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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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川柏心中一震。 他這孫子從小就有學醫天賦,如今繼承他的衣缽,已能獨立看診。 陳川柏信任他的醫術,卻不忍他長途跋涉,經歷刀光劍影。 “爺爺,醫者懸壺濟世。殿下派人送糧,是利國利民的善舉,運糧的戰士需要咱們。” 陳玄參尚且年少,自有一腔熱血。若是人人都退縮,人人都害怕,那大盛早晚會被異族占領。 陳川柏搖搖頭,“你不用去,我去。” 他這把老骨頭也活夠了,就算遇上危險,也沒什么大不了。 祖孫二人僵持不下,誰也不愿對方涉險,最后鬧得醫館學徒們都知道了。 于是,年少熱血的學徒們也加入進去。 陳川柏不由吼道:“你們去添什么亂!” “師父,我們可以幫忙打下手,可以積累經驗!” 莊子上又不是天天有人生病,就算生病也只是小病小痛,除去上次流匪攻莊,他們就沒怎么給人看過病治過傷。 但凡有點追求的,都希望自己能救更多的傷者。 當然,他們不是詛咒別人受傷,只是運糧隊恰好需要他們。 沒有傷亡更好! 事情鬧大,傳到林大井耳中,林大井覺得這事兒棘手,又去問魏思。 魏思聽明白前因后果,心里已經有底,直接稟告樓喻。 樓喻笑瞇瞇道:“想參與的都可以報名,屆時再進行篩選。” 消息傳回醫館,陳家祖孫、霍瓊、其余一些學徒,爭相報上大名。 樓喻拿過名單,遞給霍延:“軍醫有了。” 霍延低首一瞧,看見“霍瓊”兩個字,眼底隱露憂色。 他問樓喻:“殿下打算如何挑選?” 樓喻秉著公平公正的態度,“各憑本事。” 霍延捏著名單,欲言又止。 樓喻大概猜出他心中所想,但有些話有些事需要霍延自己開口,而非他問。 “我去交待魏思,讓他安排一次考核。” 樓喻在現代跟當醫生的親戚請教過,學會了一些急救措施。 此前閑暇時,他已經教給了陳川柏。 這些急救知識都很實用,而戰場上就需要實用的。 陳川柏學過之后,也會到城中醫館為患者看病,經過多番試驗之后,確實摸索出一些經驗,他再將這些經驗傳授給醫館學徒。 這些學徒都是日后軍醫組的預備役。 這次剿匪,樓喻希望可以讓他們近距離感受小規模戰爭,鍛煉他們的心理素質和臨場反應能力。 雖然學徒們年紀尚小,但真要論年少,霍延也才十五歲,楊繼安也才十一歲。 而且,若是吉州邊軍將領程達愿意派兵前來,運糧隊應該不會陷入危險境地。 天人交戰后,霍延終究還是開口:“殿下,學徒們年紀尚小,運糧隊行軍路遠,恐有不便。” 樓喻直白道:“你是擔心霍瓊吧?” 霍延沉默須臾,頷首:“我的確擔心她。” 他為此深感愧疚。 樓喻沉吟道:“若學徒不適合,咱們只能從城中醫館招募適齡大夫。” 霍延也知自己不該說這話,可他太害怕了。 雙親、兄嫂的慘死曾一度成為他的噩夢,他不敢再經歷一次親人受傷或逝去的痛楚。 樓喻瞥他一眼,故意長嘆一聲:“霍延,你這是在為難我啊。” 霍延手指扣著名單,心中左右交鋒。 想到霍瓊勤奮刻苦的場景,想到樓喻殫精竭慮的畫面,想到即將涉險的府兵們,他終究還是動搖了。 私與公,本就難以抉擇。 可轉念一想,他們霍家人,生來就是為了冒險的。 公義戰勝私情,霍延已下定決心。 樓喻卻道:“不讓學徒去也可以,但前提是,你必須要保證送糧隊的安全!” “我需要你全須全尾地將他們帶回來!我知道這幾乎不可能,但我希望你能以此為目標!” “你是霍延,是霍家人,希望你能不墮霍家威名。” 霍延啟唇欲答,卻發現喉嚨酸澀無比,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眼前的少年容顏生光,清澈的眸子里全都是對他的信任,以及對他的厚待。 他沙啞著嗓音問:“那軍醫……” 樓喻不甚在意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全城找不出幾個愿意隨軍的大夫來!” 他本來是打算歷練學徒們,但想到霍延不久前家破人亡,失去數位親人,有些理解他對親人的看重。 而且仔細想想,學徒雖見識過流匪襲莊的場面,但到底年紀尚小,隨軍多有不便。 霍延的思慮也不是沒有道理。 他便臨時改變了主意。 如此不僅可以激勵霍延,還能讓霍延欠自己一個人情。 霍延胸腔漸漸發燙。 他眸色深幽,鄭重道:“霍某定不負所托。” 樓喻眼角堆笑,眉目生輝。 “我信你!” 改了主意后,樓喻還是讓醫館進行了一次考核。 最終考核結果出來,只有陳玄參一人通過。 陳川柏年紀太大,不行;霍瓊年紀太小,不行;其余學徒技術不到位,同樣不行。 唯有陳玄參,各方面都很符合條件。 樓喻心中本就中意陳玄參,由他擔任軍醫組的組長,再招募其余大夫擔任輔助人員,對于這次剿匪來說,足夠了。 組長定下,眼下就等組員到位。 一旦程達有確切消息傳來,他就用重金在全城招募大夫。 * 奔騰的馬蹄聲驟然停下,程達于營前下馬,在親衛簇擁下回到營地。 他剛和一小股蠻人騎兵交手,甲胄上染了不少蠻人的血,手臂也被蠻人劃了一道口子。 親衛立刻叫來軍醫包扎。 程達大馬金刀坐下,皺著眉問:“朝廷有沒有消息?” “將軍,”副將苦著臉道,“說是國庫空虛,戶部撥不出錢糧。” “撥不出?”程達拳頭狠砸桌案,雙目兇戾,“撥不出叫咱們喝西北風嗎?!去年的收成哪兒去了?” 副將話中帶怨:“聽說皇上要給貴妃修筑鳳凰臺,哪有心思管咱們死活。” “啥臺?”程達懵了,“她又不是皇后,修鳳凰臺不怕折壽?” 副將亦無奈搖頭,“誰知道呢。” “這是要老子看兄弟們餓死嗎!”程達又是一拳,桌案咔嚓一下,直接裂開。 要不是邊軍有屯田種地的習慣,他們也撐不了這么久。 可去歲收成不好,又遇雪災,他們實在沒有吃的了,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有時候蠻人小股騎兵在邊鎮劫掠,搶奪百姓錢糧,程達還要率部驅趕。 又餓又累,不少士兵都倒下了。 再這么下去,蠻人根本不用打,直接將他們熬死就行了。 程達眉毛皺成一團,實在想不出辦法了。 就在這時,士卒來報:“稟將軍,慶州有信使至。” “慶州?” 程達深感詫異,他在慶州沒熟人啊。 看向副將,副將同樣一臉茫然。 兩人大眼瞪小眼,副將瞪酸了,眨了眨問士卒:“有幾人?” “信使一人。” 副將對程達道:“不過一人,不如見見?” 程達大手一揮,傳令會見信使。 此次事關重大,馮三墨親自前來。 他身著玄衣,面容沉靜,只身入營,絲毫不見露怯。 程達見他不過少年,不由自主皺起眉,不是說信使嗎,怎么來了個奶娃娃? “你是何人?所為何事?”他粗聲粗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