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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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有兵卒入內拖走史明的尸體,將其余人等押離大殿。 特種兵也極有眼色地退出廣德殿。 殿內只剩下樓喻、霍延和杜遷三人。 樓喻終于將目光投向杜遷。 眼前這個狼狽凄慘的老人,已不復昔日的盛氣凌人和高高在上。 他皺巴巴的皮膚和厚厚的眼袋,無不顯示出他已垂垂老矣。 不僅是生理上,還有心理上。 “杜遷,你若誠實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杜遷抬眸看著樓喻。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眼前這位青年明煌如月,其光芒竟絲毫未被蓋住。 他心知大勢已去,最放心不下的便是老妻幼子,尚且不愿去死。 遂道:“你說。” 樓喻問:“當年除了你和湯誠,還有誰害了霍義將軍?” 杜遷微怔。 他沒想到樓喻竟會問出這個問題。 如果他是樓喻,在這個關口上,不會觸碰這樣敏感的問題。 雖然樓喻已經攻取京城,但外頭還有太子,還有湯誠和越王虎視眈眈,除非太子死,除非樓喻不怕天下人恥笑和討伐,否則他是不可能當上皇帝的。 而湯誠,作為太子鏟除逆賊的靠山,雖無首功,卻依舊立有大功,未來權勢如何尚且不明,但可以想象的是,日后大盛江山,必將成三足鼎立之勢。 樓喻既然除不了湯誠,又何必當著霍延的面問這樣的問題?當真不擔心霍延心中不忿? 他沙啞著嗓子道:“霍義跟我沒仇,我沒有必要害他。” 樓喻問:“所以你是幫兇,那么主謀是誰?” “如果我說是太子,你信嗎?”杜遷冷笑。 樓喻眸色微冷:“你把我當傻子?” 太子是皇位繼承人,他只需要等正乾帝駕鶴西去,便可順利登上皇位,而且從太子的性情來看,他不是那種為了登上皇位而不擇手段的人。 所以他沒必要除掉霍義。 再說了,范文載是太子的老師,是太子一黨,也必不會同意太子做此有損社稷之事。 杜遷不由看向霍延,面露譏笑:“你看,你的主子只想選擇對他有利的答案,卻不管霍家被害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霍延想都不用想:“比起你,我當然更信他。” 他又不是傻子。 這么拙劣的離間計,怎么杜遷就屢敗屢試呢? 樓喻聲音徹底冷下來:“你再廢話一個字,我不保證杜府血脈還能見到明天的太陽。” 他慣于發號施令,身上的威嚴與日俱增,此時冷下臉來,倒是頗具帝王威儀。 杜遷竟連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不得不低下頭顱。 他道:“是大行皇帝。” 大行皇帝就是正乾帝,因為到現在還沒有定廟號,只能先這么稱呼。 他跟霍義無冤無仇,若沒有皇帝的命令,他又何必做這等對自己沒有任何好處的事情? 霍延拳頭緊握,嗓音艱澀問:“他為什么要這么做?” 杜遷哂笑,“因為他怕啊。” 越沒有能力的人,就越害怕有能力的人。 正乾帝自己是個平庸的人,便見不得霍義這般經天緯地的人物在他面前晃悠,仿佛在時時刻刻提醒他是個廢物! 于是,他頭腦一熱,霍義死了。 忠臣良將被殺,江山在這樣的庸主手里,如何能不亂? 他用不光彩的手段除掉心頭大患,又拿天下百姓的性命要挾藩王上繳兵權。 到最后,卻被自己的親子,聯合他最瞧不上的匪徒殺死。 何其荒唐可笑! 樓喻用力握住霍延輕顫的手,溫聲道:“他已經下去給霍將軍賠罪了。” 霍延眼眶泛紅,輕輕“嗯”了一聲。 兩人就站在杜遷面前,絲毫未做掩飾。 杜遷又非純情少年,見二人雙手交握,瞬間瞪大眼睛。 他震驚道:“你、你們……” 樓喻眉眼彎彎:“我們什么?” 杜遷也不知是什么心理,竟惋惜地看向霍延,嘆息一聲:“霍義若知曉自己的兒子竟淪為……只怕九泉之下也難心安。” “杜遷,你真是無時不刻不在挑撥離間啊。”樓喻反諷道,“你覺得你還有資格提霍將軍嗎?” 霍延沉聲道:“先考只會稱贊我做得好。” 杜遷:“……” 樓喻輕捏霍延手掌,嘴角噙著笑意,心中盈滿甜蜜。 剛捏了一下,就被對方整個包住。 杜遷:“……” 他頹喪道:“問完了嗎?” 樓喻說:“還有其他人嗎?” “這種事自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樓喻第一次對他露出真切的笑意。 “多謝告知。” 他說完看了一下霍延。 霍延長劍在握,毫不猶豫洞穿杜遷心臟。 杜遷“嗬嗬”瞪著樓喻。 樓喻善心解釋:“我只說,我會放你一條生路。” 但沒說其他人會不會放啊。 杜遷是陷害霍家的幫兇,自然由霍延親自動手合適。 雖然杜遷也幾次三番想要害樓喻,但都被樓喻化解,反而在樓喻身上嘗到不少苦頭,樓喻便“不忍”親自動手。 就讓霍延一起代勞了吧。 史明已死,杜遷已死,其余官員都不敢違抗,城中駐軍盡皆投降,整座皇城已在樓喻的掌控之中。 他站在金碧輝映的廣德殿內,仰望高階上的龍椅。 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霍延低聲道:“阿喻明并日月,經天緯地,如何坐不得?” 樓喻失笑道:“匡扶社稷為我本愿,倘若我坐了上去,豈非給了湯誠攪亂風雨的借口?屆時天下又陷入戰亂,百姓已然經不起折騰了。” 他轉身看向霍延。 “更何況,慶州實力尚不足以壓制西北軍,既非名正言順,又無十萬雄獅,倒不如先讓太子登基,再謀大業。” 只有太子登基,天下才能暫時進入一個和平過渡期。 不僅天下動蕩平息,慶州及其余七州皆會得到長足發展。 他已經占據大義和首功,又何必再掀風雨? 說到底,他現在的籌碼,還不足以干掉湯誠。 霍延認真問:“如果,太子遭遇不幸呢?” “你覺得湯誠會不防?”樓喻搖首道,“西北軍守衛嚴密,我能在京城和桐州安插人手,那是因為天圣教本就無能,湯誠謹慎心細,很難。” 更何況,就算太子死了,他能登基,湯誠就會死心嗎? 不會。 湯誠會退回西北,并在西北當自己的土皇帝。 朝廷對西北的掌控將所剩無幾。 這不是樓喻想要看到的局面。 總而言之,不管怎么樣,他現在選擇當皇帝并不是明智之舉。 但天下之主的誘惑何其大? 便是樓喻,方才都有些不愿清醒過來。 好在理智沒丟。 十一月初二,慶軍攻取桐州城。 十一月初三,慶軍攻取京城,誅賊首史明,俘叛軍數萬余人。 十一月初五,消息傳至西北軍和越軍中,湯誠嚇掉了手中的棋子,樓綜差點捏斷筷子。 什么?慶軍已經打下京城了?怎么會這么快? 湯誠不可置信:“消息真的無誤?”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慶軍僅用兩天時間,就能連續攻破桐州城和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