些排出來,越干凈越好。一直窩在床上哪年哪月才能排完?時間久了就容易做下病來。” 石初禾和石初櫻傻傻對視一眼,石初禾趕緊給meimei穿上軟底兒鞋,白氏還抽了兩條尿布給石初櫻,讓她墊上,這才讓石初禾扶著她在床邊‘散步’。 石初櫻沒走兩步,就感到身體里有一股東西流了出來,嗯,血腥之氣還是挺重的…… 白氏已經掀了石初櫻先前躺的被褥,見下頭已經洇了血漬,便喊了丫頭來給換了。 “有沒有小些的墊被和墊布?你們夫人用的。”白氏比劃著問玉羽。 玉羽聽了半天搖了搖頭,真的是沒人說過這個事兒啊,她們還有針線上的人真的不知道啊。 白氏擺擺手,“你趕緊讓人先趕出兩套來,用厚實些的細布就行,簡簡單單就好。去吧,越快越好,做好的先拿來用。” 玉羽看著白氏換下來的東西大約也明白了些,抱起臟污了的被褥趕緊出去辦事去了。 “唉,娘還以為你們府里都周全了呢,早該親自看看的。”白氏有些后悔了,再沒想到這些小事居然還有疏漏。 石初櫻也不知道啊,不過這也不算什么,“娘,這個做起來也快。我也不知道還、還得用這個啊。曾婆婆也沒提,別的人也沒說啊。” “這個不怪她們。你身邊也沒個老人兒。不是太親近的哪能想這么細致了……行了,剛開始別走多了,活動幾下就好了。排出來些沒有?” 石初櫻點點頭,“嗯,娘說的對,感覺到了。我去換了。這一天得換多少……” “換多少趟也得換,嫌麻煩可不行,不干凈的話的對身子可不好。早點排干凈才是正經。”瞧著石初禾又拿了兩塊尿布追上石初櫻去了凈房,不由笑著搖搖頭,這女兒家,便是出嫁生了孩子也還是放不開手的。 女人們在屋子里神神秘秘地忙碌著,外邊石誠正一心花怒放地看著懷里的小外孫。 “瞧著眉眼,長得多好。這胎發又黑又密,這小腿兒這個有勁,比忱哥兒剛生那會兒還肥壯些。”石誠夸外了長相夸身體,夸完了身體夸性子,總之,自己家的孩子樣樣都好。 楚溆有些汗顏,他真的沒覺得紅彤彤、皺巴巴的兒子有岳父說的這么好,又眼瞧著岳父忍不住掀開包被去看兒子的小jj,他有些擔憂地想提醒一下。 “咳,爹!” 算了,一道清亮亮的水光已經竄了起來,他都沒躲過去,更別說岳父了。 “呦呵呵……這本事大的!” 不過,意外的是,石誠竟然一扭臉,躲了過去,等小外孫尿完了還笑著撥了撥小jj道:“喲,可比你表哥本事大,你表哥三天了才澆到人的呢。” 楚溆一頭黑線…… 小嬰兒突然蹬了幾下腿兒,“嗚哇,嗚哇~”大哭了起來。 小爺的jj豈是你們隨便玩兒的……好羞恥有木有! 屋子里很暖和,石誠干脆把小嬰兒光著屁股抱了起來,笑道:“來來,多哭兩聲,練練嗓子給姥爺聽聽……” “呵呵,女婿你別擔心,小兒多哭幾聲對肺有好處,以后身體棒棒的。”石誠瞧了傻女婿一眼,好心地給他解釋了一句。 好吧,算你們有經驗!楚溆又長知識了。 第二百零三章秋煞 秋天是個收獲的季節,同時亦是萬物肅殺之時。 話說從夏到秋整整一個半月的時間里,大楚有好幾個州府都一場雨也沒下,包括京城在內。雖然秋收不盼雨,可連續一個來月都是烈日炎炎、高溫不退,也著實曬干了好幾天河流,發展成了不大不小的一場旱災。 原本昌平帝打算中秋之后收拾一批人的,結果卻因為京城和好幾個州府都發生了旱災而不得不暫停。這暫停倒不是為了抗災,而是內閣大臣諫言,為了避免有人以旱災為借口替那些要被收拾的人叫屈,自古以來這樣的事不少見。 原本不相干的兩件事在有心人的刻意cao縱下也能成為因果,所以,能避開還是避開的好。 只不過如此一來,昌平帝就憋屈了,他已經忍無可忍,卻只能再忍,對于這場來的非常不合時宜的旱災簡直深惡痛絕。(旱災啥時候都不合時宜好么!) 楚溆在宗室侍衛營里也算是上下人員都不錯的,因此,早有人暗示他,小暑丸可以賣,但要低調些。 楚溆作為皇家宗室子弟,天生的頭腦不笨,稍微一琢磨前因后果也就當機立斷不讓石初櫻再做消暑藥了。反正無名道長當初拿來的五壇子也差不多用完了,何必再招惹了圣人的眼。 石初櫻也不是見錢眼開的,了解了下形勢也就斷了貨,此后便安心待產,直到兒子誕生。 時間到了九月底,老天終于下了兩場雨。雨量雖不大,但持續的時間還挺長,雖不能一下子緩解旱情,但一場秋雨一場涼,秋雨到底逼退了些熱浪,人們也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涼風習習。 十月初更是下了一場大雨,雨過天晴后,秋天姍姍來遲。 與石獅子胡同迎接新生命的欣喜不同,整個朝廷都彌漫在低氣壓之下。,有消息稱:昌平帝再也不想忍了。 只是他到底挑哪天動手卻無人知道。 那些已經抄家押進大牢的人倒是沒什么指望了,能多活一兩個月已經是意外之喜,倒是那些似是而非,有可能被牽連的人頭上始終懸著一把刀,時刻擔心掉下來,卻又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下來,這才是要命的。 在這種低氣壓下,楚舒的洗三禮照樣辦得隆重。用楚溆和石初櫻的話來說,他兒子的人生就這一個洗三禮,再不能因為別人而被影響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反正他們也沒偷圣人的鹽賣,他愛找誰算帳找誰算去。她可以不發財,但不能給兒子委屈受。 因他爹娘的光棍精神,楚溆小嬰兒被大蔥抽了三下后大嚎了一場,還得了個新的乳名:昭哥兒,以后滿府里不管是下人還是親人都只喊昭哥了。 昭哥兒過了洗三后每天吃了睡,睡了吃,整天傻吃傻睡了十來天后就退了一身的紅皮,變成了一個白嫩嫩、軟綿綿的小可愛。 石初櫻看著兒子別的地方還不覺得像誰,但楚家人的這幅眉眼絕對已經顯露出了模樣,睜大時好似一泓秋水不見底,看人時恰似寒星耀人心。朝你笑是直透心底,兩眼一瞇也是寒氣逼人。 “這么小的東西,你發什么寒氣?”石初櫻被兒子的小模樣給萌得不行,每天不玩兒子一會簡直不能過了。 她現在很能理解她家楚溆為什么一下了差事就趕緊來玩兒子了,這么好玩的小東西誰都愛不釋手啊。 當然,如果脾氣好點就更好了。 “夫人,您讓小少爺好好睡覺吧,再給戳醒了您又哄不好了。”一向老城的玉樹也忍不住朝石初櫻吐起槽來。 這些天她也算看出來了,剛開始將軍愛玩兒小少爺,動不動就給玩兒哭了,夫人還數落將軍,現在可好,連夫人也下起手來。這兩口子都以玩兒哭自己兒為己任,簡直每天不把小少爺給弄哭兩場這一天就不算結束,這是什么爹娘啊。 玉樹考慮自己要不要想老夫人告狀…… 石初櫻訕訕收回去戳兒子臉蛋兒的手指,假裝給兒子掖了掖被角,“抱去搖籃里罷!”不給玩兒就不玩兒唄! 臥在一邊耐心等候了多時的二肥張開大嘴打了個哈欠,終于輪到小爺我了! 只見它倏地輕巧一躍,跳上了床頭,一口叼住包裹嬰兒的包被含在嘴里,再輕巧一躍,縱身來到了一只五尺多長的搖籃旁,輕輕一躍跳了進去,一低頭把小嬰兒連同包被一起放在一個小枕頭上。 這個動作最近常做,所以熟練的很。 接下來,它便臥在小嬰兒身邊,瞪著藍灰色的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小嬰兒。小嬰兒因剛才的移動有些睡得不穩,在包被里動了動,二肥以為他要醒了,好在動了幾下后小嬰兒又睡著了。 二肥耐心地等了半天,終于確定小家伙睡得很熟了,它悄悄四下打量了一下,還好沒人注意到它,便忽地伸出舌頭在小嬰兒的臉蛋上輕輕舔了一下,嗚,真的好嫩啊!好想再舔一舔啊!于是又舔了兩下。 “嗚哇~嗚哇~”小嬰兒被舔得不舒服,張開嘴巴大聲嚎了起來。二肥嚇得一縮,連忙臥了回去,假裝瞇著眼睛。 “二肥,是不是你把弟弟給弄哭的?” 二肥立刻站了起來,拿爪子揉了揉眼睛,又胡擼了一下臉上的毛,裝出一幅無辜的模樣,“嗚嗷~”娘親,你說什么啊,人家才睡醒呢…… “別裝了,趕緊給弟弟哄好了,不然,等他爹回來有你好看的。”石初櫻翻了個白眼,這小東西還以為它隱藏得挺好呢,其實誰不知道小嬰兒十次哭里得有三次是它干的啊。 好吧,又被發現了。二肥認錯態度良好,立刻跳到搖籃中間,左踩右踩搖晃起來,不一會兒小嬰兒就扁扁嘴睡著了。 二肥傲嬌地昂起小虎頭,本小爺能屈能伸,哄起孩子來可比你們強! 楚溆下了差回到府里第一件事便是看媳婦和兒子。 “好像又白了點兒!”他輕輕戳了戳兒子的小臉。 “早上看的,這才晚上就又白了?”石初櫻已經吐槽無力了,反正自己兒子想夸就夸唄。 “嘿嘿,我是覺得又白了些。”楚溆親了兒子一口,轉身去凈室換了衣裳出來。“岳父和岳母呢?” “我讓他們歇著去了,這幾天玉樹幾個也上手了,我自己也學了些,不用娘再時時看著了。”石初櫻的學習能力毋庸置疑,這才幾天工夫就能自己個兒子洗澡了。 楚溆習慣性地坐到窗前的榻上,玉露上了茶來,石初櫻也趿拉著軟底兒鞋子要下床來。 “夫人稍等。奴婢給您把鞋子穿上。老夫人說了,月子里不能趿拉鞋,不是硌了腳底就是腳跟兒容易做病。”玉竹連忙上前扶住石初櫻,阻了她下床的動作,又取了軟底鞋子替她穿好這才讓夫人下床。 石初櫻這幾天被白氏管頭管腳的已經習慣了,對于幾個大丫頭奉了她娘的命看著她也還算配合,免得她娘憂心。 楚溆目光幽深地看著身材玲瓏的櫻櫻漫步走來,只衣襟下的兩顆玉桃格外膨脹,櫻櫻的身材幾乎恢復得跟生產前差不多樣了。他知道櫻櫻產后就恢復了練功打坐,這恢復的速度也是在驚人了些。 他考慮要不要叮囑一下櫻櫻,別的地方恢復也就罷了,玉桃還是保持這樣就挺好。 石初櫻感受到楚溆熱辣辣的目光,忍不住掩了掩衣襟,這家伙那幅要吃人似的眼神什么意思么,不是要跟兒子搶口糧吧?! 石初櫻瞪了回去,楚溆訕訕收回目光,低頭把玩兒這茶碗,心頭一轉,倒是給他想起一件事來。他一抬手揮退了伺候的人,又示意二肥去門邊把受著。 盡管二肥不樂意,可見它娘也點頭了,只好勉為其難了。誰讓自己舔小嬰兒的黑歷史掌握在人家手中呢。 楚溆放出內力感覺了一下才悄聲道:“明天叫人把大姐接過來住幾天吧。” 石初櫻眉頭蹙了蹙,低聲道:“發生什么事了么?” 楚溆點點頭,往上指了指道:“聽到些風聲,怕是就這兩天了。” 這可真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