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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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蘭嫣放下青瓷茶盞,瞧了一眼眼前站著的兩個小丫鬟,阿秀會意,急忙拉著阿月下跪,兩個瘦小的身子跪在蘭嫣的跟前,就像兩截嫩蔥一樣,真叫一個好看。 外頭的幾個丫鬟不敢大聲指指點點,只小聲議論了幾句,多半都是夸她們兩個長的漂亮的。從她們看著自己的目光來看,阿秀似乎已經明白,她和阿月肯定是太太選來給姑娘當陪嫁的。 外埠商戶家的姑娘,就算家財萬貫,在京城這個走三步路就能撞上一個拿餉銀、吃皇糧人的地界上,想要找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只怕也不簡單。嫁入官家的可能性也不會很大,除非是去做妾的……阿秀想到這里,只稍稍的搖了搖頭,這樣嬌生慣養的姑娘送出去給人家當妾,那肯定是腦袋燒壞了的。 “你們兩個既然進了府上,也應該知道一些我們府上的事情,我們蘭家祖籍安徽,是今年剛遷進京城里來的,原先的那些下人不愿意跟著來的,都留在了老家。我這繡閣里頭總共兩個大丫鬟、兩個小丫鬟、還有一個干粗活的婆子,錦心和琴芳兩個大丫鬟,是我從南邊帶來的,她們都是蘭家家生的奴才,比你們年長幾歲,以后你們兩個就跟著她們兩吧。” 阿秀抬頭看了一眼站在蘭嫣身邊的兩個姑娘,一個鵝蛋臉、白白凈凈的,就是剛才迎她們進來的叫錦心的。還有一個膚色略黑,顯著清瘦一些的,大概就是大姑娘口中的琴芳。兩人都是十六七歲的樣子,而蘭嫣卻只有十三四光景,若讓她們做蘭嫣的陪嫁丫鬟,確實也說不過去。阿秀只略略直起了身子,朝著兩人福了福身子,恭恭敬敬道:“兩位jiejie好。” 兩人見阿秀這么懂事,只笑開了道:“以后我們一起在姑娘的繡閣里頭服侍,大家就不必多禮了。” 阿月見阿秀行禮,她又不會阿秀那樣跪著還那么秀氣的墩身行禮,只一個頭磕下去,倒是給兩人行了一個大禮。錦心見狀,只忙身上將她扶了起來,笑著道:“你怎么還沒給姑娘磕頭,倒給我們先磕頭了。” 阿秀見阿月那一臉懵懂的樣子,也忍不住撲哧笑了聲,兩人一起恭恭敬敬的向姑娘磕了頭。 見過了院子里的丫鬟和婆子,邢mama站了起來,告辭道:“大姑娘這里既然沒事了,那老奴就先出去了,外頭還有一堆的事情等著。” 蘭嫣起身,送邢mama到門口,問道:“眼看著都已經是十二月份了,怎么父親和方姨娘他們還沒到?該不會是路上有事情耽擱了吧?” 邢mama見大姑娘問起了,只轉身回道:“昨兒還有小廝回來傳話說,前幾日官道上大雪塌方,可能是路上遲了吧。” 蘭嫣只點了點頭,臉上閃過一絲不屑,悄悄嘀咕了一句:“要是真讓大雪給埋了,那可最好不過了。” 邢mama聞言,嚇的瞪大了眼珠子,只急忙呸呸了兩聲:“百無禁忌、百無禁忌、姑娘這話可不能亂說,萬一讓老爺聽見了,非要家法處置不可。” 蘭嫣一扭脖子往房里頭走了兩步,悻悻然:“反正這會兒這宅子里也沒有她的人,橫豎我還能這樣肆無忌憚幾日,等她來了,只怕又要不安生了。” 邢mama看著蘭嫣那頓時皺起來的雙眉,心里頭也不是個滋味,一想到要把這樣的小姐送去公府當別人的小妾,邢mama這心里頭就跟針扎一樣的難受。 琴芳領著阿秀和阿月到了后排的小罩房里頭,一間一丈尺寬的小房間,里面炕頭、鋪蓋、柜子都準備的齊全。角落里頭放著臉盆架子,上頭掛著嶄新的汗巾。阿秀看了看自己今后的住處,雖然比起國公府里頭的待遇是差了很多,但比起討飯街上那家徒四壁的破房子,這兒已經好的太多了。 琴芳見兩個小丫鬟臉上都帶著笑意,知道她們定然是滿意的,只笑著道:“你們以后就住這兒,你們年紀小,姑娘說了不用你們值夜,以后只要白天跟著姑娘服侍就好了,姑娘每日要學琴棋書畫,逢單日有教女紅的師傅來教姑娘刺繡,逢雙日有教姑娘學問的先生來教姑娘書畫棋藝。書畫棋藝你們不用用心學,倒是女紅,太太交代了,你們兩個一定要比姑娘學的好才行。” 阿月聽了這話,緊張的看著自己的小手指,好像現在就已經被扎出許多洞來一樣。阿秀見了阿月這模樣,忍不住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十歲娃兒的手,小小的一雙,尚未長開,要學一手好針線,只怕還真是不容易的。前世阿秀就沒什么機會學針線,在許國公府里頭打雜一直打到十四歲,被世子爺瞧上了以后,才陸陸續續空閑了下來,問府上的繡娘學的一些圖樣,也都是繡了哄世子爺高興用的,如今那些圖樣,只怕也不適合在這兒繡出來。 51|第 51 章 以下作者有話說: 沒有存稿今天早起開碼,先更新一章,下午還有一更~~ =====以下不用看了====== “你瞧她那呆呆傻傻的樣子,多有意思。”那姑娘又朝阿秀看了一眼,招呼道:“喂,說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阿秀愣了一下,確認那姑娘說的是自己,這才小聲的開口道:“回姑娘話,奴婢姓林,名玉秀。” “林玉秀,木秀于林,好名字。”那姑娘只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眼阿秀,才繼續道:“那我以后就叫你阿秀好了。” 阿秀點點頭,見那夫人有問起了她身邊那位小姑娘的名字,小姑娘也怯生生的答了,只是看上去倒是比阿秀還靈巧了幾分。那夫人只笑著道:“好了好了,阿秀阿月,你們兩個以后就跟著大姑娘,我會好好教養你們的。” 那姑娘聽見這句話,臉上閃過一絲不悅,秀麗的眉宇稍稍蹙了蹙,只站起來道:“娘,我去房里繡花去了。” 美婦看著遠走的女兒,只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轉身對那老mama道:“邢mama,你帶這兩個丫鬟下去,洗漱干凈,換上府里的衣裳再送去蘭嫣屋里吧。” 邢mama只應道:“那太太你忙吧,奴婢就先帶著她們下去了。” 邢mama才帶著人下去,便有一個清瘦些的老婦人,端著盤子從門外進來,里頭是一碗黑漆漆的藥汁。那婦人上前,只把藥汁送到了朱氏的面前,遞過去道:“太太喝這寶善堂的藥也有一段時間了,這身子還不見好起來,不然我們再換一家看看,聽說濟世堂也是京城的大藥房,太太不如去他們家也看看。” 朱氏只端起了茶盞,擰著秀美一股勁把那苦澀的藥汁全部灌了下去,急忙拿了邊上的茶水漱口,吐進那老mama送上來的痰盂里頭,擦了擦嘴角道:“吃中藥哪有那么見效快的,再說我也一把年紀了,便是又懷了身孕,能不能留得住,也是問題,不過就是有個念想罷了,柳mama,方才那兩個小丫鬟,你也瞧見了,你覺得如何?” 柳mama見朱氏問起了她這事情,也只好實話實說道:“太太真的打算把姑娘送去國公府做小嗎?那雖然是國公府第,可做了姨娘,總是低人一等的。” “那有什么辦法呢,老爺在南方的生意,這幾年也越來越不濟了,如今要不是靠著蘭姨娘的關系,在京城這邊接一些軍營里頭的買辦經營著,只怕過不了幾年,我們蘭家也是要坐吃山空的。老家的那些親戚們,又如何知道我們的艱苦,只一味的上門打秋風而已。” 柳mama聽了朱氏的話,眼中也閃過一絲落寞,這幾日江南大旱,茶園欠收,原本的茶莊生意也一年不如一年,要不是有蘭姨娘這條關系,在京城里頭牽線,蘭家只怕是真的要吃緊了。 “聽說許國公府世子爺的品性是一等一的好的,如今年方十六,房里還沒有半個通房,想來也是家教甚嚴的,這樣有規有矩的人家,對待姨娘也不會像小戶人家,只當個丫鬟來使喚的。”柳mama雖然這么說,心里卻終究不舍得,只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繼續道:“今兒那兩個小丫鬟,我倒是瞧見了,論模樣確實是好的,只怕長大了,也不會比嫣姐兒差,有她們在嫣姐兒身邊,太太多少也放寬些心。” 朱氏只微微點了點頭,支著腦門皺眉,嘆息道:“只怪我肚子不爭氣,生不出一個兒子來,不然嫣兒有親兄弟撐腰,便是以后做了姨娘,也能撐些場面,如今倒是全家要靠著她了。” 柳mama只勸慰道:“太太其實也不必太自責了,如今有泓哥兒,雖然不是太太親生的,但陳姨娘那身子,只怕是熬不了多久了,老爺爺說了,以后泓哥兒就跟著太太了,老爺親自發的話,太太也該安心了。” 朱氏見柳mama句句都是寬慰的話,也不好意思一味說喪氣話,只強打了精神道:“罷了,興趣那孩子是跟我有緣的。”朱氏只揉了揉眉心,又問道:“出去打聽事情的下人回來了沒有?雖說前幾日路上塌方,耽誤了些時日,但老爺他們也該到了。” 柳mama只走到大廳門口,瞧著院里院外都靜悄悄的,只有后院傳來蘭嫣練琴的聲音,只開口道:“下人還沒回來,只怕還要等上一會兒。嫣姐兒這琴倒是彈得越發好了,可真是好聽。” 邢mama帶著阿秀和阿月兩人換好了干凈的衣服,又讓丫鬟給她們洗了一把臉,兩人各梳了雙垂髻,站在邢mama的面前。邢mama一張圓臉本就慈祥,如今瞧著這粉嘟嘟的兩個孩子,真是開心的不知說什么好,只一個勁的笑道:“這模樣長的可真俊俏,都說江南的女孩子好看,我瞧著京城的也不差,可憐見的,這么漂亮的女娃娃,家里也舍得賣掉,真是天下哪里來這樣狠心的爹娘。” 阿秀聽見邢mama的話,只低下頭,莫名有些傷感,一旁的阿月則忍不住哭了起來,小身子抽噎了起來,那袖子胡亂的擦著臉。邢mama見狀,只急忙改口道:“乖孩子,快別哭了,是我錯了,惹你們傷心了,走,mama我帶著你們去找大姑娘去。” 邢mama一手牽著一個小丫鬟,穿過小花園,來到蘭嫣住的地方。蘭嫣住的地方不大,就在最后頭的一排正房里頭,左右都有廂房,后面一拍后罩房,是專門給下人住的,這院子后頭,還有一個后花園,有錢人家都不會把住人的房子直接靠著外墻,總要隔開一段,才顯得清靜。 阿秀和阿月才到門口,就聽見里頭隱隱約約傳來清越的琴聲,雖然那琴聲聽來很悅耳,但以前世子爺教她彈琴的時候告訴過自己,琴由心聲,心不靜則琴聲燥,這位大姑娘的琴藝似乎是不錯的,只可惜心里頭,似乎少了幾分淡定。 “阿秀阿秀,你聽姑娘彈的琴可真好聽啊。”阿月畢竟是小孩子,方才才哭過,這會兒已經忘到了腦后,只高高興興的和阿秀聊起來。 阿秀只眨著眼珠子點點頭,那邊邢mama只笑著道:“你們兩個以后跟著姑娘,可好好生服侍著,還有姑娘的功課,你們也要一起做,女孩子家的多學一些手藝,將來才能嫁個好人家。” 阿月只一臉興奮的問:“學手藝,邢mama我們也要學手藝嗎?” “自然是要學的,刺繡、針線、裁剪、這些女紅是樣樣都要學精的,姑娘還要學琴棋書畫,花在這些上頭的功夫自然少了許多,所以這些都要你們幫襯著,以后你們就是姑娘的左右手了。” 阿秀聽出這一句話中有話,心里頭已隱隱咯噔了一下,可如今這任人買賣的身份,她好像也沒有什么可以反抗的余地,只乖乖的應了一聲。阿月倒是興奮的不行,一雙大眼睛四處的打探著。 邢mama才到門口,就瞧見有一個十六七歲的大丫鬟從里頭迎出來,見了邢mama只開口道:“才說是時候來了,可不就到了。”那丫鬟說著,只上前打量一眼阿秀和阿月,笑著道:“果真是粉嘟嘟的人兒,有這樣的人陪著姑娘過去,我也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