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瘋馬嘶吼著跑了,人群也是亂了,百姓們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尋著熟人,看是否有傷著。 這時候,聽得一個女子淺聲說道:“多謝公子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盡!” 那女子戴在面上的輕紗,在這般的驚險之間早便落到了地上,那面上被嚇的毫無血色,身子也是隱隱發抖。 她的視線看向周宇鶴時,雖是閃過一抹驚艷,卻在看到周宇鶴對面的宇文瑾之時,忙退開一步,拉開了與周宇鶴的距離。 這行為,看似在避嫌,卻是讓周宇鶴目光一閃。 這女人,他記得,是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一路上也是老實本份,沒生過什么事兒。 只是,她為何在見到宇文瑾時,便避開他?他分明從她眸中看到了那抹驚艷,可是那抹驚艷,卻是被宇文瑾那一眼給化去。 周宇鶴可不認為,那宇文瑾能比的過他! 這般想著,周宇鶴淺淺一笑:“舉手之勞不必言謝,不知小姐怎的就摔了下來?” 眾人皆見著了,這姑娘是被一雙手推下來的,周宇鶴這一問,顯然也是在試探。 寧夏仿佛才回過神一般,當她微白著面色去看那女子時,不由的‘咦’了一聲:“這不是田小姐嗎?你怎么被人推下來了?” 周宇鶴問著田曼云如何摔了下來,寧夏卻是直接問著田曼云,誰把你推下來了? 這二人的問題,問的那面色本就蒼白的田曼云,越加的沒了血色。 只見她輕咬著唇,朝寧夏行了一禮:“回王妃,臣女方才瞧著這下方似出了什么事,便一時好奇探了身子來瞧,不曾想,沒扶住欄桿,腳下打了滑,便摔了下來。” “你這也是夠倒霉的啊,這樣都能摔下來?”寧夏這一問,儼然是不相信! 也在此時,只見那田曼羽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當她見到田曼云面色煞白的與寧夏說著話時,雙眼噙著淚,忙上前來說道:“meimei怎么這般的不小心?我這才一回頭,你便是摔了下來,都怪我力道不夠,沒拉住你……” 一邊說著,一邊用那絹帕抹著淚。 田曼羽這副自責心疼的模樣,眾人只看不語;田曼云微一張唇,想說什么,最后卻是什么也沒說,閉嘴立于寧夏身旁。 眼下這情形,大家也算是瞧個明白了,只怕是這田家的姐妹在玩著什么把戲。 這接連的事故,讓寒王面色不好;今日這事兒,有些腦子的都看的明白,這是有人在擺**陣了。 寧夏嘴角一勾,打趣著周宇鶴:“今日這英雄救美的事兒還真是不少,方才那何良救下了靖小姐,促成了一段姻緣;五殿下如今救下了田小姐,又該抱得美人歸了。” 既然都說了男女授受不親,雖說你是為了救人出手,可這女子被你抱了個滿懷,你也該負責吧? 這,就是寧夏要表達的意思。 一聽寧夏說‘五殿下’,田曼云面上先是一驚,隨即惶恐,轉身朝他行了一禮:“多謝五殿下出手相救!” 寧夏這話,聽的周宇鶴目光一沉,那田曼云也在此時下意識的將目光轉向了宇文瑾,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田曼羽那抹淚的手,也不由的一頓,當她再次抹淚時,視線掃著四周,看似被嚇的不輕。 混亂的街道上,這幾人便似被定住了一般,無人回話。 寒王見此,壓著心中的不快,笑著提議:“既然這往前的路還未清理干凈,不如折去暢音樓品茶聽戲,諸位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咱們也好坐下來聽聽,五皇子準備了怎樣的聘禮來娶田小姐!” 打了個響指,寧夏面上的神色,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周宇鶴看著寧夏上了馬車,心里頭那恨,別提有多深。 既然都說了要去聽戲,眼下這又出了事,自然是要跟著去的;因著多出了田家姐妹,小公主便與寧夏二人一輛馬車,讓那姐妹二人同車而行。 宇文瑾那目光在看著田曼云上車時,微微一閃;在他上馬車之時,與身邊的人吩咐道:“去查清楚那田姓女子是誰的人。” 那人應了聲是,乘著馬車折回之時,便混入了人群;也在此時,一道紅光穿梭于人群之中,眨眼消失,就似方才那一抹紅,不過是幻覺一般。 馬車中,田曼云面色依舊發白,當田曼羽目帶狠光瞪來時,閉了眼,不再瞧她。 瞧著田曼云這態度,田曼羽便是壓著聲音罵道:“瞧你壞的好事!看個熱鬧也能從樓上摔下去,若非如此,便能接近那人!你這般壞了謝雅容計劃,看她如何收拾你!” 田曼羽這般罵著,田曼云睜了眼,反問道:“若非你推我,我如何會掉下去?你以為將我推下去,他便會來多管閑事救人?” “我推你?我那是去拉你!”被田曼云這般倒打一耙,田曼羽可真是氣極:“若非你這般無用,如何會被王妃給捉了機會,將你塞給那沒用的五皇子?你以為你真能嫁給那五皇子做五皇子妃?只怕你一上路,就暴斃于雪山之中! 田曼云,你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若是敢借著這機會去攀附五皇子,壞了謝雅容的計劃,你和你表兄,都會死在這雪域!” 田曼羽壓低了聲音警告著田曼云,田曼云抬眼恨恨的看著對方,最后閉口不言,對田曼羽的威脅不再理會。 二人不再談話,那赤煉回到了周宇鶴車中,一人一蛇對視之后,周宇鶴那眸中,閃過一抹狠光。 現在是誰都想滲和進來?這水當真是越來越渾了! 謝雅容想利用田家姐妹做什么?方才那田曼云的態度來看,謝雅容的計劃,似沖著宇文瑾去的;卻是沒想到,這姐妹二人起了內訌,田曼云被長姐失手推了下來,給了莊映寒機會,來壞謝雅容的計劃。 如此說來,那瘋馬之事,也是謝雅容安排的? 若真如此,謝雅容原本的計劃是如何的?她準備怎樣將田曼云送到宇文瑾身邊呢? 送到宇文瑾身邊之后,自然是要利用宇文瑾來對付莊映寒,當年莊偉澤和宇文瑾之間的恩怨,誰人不知?雖說莊偉澤是死了,卻是給了宇文瑾沉重的一擊。 宇文瑾這一次與莊映寒遇著,只怕不會手軟! 莊映寒只怕是想明白了這點,故此借著機會,將他和田曼云給綁在一起,如此一來,自然就壞了謝雅容的計劃。 可是,他也要殺她,她就不怕他和謝雅容聯手? 一直以來掌握全局的周宇鶴,此時忽然發現,一個小小的莊映寒,竟是他所不能掌握的。那女人的心思實在是難猜,她到底還知道些什么?她又想做什么? 他殺老三、老四之事,只有他自已知曉,她是如何知曉的? 就連與他朝夕相處的周宇傲都查覺不了他是云閑,那莊映寒,卻直接將此事挑明,她又是從何而知? 還有他的那些計劃,安排的天衣無縫,只要刺殺一事成功,他就離太子之位更近一步;可是,這么完美的計劃,卻是敗在了莊映寒的手中,非但如此,他甚至被她給逼的一路后退。 這,讓他惱!讓他恨! 恨不得剝她的皮,抽她的筋,飲她之血! [妙*筆*閣~] 更新快 在這般恨她之時,她卻不知好歹,還想著來算計他? 呵呵,莊映寒,我不管你還有什么陰謀詭計,你最好求神拜佛,希望你不要落在我手中! 既然你想借著這個機會來算計我,我又如何不能利用這機會來算計你?莊映寒,你放心,等你落到我手中,我不會讓你死的;讓你死,那才真是便宜了你! 周宇鶴面色陰沉的握著茶杯,腦中想起那個該死的女人,手中力道便是一重,‘咔嚓’一聲,杯子碎于手中…… 這一行各懷心思,馬車行在道上,誰也見不到對方的情緒,也摸不清彼此的計策,明明知曉各自心中都是在算計著,卻又不能一劍將對方給殺了了事。 這種感覺,可真是逼的人心情煩躁。 暢音樓,乃雪域有名的戲園子,這里頭的角兒,個個頂尖兒,富家子弟來此一擲千金,那是說不完的風.流韻事。 ☆、0259:注定是敵手(3月打賞加更15) 一行人來之前,便有侍衛來安排好了一切;上了二樓,得了示意,銅鑼敲響,那角兒便是依依呀呀的唱開了來。 不想多事兒的,看似全神貫注的聽著戲,卻是暗中注意著這頭的情況。 這頭,寧夏剛一入座,就開始做著那令人厭煩的事兒。 拉著田曼云坐于周宇鶴旁邊兒,寧夏那面上的笑容,異常的燦爛:“田小姐可真是時來運轉,憑著你這庶女的身份,卻是能嫁于東周的皇子,可真是好福氣啊。 瞧瞧你家長姐,一次失誤,倒是給你找了個好姻緣,若她知曉是這結局,只怕當時就自個兒跳下來了。” 寧夏這話,說出來可真是戳人心窩;這田曼云乃庶出,上不得臺面,那田曼羽是嫡出,卻不如這庶妹的運氣好,這說出來,豈不是嘔心的很? 田曼云唇一抿,對寧夏這話,想駁,卻又不敢駁,且這事兒她還不能多說,說不愿嫁于周宇鶴吧,這當街被抱了個滿懷,她如何敢說? 別說他人會拿名聲說事兒,更會說她不知好歹,居然嫌棄東周五皇子。 若她愿意呢,這又中了寧夏的計了,寧夏那話是在說著田曼羽沒運氣,卻也在說著,這姐妹二人心思夠狠,居然用這般危險的法子來謀富貴。 所以,這會兒田曼云什么也不能說,只能老老實實的坐著,任由寧夏說那難聽的話。 這頭二人說著話,另一頭,宇文瑾派去查事兒的人回來了,于他耳邊說道:“這田小姐,是給謝雅容辦事兒的人。” 這句話,聽的宇文瑾心中一動,再次看向幾人時,便是明白了寧夏此舉的意思了。 那一晚在河中,謝雅容那番話,不就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來時該查的,也查的差不多了,只是不知,謝雅容準備利用這田家小姐做什么? 田家小姐是謝雅容的人,莊映寒卻借機將人塞給周宇鶴,莫不是,這人是沖著他來的? 想想那一晚謝雅容的話,宇文瑾便越發覺得這可能性極強;謝雅容在攝政王那里失了勢,莊映寒又壞了她的名聲,她要報仇,今日卻又栽在了莊映寒手里。 若只是兩個女人之間的爭斗,便是乏味的很;可這爭斗若是牽扯到朝堂,牽到他國,這便是有意思的很了。 一直以來暗中觀察,當發現事情開始朝自已而來時,宇文瑾心中再次興奮了起來。 這般快就要和莊映寒交手了?他只當還得看許多的戲,她才有時間來全力應付他;沒曾想,此時,她已然是開始了布局。 他不是傻子,對于謝雅容那點小伎倆,他如何看不穿;只是習慣了蟄伏,習慣了看兩兵廝殺,習慣了于暗中謀劃,他便不會將自已擺于面上。 對手有明,我在暗,看著對手被一箭箭刺穿胸膛,那種感覺,可真是妙極! 小皇帝坐于位上,聽著寧夏這話時,轉眼朝她看去;不知道她這又是在耍什么花樣?正事兒不辦,怎么盡跟那些無關緊要的人扯不清楚? 小皇帝不滿意寧夏的拖拉,周宇傲卻是目光微閃,心里頭轉了個圈,而后說道:“王妃此話我倒是不明白了,怎的救了人,就非得娶了不可?若真是這樣,往后怕是見了危險之事,也不敢輕易的搭手了。” “男女授受不親,這可是打先祖便傳下來的規矩,今日靖小姐被何良救起,促成了一段姻緣;五殿下救下了田小姐,這不又是一段佳話?”寧夏慢慢悠悠的回著話,此時,她這理倒是占的足足的。 周宇鶴輕笑一聲,接過話頭:“何良與靖小姐之事,王妃也是看的清楚明白,難道我救下田小姐之事,與那二人相同?” 那二人衣不蔽體,摟作一團,這事兒大家都是瞧著的;而他不過是接住了田曼云罷了,這兩件事,如何能相提并論? 周宇鶴這回話,那意思就很清楚了,我只是救人,與這田曼云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你要塞人來,也要有個恰當的理由才行。 周宇鶴回絕,這是必然,太子都已經發話了,他如何能保持沉默? 就算是他的回絕會傷了田曼云的面子,他也不能在太子發話之時,裝作不明白。 這二人一表了態,寧夏那面上就帶著無奈看向小皇帝:“皇上,你瞧瞧,咱們北煜姑娘連出個門也要戴著面紗才行,更別提與男子這般親近。 如今五殿下因救人而親近構不成娶親之由,你說當如何才能保住田小姐的聲譽? 田小姐向來規矩,尺步繩趨,不同那靖小姐,若是因為足下打滑便失了聲譽,只怕是無臉回京。 田大人一向忠誠,這若是折了一個女兒在這雪域,只怕會怨皇上冷心寡情啊。” 寧夏這話,直接就把事兒丟給了小皇帝,那意思是,反正這事兒是在你眼皮底下發生的,這事兒你要是不管,就說不過去了。 小皇帝眸中一沉,寧夏這動不動就把女人間的事兒給扯到朝堂上來,真是讓他有種掐死她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