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節
她可能沒有看見。 ‘所有人都知道,她怎么會不知道。’ 她可能還在猶豫。 ‘需要猶豫那么久?’ ‘其實在你等待的同時,她早就已經離開。你等待的是一個永遠不會回頭的背影。’ 不會的! 林越一拳砸上桌子! 蘇小轍會回來的。 蘇小轍會出現在自己的面前,就像在大周朝,一次又一次,她永遠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出現。 腰間卻有一個聲音說,‘殺人償命。’ 林越一震,低頭看去。 又是枯井底,腰間系著一個血糊糊的骷髏。 林越心神劇震,往后猛退一步,卻撞上一樣軟軟的東西。 他回頭看去,竟是胡里改! 不可能的!他們已經死了!這兒不是大周! 胡里改道,怎么不是大周,你看看周圍。 林越倉皇看去。 滿地死尸,狼煙漫天,自己一身鎧甲,滿是泥濘鮮血。 胡里改的脖子上有極大的傷口,黑色的蟲子爬進爬出。 胡里改道,“你從來沒有離開過,你一直在這兒,你不過是晃了個神,以為自己回去了,林越,你太可笑了。” 林越嘶啞道,“我回去了!我已經回去了!” 胡里改道,“你以為你假裝自己回去,就能真的回去?” 身后傳來馬蹄聲。 林越一喜,是蘇小轍!蘇小轍來了! 他回頭看去。 迎面來的人卻是多摩。 多摩嘴角一絲獰笑,揮刀而來。 刀光閃過,林越仿佛看見自己的腔顱噴灑熱血。 林越猛地一震,驚醒過來。 他俯在桌前睡著了。 面前是鍵盤,電腦屏幕上是蘇小轍的微博主頁。 林越顫抖著手,慢慢按住鍵盤,打出一句話。 @林家小蘇蘇 【我又做那個夢了。可這一次,你不在我的身邊。】 蘇小轍驚醒,身邊睡的是蘇小舟。 她輕手輕腳的下床,走到了客廳的窗邊。 窗外是靜謐的夜色,偶爾駛過一輛出租車, 蘇小轍靠著窗,輕輕嘆息。剛剛的一瞬間,好像聽見了林越的聲音。應該只是夢。 齊天圣也看見了那條微博。 今天是給一個代言的游戲拍宣傳短片。 林越換好服裝之后,靜靜坐在一旁抽煙,連手機都沒看上一眼。 齊天圣問,“林越,你昨晚沒事兒吧?” 林越短促的笑了一下,“沒事。” 齊天圣看林越一根接著一根抽煙,忍不住說,“別抽了。” 林越掐熄煙,“對不起。” 齊天圣道,“不是說你不能抽,你是抽的也太兇了。” 林越抬手按住眉骨附近,一言不發。 齊天圣嘆口氣,“你跟那個蘇小轍……” 林越的手幾不可見的抖了一下,說,“我過去看看,差不多可以拍了。” 這一次的拍攝險些出了意外。 林越扮演一個武將,與五六人有打戲。動作戲一招拆一招喂,事先套好了招。尤其又是游戲宣傳片,動作設計得并不復雜,都是靠后期效果。 但林越騎的馬受驚,忽然拔蹄狂奔。 齊天圣急得喊,快攔住那馬!快啊! 林越毫不變色,不斷調整韁繩,讓馬避開劇組工作人員。 馬奔到空地,長嘶一聲直起前蹄,林越早就撤了鐙,翻身下馬,就地一滾,站了起來,渾身上下毫發無傷。 齊天圣等人追來,“林越!” 林越牽著韁繩,安撫著馬,回頭道,“我在這兒。” 齊天圣氣喘吁吁趕到,“沒、沒事吧?” 林越道,“沒事。”順手把韁繩給了工作人員,說,“馬掌裂了,趕緊看一下。” 工作人員愣愣道,“啊?不會吧,早上檢查過。” 但再一查,果然是裂了。 武指出身的副導特地來找林越,說了句這么好的騎術,真是難得。 林越一笑,說,習慣了。 齊天圣聽得心里奇怪,怎么會習慣? 回去的路上,林越坐在后座,閉眼小憩,滿臉疲憊。 齊天圣看見窗外閃過一家連鎖咖啡廳,便讓司機停下。 蘇小舟對店員說,“一杯美式,中杯。”她轉頭問,“小轍,你要什么?” 蘇小轍說,“摩卡吧。干嘛跑那么老遠來看電影?” 蘇小舟說,“團購。” 蘇小轍心想,我就知道。 店員做好咖啡,遞了過來。 兩人走出店門。 齊天圣從門的另一側走進來。 蘇小舟看見路邊停著一輛陸巡,貼著黑色隔熱膜,便走過去看了看,撥了撥頭發。 蘇小轍拽著蘇小舟,“你怎么又拿別人的窗戶當鏡子,上回在銀行門口也這么著,結果把里面押鈔的人差點笑死,你忘了?” 蘇小舟說,“那不一樣。” 蘇小轍說,“怎么不一樣,快走。” 車里邊,小賀噗嗤一笑。 林越睜開眼,“怎么了?” 小賀笑著說,“剛剛有兩個女孩,把我們的車窗當鏡子了。” 林越扯了扯嘴角,算是一個敷衍的微笑,而后再度閉上眼。 蘇小轍,如果你現在出現,我一定要打你一頓,問你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 蘇小轍,如果你現在出現,我一定要擁抱你,讓你哪兒都不能去。 蘇小轍,我愿意用一切來交換,此時此刻,你出現在我的眼前。 距離穿越回來,已過了二十多天。 蘇小轍去圖書館,手機照例放在家中。 蘇小舟小心翼翼的打開手機,震動的強烈程度媲美手機界的八級地震,等震完了之后,蘇小舟拿過來一看,短信幾百條,大部分都是后援會的小伙伴們發的,還有一小部分是單位的同事。剩下的,就是來自林越的短信。 每天都會有早上一條‘蘇小轍,今天是我們回來的第幾天’,晚上一條,‘蘇小轍,今天你還是沒有和我聯系,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這條,希望你是沒看見。所以才沒有回復’。 蘇小舟想了想,按了回撥鍵。 手機震動,林越看一眼,陡然坐直。 是蘇小轍的號碼! 林越立即拿過手機,定了定神,按下通話鍵。 他沒有說話,或者,是不敢說話。 安靜得幾乎能聽見電流的咝咝聲,林越說,“……小轍。” “我不是小轍。” 林越怔住。 對方說,“我是蘇小舟。” 林越全身的力氣仿佛瞬間被抽去,“……你好。” 蘇小舟道,“我是小轍的堂姐。” 林越道,“小轍跟我提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