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
又醉了,還不知讓那個男人瞧見多少,也幸好對方不是個同志,否則便宜不都叫人占去了,徐景煥心下不忿的捏了下青年的鼻子:“三杯酒?恩?挺能啊你?” “唔……”宋來寶抬了下眼皮,盯著徐景煥看了一會兒,傻笑了一下,這笑容沒消下去,就又露出一副半哭不哭的表情,眼底也起了一層水霧,把徐景煥嚇了一大跳。 宋來寶抬起手臂,徐景煥跟著看過去,發現上面什么都沒有,白皙的胳膊上有小絨毛在動,得徐景煥仔細盯著看才發現,對方身上這汗毛也夠少的。徐景煥記得汗毛少的人汗腺就少,有些毒素排不出來,對身體不好,他皺了皺眉。 宋來寶沒管他,只看著自己的手臂說:“我這身上沾了大妖之血,若一個時辰內不洗個干凈,妖血浸入體內,必定會沾染上妖邪之氣。” 徐景煥:“……” “我現在正在神念中和妖魂僵持動彈不得,你幫我洗凈它,記得要快!過了這一個時辰,這妖魂會趁著我身上這股邪氣破出神念逃走的!”宋來寶閉上眼:“我們沒有時間了。” 徐景煥給他逗樂了,問:“那我幫你洗澡?” 宋來寶抿著嘴沒說話,似乎正在和神念中的妖魂作斗爭,徐景煥摸了下他的額頭,發現不是特別燙,就是全身溫度有點高,尤其是臉蛋,估計是喝完那三杯白酒開始起反應了。 給宋來寶洗澡這種事也不是頭一次干了,徐景煥在腦子里練習了一遍,就再次抱著宋來寶進了浴室,流動水比放滿浴缸的洗浴更衛生,不過淋浴頭里噴出來的水流更不好掌控一些,徐景煥把宋來寶放在馬桶上,自己試了下淋浴的溫度,才轉身給宋來寶脫衣服。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但不得不說青年的身材很好,并非白斬雞類型的,雖然很白,但是非常有料,肌rou是流行型的,長得十分可愛,徐景煥給他脫衣服的時候沒忍住捏了捏。等到把青年全身上下的衣服都扔在一邊,徐景煥的耳朵尖有點發紅,折騰了許久才把宋來寶這個澡洗完。 青年身上倒是干凈了,把徐景煥給折騰的出了一身汗,身上的居家服在淋浴下濕濕的緊貼著皮膚,就好像下雨淋了落湯雞,并不好受。 他把青年抱在大浴巾里擦了擦,吹干頭發挪到床上,自己又重新沖了遍澡。只覺得渾身越發熱了起來,剛才一直翹著的兄弟也沒能軟下去,無奈之下他又調了陣涼水沖洗,出來后全身都是冷颼颼的。 徐景煥換了身睡衣走近宋來寶的房間,這時候青年已經從大浴巾里爬出來鉆進了被窩,聽見聲音睜眼看過來,一雙眼睛黑漆漆,似乎是剛洗過澡的緣故還濕漉漉的,跟森林里的小鹿似的。 “捉完妖了?”徐景煥又想笑。 宋來寶不說話,估計是根本沒去反應他話里的意思,只看到那一開一合的最,宋來寶看著他,跟魚一樣特別萌的沖他吐了個泡泡,小泡啪一聲破了,宋來寶被自己嚇了一跳,臉都白了一層。 “哎……傻小子你可怎么辦呦。”男人大笑著揉了揉他的腦袋,傻小子剛吹完毛發,那一截小黑發格外柔順,就那么直直的看著你,跟用發梢撓了下你的心一樣,徐景煥親了親傻小子的發頂,又親了親他的嘴,內心軟的一塌糊涂。 ☆、第58章 小胖子【雙更合并】 宋來寶第二天一醒來就把昨天醉酒后的事兒給忘了,他喝醉了也就這點好,別人一醉解千愁都是想忘忘不掉,他這是不想忘都忘了,醒來之后又是快快樂樂的,沒心沒肺。 羅陽對此深有感觸。 天知道他昨晚回家想了一夜,一些細節又被他翻來覆去的想了一遍,生怕那個要對付自己的人還叫了娛記在旁邊蹲守,等到自己第二天剛打開電腦,滿網絡上就都是什么新人明星出手打人的消息。 他自己倒沒什么,本身不太有名氣,就算被爆料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但是宋來寶不一樣啊,這家伙從一開始出道就是個話題人物,尤其是之前主演的《養父》已經上映,正是處于事業上升階段,這時候傳出打人事件再被有心人這么一發揮,絕對會被抹黑形象啊。 羅陽睡不著了,把腦袋埋在被子里狂揉了一通,開燈看了下時間,居然已經凌晨四點了,他洗了把臉就開始蹲守電腦,隔十分鐘刷一次微博,接著又跑到宋來寶的微博上逛了一圈,看到底下一群妹子嗷嗷叫,四五點鐘還有人說話。 “剛去電影院又看了一遍《養父》,只能說導演慧眼識英才,來寶演的確實好,尤其是葉英卓第一次叫出父親那里,我看一遍哭一遍!!” “來寶最近腫么都沒有發微博,嚶嚶,連大頭照都沒有了,不幸福……” 羅陽嘆口氣,多么單純可愛的粉絲,萬一明天你們偶像真撞上事兒了,你們還能不能繼續這樣喜歡他?羅陽又開始擔心,一直到凌晨六點鐘都沒有發生什么奇怪的事,羅陽迷迷糊糊看了眼屏幕,困的趴在電腦桌上睡著了,結果做的夢都是噩夢。 好不容易驚醒過來,居然已經是下午兩點鐘,羅陽嚇了一跳,趕緊翻了翻微博,發現各種平和,根本沒有不和諧的事情發生。 難道是他想多了? 昨晚真的沒記者蹲點? 像這種黑料,要真想爆出來,一般不會存底,畢竟是昨天發生的事,如果過了十幾天或者幾個月后再傳出來,起到的效果根本不一樣,所以羅陽眼看著到了第二天早上都沒人談論這回事,才終于放下心來,寬了心的羅陽心情舒暢的給宋來寶打了個電話。 “呃……”宋來寶全身上下就穿了一條睡褲,正頂著一頭連七八糟的頭發站在洗手間鏡子前刷牙,另一手拿著手機,嘴里吐出一口泡沫,囔囔的說:“昨晚?昨晚怎么了?咱不是就一塊吃了個飯……然后我喝了點酒,醉了就自己回家了?” 那邊羅陽呆了一分鐘,無語說:“你是自己回去的?吃飯之后咱沿著橋邊走了一段還記得嗎?” “啊?”宋來寶撓撓頭,認真想了下,感覺腦袋有點暈,估計是宿醉之后的癥狀,他嘆口氣,“我一喝酒就忘事,完全沒印象了,我是不是做了什么?” 合著就我一個人在這愁的不行? 羅陽:“……行了,也不是大事,你繼續刷牙吧。”也就是揍了五個人,然后回家路上還捉了會兒妖,把人出租車司機都下了大跳,幸好晚上光比較暗,宋來寶這張臉沒讓人司機認出來。 宋來寶嘴巴里叼著牙刷,把耳朵邊上的手機放在眼前茫然的看了看,怎么剛打來就又掛了?他搖了搖頭,把手機放在一邊,接著抽出牙刷漱了漱口,嘴巴里一鼓一鼓,跟松鼠一樣。 *** 《拔仙》改編后不曾換名,依然用這原先的名字,只是內容已大不相同。 原本《拔仙》中修煉的劇情全部刪節,其中存在感較弱的妖族倒是一經潤色,成了人類修士的頭號大敵。然而妖中有善有惡,修士中也有勾心斗角,踽踽獨行在這世間,到底如何去追尋大義? 唯心而已。 宋來寶去試鏡的時候,發現金源興導演旁邊的外國人,全程都在炯炯有神的注視著自己,就好像黏在自己身上一樣,這人應該就是侯向文口中的國外名導斯考特了,只是對方的眼神太過直白犀利,宋來寶不由心想難道這就是斯考特導演認真負責的方式? 直到宋來寶走出攝影棚,斯考特才慢慢直起腰了,和金源興對視一眼,兩人想法都是差不多的,把錄像前進后退的翻看了兩遍,斯考特手中的鋼筆點了點桌邊,“就他了。” 金源興了然的笑了。 其實帝辰公司演技好的也不少,國內影帝,國際影帝都有,但是宋來寶給斯考特的印象太深了,有時候生活中不經意遇到的,遠遠比去看別人刻意做出的成果,更打動人心。 斯考特是個充滿善意的男人,尤其是拍戲這么多年,也不再有少年時期的鋒芒,現在的他更容易去認同和欣賞別人,連醉酒后都還清楚的記得臺詞,一字不差,如果不是平時有過千萬遍的練習,是正常人都做不到的。 很多演員或許比宋來寶演技更老練,或許比他對劇本的理解更深入,但不會有人比宋來寶的態度更認真,從錄像中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出來,這個年輕人有多么努力。 他真是個天才。 這句贊美無關他同樣完美的天賦。 而是踏踏實實像純釀酒香一樣濃烈厚重的品質。 第二天侯向文就接到了《拔仙》的通知,他連著新聞了兩遍才聽清對方說的是哪個角色,又是一個主演啊……侯向文眼珠子都差點瞪出來,《養父》那個倒還算了,雖說是主演,但也是雙主演之一,戲份不如領銜的寧影帝,但現在這部劇是怎么回事? 侯向文不由想起在《養父》試鏡時,自己對宋來寶說的那番話:“你年紀比他們小,臉比他們嫩,眼神比他們清澈,胡子看著就是那么點絨毛……”簡直不能更契合十幾歲的葉英卓形象。 那時候是形象契合,但現在那?侯向文是腦子摔傻了才會認為外國人會注意符合形象這一點,就跟你看外國人連忙一樣,外國人看中國人恐怕也同樣如此。 人家名導演看的都是演技,木有演技你屁都不是! 那可是斯考特啊斯考特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天…… 侯向文一直懷著這樣的心情等到了《拔仙》開機的日子,帝辰公司一眾人馬打點好行裝前往周角灣,這邊是國家風景名勝區,景色自不必說,尤其是一些古建筑,保存的也十分完好,許多影片比如說著名影片《大宗師》啊、《蜀山曲》啊等等當年拍攝的時候,都有來過這邊取景。 不過侯向文現在完全想不到那些影片,因為不需要,他一點都不羨慕了,有了斯考特就保證了電影的質量和名氣,他家來寶將來必定一飛沖天勢不可擋。 別問他為什么知道。 他就是知道。 *** “燈光?” “ok!” “場記?” “ok!” …… 金昊城是人類域中南方最大的城市之一,其中商戶往來絡繹不絕,即使是城中的普通人每年的收入也足夠衣食無憂,所以金昊城中消息暢通,有些最近發生的怪事甚至被拿來放在酒樓說書,引得許多人前來,雖沒幾個能從這怪事里面分析出個一二三來,卻也大小不了人們好熱鬧的心思。 這是白英獨自走過的第四個城池,每個城池之間總有大片的荒野,白英不喜歡荒野,那種每到夜晚就充滿了各種動物嚎叫,稍一轉身就能看到兩束綠光稍縱即逝的地方。他還是愿意行走在有人的地方。 但是很多時候,你喜歡什么,卻不一定非要得到它。也不一定能夠得到它。 白英坐在干凈的空桌前,這是一處名叫有家客棧的客棧,也可以吃飯,走江湖的一般去二樓,達官貴人去三樓,當然你非要在一樓和市井小民坐在一起也沒什么。 “一壺白酒,兩個饅頭。”白英對小二吩咐,伸手將面前的杯子倒滿水,手腕翻轉一飲而盡時,眼角的余光看到對方眼神不住的打量自己這一身幾乎破爛成布條的衣服,神色間頗為古怪和不屑。 但小二來回這趟什么都沒問,還是老老實實端上了白酒和饅頭。 客棧里熙熙攘攘,說書人正講到半月前發生在華榮城中的怪事,說是有一大戶周姓人家一年內接連死了四個男人,還都是園子里侍弄花草的,那死狀極慘,據說是心臟被破了個大洞,心頭血一滴都不剩,官府查證也沒有任何進展,仿佛作案之人悄無聲息就把人給殺了,后來有人猜測是否有妖物作祟。 這一猜測聽了就讓人心里發涼,若是人尚且可以防住,但若是妖…… “就連官府也無法制止這一傳言,甚至此后有前后三位天師前去做法,第一個做完了法事,沒隔幾日這種周家仍有人失了心頭血,這次死的竟是那周家遠房的小侄子……”說書的抑揚頓挫,揮舞著扇子,喝了口茶,“第三個更了不得啦,直言妖物在周家花園里,自己夜里留守花園等待妖物,誰知那東西著實厲害,第二天一大早有下人發現這天師的尸體躺在花園旁的墻根底下。” 白英默默的吃掉饅頭,將最后一滴酒喝干,擱下幾個銅錢,轉身走出客棧門外。他衣服雖破爛,但身后背著一柄生了銹的鐵劍,和一柄桃木劍,二者均放在劍套里。 小二過來收了銅錢,抬頭看了眼他的背影,恰好瞧見這人轉了下身,露出一張側臉,雖身上滿是風霜,看面容卻是個很年輕的男人。 這時一輛驢車從官道上駛來,下來一對夫婦,男的瞧著老實干練,女的年紀不小能說會道,可以看得出年輕時候必定貌美,時不時的愛笑一下,很是甜美。 這時說書人已經講到周家又迎來了一位天師:“這人自稱不是天師,也不懂做法事,只會捉妖,那周家本有幾分不信,只因這會捉妖的年輕人連個白胡子也無,年紀瞧著都不過二十,身后背兩柄劍,若非其中有一柄是桃木所制,一身打扮倒像個普通武者……” 小二已經迎著那夫婦二人進了客棧,白英目光瞧著那輛停在原地的驢車,眼睛里含著幾分冷清。 白英又回來了。 他定了一間房。 恰好是和夫婦倆正對面的那間。 說書人:“再說說咱附近文慶城的一個怪事,樂知府家的黃花大閨女,頭幾天去上香,誰知剛走到半路,那丫鬟婆子都在,就獨獨小姐一人沒了,知道的都覺得這說是招惹了妖物……” “這人好怪。”小二抬頭看了眼踩著樓梯的白英,隨手往身上搭了塊雪花白一樣的巾子,雙手抱著胸往后倒退著,后頭的賬房一聽問道:“怎么個怪法?” “只吃饅頭和白酒還不怪?”還有窮的衣服都買不起還來下館子,背上那兩柄劍倒是保養得好,如果換了是他,早賣了那劍吃頓好的了,這還不夠怪的?小二托著腮沉思。 賬房伸手打了兩下算盤,“有酒有面,辣味香味都有了,一頓飯六個銅錢就能飽,多省錢。” 小二翻了個白眼。 夫婦倆用完了飯,當著大家的面把驢車里值錢的東西都抱了個空,揣懷里上了樓,估計是生怕遭竊。 驢車已經被牽到后院。 遠遠地,那頭黑驢還在低著頭,往地上踱著蹄子,身后的驢車里棕色的簾子蓋著,沒有一絲響動。 人永遠都對未知的東西充滿了好奇心,白英側躺在客房的床鋪上,月明星稀時,對面那那間客房中的談話聲已經低了很多,有三伙人時不時路過,估摸著是打算偷摸來那婦人揣進懷里的小箱子,瞧瞧放的是什么寶貝東西。或許從一開始進入客棧,那夫婦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轉移視線。 夜半三經時,黑漆漆的屋子里一點火花閃過,燭火亮了起來,倒映出白英的影子,他左右摸了摸背在身后的兩柄長劍,目光中流光一閃,推開窗輕巧的一躍而下。 驢睜著眼睡的正香,車正空無一物,白英掀開簾子,在車內摸索片刻,里面咔噠一聲,露出一截暗格,里面套著兩個□□袋,一大一小。 白英定定的看著這兩個袋子,沉思一番,伸手將大的那個背在身上,將小的伸手一提,越過黑驢再度輕巧的回到樓上客房,他接開背在身后的袋子,里面是一頭凌亂而濃密的發,那麻袋跌跌撞撞一番,有什么東倒西歪的從里面爬出來,還大咳了好幾聲。 是個臟兮兮的女孩,女孩一屁股墩在地上擦了把臉,才音樂靠著燭光看清房間的全貌。 “我……”女孩愣愣的看看白英,低頭又瞧了眼麻袋,眼中閃過一絲明悟,慢慢的又抬頭看著白英,“我……逃出來了?壯士,是你救了我?” 白英審視的瞧著她,半晌微一頷首,頓了頓說:“你是……人?” “我是文慶城的人,在去廟里上香的路上被人販子打暈帶走了,嚇死我了,還好遇見了壯士將我解救出來……”女孩沒聽懂他的意思,自顧自的整理了下衣物,回頭看到還有一個未解開的麻袋,她蹲下來戳了戳麻袋,里面稍微蠕動了一下,“他也是你救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