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節
“那方子……我找了幾個道士還有其他的人倒也看出個甚么,可是最近出了事,死傷了不少人。”蕭麗華說起那是嘆了口氣,“三娘,那東西的威力實在是太大了。我……我有些不敢做下去。” 要是她還是那個未出嫁的小娘子,她是絕對會做下去的。可是如今有了自己的家庭,而且肚子里說不定還有個孩子,不管做甚么事都要思前顧后的。 蕭麗華帶著幾分歉意看著蕭妙音。 蕭妙音愣了幾秒,她伸手握住蕭麗華的手,“我還當甚么事,原來是這個。勞煩你原本也不應該,如今事態如何?” “都已經安排妥當。”蕭麗華道,出了這樣的事,她自己都是驚呆了的。后續的處理有人給她處理完了,傷者好好治療并且有賠償,死者安葬,對家人進行賠償和安撫。 乳母怕她心里難受,就沒有將里頭的細節告訴她了。 “……”蕭妙音沉默一會,“那些方子還有道士等人都還在么?” “出事的是庫房,道士們和藥方是沒事的。”蕭麗華道。 “善。”蕭妙音點了點頭,“就勞煩二娘幫忙把這些人都安置起來。” 聽這話里的意思,是不用她來了。蕭麗華真不知道自己是該輕松還是失落。 “三娘。”蕭麗華道,“我記得三娘身邊有一個叫做阿難的婢女?” 蕭麗華對阿難還是有很深的印象,阿難不僅是女生男相,而且武藝甚好,看得出來是專門學過的,這樣的人留在燕王府里一輩子默默無聞結婚生子實在是太可惜了。 “二娘?”蕭妙音奇怪問道。 “要是三娘舍得,我想將阿難請到我的莊子上去教那些選出來的女子。”蕭麗華道,“三娘難道不覺得阿難就這么嫁人生子的過一生實在是太可惜了?” “那二娘的意思是?” “雖然那些臭男人都說牝雞司晨,女人不該管男人的事,也做不來。但是女子就真的做不了男人那些事么?”蕭麗華說這句話的時候,眼里都在放光,“三娘你覺得呢?” “當然,遠的不說有婦好,近的……東宮那位不就是?”蕭妙音雖然和太皇太后不對付,但是還不至于在這種事情上抹黑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比起何太后,那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我最近讓人從莊子上選出苗子好的女孩子,打算讓她們習武。”蕭麗華一笑,“就是缺個合適人去教,你也知道那些個出身低微的男子,不知道品性,誰知道會不會包藏禍心對那些女孩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來。想來想去,也只有阿難最合適了。” “這也的確是。”蕭妙音點點頭,她在平城見識過鮮卑女子武力不輸男子的事,鮮卑女子多習騎射,時間一長力氣也大,甚至她還見過鮮卑女人把男人按在地上暴打。要說女人體力真的一定比男人差,那也不一定。 “不過阿難,我不忍心讓她受委屈。”蕭妙音點點頭,算是同意了這件事,不過她還是要給阿難多爭取一點福利。 “這個三娘放心,我不會虧待三娘的人。到時候我就給阿難放良,正正經經抬頭挺胸的做人。”蕭麗華拍胸脯保證,“這種事上,我也不可能會小氣了。” 蕭妙音越發羨慕蕭麗華了,蕭麗華人在宮外,比她自由的多。而且有自己的莊園,想做什么都方便。 不過她要是不在宮里,可能日子也沒有現在這么富貴,只能說各有好處吧。 ☆、115|喜訊 何太后這邊鬧絕食,那邊娘家侄女和嫂子就已經來了,見著侄女淚眼汪汪的請求她用膳的時候,何太后許多話都堵在喉嚨口說不出來。 “你們回去吧。”何太后躺在眠榻上轉過頭去,“我這條老命還留在這世間有甚么意思,還是趕緊的去見先帝吧!” 何太后想起最近這幾天的事,氣的牙根都在磨,她所謂絕食不過是用孝道逼天子低頭罷了,誰知道皇帝竟然會怪罪到她身邊的那些中官和宮人身上,那些老人有不少都被發配到暴室去了,原本她身邊的人不應該會被天子發落,但是那會她裝病,天子更是以伺候太后不周為罪名,讓她有苦都說不出來。母親生病,做兒子的遷怒那些不盡職的下人也挑不出錯來。 何太后在天子這里吃了那么一個虧,哪里肯善罷甘休? 何惠聽何太后這話說的堅決,眼里的淚一下子就奪眶而出,“姑母,姑母要保重自己啊,如今能護著惠娘的就只有姑母了,要是姑母不在了,惠娘依靠誰去。”何惠想起江陽公主那事,哭的越發的厲害。 皇太后的侄女,這個身份在江陽公主那里沒有半點作用。 何惠哭的滿臉都是淚,豆盧氏心疼的不行,“太后,就喝那么一口吧。”說著她從宮人的手中接過一只銀碗,里頭是熬得濃稠的銀耳粥。 絲絲甜香飄來,何太后不禁吞了一口唾沫。莫說進宮后,就是進宮前,在娘家何太后也從來沒有受過這份苦,沒有挨過餓,真的甚么都不吃,這種感覺就越發的鮮明。何太后是真的餓了,她挺著這么幾日,只肯喝水,皇帝倒是來過幾次,但是他在阜陽侯這件事上就是不肯松口,而何太后也是騎虎難下,總不能皇帝還沒答應她的要求,她就先餓的受不了用膳了,這不是自己打嘴巴么? 胃里火燒火燎的厲害,何太后掙扎著轉過頭去,不去看那飄著甜香的銀耳粥,“端下去。”她艱難的說道。 何太后是這么說了,可是豆盧氏哪里會真的就這么拿過去?她還不知道何太后絕食是為了何猛的事,只當是何太后和皇帝慪氣。 “太后,用一點吧。萬一您若是真出了事,蕭家的那個還不知道有多開心呢。”豆盧氏拿蕭妙音來激她,原本上下都以為太皇太后倒了,那么接下來就是收拾蕭家那么一大家子了。誰知道一群人等到現在,皇帝也不過是出手收拾了蕭吉和蕭閔這對兄弟而已,而且用的是板上釘釘的罪名,其他的人,還真的沒怎么樣。 蕭家人也乖覺,知道眼下是多事之秋,拿著喪期內的由頭,一門子從上到下窩在家里死活不出來。就是博陽侯的那一支,也是少了向外走動。 宮外蕭家人老實不少,而宮內蕭妙音得意非常,回宮之后就是昭儀,如今將天子牢牢的握住,其他的妃嬪們幾乎都私下感嘆自己命苦。掖庭的那幾個何家侄女都一副得道女尼的模樣了。口里說著的就是侍奉姑母,其他的念頭完全生不起來了。 聽到豆盧氏聽到這個,何太后越發氣不打一處來。豆盧氏這邊還沒完呢,“若是天子的事,哎,太后,自家人不說二話,天子并不是你所出。這不是自己肚子里頭爬出來的,不管再怎么養,那都是養不熟的白眼狼。”豆盧氏嘮嘮絮絮的,她想起了家里的那些庶子,十二郎是庶子里頭最上進的,也是最尊敬她的。但是她心里總是提不起勁來,有事沒事就去找十二郎何侃生母秦氏的麻煩。 她生的嫡子那樣,但是一個下賤的妾侍卻把兒子養的那么好,她怎么能甘心。 “……”何太后這會已經被氣的完全說不出話了,皇帝不是她生的,母子情無從談起,但是這事從來還沒有人敢這么當著她的面說出來過。 “要是氣壞了你自己,恐怕天子也不見得有多傷心。”豆盧氏道。 這句話直接戳在何太后的心口上,何太后的身體可不見的十分好,這么些年來大病沒有,但是小病每年都有那么幾次。人活的越久,尤其又是這么富貴,就變得格外的怕死。 “您再這么下去,恐怕是親者痛仇者快。”豆盧氏搜腸刮肚的尋找著自己知道的那些漢人的詞。 何太后躺在眠榻上好一會,她閉緊雙眼,過了一會伸出手來,“拿來。” 豆盧氏一看,知道是太后終于愿意吃東西了,連忙將手里的銀耳粥遞了過去。 何太后餓了幾日,平常靠那些蜜水撐著,可是蜜水又不是實實在在的,蜂蜜又粘稠,腸胃虛弱的人不適合這個,何太后此刻的脾胃也是被弄的比較虛弱了,nongnong的銀耳粥入了肚子,不一會兒一陣反胃感涌上來,何太后捂住嘴,將才吃下去沒多久的東西又統統吐出來。 豆盧氏當時離何太后最近,躲避不及,被何太后吐出來的穢物濺了一身,宮人中官當時就亂成一片,忙著去叫醫官的,還有過來清理的。 拓跋演在昭陽殿聽說何太后終于肯進食的消息點了點頭,“太后肯進食,大善。”他這話說的一臉的孝子模樣,但是毛奇卻在心里笑得肚子都快痛了。 長秋宮這是想要套住狼又舍不得孩子,若是真的堅持到底,餓的只剩下一口氣,氣息奄奄了,說不定天子還真的會松口那么一點兒。畢竟是嫡母,天子又講究臉面。可是現在才幾日,何太后就受不住進食了,這熬壞了身體,實惠又沒有討到。當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拓跋演說這話的時候,三省的幾個相公都在場,聽到天子這話,知道是太后想要替娘家人討好處結果被天子給擋回去了。、 頓時許多人都感嘆一聲天子甚孝。 漢代以孝治國,天子必須是天底下最大的孝子,但就那樣漢哀帝和漢成帝之母王太后還不對付,不是親生母子,再怎么孝也好不到哪里去。 何太后絕食的事就這么過去了,拓跋演還專門去長秋宮看望了何太后幾次,但是都被何太后派人擋在了門外。拓跋演也不氣惱,在門口等了那么一刻之后才走,時間久了,宮內就傳出皇太后年老脾性越發怪異的傳言出來。 過了一個月,何太后的身子還沒有恢復過來,人年紀大了,身體就比不得從前,她餓了那么好幾日,身體虛弱下來,要想恢復得慢慢調養,只能用那些溫和的不能再溫和的藥物。這個時候,宣華殿被太醫署的醫正摸出了滑脈,左昭儀有孕的消息如同夏日的風迅速就傳遍了宮廷。 外朝倒是沒有甚么等著皇子生下來就殺了皇子的生母,這些都是皇帝自己的私事,外朝還沒有那么長舌婦,還去管后宮的事。 同樣燕王府冊立側妃的儀式也辦全了,常氏成了正經的側妃,不再是任打任罵任由人發賣的可憐妾侍。就是蕭佻和蕭拓見著她,嘴里還得叫聲阿姨。 蕭拓見著蕭斌的妻喪才過去一半,就火燒火燎的封了側妃,心里不痛快,拉著妻子蘭陵公主抱怨,“府中明明有大嫂在,何必還另外冊立一個側妃?而且阿娘這才走了多久?!” 蕭拓還在守孝,如今長公主的墓還沒有修好,棺槨還聽在公主府里,在蕭拓看來母親那是尸骨未寒,父親就想著要另外弄個人來了。 蘭陵公主對婆母可沒有半點感情,原本輩分就差的有些遠,見面的次數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她知道蕭吉和蕭閔出事有□□,而且蕭拓說不定還插了一腳進去。她是生怕蕭拓再做出甚么糊涂事來,“你這又是胡思亂想個甚么?家翁年紀大了,自然是害怕寂寞,封個側妃也就封了,難道你還小氣到連這個都想不開?” 蘭陵公主坐在那里見著蕭拓直嘆氣,“而且再說了,常氏我瞧著也是個老實的人,這么多年來,她受寵的很,可是你見過她有甚么僭越的舉動?” 妾侍多是以色事人,一張臉長得好,身材妙曼就恨不得尾巴翹到天上,等到得寵有孩子了,有些不老實的就要滿屋子的鬧事了。 蘭陵公主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但也聽說過有主母將那些不老實的妾侍剝光衣裳,然后讓人用烙鐵燙個渾身花。 比起那些不老實的,常氏已經好的不能再好。“如今宮內左昭儀已經傳出了好消息,你臉上不痛快是給誰難看?” “左昭儀……”想起在宮里頭的那個meimei,蕭拓肚子里有許多話也說不出來了,蕭家的底子太薄,外戚起家,在家里還沒有真的能夠立起來之前,靠著女人的大腿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陛下很喜歡左昭儀。”蘭陵公主看見丈夫不吭聲了,知道這話說到了點子上。博陵已經是薨了,可是其他的人還活著,總不能為了那么一個死人將全家的前途都給搭進去吧? “可是……我擔心,三娘到時候真的誕下皇子,這皇子……”蕭拓也有自己擔心的地方。 “想多了沒有用,如今左昭儀都已經有身了,難道我們家里還能私底下給她送墮胎藥要把皇子給打了?”在自己的公主府,蘭陵公主說話沒有那么多的忌諱。 “到時候見到阿常,你也別板著臉,不要你笑得多開心,至少別給人家冷臉看。”蘭陵公主把蕭拓好好說了一番之后,讓身邊的女官過來給燕王府那位新的側妃送去一份賀禮。 常氏對于這個側妃的位置,到現在都暈乎乎的,她換了屋子,比她之前住的要寬敞明亮的多,屋子里頭那些妾侍一撥一撥的來給她道賀。 因為博陵長公主薨了還沒有一年,不能大cao大辦,也只是關起門來說幾句吉祥話就可以了。 侯氏帶著蕭嬅來道賀,蕭嬅走路的時候,曾經受傷的那條腿總是不自覺的微微跛一下。若是不仔細看,還是看不出來的。蕭嬅兩眼呆滯無神跟在侯氏的身后。這段時間,諸多事件一同向她砸了過來,讓她完全不知道怎么反應。明明就是前生經歷過的事,到了這一輩子卻是翻天覆地被顛覆個遍,她如今這樣和宮廷是沒有半點關系了。 蕭嬅就想不明白,明明她已經知道了將來要發生的事,明明占盡先機,為甚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侯氏看了一眼女兒,心里嘆口氣看,自從上回那一件事之后,女兒的腿能夠恢復到現在這模樣已經很不錯了,就她知道的還有不少人一輩子腿就那樣了,甚至還有沒長好,要重新打斷腿骨重新接的。女兒不用受那些苦楚,她已經很滿足了。 常氏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因為自己成了側妃就如何的得意。見著那些人還要她們去坐著。 常氏看見蕭嬅渾渾噩噩,兩眼發直,也不知道蕭嬅到底是怎么了,說實話這后院里沒誰有那個閑工夫去管別人家的女兒,常氏也是一樣。不過常氏是真心覺得蕭嬅有些背運,到了婚配的年紀上,好端端的要到林子里頭跑馬,結果被獵戶的捕獸夾給害的傷了腿,這一養傷就是大半年,后來太皇太后就將她的五娘給許給了樂平王,要是四娘不傷了腿,說不定就能輪著她了。 如今太皇太后失勢,蕭家的小娘子再和前頭幾個嫁的那么好是不可能了。只能說錯過了那就真的錯過了。傷好一點又遇上博陵長公主薨逝,等到決定昏事要到三年之后,常氏想想都覺得四娘未免運氣太差,但一想到自己的三娘差點就被這個四娘給害到,原本軟下來的心腸一下子又硬起來,她對侯氏只是點了點頭,對蕭嬅那更是一句話都不說。 常氏對別人都是溫和有禮,獨獨對蕭嬅這樣。府中的庶子庶女太多,二十來個,庶出的小娘子要說不受重視那還真的不怎么受到重視。常氏沒有對蕭嬅惡語相向,只是不搭理她,見著她和沒見一樣,旁人也不會說些甚么。 蕭嬅整個人渾渾噩噩,她幾乎是跟著侯氏走,哪怕自己被無視了,也沒有反應過來。、 最后坐在侯氏旁邊的妾侍有些看不下去蕭嬅那個癡呆勁兒,拿著團扇遮了臉和侯氏說道,“四娘子這是怎么了?看著好似有些不同尋常呀。” 侯氏知道常氏最近是好運連連,宮中的左昭儀有孕,照著天子那么寵愛的勁頭,說不定還真的不會照著立子殺母的一套。常氏自己也封了正經的側妃,所以那會哪怕常氏對四娘輕慢之態表露出來,侯氏也是忍著了。 侯氏原本心不在焉,聽到旁邊妾侍的那句話轉過頭來去看自己的女兒,發現蕭嬅真的有幾分目光呆滯。 “多謝了。最近四娘腿傷才好,到時候找疾醫看看就好了。”侯氏道。 “嗯。”妾侍也不過是提醒那么一句,聽到侯氏那么講,就轉過頭去奉承常氏了。 宮里已經來了命令,說是要燕王側妃入宮陪伴左昭儀,瞧著這左昭儀都快成蕭家的命根子了,她們這些人還不趕緊的巴結。 侯氏見著女兒一直魂不守舍,她找了個由頭告退,拉著女兒回了自己的院子,等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侯氏拉著女兒,“四娘,你這是怎么了?” 墜馬的時候難不成還摔著頭了? “阿姨……”蕭嬅聽到侯氏發問,眼神都是呆呆的,“宮里的那個位置原本就應該是兒的。” 原本那個位置是她的啊!讓生母入宮陪伴,這分明已經是皇后的待遇了。試問后宮那個妃嬪待產還能讓生母入宮的? 蕭嬅說著,眼睛就紅了起來,大顆的眼淚就往下掉。 “四娘,你在胡說八道些甚么?”侯氏一聽女兒的話,嚇得連忙伸手捂住蕭嬅的嘴,“你瘋了!這話哪里是能隨便說的!” 如今太皇太后都病倒了,其他的蕭家女和皇宮還有甚么緣分喃,侯氏只當是女兒癡心妄想多了,“趕緊的,把腦子里這些都給丟出去!” 侯氏不傻,知道如今女兒的昏事最好是嫁到哪個比蕭家還要低一點的門戶里頭去,要是還抱著這樣的想法,到時候不用阿家妯娌磨挫,女兒就能被自己給逼死。 “阿姨,阿姨……”蕭嬅不甘心,她是真的不甘心,可是如今偏偏又甚么都做不了。這一生的事比起上輩子好似有許多的變化,這些讓她措手不及,原本應該時最大依靠的太皇太后病倒,皇帝比上輩子提前掌握大權,而且她同胞的兄弟竟然比上輩子還慘,一死一廢,前生他們應該是在她被廢黜的時候收到了清算,兩人都還活著。 “哎……不該想的就不要多想。”侯氏給蕭嬅整理了一下發鬢,動作間帶著無限的愛憐。 侯氏一邊安撫女兒,一邊想著是不是該讓女兒多去寺廟里拜拜佛,免得心里有那么多不該有的想法。 ** 蕭妙音終于被太醫署的醫正給摸出了滑脈,她自己原本就有預料,所以也談不上狂喜,倒是拓跋演的反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先是問了醫正好幾次她眼下的身體怎么樣,然后興奮的雙掌摩來擦去,在殿內來回的走動,蕭妙音坐在那里看著他從這頭走到那頭來回好幾次之后,終于是看花眼了。原本不怎么孕吐的她,頓時嘔的一聲吐了個昏天暗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