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卻捧住她的臉，親了一下嘴唇。

    蘇小轍瞪大眼，使勁兒比劃外頭。

    林越失笑，再親了一下蘇小轍。

    蘇小轍跺腳，小聲道，“外頭有人！”

    林越說，“她們又看不見。”

    蘇小轍還想說話。

    林越捧住她的臉，壓了壓，蘇小轍的臉嘟得像小金魚。

    林越忍不住笑起來，又吻了下去。

    門外的天色晴朗，又怎比得上門內(nèi)綿綿的春光。

    事后林越專程找了陶二嬸，清清楚楚說了絕無納妾之意。

    范小桑倒是不服氣了，三天兩頭往眷村里跑，要么在幼兒園幫忙，要么跟著又青刺繡。

    又青的性子軟，這個(gè)范小桑雖然行事有幾分咄咄逼人，但也沒有大錯(cuò)，不好直接往外轟。

    蘇小轍就更郁悶了，這個(gè)范小桑算不上找茬，但每天出來進(jìn)去的都有這么一雙眼睛盯著自己，怎么會(huì)舒服。

    范小桑則是這段日子跟又青相處下來，知道了又青身子單弱卻堅(jiān)持要生孩子，倒對(duì)又青多了幾分敬服之心，平常也會(huì)攙著又青散會(huì)兒步。

    這天，范小桑問來了一劑保胎藥，興沖沖的去村里。

    有個(gè)小兵走來，“可是范小桑范姑娘？”

    范小桑奇怪道，“是我。這位兵大哥有什么事？”

    小兵道，“林大人找你去。”

    范小桑心中驚訝，“林大人？”

    小兵道，“請(qǐng)隨我來。”

    小兵在前方帶路，范小桑跟著過去，眼見走進(jìn)林中深處。范小桑起疑，站住腳，“你不說去哪兒，我就不走了。”

    那小兵撓了撓頭，卻道，“啊，林大人，你來得正好。”

    范小桑回頭，卻被人一撞，往后一摔。

    她的身后是個(gè)泥坑，上面蓋了些樹枝落葉遮蓋，這一摔，濺得滿身都是泥水，臭不可聞。

    范小桑氣道，“誰！”

    幾個(gè)少年站在面前，為首是個(gè)英氣勃勃的少女。

    有個(gè)少年抓起一把泥想扔過去。

    少女?dāng)r住。

    少年道，“小石頭，我教訓(xùn)教訓(xùn)她。”

    那少女開口，說話的聲音有些慢，“不行。”

    范小桑道，“你們敢！”

    少女盯著范小桑，“不許你再來。不許你惹蘇jiejie生氣。”

    范小桑氣得抓著地上的土想扔過去，被那小兵攔住。

    少女等人轉(zhuǎn)身離開。

    范小桑沖著他們的背影喊，“我偏偏來！我就要來！”

    小兵道，“你別叫了。”

    范小桑氣沖沖看他一眼，掙扎著爬起來，看自己這一副狼狽模樣，眼眶一紅。

    小兵一怔，“你……你別哭啊。”

    范小桑道，“誰說我哭了！我那是被土迷著眼了。”

    小兵看了看范小桑這一身，嘆氣，“你以后就別來了，你再來多少遍，林大人也不會(huì)喜歡你的。”

    范小桑使勁兒撣了撣裙子。

    小兵道，“你比不上林夫人的。”

    范小桑悶悶道，“我知道。我之前聽了一些她不好的事，到了這兒之后，我知道那些話不作數(shù)，錦山夫人確實(shí)很好，我比不上。”

    小兵愕然道，“那你還……”

    范小桑道，“不然怎么辦。你們這兒總有其他沒成親的想納妾的副將偏將什么的吧。”

    小兵聽了這話，原是起了一層嫌惡之心，但一想，范小桑說得這么光明正大，倒也奇怪，“你干嘛非得嫁過來？”

    范小桑搓裙子的泥水，不吱聲。

    小兵嘆了口氣，彎腰找了找，擼了幾把葉子遞給范小桑，“用這個(gè)擦，好歹比你用手來的干凈。”

    范小桑接過，低聲說了謝謝。

    小兵有些不好意思，“對(duì)不住啊……小石頭他們，我替他們賠不是。”

    范小桑吸了吸鼻子，“你也不是好人。”

    小兵張了張口，“我叫阿陸。這事兒如果你要告訴林大人，就說是我干的，跟小石頭他們沒關(guān)系。”

    范小桑道，“我不會(huì)告訴林大人的。”

    他們倆慢慢往外走。

    陽光從樹林的頂端照下來，一地斑斕光影。

    范小桑說，“我從小就沒了娘，不自己撐著點(diǎn)，怎么辦。后來就變成這個(gè)樣子。我知道別人嫌我，就讓他們嫌去吧，我自己過得舒坦。”

    阿陸問，“我聽說，你跟你娘一起來的？”

    范小桑低低說，“那是我后娘。她也不壞，可萬一我爹沒了，誰能保證以后的事呢。我就想嫁個(gè)好一點(diǎn)的。不想讓我爹一大把年紀(jì)還跟現(xiàn)在一樣天南海北的跑生意。”

    阿陸說，“可你也不能總念著林大人。”

    范小桑忽然生氣起來，“我偏念，我就要念著！”

    她穿著臟兮兮的裙子跑出了林子。

    阿陸看著手里皺巴巴的兩片葉子，有點(diǎn)發(fā)愣。

    秋天到了尾聲，樹上結(jié)滿了沉甸甸的小刺猬一樣的栗子。

    蘇小轍拉著林越，領(lǐng)著一幫人進(jìn)山。

    林越拿著桿子打栗子，不一會(huì)兒累的滿頭汗，回頭一看，蘇小轍早就和小孩們跑去其他地方玩。

    林越無奈，只好一個(gè)人堅(jiān)持不懈的努力。

    沒過多久，林越聽見背后蘇小轍一聲，“林越大大！”

    林越回頭。

    蘇小轍滿手灑出花瓣，細(xì)小的十字形淡黃花瓣，像極了桂花。

    林越被灑的一頭一臉，連打了好幾個(gè)噴嚏。

    蘇小轍說，快跑快跑，等會(huì)兒他要發(fā)火啦。

    小孩子們笑著鬧著跑開。

    林越三兩步追上蘇小轍，從背后一把撈起。

    蘇小轍笑著喊救命。

    林越把蘇小轍放下來，蘇小轍轉(zhuǎn)過身，兩人看著對(duì)方，輕輕相吻。

    范小桑從樹后縮回去，捂住眼，小聲嘀咕，“光天化日，怎么好意思。”

    阿陸說，“你在這兒偷看，也不好意思吧？”

    范小桑兇巴巴的說，“大人說話，小孩子別插嘴。”

    阿陸問，“你以為我多大。”

    范小桑哼了一聲，“總比我小。”

    阿陸站起身，拍了拍褲腿，忽然說，“我將來也可以做將軍的，你等著瞧。”

    范小桑愣住了，過了會(huì)兒，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你、你當(dāng)將軍關(guān)我什么事！”

    ☆、第 106 章

    冬天下第一場雪的時(shí)候，又青生了，是難產(chǎn)。

    涂世杰冒著大雪，前前后后接來了金水鎮(zhèn)上的三個(gè)穩(wěn)婆，全都束手無策。

    又青的呻/吟聲越來越弱，偶爾高昂起來，卻如力竭一般。

    蘇小轍想進(jìn)去，被穩(wěn)婆攔住，說您什么都幫不上，還是在外頭等吧。

    蘇小轍急得來回踱步，絞盡腦汁的想穿越來之前對(duì)于難產(chǎn)有沒有什么辦法。

    她猛地停下步子，“人參！對(duì)了！人參呢！”

    林越拉住她，“參片早就送進(jìn)去了。”

    蘇小轍絞著手指，“那還有什么？對(duì)了，大師兄他之前給我留了一個(gè)什么止血的藥，能不能用？”

    “蘇小轍！”林越低聲道，“你看看世杰，你不鎮(zhèn)定一點(diǎn)，他心里得亂成什么樣。”

    蘇小轍看了一眼涂世杰。

    涂世杰此刻臉色慘白，雙手緊捏成拳。

    蘇小轍走過去，低聲道，“涂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