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第14章 鹿rou 眼前的蕭佻是個什么模樣? 頭發披散著,活似個野人。而且身上的衣服也不知道哪里去了,身上只穿著裲襠和褲衩。哪怕蕭佻面容長得不錯,也實在是慘不忍睹。 這么一個少年這么竄上屋頂,真的和活猴子沒區別了。 蕭妙音一雙眼睛瞧見少年腿毛在陽光中迎風招擺,堪稱風sao。 蕭佻看見院子里的這么一大堆人,而且還是大大小小的女子,根本就沒有半點羞窘的打算,他腰桿子挺得筆直,長發被風吹的直發飄。根本沒有半點下來的意思。 蕭妙音瞪著眼睛好歹是回過神來了,她突然想起今天還是那個大jiejie的好日子呢,好像博陵長公主也來了。 博陵長公主,啊??! 蕭妙音腦子里突然竄出各種聽說的關于蕭大和這位嫡母的愛恨情仇,頓時她就明了這位大哥是在做什么了。 蕭佻轉身就走,步子穩健輕快,看著就知道是一把好手,不是其他普通人能夠比的。 “阿昌,我們快回去。”蕭妙音瞧著蕭佻的背影都看不見了,趕緊的拽了拽阿昌的袖子。 博陵長公主的脾氣可不比蕭斌,但凡做人后媽的大部分對前妻的孩子看不順眼,她可不覺得博陵長公主能夠是好后媽的那一塊兒。尤其蕭佻這次算是鬧事,她還是趕緊的帶著大部隊撤了吧。 阿昌險些有些回不來神,誰知道大郎君突然那么一下子就竄了過來,幾乎是脫光了的樣子……阿昌的臉頓時紅紅的。 雖然大郎君年少,但是還是有那么一點看頭的。 蕭妙音瞧著阿昌臉上發紅,一下就知道阿昌剛剛見著蕭佻有點魂不守舍。她立即就讓阿蘇來。 一群人趕緊的跑了。 蕭佻這么一只猴子讓一群人玩命似的在后面追,方才他在街上狂奔如果還能用馬趕上的話,這上了屋頂,那么就讓一群人束手無策,博陵長公主調用的是長公主府中的衛士,這些衛士直屬宮中的南軍,但是蕭佻跳進的是燕王府…… 燕王府有自己的衛士,根本就用不著長公主的人來,而且蕭斌也不是一般的駙馬,他頭上還有一個太皇太后,就算是長公主也沒膽子去撩。 于是一群人只能在府外就住了手。 博陵長公主聽聞,氣的直笑,“眼下他阿爺不在平城,那么我先代為管教。”說完把府中的長吏叫來,讓長吏派人將蕭佻拿來。 長吏在蕭斌這里已經幾年了,對于蕭斌的性子能夠摸個大概。知道蕭斌和長公主感情也不怎么樣。 要是當年天子祖父還在的時候,蕭斌還會對長公主言聽計從,現在嘛…… “下官這就去。”長吏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回頭找了人去轟蕭佻,不過這轟人之前,長吏私下吩咐過了,只要做個樣子就從,別真的把人給轟下來,屋頂那么高,真的摔下來誰擔當的起? 博陵長公主自然是不用擔責,郎主回來追究頭一個就是他們這些領命做事的人。 長吏袖手瞧著人去了,他看著這天,今日是好日子不錯,府中大娘子的好事呢,這大郎君鬧事鬧得也太不是時候了。 蕭佻在今日服用藥散狂奔還真的是故意的,他就是要博陵長公主和蕭斌臉上無光。蕭斌如今人在長安,回不來,他就使勁的給長公主添堵了。 至于之后。 蕭佻就那么一副放蕩不羈的模樣坐在屋頂上,瞧著那些家人手里拿著竹篙裝模作樣的在屋檐邊上敲著,還有人在那邊看著,瞧見有長公主的人來就打的激烈些。 蕭佻冷笑一聲。 他還當拓跋鳴玉有個什么本事,結果也只能在她自己的長公主府發發威風罷了,這燕王府還真的不是她的天下,連收拾他這個逆子,下面人也多是想著燕王而不是她。 想到這個,蕭佻在屋脊上發出大笑。下面的那些人被屋頂上爆出的笑聲弄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不過該裝的還在繼續。 蕭佻才不管那些人,他干脆就在屋頂的瓦片上躺下,一條手臂枕在頭下,開始高歌“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他在屋頂上高歌曹cao的詩歌,下面一群人除了面面相覷就是一臉茫然。只剩下蕭佻懶洋洋的攤開四肢好不愜意快活。 蕭佻就是府中的關注對象,他不做什么事就算了,一做出什么,那簡直就是絕好的流言材料。 蕭妙音自己坐在房中,和檀奴玩了一會,檀奴這會看上了她的那些筆墨,平日里見著她練字,也吵著自己抓起筆在那些黃麻紙上胡亂涂抹,瞧得阿吳心疼的不得了。 紙張筆墨都貴著呢,哪怕王府中富貴,可是就這么被小兒玩鬧用掉了,哪怕是阿吳也覺得太過了。 蕭妙音知道如今紙張金貴,瞧著弟弟一副將紙張當做玩具的樣子,連忙讓人抱了過來,教他一些歌謠。 對于這個朝夕相處的jiejie,檀奴很乖很聽話,跟著姊姊學了些,最后累了打著哈欠就睡在她身上。 阿吳見狀連忙過來將檀奴抱走。 “對了,現在外面怎么樣了?”蕭妙音去看阿蘇,外面的事自然就是蕭佻了,蕭佻上回幫過她,雖然也不是專門去幫她的,但是好歹幫過忙不是。她也不可能去看蕭佻怎么樣了,但還能知道些什么。 “三娘子,如今阿昌還未歸來,再等等就能知道了。”阿蘇是個眉目婉約的女子,說話也輕聲細語的。 “嗯。”蕭妙音想想也是,干脆就埋頭吃點心去。 等到阿昌回來已經一刻都過去了。 “娘子氣得不輕。”家仆們都稱呼主母為娘子,阿昌這么稱呼也沒錯,“聽說大郎君在屋頂上躥了一圈就是沒有人能把大郎給攆下來。” “這何人敢?”阿梅聽了道。 大郎君再怎么樣都是大郎君,除非是郎主發令,不然誰敢將人怎么樣? “那如今娘子如何了?”阿蘇好奇問。 “這可就不知道了。”阿昌還真的沒打聽到這個。 蕭妙音聽后蹙起眉頭,這都這么久了,蕭佻就這么一直呆在屋頂上不吃不喝的真的沒問題嗎? 蕭佻抓起一只剛剛從庖廚那里順來的豬腿咬了一口,他早就將這座王府摸的熟透了,怎么抄近道去庖廚還真的沒有誰比的上他。 “大郎君,你就下來吧。”將蕭佻從小看到大的老仆站在屋檐下一半真心一半做戲的呼喚。 老仆自然是不希望蕭佻真的下來被長公主責罰,可是人老是呆在屋頂上也不是這么一回事。 蕭佻在屋頂上吐出一塊骨頭,豬骨頭順著屋脊骨碌碌的滾下來。 他下來干嘛?難道送上門讓拓跋鳴玉好擺長公主的譜?蕭佻隨意將油膩的雙手擦了擦,又躺在了瓦片上。 細微的聲響傳來,蕭佻一看就樂了,只見一只梯子搭在那里。 這是要上來了?蕭佻嘴角挑起一抹笑。 上屋子一群人還真的不如蕭佻做的熟練,哪怕蕭佻沒有做出一腳將梯子踹開的舉動,人上來還是小心翼翼。 結果人上來發現蕭佻一跳就跳到另外一間屋子上了。 頓時在場的人差點哭出來。 夜幕降臨,萬壽宮中已經是燈火輝煌,整座宮殿亮如白晝。 價值不菲的蠟燭雖然不如當年石崇那般當做柴火燒,但在東宮中還真的不是那么稀奇的物事。 太皇太后面前的食案前擺了百來道膳食,哪怕太皇太后提倡節儉,但是天家的排場還是要的,總不能讓堂堂太皇太后和平常富貴婦人一般,只用那么幾道膳食吧? 今日夕食,太皇太后特意將李平召入東宮和三郎四郎一道用膳。 太皇太后為人霸道,自從李平成了她的入幕之賓之后,她甚至限制李平的妻子和他見面,哪怕夫妻倆有個話說,她若是知道了必定會派人監視。 “來,嘗嘗這個。”太皇太后保養的很好,哪怕如今已快年過四十,風韻仍在。 李平坐在那里,手里持箸,面上沒有半點對太皇太后柔情的回應,他機械的嚼著口里的食物,那些美味的膳食吃在嘴里味同嚼蠟。 三郎四郎是見多了李平的,他們正指揮著內侍給他們夾太皇太后面前某道菜肴。這放在別人身上是放肆,但是在他們身上確實最平常不過。 兩個孩子眉目間和蕭斌有些相似,太皇太后含笑看了一眼孩子們,她瞧著李平,“怎么了,一副老大不高興的樣子,難道是朝堂上有誰給你氣受了?告訴我是哪個。” 李平如今是太皇太后一系的人,要是朝堂上真的有人敢對李平如何,那么也是對太皇太后不滿。 太皇太后當年有兩個十分中意的男寵大臣被養子害死,她直接奮起和養子對抗,最后以養子暴斃結局。 “不是,只是想起陛下最愛用鹿rou而已。”李平隨意找了一個借口搪塞過去。 “鹿rou?”太皇太后養了拓跋演這個名義上的孫子幾年,但是她并不是事事都照顧到,畢竟還有那么多的內侍宮人在。 那道鹿rou從端上來開始就一直沒有動過,太皇太后叫過內侍,“將拿到鹿rou給陛下送去。” “唯唯。”內侍立即領命。 “……”李平聽到太皇太后和內侍的話,心中的煩躁又增添幾分。 西宮中天子正在用膳,作為孫子,做祖母的既然提倡節儉,那么拓跋演也只有跟著一起節儉的份。 突然一個黃門進來,“陛下,太皇太后派黃門前來。” 在西宮里,太皇太后最能觸動人的神經。 拓跋演立即道,“宣。” 不一會兒一個小黃門進來,“太皇太后給陛下送來一道鹿rou。” “善。”拓跋演點頭。 那道鹿rou被放在膳食中最顯眼的位置,拓跋演看著那道鹿rou眉頭蹙起,他微微別過臉去。 “陛下?”拓跋演身邊的內侍見著出聲問道,“可要用那道鹿rou?” “嗯。”拓跋演點頭,而后他又讓內侍夾了幾樣菜肴,將鹿rou混在里面。 醬汁澆下來已經上已經看不出菜肴的原本是怎樣的,他只是用了其他幾樣,太皇太后送來的鹿rou被他壓在下面。 他怕蕭氏會下毒。 ☆、第15章 想法 拓跋演心中對那位祖母到底還是有些排斥的,皇室中孩童本來就早熟,他的嫡系祖父生子之時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曾祖父五歲稚齡便在朝堂上聽國事。有這樣的血統,他哪怕年紀小,又怎么會看不出半點端倪? 宮中關于太皇太后毒殺先帝的傳聞私下他一直都有聽聞,只不過是礙于之前太皇太后對于非自己一黨且有非議的幾乎是不分差別下獄,其中下獄的罪名有不少還是冤枉的。高壓之下,留言也從明面轉向了私下。 那一道鹿rou,拓跋演讓內侍夾的次數最多,可惜沒有一塊是吃進肚子里的,全部被他偷偷的塞進了袖子里。 待到用膳完畢,他前去熟悉,在身邊伺候慣了的內侍毛奇立即前去。 毛奇十二三歲,自從凈身之后就在小皇帝身邊伺候著。 拓跋演讓其他的宮人內侍退下,毛奇拿著帕子給拓跋演收拾干凈,瞧著那一堆收拾出來的鹿rou,毛奇看著心里直嘆氣。 陛下這日子是真過的提心吊膽,東宮那邊來的膳食,陛下能不碰的,那都不會碰。 “這些鹿rou……”拓跋演并不是什么嬌氣人,他自己將內衫脫下,換上一旁嶄新的細麻衫子,他看著毛奇收拾著那團鹿rou,“找只狗給它們吃,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