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除游戲 Ⅳ
>>> 等確保所有人都領(lǐng)完了卡牌以后,蔡林文便正式宣布游戲開始。 為了能讓所有人毫無障礙地同時進(jìn)行游戲,原本大廳內(nèi)用來吃飯的餐桌都經(jīng)過了一番重新布置,變成了消卡時專用的游戲桌。 游戲期間,裁判們會不斷地在場內(nèi)不斷來回巡視,監(jiān)視著每一次的游戲過程,并擔(dān)任收回廢卡的職責(zé)。 每一處都設(shè)置地密不透風(fēng)。 余深原本以為,這場游戲不過是蔡林文一時興起,卻沒想到小細(xì)節(jié)竟然周詳?shù)搅诉@樣令人意外的地步。 第一輪開始后,放在講臺上的大屏幕立刻“滴滴答答”地開始了倒計時,聽起來十分有震懾力。 尤三一聽到這計時的聲音就覺得心慌,在場內(nèi)瞎轉(zhuǎn)了一圈就趕緊跑過去找余深。 “余深,怎、怎么辦?我們要不要隨便找張桌子開始玩啊?我怕一會大家都消得差不多了,就來不及了。” 余深這會好像在數(shù)人頭,沒有看尤三,慢慢地道:“不急。” 今天來參加比賽的舊校區(qū)學(xué)生一共有9人,新校區(qū)那邊人數(shù)也一樣,這會都領(lǐng)完了牌,散亂在大廳內(nèi)。 尤三看他不慌不忙的,更著急了:“怎么不急,一輪只有20分鐘的時間可以活動!” “是么。”余深卻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只冷眼旁觀著場內(nèi)的局勢,偶爾翻開自己手中的牌看一眼。 見勸他不動,尤三簡直恨不得拋下他自己行動,但左看右看了半天,又不知道找誰去玩來得合適。 正在尤三心急如焚的時候,不遠(yuǎn)處的隔壁桌突然傳來了重重一聲悶響。 余深和尤三都朝著那邊看去,發(fā)現(xiàn)是兩個男生在埋頭走路的時候狠狠撞到了一起。 其中被撞得比較狠的那個人是高涵,他整個人都歪七仰八地倒在了地上,力度之大讓他連手中的牌都沒握緊,掉了兩張出來。 撞到他的那個男生也是余深他們班的,名字叫做岑浩東,見高涵摔得這么慘也是嚇了一大跳,趕緊就要扶他起來:“你沒事吧!?” 高涵疼得“哎呦”直叫,卻偏偏不讓岑浩東碰他,反而生氣地把對方推開:“草,你tm是不是故意的!我要告訴荷官你故意使用暴力!” 岑浩東是個憨厚樸實的男生,一聽這話直接懵了,磕磕絆絆地解釋:“不是,這、這怎么能是我故意的呢?我覺得你也沒看路啊?” “你撞人還特么有理了?碰上你真是我倒霉!” 高涵氣呼呼地一把捏起自己掉在地上的那兩張牌,強撐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著蔡林文的方向走去。 他的氣勢非常堅決,岑浩東一下子就慌了,甚至匆忙去抓他的手:“等等,我覺得這事還有商量的余地!你要是去告狀,你也要進(jìn)小黑屋的呀!!哥們,哥們!” 高涵憤怒地把他甩開:“沒什么好商量的,反正我也找不到人跟我玩游戲,我不介意跟你一起死!” “那你跟我玩吧!?”岑浩東想也不想地順著他的話道,“我讓你、我讓你行不行?” 聽到這話,高涵的腳步便很快停了。 “你真要跟我玩?”他作出不大高興的樣子上下打量著岑浩東,似乎在說“就憑你?” “對,我可以跟你玩,你不是說找不到人嗎?”岑浩東看似著急,眼神卻十分篤定,“我甚至可以讓你一局,在出牌前告訴你我出什么。” “……行吧。”好像是被岑浩東說服了,高涵勉強點了點頭,“不過也不用你讓我,正常玩就行。我們?nèi)ツ沁吔锹涞淖雷印!?/br> 岑浩東自然是欣然同意。 這一幕發(fā)生也不過轉(zhuǎn)瞬幾十秒,不遠(yuǎn)處的余深看完了全程,輕輕發(fā)出了一聲冷笑。 隨即,他將自己的牌收進(jìn)衣兜,大踏步地朝著兩人的游戲桌走去。 被丟下的尤三“哎”了一聲,亦步亦趨地跟上去了。 桌上,高涵和岑浩東兩人都已經(jīng)做好了玩第一張牌的準(zhǔn)備。 高涵動作還更快點,正要出牌時,從旁卻突然伸出一只手,一把將他的牌按在桌上。 高涵大吃一驚,本來想罵人,轉(zhuǎn)頭一看卻是余深,硬生生把臟話咽回了肚子。 “高同學(xué)真是好手段。”余深的語氣不咸不淡,他緊緊盯著高涵的眼睛,充滿了居高臨下的審視和嘲弄,“不過,同一手法反復(fù)使用,你是就這點本事了嗎?” 岑浩東和尤三不明所以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余深,”高涵幾乎是磨著牙叫出了他的名字,眼里幾乎都是怒火,“你他媽想干什么?” 余深輕輕笑了一下。見高涵氣得要爆炸了,他反而輕巧地收回了手。 “不干什么,只是過來提醒你一下。”余深看向桌子另一端的岑浩東,“你們接下來玩的話,你會連輸四次。你還要繼續(xù)嗎?” “啊?”岑浩東十分驚訝,“怎么回事?” 余深沒有直接回答岑浩東的疑問,反而向桌邊端正站著、監(jiān)視他們游戲過程的委員會成員提出了一個問題。 “我想請問一下老師,如果將自己的卡故意給人露出,或者自己偷看到別人的卡,這種情況是否算作弊?” 裁判的臉雖然藏在墨鏡和口罩之下,余深卻能感覺到他那目不斜視的冷漠。 “我的職責(zé),只是監(jiān)督開牌后玩家是否遵從了規(guī)定。” “原來如此,也就是說,開牌之前玩家做什么都可以了?”余深了然于心地點點頭,對著岑浩東一笑,“那么你果然是被他給騙了。” 岑浩東看著他的笑容,明知自己現(xiàn)在身陷囹圄,卻因為這個笑容失去了感覺:“到底……怎么回事?” “剛才你領(lǐng)取卡牌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高涵在你身后站了很長時間。”時間緊迫,余深便直接解釋了,“那么我想,他有可能偷看到你領(lǐng)了什么牌。” 岑浩東:“臥槽?” “不過這時候問題就來了。雖然說看到了牌,但是要怎么樣才能跟你比賽呢?”余深毫不留情地揭穿高涵道,“想必從這一輪一開始,我們的高同學(xué)就一直在思考這件事:‘怎樣才能讓岑浩東心甘情愿地和我比賽’?” “為此他終于想出了一個餿主意,而且這個主意,一旦成功,還更能提升他的勝率。” “——高同學(xué),我說的對不對?” 岑浩東驚疑地看向高涵。 高涵咬緊了后槽牙,發(fā)出了十分不甘的一聲“切”。 “別叫我高同學(xué)了。”見被戳穿了,高涵也沒心思再演,埋怨余深說,“陰陽怪氣的,不知道當(dāng)咱們關(guān)系多好呢,少給你自己臉上貼金了。” 知道高涵就是耍嘴皮子功夫,余深聽了倒也沒生氣。 “沒錯,我確實騙了你。”高涵大大咧咧地對岑浩東承認(rèn)道,“我要是直接找你去比賽,你肯定不會同意。所以我故意撞了你,還把我的兩張牌露給你看。” 岑浩東一下子傻了。 “不明白?還是不相信?”高涵覺得自己在這兒簡直就是浪費時間,舊校區(qū)包括岑浩東在內(nèi)的這一群人真是蠢極了,“你看到了我的牌,自然就會想著吃掉我的牌,加上我又知道你全部的牌,這樣,你會出什么牌對我來說就是確定的了。” “是這樣的嗎?”岑浩東還是疑惑,“可我能出的牌好幾種啊,你要是猜錯了怎么辦?” “你是不是傻?”高涵譏笑道,“我從這一輪開始就一直盯著你了。我知道你一開始就跑去下面找門了,而且還在紅心j上做了標(biāo)記。一看就知道是準(zhǔn)備留下j進(jìn)門。” 岑浩東的表情很是驚訝,看樣子是被高涵說中了。 “算了,跟你們這群人在一起真是費勁。”高涵收回自己放在桌上的牌,轉(zhuǎn)身要走,“我去找別人玩游戲了,不想在這兒耽誤時間了。” “等一下。”出乎意料地,岑浩東卻忽然叫住了他。 高涵:? “那個、我……”岑浩東似乎在糾結(jié)怎么說,表情有點急切,“你剛才說,我看到了你的牌就會想吃掉它,不是的!我沒有想吃掉,我只想和你平局!” 高涵的表情凝滯了一下:“哈?” 這人是腦子有病,還是傻得離譜了? 岑浩東繼續(xù)道:“因為,我感覺這個游戲平局是最好的,誰贏誰的籌碼都不合適。兩邊都把卡消掉難道不好嗎?” 高涵簡直要笑出聲:“你怎么這么蠢?既然能贏籌碼,誰愿意跟你平——” “他說的沒錯。”余深忽然打斷了高涵的冷嘲熱諷,“這場游戲,的確是平局才能贏到最后,不然蔡林文也不會叫它消消樂了。” “……”高涵沒有立即接話,臉上露出狐疑的神情。 就憑岑浩東在這兒說什么“平局最好”,他也只會覺得這就是個不忍心傷害別人的二傻子,放在外面肯定是要被新校區(qū)的那群豺狼們吃個精光的。 但要是余深也這么說,這話的分量就完全不一樣了。 雖然他很是不服余深,覺得他連自家班長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但內(nèi)心深處卻很清楚余深的理智與先見之明。 “如何?我想我已經(jīng)找到了讓全員必勝的法子,就看你愿不愿意聽了。”余深故意賣著關(guān)子,對著高涵輕盈一笑,“——高同學(xu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