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韓非不知道他的執(zhí)拗勁哪里來的。

    黎韓非也明白，旱鴨子下水純粹是找死，便又問越城：“那你下水多久能碰到沉船？”

    越城很認(rèn)真的想一想：“大概能抓兩條魚。”

    他想不到其他的時間形容詞。

    第9章

    那應(yīng)該不遠(yuǎn)，至少看一眼什么樣，也能指揮越城應(yīng)該拿些什么。

    黎韓非不想坐享其成，卻也不想幫倒忙。只對越城伸手道：“你拉著我往那邊游，我看一眼就回來，行嗎？”

    不下去，永遠(yuǎn)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越城看著黎韓非白皙的手掌，點(diǎn)一點(diǎn)頭。黎韓非將身上衣服脫下來，搭在船上的魚竿上，有模有樣的做了一下熱身，盡可能的不去想之前在水下噩夢一般的經(jīng)歷。

    若是越城沒有失憶，黎韓非也不會去冒險(xiǎn)。只是越城聰明是聰明，可對一切都不了解。黎韓非必須去看一眼。

    水下光線不好，好在黎韓非有個小手電。將小手電裝進(jìn)防水袋里帶在身上，越城那邊已經(jīng)有些等不及了。

    等準(zhǔn)備好了，黎韓非拉住越城的手，也不知哪根筋搭錯了開口說了句：

    “YouJump，IJump。”

    越城上身一栽倒向水面，拉著黎韓非也墜入海中。

    海水冰涼刺骨，黎韓非一哆嗦，在水面用力的吸了一大口氣，二人對視一眼，越城拉著他開始下潛。

    其實(shí)黎韓非自己也不知道下潛多久。因?yàn)樵谒碌拿恳幻雽τ谒远紵o異于度秒如年。海上的光越來越暗淡，這樣的場景太過于熟悉，讓黎韓非忍不住地去想那天的經(jīng)歷。

    好在這一次他不是一個人，黎韓非緊緊握著越城的手，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力氣，讓他有勇氣隨著他繼續(xù)往下游。

    水里的能見度并不大，但好在不久就看到了沉船。

    那其實(shí)不算木船，外面是包一層鐵皮的，只有里面一部分是木頭做的。而且是一艘比上面小破船大上幾倍的小漁船。上面堆放了很多雜物，甚至還有裝水的水缸。

    黎韓非大喜過望，二人游過去，黎韓非用小手電在下面尋找可能緊要尋找的東西。入眼看見了大漁網(wǎng)，黎韓非忙將漁網(wǎng)抓到手里，再看看漁船上的船艙，黎韓非勉強(qiáng)把握住平衡。透過窗戶往里看，瞧見里面就是生活的小房間，也有簡單的家具。

    門是打開的，黎韓非游進(jìn)去，發(fā)現(xiàn)房子頂部還有一點(diǎn)空氣。忙鉆出水面，急切的呼吸了兩下。

    越城跟著鉆進(jìn)來，長長舒了口氣，沒有黎韓非那么狼狽。

    潛水比黎韓非想象的更容易，也許是因?yàn)橛性匠抢屗辛酥餍墓牵筒蝗菀仔幕乓鈦y。

    黎韓非道：“這里的東西咱們想辦法都弄上去，這里空氣很少，如果沒有特殊情況，就別在這里換氣了。”

    越城點(diǎn)頭，拿過黎韓非手里的漁網(wǎng)：“這個能生火？”

    “……這個能抓魚。”黎韓非目光在房間里搜尋，正好看見了一個便攜的小爐子，忙將爐子抓到手里。有爐子就一定有燃料，這樣的爐子，應(yīng)該是用的煤炭。

    黎韓非將爐子裝進(jìn)漁網(wǎng)里，又出了房間找了找，果然在后面找到了裝在箱子里整齊碼放的蜂窩煤。可接下來更重要的問題是，蜂窩煤很重，泡水的就更重了。想要弄上去絕對不是簡單的事情。

    黎韓非在水里對越城招手，指了指蜂窩煤，隨后二人分別抱著漁網(wǎng)和爐子一塊向上游。

    向上游的過程中，很快黎韓非感覺頭腦發(fā)脹，肺部壓抑得厲害，空氣隨時可能沖出來，緊接著缺氧的癥狀接踵而至。就在他又要被恐懼包圍的時候，胳膊被握了一下，黎韓非回頭看見越城，最后二人一塊沖出了水面。

    上來的地方跟竹筏有一段距離，黎韓非的肺如同風(fēng)箱一般，劇烈地喘息著。不過這次下潛，真的沒有想象中的那么艱難，本以為看一眼就是極限，沒想到拿出來了東西。

    黎韓非喘得到厲害，但還是對越城道：“咱們再下去一次，至少要把煤炭全部帶上來。”

    “那木頭呢？”越城的注意力還在木頭上。

    “把那個忘了吧，咱們拆不掉。”二人游上竹筏，將東西扔竹筏上。

    黎韓非走到船上拿背包，將背包里面的東西倒進(jìn)船里并背上，看看越城，將最大的衣服交給他：“一會兒就用這個包蜂窩煤，能裝多少裝多少。這木筏還在飄，最多是拴在冰川上飄的慢。“咱們下潛不了幾次，竹筏就會飄遠(yuǎn)。咱們不能高估自己的體力，萬一游不過來就慘了。至少要把蜂窩煤全部帶上來，順便看看有沒有其他值得拿上來的東西。”

    黎韓非又在背包的小包里塞進(jìn)了兩個空的塑料瓶，多少增加一點(diǎn)浮力。隨后二人再度到竹筏邊緣。

    這一次再跳下水，黎韓非輕松了很多。有了另一個人的陪伴就是不一樣。越城沒來之前，黎韓非要做半天的心理建設(shè)，而且下水馬上就要上來。這次連潛水都可以了。

    重新跳下水，有了經(jīng)驗(yàn)，這次下沉比上次快了些，二人手拉手重新到了沉船，黎韓非將背包脫下來，將里面裝滿蜂窩煤重新背上以后，黎韓非發(fā)現(xiàn)即便是水底，背上這么多東西往上游也很困難。他本身就不會游泳，更沒經(jīng)驗(yàn)。裝這么多蜂窩煤，無異于抱著石頭投河。

    就在黎韓非考慮將蜂窩煤撿出去一部分的時候，肩膀上多了兩只手，回頭看越城，他將黎韓非的背包脫下來自己背上了，然后將自己手里裝蜂窩煤的衣服交給了黎韓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