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節
敢情周宇沫之前所說的跟屁蟲,指的是凌羽豐? 嘿,有意思了,這二人,看似發生了不少的事兒啊! 北宮逸軒瞧她三分含笑,自然開口發問,她卻是笑著搖頭,往前走了許多,才將心頭疑惑與他說了出來。 聽罷,北宮逸軒亦是一笑,“這些日子,都是他在護著八公主安危;八公主每日往莊府跑著,他便在外頭候著,早上送到莊府,夜里送回質子府,自然是心生怨氣。” 原來如此!看來這二人,是免不得多有趣事了。 前頭二人說著,后頭的周宇沫卻是與凌羽豐鬧的不高興了,一腳朝那人踢了過去,在那人閃開之時,翻身上馬,朝遠處的林子跑了。 “跟屁蟲,你別跟著我!” 這一變故,眾人均是轉眼看去,凌羽豐面上一寒,翻身上馬,直接就追了過去。 這女人,真是半分不消停!真當自己金枝玉葉多金貴?非教訓教訓她不可! “逸軒,會不會有事” 瞧著周宇沫炸毛,寧夏不由的擔憂;北宮逸軒輕搖著頭,牽著她的手,往河邊走去,“不礙事兒,他們鬧的也不是一次兩次,大年初一,她便與凌羽豐鬧的差點兒動刀子。” 還有這事兒? 寧夏倒是對凌羽豐刮目相看了,那人倒是膽子大,居然與一國公主這般對著干,不怕掉腦袋嗎? 二人說話之間,走到河攤上,瞧著邊上許多的河螺之時,抬手一指,“逸軒,咱們撿些河螺過去,呆會兒吃炒河螺。” 看著那一片片的河螺,北宮逸軒微一蹙眉,“這么小如何能吃?我只知大的可以將rou挖出來炒著吃。” “當然能吃!可好吃了,走,咱們去拿東西來裝!” 反正都出來了,有新鮮的東西吃,自然是不能放過;前兩天周宇沫天天弄燒烤吃,今兒又吃,便覺得沒意思了。 難得有這般多的河螺,吃個新鮮自然不錯。 她說能吃,就一定能吃;北宮逸軒自然也不多想了,與她一人拿著一個小木盆,回了河攤撿河螺。 瞧著那二人說說笑笑的來了又走,周宇鶴坐在大石上,心里頭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地方出錯了? 鬼醫跟那兒生著火,看了看二人,又看了看周宇鶴,最后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赤靈將事兒前前后后與他說之時,鬼醫只是嘆一句:造化弄人! ... ☆、0465:看不清的答案 有靈性之物,不是你想馴養,便能馴養的!那小丫頭,你想當蛇一般養著,如何能成? 或許,遇到莊映寒,便是一個錯誤!周宇鶴執著于馴養,終有一日,會將自個兒給搭進去。 周宇沫和凌羽豐進了林子里,寧夏和北宮逸軒恩恩愛愛的在河邊聊天撿著河螺;田曼云瞧了瞧幾人,最后走到秋怡身旁,幫忙弄吃的。 “逸軒,最近朝中可有災情的折子?” 木盆放在河攤上,寧夏一手提著裙擺,一手撿著河螺。 北宮逸軒目光落在遠處的石頭下,瞧著那兒有氣泡冒出之時,點了點頭,“興許是災區有了消息傳來,皇上這才回宮處理。” 災情來了,代表著最后一劫,也來了。 寧夏沒再多問。專心的撿著河螺。 河邊石頭有的生在了泥里,有的卻是松動,一個不小心,便會摔進水里;方才她便險些滑了,故此也仔細了幾分。 北宮逸軒瞧著那石頭下真有動靜之時,眸中含笑,放輕了步子走了過去。 寧夏剛準備起身,左方那藍衣之人一腳踩上方才那石頭時,她一驚,條件反射的站了起來,一把拉住那人的手,同時攬住他的腰身,“別踩那石頭,那是松的,我方才……” 我方才,便險些摔了下去。 后面的話,在看清人的面容之時,硬生生的打斷。 忙將手松開,想要退開,那人卻是反手將她的手握住,“多謝提醒。” 同時是藍衣,她卻一時忘了,周宇鶴亦是這身顏色。 北宮逸軒手里是一只極大的螃蟹,轉身之時,便瞧著那二人握著的手;目光一沉,從河中的大石上飛身而來。 寧夏面色平靜的收手,周宇鶴瞧著北宮逸軒面色不善而來時,含笑著松了手。 “安國失禮了,五殿下見諒。” 一句淡漠的請罪,寧夏退后幾步,與北宮逸軒并立。 看著她淡然的模樣,周宇鶴淺淺一笑,“郡主言重了,若非郡主及時出手,只怕我會摔進了河里。” 這回話,寧夏只是淺淺晗首,未再多語;北宮逸軒目光微沉的看著周宇鶴,看著他身上的藍衣,只覺得刺目的很。 寧夏將裝了河螺的木盆給端了起來,指著相反的方向,與北宮逸軒說道,“還差一些,那頭好像許多,我們去那頭瞧瞧。” 四目相對,她眸中是淡然的笑意,面對周宇鶴之時,那份從未有過的平靜與淡然,讓北宮逸軒放松了下來。 “好!” 一個字,一份笑意;二人往前走著,寧夏隨手將河邊的野草抽了幾根,與北宮逸軒一起,將螃蟹給綁了綁,打了個扣,這才笑著放進了盆里。 “好厲害,這么大一只,晚上回去吃蒸螃蟹。” 她這般說,北宮逸軒笑著點頭, 一手端著盆,一手牽著她的手,與她漫步于河攤上,說起方才是如何發現這螃蟹的。 一路低聲淺語,她真誠的的贊美,那輕緩的笑聲,與這河流相融,端的是令人心神愉悅。 看著二人走遠,直到那談笑再也聽不清了,周宇鶴低眼看著自己的手,若有所思。 方才那一抹擔憂,雖不是對他,卻讓他心中一軟。 平日里,她便是這般對北宮逸軒嗎?那話中的情意,那眸中的深情,分明與其她女子相同。可是這樣的深情出現在她身上,總讓他覺得不舒服。 且,今日的她太過平靜了,那份淡然,那份平靜,是二人自相識以來,從未有過的。 她的眸子,從來都跟小狐貍一般,滿是算計;可方才看清他時,那一記目光,就似一個深譚,深邃又平靜,讓人看不到底。 以往的她,狡黠,睿智,處處算計,后來更是張牙舞爪,半分不肯消停。 如今,她淡然到就似一抹空氣,寧靜到就似這流淌的河水,一眼看去,再普通不過;可你細細去瞧,卻發現,你已經看不清了。 就像這空中,何時伴著花香,他已無從知曉;就像這河水,幾時游過魚兒,他亦不曾得知…… 正在想著,便聽得有人靠近;回頭一看,只見田曼云眉目含情的看來。 這女人眸中的情意,只增未減;可這種情意,對他而言,卻是再普通不過的。 只要他出手,哪個女人待他不是如此呢? 哦對了,那個女人,不就是與旁人不同嗎?哪怕他給了女人最想要的誓言,說過會等著她,她給的答案,卻是讓他猜測不透。 “殿下,袁先生請你過去。” 這知禮之言,不似那二人相處那般的隨意;周宇鶴目光看向談笑的二人,點了點頭,大步上岸。 撿了河螺,北宮逸軒問了清洗之法,將河螺給了昊天二人去處理;小兩口回了岸上,在秋怡準備好的熱水中凈了手。 吃著燒烤之時,鬼醫琢磨了很久,這才開口說道,“這些東西偶爾吃吃倒是不錯,五皇妃沒吃過,嘗個鮮便好;可莫要多吃,不然這辣的吃太多,不利于養身,將來可不好生育皇子。” 鬼醫這話,聽的田曼云面上一紅,低頭時,悄眼看了看周宇鶴;見那人面色未變時,心里莫名的失落。 鬼醫瞧著寧夏沒甚表情時,輕咳一聲,似隨口問道,“郡主會做這吃的,想必也當知曉,這些東西吃多了,不易受孕。” 寧夏不知道鬼醫想說什么,瞧著他說完這話,便低頭猛吃時,淡淡一笑,“袁先生說的是,這些東西吃個新鮮便好,不宜多吃。” 她這神情話語都是淡淡的,鬼醫真不知道接下來當如何說了;一想著自個兒作死害了她,一咬牙,與她笑道,“說起來,能不能育有子嗣,也沒什么重要的,是吧?” 這一問,頗失禮數,鬼醫這會兒的身份是周宇鶴的老師,與寧夏說起這話,自然唐突。 寧夏抬眼看著鬼醫,在那人糾結的目光下,自然點頭,“袁先生說的是,若是不能育有子嗣,那也是天意,何需強求?” 她這回答,與上一次的反應那是迥然不同,鬼醫聽的心里頭既是開心又是擔憂的;開心的是,她能想的開;擔心的是,怕她這是托詞。 周宇鶴飲下一杯酒,不冷不熱的說道:“上次郡主聽說難育子嗣,可是又哭又鬧的,好不熱鬧;今兒個這般平靜,倒是意外了。” 這句話,純粹就是找罵!鬼醫在桌下踢了周宇鶴一腳,真對寶貝徒弟這張嘴惱的很。 以為寧夏又要與他一番對罵,沒曾想,一眼看去,那人卻是神色一分未變,依舊是淡然笑著,手里還給北宮逸軒倒著酒。 這一下,連鬼醫都看不明白了,她這是,轉性了? 瞧著鬼醫要發問,寧夏淺笑間放下酒壺,問著鬼醫,“請問袁先生可有子嗣?” 看來鬼醫是不想讓田曼云知道自己身份的,她也沒必要與人不痛快。 鬼醫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周宇鶴,“子嗣倒是沒有,收了個徒弟,倒跟兒子差不多 。” “您看,袁先生沒有子嗣,不也一樣過了。” 一句話,直接回了許多的問題,周宇鶴卻是不消停,再次開口,“難得郡主轉變的這般快,倒是讓人佩服。” 這意思,除了田曼云,幾人都聽的明白。 他的意思是,寧夏先前要死要活的,不過作戲罷了;這戲也不能一直作下去,自然就裝的這般平靜了。 面對這討罵的話,寧夏笑而不語;北宮逸軒卻是眸光一沉,不明白周宇鶴二人為何拿此事出來做文章? 瞧著北宮逸軒面色不太好,寧夏想了想,轉眼看向鬼醫,“袁先生,我與你做個假設,若您聽了不高興,還請見諒。” 鬼醫一聽,連連點頭;寧夏這才問道,“若是有人與您說,您的徒弟不幸身亡,你會如何?” “那還用說,直接打死啊!”鬼醫想都不想便回了話,周宇鶴卻是冷笑著看向寧夏,看看,就知道這女人慣會裝模作樣,裝什么平靜淡然?不過是尋著機會罵人罷了! 咒他死?他偏活的好好的折磨她不可! “打死一人,若再有一人與您說,您徒弟已故之事,您當如何?” 寧夏這接著一問,鬼醫頓了頓,明白她話中意思之后,訕訕一笑,“已然知曉了,再來人提及,自然是接受現實。” 所以,這便是寧夏的回答。 第一次聽到周宇鶴說起,她這輩子都不能生孩子時,她惶恐,她害怕;但知道過后,再與她說,不能生育,心境自是不同了。 每個女人,在聽說自己不能生育時,必然都不相信。哪個女人能接受不能生育的事實? 可是,在知曉過后,再經人提起,反應自然不同;雖然依舊會難過,卻不再像第一次聽說那般,反應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