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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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喻不吝贊美:“非常好,看得出來,養馬人對它們很是盡心。” “哈哈哈哈,”阿布圖開懷大笑,“我阿布圖多謝世子夸贊!” 樓喻驚訝:“這些馬都是你養的?” “是啊,它們都是一群可愛的家伙,看著它們一個個強壯有力,我也很開心!” 阿布圖眉眼間的笑意不似作假。 他是真的很享受養馬的樂趣。 看著那些可愛的馬兒在草原上肆意奔騰,他就很有成就感。 “左賢王對牲畜都如此愛護,樓某感佩。” 阿布圖趁勢邀請:“樓世子,昨日初見,您身上的盛國風華令我折服,我向來熱愛中原文化,看過不少中原的書籍,但很多地方都一知半解,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得世子解惑?” 他的中原話說得比骨突王和二王子都要流暢,可見確實是認真鉆研過。 樓喻倒是有些欣賞他了,遂爽快道:“你們阿骨突部的風情我也很喜歡,正想同左賢王請教呢。” “哈哈哈哈哈,世子請。” 二人一同前往左賢王帳中。 阿布圖果然很喜歡研究中原文化,他的桌案和書柜上都堆滿了中原書籍。 “世子請坐。” 他倒是毫不客氣,也沒想著寒暄幾句,直接從書架取下一本書,翻到某一頁,指著書中句子問:“樓世子,請問這是什么意思?” 樓喻:“……” 他瞟了一眼,根本不認識,又看了一眼封皮上的書名,發現自己從來沒聽過這本書。 一時間有些心虛。 他這個盛國人,閱讀量居然連一個阿骨突部人都比不過。 “不知左賢王是同誰學的中原文化?”他道,“這些書本上的知識,你不妨去找那位老師。” 阿布圖聞言垂眸,捧書的手臂也緩緩放下。 他低聲道:“我的老師已經不在了。” 樓喻神色一肅:“抱歉。” “世子不用跟我道歉,”阿布圖擺擺手,灑脫道,“人都有一死,沒什么大不了。” 樓喻輕嘆:“使團中的嚴侍郎才學遠超于我,我可以讓他來教你。” “當真?!”阿布圖瞪大眼睛。 “但是你得誠實回答我一個問題。”樓喻笑瞇瞇道。 阿布圖收斂笑意:“你要問什么?” “使團來時路上碰到的狼群,”樓喻壓低聲音,“是不是馴養的?” 阿布圖神色猶疑。 “其實你回不回答,對我來說都沒什么區別,我只是覺得左賢王的性情合我胃口,想和你交個朋友。” 阿布圖神色堅定:“只要議和成功,咱們就是朋友。” 樓喻笑了笑,“咱們的目標一致,都希望議和成功,難道還不是朋友嗎?所以,狼群是馴養的嗎?” 高鼻深目的左賢王輕輕點了下腦袋。 他告訴過阿巴魯,盛人都很聰明,不可能看不出狼群的異樣,可是阿巴魯就是不信。 樓喻拱拱手:“樓某多謝左賢王搭救之恩。” 不論阿布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總歸是救了使團一回,合該感謝。 不過,依樓喻看來,阿布圖目光清澈,不似工于心計之人。 當然,不排除他擅于偽裝這個可能。 阿布圖笑道:“這是我應該做……” 話未說完,門簾突然被人掀開,來人打斷阿布圖的話。 “王兄啊,你邀請樓世子怎么也不叫上我?” 阿巴魯大步走來,目光釘在樓喻臉上。 他還沒忘昨日那一箭之辱。 樓喻冷著臉道:“我正問左賢王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議和,早點議和早點回去,我可不想繼續待在草原上吹風。既然二王子也想參與,那不如你來回答我。” “父王有很重要的事情做,哪有工夫見你們?”阿巴魯不屑道,“你們中原人就是嬌貴,吹幾天風就不行了?” 樓喻起身,憤憤甩袖道:“說議和的是你們,而今拖延議和的還是你們!回去告訴骨突王,明日必須要議和!” 言罷轉身離去。 阿布圖嘆道:“阿巴魯,是你勸說父王拖延議和的吧?” “是我又怎么樣?依我看,別搞什么議和了,直接打過去,整個盛國不都是咱們的了?” 野蠻粗魯是阿骨突部人的特性,掠奪刻在他們的骨子里。 阿布圖卻不像他們那么樂觀。 “我去見父王。” 阿巴魯嗤笑:“隨你便吧!” 許是因阿布圖的勸說,骨突王終于松動,并表示明日進行和談。 使團成員無所事事,只能待在氈房中默默數著時間。 離開故土這么多天,他們真的想家了。 樓喻在氈房中閉目養神。 “殿下,”馮二筆忽然湊近他,神神秘秘道,“咱們氈房昨晚可能遭賊了。” 樓喻:“……為什么這么說?” “奴今早收拾床榻時,發現一根頭發,奴敢肯定不是殿下的。” “那也有可能是你的或是阿硯的。”樓喻試圖狡辯。 頭發那么輕,掉落時風一吹,被吹到床上不是很正常嘛。 馮二筆一臉篤定:“肯定不是,咱們的頭發都沒那么硬。” 樓喻:“……” 敢情二筆還是個神探啊? “不止這個,奴發現箱籠也被人動了。” 樓喻的行李基本都是馮二筆收拾的,什么東西擺在什么位置,他都一清二楚,稍稍有點不一樣,他就能發現。 昨夜霍延從箱籠取出護手膏,光線實在太暗,可能碰亂了一些物件,被馮二筆給發現了。 樓喻輕咳一聲:“是我昨晚拿護手膏弄亂的。再說了,這可是王庭,哪有什么賊?” “阿骨突部人不都喜歡搶掠東西嗎?王庭怎么就沒有賊了?” “……” 此話太有道理,實在無法反駁。 想到昨夜某人偷偷摸摸的模樣,樓喻不由笑起來。 “那咱們可有丟東西?” “這倒沒有。” “沒有就算了,咱們現在在阿骨突部王庭,不便大動干戈。” “好。”馮二筆道,“殿下,今晚奴就守在您榻下,看看到底有沒有賊!” 這可不行! 樓喻:“你就在外間睡,不準進來打擾我。” “好吧。” 察覺到殿下些微的嫌棄,馮二筆委屈地退到外頭,跟宋硯哭訴: “阿硯,你說殿下是不是厭了我?” 宋硯驚訝:“怎么可能?誰不知道殿下最看重你!” “胡說,殿下哪里最看重我!”馮二筆很有自知之明。 “不是你是誰?” 馮二筆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差點脫口而出一個名字。 “反正不是我。” 夜幕降臨,北風呼號。 樓喻早早熄燈躺下。 不過片刻,“賊”又來了。 黑影停在榻邊便沒了動作。 樓喻問:“怎么了?” “我身上涼。” 霍延在榻邊坐下,忽問:“你們路上遇到狼群了?” 他一整天都混在王庭中,打探到不少消息。 乍然聽到這件事,他腦子空了一下,心中涌起nongnong的后怕。 他恨不得立刻來找樓喻,卻硬生生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