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節
“不是說避雨?怎的避到這兒來了?” 他開口發問,寧夏尷尬一笑:“聽說他們在此處撿泥鰍,一時興起,便跟了過來。” “撿泥鰍?”回頭看向目光不善的幾人,周宇鶴一聲輕笑:“倒也是,你在宮中長大,沒見過這些東西,好奇也是自然。” 你才沒見過! 撇了嘴,沒有多言,卻聽那人繼續說道:“想當年,我掉下懸崖之時,可是餓的生吞活魚,就連泥鰍,也是活活咬死的。” 此話一出,寧夏一愣,轉眼朝他看去。 她的目光,自然震憾;周宇鶴卻是淺淺一笑,搖了搖頭:“騙你的!” “……” 一時無語,他的加入,讓氣氛瞬間變的不太討喜。 寧夏琢磨著,要是她這會兒起來,他肯定說她故意避著,到時又該不痛快了。 所以,她刻意多坐了一盞茶光景,這才起身說道:“倒是有些冷了,還是洞里暖和。” 借口倒是找的好,只可惜他不領情。 周宇鶴只覺得,在這煙雨朦朧之中,與她坐在雨中看景,倒是難得的自在。 雖說她不語,可聽著雨聲,也覺得甚是暢快。 可是,他還沒自在夠,她卻又想跑,這讓他心里頭不痛快了。 在她起身之時,目光在她換了的雨披上掃了一圈,忽而問道:“穿成這樣,捉魚成么?” “啊?” “噗通……” 他一問,寧夏還未明白是什么意思,又被他給推進了溪里。 那人離的近,動作快,不過一眨眼功夫,旁人如何能阻止? 看著她立于溪中,丟了斗笠,難以置信的模樣,周宇鶴倒是不明所以:“你穿著雨衣,怕什么?方才我瞧著邊上有條大魚,想讓你捉了。” “……” 寧夏郁悶的抹了把臉,默默的把雨衣給提了起來。 說是雨衣,其實她是穿的雨披,這一提起來,自然見著里頭的衣裳被濕透。 “周宇鶴!雨是從上面落下來的,不是從下面往上冒的!” 雨披能擋雨,不代表也能阻止水從下頭往上躥! 寧夏在眾人的怒視下,默默的爬了起來。 周宇鶴此時面色好看的很,似不滿,似有趣。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明白?還是根本將其忽視? 不知是不是下雨的原因,她咬牙切齒,卻又壓著火氣喊出的那個名字,莫名的悅耳。 方曉沉著臉上前,拉著寧夏上岸,目光看向罪魁禍首,自然是惱火的。 寧夏上了岸,心里頭著實不痛快;她才不信,周宇鶴那腦子能想不明白這點! 心里頭不痛快,心里頭一琢磨,指著溪中說道:“好大的魚,方曉,去捉了。” 她這一喊,方曉和周宇鶴同時轉眼看去;寧夏卻在此時靠近,手肋猛一用力,接著大步而去。 伴著‘噗通’一聲,寧夏舉著斗笠,揚聲說道:“雨真是越下越大了,別再捉了,快回去,不然受了寒就麻煩了。” 她這般掩耳盜鈴,好似能將那落水之聲掩飾一般。 方童看著立在水中的人,沒忍住勾了嘴角。 也不過一瞬,便提了桶,跟著寧夏往回走。 幾人走了,暗衛自然也撤了。獨留周宇鶴一人站在水中,衣衫濕透。 直到人群散盡,周宇鶴這才展開雙臂,仰頭倒在水中。 衣裳濕了,他卻不覺得冷;她這般耍詐報復,倒是有意思的很。 終于還是忍不住火氣了? 赤煉看著漂在水中的人,朝著赤靈搖頭。 哎,主子這是傻了! “夫人,你說他會不會告訴王爺?” 換了衣裳,幾人圍在一起,烤火喝著熱茶。 冬沁這一問,寧夏心里一個咯噔。 逸軒可是再三交待,讓她不要跟周宇鶴起沖突。她方才也是真忍不住了,把那混蛋推下了水。 以那人的性子,必然會告訴逸軒吧? “主子,王爺若是知曉了,必然會怪罪奴婢的。” 冬沁一臉苦相。 是她跟著寧夏去的溪邊,主子又落了水,若是讓王爺知道了,王爺定然會罰! 罰她倒是無所謂,有主子護著,王爺也不能拿她怎么著。 可是,昊焱是跟在王爺身邊的;若是王爺惱了,拿昊焱撒氣,那不是完了? 冬沁擔心,寧夏也擔心。 逸軒忙里忙外的,若她再不消停,他嘴上不說,心里指定難受。 想到這,寧夏一聲輕咳,不確定的問道:“其實,是他自個兒掉下水的吧?” “……” 外頭的人,聽到這話,滿臉興色。 他倒要瞧瞧,她如何把推他下水,改成他自個兒掉下去的? “他幾時掉水里了?你們瞧著了?”寧夏琢磨半響,又開口問道:“我在洞里練心法,沒瞧著他;方曉、方童,你們去溪邊捉泥鰍,瞧著他了么?” 寧夏這一問,間接表明了她的意思;幾人相視一眼,而后齊齊搖頭。 “屬下沒瞧著他,亦不知曉他落水一事。”方童笑著回道。 “奴婢也沒瞧著。”秋怡跟著回話。 最后只剩冬沁沒表態,幾人目光均朝她看去。 冬沁眨巴著眼,好半響才開口說道:“奴婢倒是沒瞧著,可若五殿下與王爺說起,這可如何說?” “眾口鑠金,積毀銷骨;咱們什么都不知道,逸軒如何會聽他一面之詞?” 若她這邊的人都不承認,逸軒應該認為是周宇鶴有意挑事兒吧? 寧夏這般說,眾人點頭,表示有理。 此時,外頭卻是傳來一聲冷笑:“三人成虎之說,已是舊談;如今自個兒遇著了,我是該說謝你給我機會親嘗?還是該與北宮逸軒說一句,保護你的這些人該換了?” 輕緩的話語中,那人邁步而來。 方才在雨中還是飄逸倜儻之人,這會兒卻是渾身濕透,衣裳緊緊的貼在身上。 那身白衣,不是自帶出場特效那套,自然怕雨。 寧夏瞧他走來,忙垂眼喝茶。 手下幾人,自覺的擋在前頭,不讓周宇鶴傷她。 可是,擋有什么用呢?最后還不是成了木樁站在原地,奈何不得。 “我記得,北宮逸軒可是再三交待,你不能傷了身子,不能與我胡鬧。” “……” 那還不是你害的! “他前腳剛走,你便耍著性子,冒著大雨跑出去胡鬧,還與我耍不痛快;你說他忙里忙外的,還要處理這些煩心事兒,心里頭會不會難受?” 分明就是你故意的! 寧夏轉眼,不去看他。 他卻是蹲到她身前,身上的水滴滴噠噠的濕了地面:“我此時心里頭不痛快,你覺得,我殺幾個下人,北宮逸軒會不會與我動手?” 他這話,她猛然回頭,難以置信的看著他:“不過失手罷了,你何苦取人性命?” “失手?不是我自個兒掉下去的?你不是沒瞧著?” “……” 寧夏無語了,這人好可惡! 默默的看了他半響,瞧他似笑非笑的模樣時,起身走到爐子前,拿了干凈的碗,倒了碗姜湯出來。 雙手端著姜湯,走到他跟前,聲若蚊蟲:“山里寒,雖說你內力深厚,難保不會受了寒氣;你喝些姜湯暖暖身子,身子也舒服些。” 她這話,就跟一群蚊子吵架似的,嗡嗡鬧鬧的,他默了許久才聽明白。 不接她的姜湯,周宇鶴冷聲問道:“衣裳都沒換,喝了姜湯有何用?” “你的包袱我們都沒動,你先去簾子后換衣裳。” 瞧她低頭模樣,周宇鶴挑了挑眉,繼續問道:“我身上都濕的,拿了衣裳,豈不是將衣裳都弄濕了?” ... ☆、0523:你全家都是廢物 還要我伺候你換衣裳不成? 寧夏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端著碗心想:你愛換不換,愛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