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
不就是吃東西嗎?山里頭也就這些東西,你愛吃不吃! 憋的氣兒通通給吐了,寧夏瞧著冬沁得了吩咐去山洞,也跟著起身:“荒山野嶺的,也沒什么好吃的,五,你別太計較。” 說罷,當先回了山洞。 瞧著她一會兒功夫什么脾氣都沒了,周宇鶴感覺像吃了一塊無味的冰。 含在嘴里涼涼的,卻是什么味道也沒有;說是解渴吧,卻又讓人嘴里頭發寒。 再次相見的場面,他幻想過許許多多;不然是她冷面相向,不然是她怒氣沖沖。 卻是如何也想不到,她能好好說話,也是有火氣;她的態度,又讓他覺得,自己像是無意間路過的陌生人。 她的態度,就像是對待一個見過幾次的陌生人;能給你指路,能與你言語,就是不能給你一份熱誠。 哪怕是厭惡,也都莫名其妙的消散不見。 “耶?這么多魚?” 還沒進山洞,瞧著草地上堆著的魚,寧夏很是奇怪。 方曉這么厲害?這么會兒功夫就捉了這么多的魚?還都是打理好的。 方曉正在里頭忙活,聽到寧夏的聲音,與秋怡相視一眼,頓時有點兒不知所措。 “怎的這么快就回來了?還道要在那兒呆許久呢。” 這些魚全是暗衛弄來的,她還沒收拾好,怎么就來了? “讓他們再去弄些吃的便好,這些留著晚上做。” 秋怡當機立斷做了決定,拿起鍋便走了出來。 瞧著寧夏對著一堆生魚流口水,眸子暗了暗。 說起來,主子也算是無rou不歡的;如今每日只能瞧,不能吃,該多難受啊! “前頭有一條小溪,奴婢與方曉去捉了魚回來,準備晚上做魚湯喝。” 秋怡這般說,寧夏隨口應了一聲。 瞧著方曉端著蒸籠出來,寧夏雙手抱著樹,默默的抓著樹皮。 她是多么不想啃饅頭啊…好想吃rou啊…… 越是想,心里頭怨念也越深。看到周宇鶴擰著包袱而來,寧夏自覺的轉開眼,看著遠處群山。 赤煉、赤靈占了雙肩,方曉二人一見來人,面色瞬間就沉了下來。 又看了看寧夏的反應,這才明白,二人是見過面了。 “五殿下腹中饑餓,你們瞧著有什么食材,做些吃食。” 有魚,有野味;調料什么的,一應俱全,若真做,也能做出一桌美味來。 反正秋怡的手藝不賴,那人應該不會挑剔吧? 這般想著,寧夏又往前頭走了幾步。 離的遠了,這才坐在石頭上,拿出北宮逸軒給的心法,心不在焉的瞧著。 周宇鶴哪兒是要吃別人做的東西?回了那驛站,回了村子之后,他這心里頭、胃里頭都記掛著她的手藝! 秋怡不甘不愿的準備食材,他還不樂意吃旁人做的東西! 她這態度,說冷漠吧,又有吩咐下人招呼著;說待見吧,他怎么都覺得自個兒在她眼中成了陌生人似的。 越想,心里頭越不舒坦。 事兒還沒問呢,這態度怎么發問? 將包袱隨意一丟,掛到了枝頭。周宇鶴大步走了過去,雙手環胸,靠著大樹,懶洋洋的問道:“我來,是配合北宮逸軒的大計,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 我說,大爺,你還想怎么著? 要給你做滿漢全席,才對得起你的身份是不? 無語的合上心法,寧夏抬眼瞧著他:“實在抱歉,這荒山野嶺的,實在做不出宮廷盛宴;不過,秋怡廚藝精湛,雖說都是些普通食材,卻能做出不一樣的美味來。” 瞧瞧,一點兒脾氣也沒有,話也回的得體。 面對這么一個沒脾氣的人,就算心里頭不舒坦,也尋不到理由找茬不是? 瞧他不說話了,寧夏歉意一笑:“眼下也沒什么點心,只有一些饅頭,若你餓了,不如先去吃些墊著肚子。” 說罷,微微晗首,起身又離的遠了。 瞧著她又走了,周宇鶴只覺得自已一拳頭打進了棉花里,怎么也使不上力道來。 太詭異了!她這是什么態度? 不想再瞧著那人,寧夏也在琢磨著逸軒什么時候回來? 既然是商議計劃,應該商議之后就走了吧?或許明天那人就走了? 這般想著,往前頭走著。 聽著水聲遠遠傳來,眨了眨眼,提著袍子走了過去。 原來小溪離的也不遠嘛。 蹲在岸上,瞧著水中魚兒擺著尾巴來來回回。 寧夏將心法隨手放到一旁,雙手捧著臉,看的微微走神。 不能吃油?那吃生魚片行不行? 只不過,她還真沒吃過生魚片,就是想吃,也不知道如何下手。 而且,生魚片好吃么?應該,沒有咱們天朝各種做法的魚好吃吧? 她好想吃水煮魚,好想吃酸菜魚,好想吃四川的豆花魚…… 嘴里頭又發酸了,一抹嘴,看著魚的人,越發的讒。 后頭跟來的人,遠遠的瞧著;看她蹲在那兒走神時,腦子里閃過一個想法。 放輕步子走過去,幾乎是下意識的,抬手一推…… “噗通”一聲,還在抹口水的人一頭栽進了水里。 待她抹干臉上的水,看清岸上站著的人時,心里頭千萬匹草泥馬奔騰而過。 太尼瑪奇葩了! 推她下水? 這貨不是周宇鶴!這貨絕對不是周宇鶴! 周宇鶴就算是變態,也沒變態到這地步吧? 寧夏呆了,迷糊了。 暗衛也呆了,傻眼了。 方童更是瞪大了眼,難以相信遠處的畫面是事實。 一路跟來,誰能知道那人是揣著什么心思? 誰也沒想到,那人居然玩這種小孩子的把戲!居然偷偷摸摸的將她給推進溪中。 這哪兒是心狠手辣的周宇鶴的路數?這分明就是無賴好吧? 所有人都呆了,寧夏倒是被冷清醒了。 看著那人一臉興色,似笑非笑的模樣,冷水中的手,握的有些發白。 那人不說話,寧夏也不言語;好半響,這才手腳并用的往上爬著。 周宇鶴瞧著她面上瞬間冒起的雞皮疙瘩,微一猶豫,將手伸了出去,示意拉她上岸。 爬了一半的人,瞧著那手,瞬間又掉了下去。 站在半人高的水里,轉眼警惕的看著那人,看著那人面上莫名的笑意。 “那個,呃,其實你不是周宇鶴吧?” 終于,這句話還是問了出來。 她問的不確定,周宇鶴目光一沉。 盤腿坐在岸邊,一手撐著下巴,就這么看著她:“你道我是誰?” 我哪兒知道你是誰啊?你這么奇葩,我哪兒知道你是不是本人啊? “水里不冷嗎?你不上來?” 冷!可是我瞧著你,我更冷 。 小心翼翼的挪到另一方,抓著岸邊野草,費力的爬了上來。 衣裳被濕透,冷的直發抖,倒是將心里頭火氣壓下了不少。 瞧著那人似笑非笑的模樣,寧夏壓著火氣,撿起岸上的心法,提著濕噠噠的袍子,直接就走了。 沒罵人,也沒多話,好像方才掉進水里的人不是她似的。 直到她跑遠了,周宇鶴這才以手枕頭,躺在草地上,看著空中飄浮的云層。 暗衛們一個個的跟了過去,周宇鶴這才問著赤煉:“你說她是不是莊映寒?怎么一點兒脾氣也沒有了?” 這會兒北宮逸軒也不在,她也不必裝的那么好脾氣。 可是,她這模樣,哪里還有以前的樣子?山里頭那個半分不吃虧的人去哪兒了? 就算是她有所改變,喜怒不形于色;方才那么無理取鬧,她怎的就不發火呢? 赤煉很是權威的點頭,證實那人就是莊映寒! 周宇鶴又沉默了。 既然是,她怎么就這么能忍了? “逸軒什么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