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節
書迷正在閱讀:外星人婚后指南、重生之真的美麗、防不勝防、鬼手娘子、誰動了爺的世子妃、穿回被我渣成蟲帝的媳婦身邊、[修仙]師父,我們來談談人生、穿成主角內衣怎么破、[綜漫]御主說她強無敵、魔凰逆天之廢材封印師
湯誠大怒,驟然拔出長劍,又揮掉匕首,再次刺入樓秉腰腹。 鮮血汩汩而出,于大殿的臺階上蜿蜒。 樓秉“嗬嗬”盯著他,卻已無力再說一個字。 陽光從殿外照進來,在他眼中點燃一絲光亮。 隨著湯誠的再次拔劍,這抹光亮又迅速湮滅。 嘉熙二年五月初八,嘉熙帝為逆賊湯誠所害,喪命于廣德殿上。 湯誠命人搜尋整座皇城,連玉璽的影子都沒找著。 就算重立新朝不需要玉璽,但他也不想玉璽落入別人手中。 尤其是樓喻。 他親自拷問謝策玉璽的下落,謝策閉口不言。 湯誠氣急敗壞,揪起謝策臟污不堪的頭發,惡狠狠道:“朕知道,玉璽一定在你娘和你弟弟手里,他們躲起來了,對不對?” 謝策“呸”出一口血沫,噴了湯誠一臉。 他的身上已無一寸好rou,整個人猶如一灘爛泥,在陰暗的牢房里等著發爛發臭。 他爹已經用命換取謝家的未來,他就算是死,也不會讓他爹在九泉之下失望。 他是侯府嫡長,合該為侯府的榮耀而戰。 湯誠抹了把臉,竟笑著道:“你既然不怕死,那我就看看你娘和你弟弟忍不忍心。” 他說著,吩咐手下:“將謝策吊在天樞門外,讓佟氏和謝茂都好好看看。” 手下:“……” 湯誠眉眼一厲,“怎么?” 手下立刻遵命。 謝策像是破麻袋一般,被人拖出了牢房。 牢房外,軍師孑然而立。 他望著狼狽不堪的謝策,眼中流露幾分悲憫,勸道:“你們謝家藏著玉璽,是想將玉璽交給東安王罷?” 謝策低垂著腦袋不作聲。 軍師嘆道:“如果我沒記錯,謝家與東安王是敵非友,你又何必討好于他?” 謝策緩緩抬起頭,面容污濁,唯一雙眼黑白分明。 “我不是討好他,我只是忠于謝家的信念。湯誠倒行逆施,危及社稷,我謝家但凡還有一絲氣力,就會抗爭到底!” 軍師:“……” 他遺憾道:“那我也幫不了你了。” 謝策道:“以你的能耐,又何必聽命于湯誠?屈才了。” 軍師不再說話,側身讓路。 此時,謝茂身攜遺詔和玉璽,化裝成乞丐,奮力奔波在去往慶州的路上。 他不能光明正大地騎馬通過州府,只能盡量挑一些偏僻小路步行。 即便是史明入城后,他也沒有受過這樣的苦。 鞋子磨破了,腳底生泡了,他疼得差點掉眼淚。 步行好幾天,他到了啟州境內。 因為身上的東西實在太重要,他不敢在任何地方住店,每天只能在野外幕天席地,身上臟得不能看,活脫脫一個標準的乞丐。 是以,湯誠派人在各州府探查驛使,根本就沒有意義。 啟州這幾年災禍不斷。 又是洪水,又被天圣教占據過,啟州知府又是個無能的,所以啟州境內蕭條得很。 嘉熙帝登基后,天下平穩了一年多,京畿附近州府恢復秩序,少有匪患、流民之類的,是以,謝茂一路走過來相對安全。 但啟州不一樣。 百姓過不上好日子,便有少數落草為寇,專門搶劫過路人的財物。 謝茂雖衣衫襤褸,但匪徒眼利,瞧出他懷中略有鼓囊,且行跡偷摸,目光警惕,便猜測他身上或許藏著什么值錢的寶貝。 這樣一個形單影只的肥羊,不搶他搶誰? 匪徒一哄而上,將謝茂團團圍住。 為首的惡狠狠道:“把你身上的寶貝交出來!” 其余匪眾附和。 “交出來!” “交出來!” 謝茂心驚rou跳,慘白著臉說:“各位壯士,我就是個要飯的,身上哪有什么寶貝?” “呵呵,”為首的目光落在他胸口處,“這么大的寶貝,當咱們眼瞎啊!” 謝茂連忙說:“這里面是我要飯的破碗,真不是什么寶貝!” “嗤!”為首之人蔑笑道,“聽你口音,是從京城來的吧?你一個乞丐,不在京城討飯,跑到咱們這小地方干什么?別廢話了,快交出來!否則咱兄弟們就不客氣了!” 謝茂苦著臉:“壯士們不知道嗎?京城都亂了!我一個要飯的,擔心被誤殺,只好出來避避風頭。” 京城亂了,匪徒們多少有些耳聞。 他們半信半疑地看著謝茂。 為首的說:“那你把破碗掏出來給咱們瞧一瞧。” 謝茂:“……” 他緩緩伸手探向衣襟,從衣服里抓了十幾枚銅板,隨即伸手一揚,銅板稀里嘩啦地砸向匪徒,又落到地上。 有錢不撿是傻子! 匪眾立刻彎腰去撿銅板。 謝茂趁此機會,立刻轉身就跑。 為首的覺得自己被愚弄了,氣得火冒三丈,敲著匪眾的腦袋,“撿個屁撿!還不快追!” 謝茂一個人在前頭跑,一群匪徒在身后追。 到底出身武將世家,謝茂以前再不著調,底子還是有的。 若是在平時,他可能早就將他們甩遠了,可他現在神疲體乏,腳上又起了泡,跑起來簡直痛不欲生。 腦子說要跑快點,可雙腳根本不聽使喚。 太他娘的疼了! 謝茂聽著身后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眼中不由飚出淚花。 玉璽和詔書不能丟啊啊啊啊! 就在這時,前方出現一隊人馬。 他連忙揮手高呼:“救命啊!救命啊!” 隊伍迎面而來,馬車旁一群高大威猛的漢子護衛左右,身上穿著統一的衣裳。 謝茂一眼就看出這是富貴人家的護院。 馬車主人聽到呼救聲,便掀簾去看。 一群匪徒模樣的人,正在追一個乞丐模樣的人。 那乞丐看不清相貌,但能看出來年紀不大,倒也是個可憐人。 遂吩咐左右:“救下那個少年。” 護院立刻上前。 一群匪徒看到威武的護院,紛紛止步不敢往前。 謝茂呲溜躲到護院們身后,捂住狂跳的心臟。 差一點,就差一點。 他差一點就成了謝家的罪人,成為天下的罪人。 匪徒識時務,不敢跟護院硬碰硬,只好四散逃開。 謝茂立刻對馬車主人點頭哈腰道謝。 他不敢用標準的禮儀,就怕被人看出端倪。 馬車主人很客氣地應了一聲,然后吩咐護院繼續前行。 謝茂本來還擔心自己過不了前路,見這群人和自己同路,便厚著臉皮跟在隊伍后頭。 護院將此事報給主人,主人寬仁大方道:“讓他跟著罷。” 隊伍一路往東,謝茂越跟越覺得奇怪。 這分明就是跟他同路啊! 他這邊覺得奇怪,那幫子護院也覺得奇怪。 護院跟主人稟報:“老爺,那小乞丐竟然有錢買吃的。” 馬車主人說:“那就可能不是乞丐。” 護院警惕問:“那要不要小人將他趕走?” “不必了。”馬車主人道,“東安王已經攻下了豐州,不日就會抵達啟州境內,或許那小乞丐跟咱們是一樣的呢。” 護院忍不住說:“老爺,您當真要將家財獻給東安王?” 馬車主人嘆道:“湯賊竊國,天下唯有東安王能夠匡扶社稷。《慶州旬報》我每一期都一字不落地看了,為東安王的胸懷和志向所折服。豐州之后便是啟州,啟州駐軍聽命于湯誠,屆時必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