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七月十五日,百鬼纏身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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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七月十五日,百鬼纏身夜。 法治社會,依法治國,活在陽光下的人生命這才得了保障,但陰陽生世界,有白既有黑,總有陽光照射不到的黑暗世界,而黑暗中的世界往往比之白天還要精彩,在這里完全不受人文法律管轄,百鬼夜行、靈胎初生、鬼王現(xiàn)世這些都不是傳聞,而是一件又一件真實存在的事情,當(dāng)黑與白的世界相碰撞在了一起后,為了維護(hù)兩界平衡,一個游走于黑白兩界中的神秘職業(yè)也就誕生而出。 這個職業(yè),便是陰司。 我的故事,就是從這個夜晚說起。 ————————————————— 夜。 這并不是一個平常夜晚,郊外山上矗立在亂葬崗四周的百樹因為狂風(fēng)的呼嘯而發(fā)出痛苦呻吟,樹體受到壓力而不斷的變形,一張張極其丑陋的面孔在這陣搖晃下扭曲出現(xiàn)在樹的表面,有的更是直接裂開,厲鬼一樣的大口發(fā)出驚魂慘叫,傳遞在附近數(shù)里內(nèi),許多的墳?zāi)挂驗檫@些叫聲被感染不斷的發(fā)生震動,更有墓地的牌碑直接炸開,上面的土層不斷松動,腥臭的氣息從下面滲透出來,鬼叫之聲愈發(fā)悠遠(yuǎn),天上烏云密布成群,完全遮擋住了月光,稀釋小雨連綿不絕,陰風(fēng)相伴,死氣沉暮,這里活脫脫成為了人間與冥界的交接處。 七月十五日,百鬼纏身夜。 亂葬崗深處的一間木屋門緩緩打開,一位男子提著油燈緩緩走出,站在高處,冷冷的俯視著四周躁動的墳地。 這位男子,叫做王三德,而王三德正是我的名字。 我從小就出生在這里,這里只有我一戶人住,說是一戶人,其實也只剩下我一個人了,方圓五里內(nèi)都再沒有人居住,也不可能有人敢居住過來。 因為這里不單單是亂葬崗的關(guān)系,最為主要的是,這塊地不是誰想下葬就能入葬下來的。 我的祖上在此已經(jīng)居住過了數(shù)百年,而這數(shù)百年的時間中,也不過是親手下葬了近百人。 而這近百人要么是罪孽之身,要么則是五陰兒,再者便是幾世惡人,其他還是什么,他們都有一個特點,那就是都無法被火化送往冥界的煞鬼! 數(shù)百年的時間,有的煞鬼已經(jīng)洗清了一身罪孽,尸體徹底的腐化前去往生,然而更多的依舊充滿了煞氣,只需有人前來挖開墳?zāi)顾鼈兙涂梢粤⒓葱褋恚:θ碎g! 今天是七月半,陰氣最為重的一天,這一夜也是最兇險最容易發(fā)生尸變的一夜,我經(jīng)歷了二十多個鬼夜,獨立守過的鬼夜也已經(jīng)有十個了,對待這些早已經(jīng)有所防范,踩著地上已經(jīng)積起來的小水坑,我平靜的走進(jìn)亂葬崗中將手中的黃紙拋灑出去,落在一處處的墓地上,同時念了幾段超度咒,這里的躁動感這才慢慢平息下去,路邊的柳樹也隨之安靜下來,樹表面的鬼臉也慢慢消失不見,陰風(fēng)雖然還在繼續(xù)吹動,但明顯比之先前小了很多。 我一步步走過每一處墓地,在每一處墓地前都停留一陣子灑下幾張黃紙,然后走到墓地的最中央處,在這里埋在著我這一脈的前人。 我走到我祖父的墳前跪下,今天不只是鬼夜,還是我祖父的十周年祭日。 我將油燈放在一旁,對著祖父磕了幾個頭,苦笑道:“老爺子,你說我們干這一行的,究竟是為了什么,到最后又有那一位是得到善終了的?一生與鬼打交道,替陰陽界做事,可最后換來的卻是遭受陰陽兩界排斥,過的人不如人,鬼不如的,老爺子,你當(dāng)年究竟做了什么事,竟然欠下如此巨大的一比陰債,你讓我如何能夠償還的了,我們這一脈還有必要再這樣傳承下去嗎?” 說到后面,我又想起老爺子不過五十便病入膏肓,六十出頭就撒手而去的遺憾,娘親生我的時候是順產(chǎn),就連一點苦都沒有吃,前面還在有說有笑的,下一刻就失去了所有氣息一睡不醒。而父親更是在我剛剛被娘親懷上的三個月后就身亡,父母親死因不明,老爺子也不告訴我,所以我一出生就沒有再見過父母雙親,而且我生出就被百鬼之氣纏身,三德不滿,許多人都說他活不過五歲,一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活到現(xiàn)在的,問老爺子老爺子也不回答我,現(xiàn)在老爺子一走,我這也就只剩下了一個人和滿肚子的疑問了。 無論是父母,老爺子還是我的問題,老爺子從來都是只字不提,每次當(dāng)我問起來時都是微笑著搖頭,不斷提點我要盡早積滿三德還清身上的所有陰債,并將陰司一脈傳承下去。 “老爺子,我也不知道我還能活多久,但是,無論是你,還是我父親還是我,活著都是無比痛苦的一件事,何必要活得如此狼狽?我是真的不想再讓我的后代也去受這一份苦了,老爺子,我將你欠下的陰債還清后我就洗手不干歸隱山林,不再問世事了,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是真的感覺到累了。” 我滿臉疲憊的從地上站起來,這時候雨已經(jīng)慢慢停止,天上密集的烏云朝兩邊分散而去,我心中微微松了口氣,陰氣最濃密的那一刻已經(jīng)散去,這一年內(nèi)它們不會再有動靜了,除非有心人來搗亂,將它們從地下解封出來。 “老爺子,你口口聲聲說是在集陰德填陽德養(yǎng)人德,可是這分明是一條折壽的不歸路,我不知道父母究竟是怎樣死的,但這跟你當(dāng)年所干的那件事一定有關(guān),你究竟干了什么?居然陰債大到了你一個人都無法背負(fù)的地步,你既然不告訴我,好,那我從現(xiàn)在開始也不再過問你了,但終有一天我還是會尋找到答案的,我不會讓悲劇再度在我的身上重演!” 我嘆了口氣,說心中恨嗎?卻是恨不起來,如果不是老爺子的栽培,我早已經(jīng)餓死路邊,更或者再二十年前就已經(jīng)死去。 拍拍屁股上的泥土,我走出亂葬崗回到了家中洗澡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 這并不會是一個平靜的夜,所以我還比往常更加小心,注意力始終在外面的亂葬崗上,雖然最危險的一刻已經(jīng)過去,但這世上并不缺少著比鬼還惡的人。 嗡!嗡!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刑警隊的副隊長李凱來電。 李凱,是老爺子臨走前托付的人之一,我這些年受過他不少的照顧,沒有猶豫我很快接通了電話,問道:“李哥,什么事情?” “王先生,你現(xiàn)在有空嗎?八角公寓這里出事了,死了三個人,從他們的身體上看不出任何痕跡,驗尸官也看不出他們的具體死因——如果可以的話,你看下本臺熱線新聞報道就知道了。” 電話里傳來一道焦急的聲音。 “好,我看看。”我意識到可能麻煩不小,趕緊打開電視然后找到了鳳溪市本地電臺頻道,這時候剛好畫面中出現(xiàn)一個面相威嚴(yán)的中年男人,指著地上的三具呈灰白色的尸體報道。 “這里是八角公寓殺人案發(fā)現(xiàn)場,根據(jù)我們初步調(diào)查,被害者分別是茍邵元,從才藝和豐光濟(jì),他們的身份都是某公司員工,死因還在進(jìn)一步調(diào)查,初步判斷定在情感紛爭,入室搶劫后所殺等案件當(dāng)中。” 趙合忠指揮著現(xiàn)場,對著鏡頭悲憤凜然的說道:“我是鳳溪市刑警大隊隊長趙合忠,八角公寓慘案我一定會盡全力前去調(diào)查,一定要還逝者一個公道,將所有罪犯繩之以法,絕不姑息養(yǎng)jian,放跑一個罪犯,同時也請各位在家時千萬小心,遇到不熟悉的人敲門也不要著急開門,碰到問題第一時間報警,相信警方的力量才不會讓罪犯囂張,我是趙合忠,后續(xù)一旦有所進(jìn)展將立即全民報道給群眾,再見!” 畫面到這里鏡頭一轉(zhuǎn),停留在了現(xiàn)場其他的地方,我也是借著這個機會認(rèn)真打量著地上的三具尸體,眉頭慢慢的皺成一團(tuán),對著電話里說道:“李哥,死者距離死亡世間有多少時間了?對他們進(jìn)行全身檢查了嗎?尸體可有什么特殊反應(yīng)?” “不到一個小時,死后不久就被發(fā)現(xiàn)了,身上無任何傷痕,也無投毒、窒息的跡象,但奇怪的是,尸體很冷,很僵硬,王先生,這是怎么回事?” 我手一抖,差點沒有抓穩(wěn)手機,一個小時前不正是陰氣最為濃密的時候嗎? 內(nèi)心的答案已經(jīng)百分百的確定下來,這三具尸體都已經(jīng)變成了死尸,有人暗中對它們下了尸毒,“李哥,別碰他們,他們的體內(nèi)有問題,最好是立即火化,不然要出大問題!” “火、火化?”李凱一愣,然后為難道:“王先生,這會不會太果斷了一些,而且尸體已經(jīng)朝著停尸房運送過去,要在今夜將死者的死因調(diào)查清楚——” “什么?”我大驚,叫道:“不能送往停尸房,快阻止他們,李凱,那些尸體都有問題,隨時都會發(fā)生尸變,八角公寓距離停尸房足足有一個小時的車程,來不及了!” “王先生,這可不行,死者的死因關(guān)系重大,哪里是說火化就能火化了的,別說趙隊長不答應(yīng),就算是我也不能答應(yīng),更何況他們已經(jīng)出發(fā)前往停尸房了,我也阻止不了,王先生,要不你也去停尸房看看吧,有什么問題我們可以一起解決,看能不能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將殺人真兇給找出來。”李凱道。 聽到這里我快要炸了,今晚是鬼夜,外面居然出現(xiàn)了死尸,這絕對不可能是巧合,一個不好就會攪亂陰陽兩界的平衡,我這位陰司也無可挽回啊。 完全沒有時間再多浪費了,我慌亂的穿上鞋子就朝外跑去,對著電話里面叫道:“李哥,快去停尸房,我們在哪里碰面,到現(xiàn)在說什么也已經(jīng)沒用了,只是希望還能夠挽回些什么。” “王先生,沒那么嚴(yán)重吧?”李凱深表懷疑。 媽的!這個蠢貨! 我氣的想砸手機,不想再跟他說廢話一句,啟動了車子便瘋狂的朝著停尸房方向開去。 我所住的地方距離停尸房不算很遠(yuǎn),差不多也是一個小時的車程,在我連續(xù)一陣的超車闖燈后,終于是跟在一輛警車的屁股后面來到了停尸房外,我在車中清楚的看見三位刑警將三具尸體背出,朝著停尸房中走去,我頓時急了,降下車窗全力的朝著他們大吼,“快停下,不要進(jìn)去——” 可是已經(jīng)晚了,我距離他們還有著近十米,然而這十米的距離仿佛成為了一道天屏,將我跟他們們瓜分成為了兩個世界,那三位刑警沒有聽到我的喊聲,低著頭快速的將尸體背進(jìn)停尸房中,我心中暗罵,也顧不得這么多了,快速打開車門就沖了下去,跑步向停尸房。 “啊——” 我剛剛跑到停尸房外,就聽到了停尸房中傳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扶住門把的我身子一抖,心中充滿了驚慌,不再停留,猛地將門推開沖了進(jìn)去。 沖進(jìn)去的瞬間,我的臉色就變得無比難看,映入我視線當(dāng)中的場景可以說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大量的工作人員倒在大廳門口,身下是一片血跡,三位刑警更是死不瞑目,發(fā)出慘叫聲的那人身后還有著一人,而那人讓我瞳孔猛然收縮,赫然便是三具死尸其中之一! 他用力的咬在那位驗尸官的脖子處,那位驗尸官發(fā)出絕望的叫聲,求助的眼光朝著門外的我望來,下意識的伸手渴望我能將他拉過去,可是也就僅此一下而已,他便沒了氣息,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那具死尸咬死最后一位工作人員后,朝著我冷冷看了一眼,隨后身子一躍,破窗而出。 我發(fā)了瘋似的沖過進(jìn)去,趴在窗口處望著消失在夜幕中的死尸,發(fā)出近乎絕望的嘶吼聲,“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