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燒藥
放下東西在床邊坐了一會兒,確定宋榮瑾始終睡得安然后才起身下樓去找廚房。 對吃食上的事情,宋榮瑾向來不看重,不挑嘴,也不會刻意去追求昂貴奢侈的食材,家里做什么就吃什么。 大概也是因為有十年的時間單舒都是按照他的口味在安排廚房,不知不覺間他已經(jīng)習(xí)慣不去關(guān)注這些。 即便在后來單舒離開的這三年多的時間里,宋榮瑾也沒有在吃飯上的問題找過唐逸,家里人都知道他的口味,也都細心的像單舒未曾離開一般的照顧著他。 熬了兩個小時的雞湯,做好面端到樓上時宋榮瑾已經(jīng)醒過來,對著電腦坐在床上在工作。 在開視頻會議,單舒盡量壓低聲音將餐盤放在一側(cè),把面端給宋榮瑾,放了兩碟小菜在小木桌上,弄好之后就打算轉(zhuǎn)身做別的,被宋榮瑾一把抓住手。 回頭,看到宋榮瑾一面用眼神示意他坐下來,一面用意大利語簡單說了句什么,視頻里面發(fā)言的人想了一會兒才繼續(xù)說。 意大利語單舒只聽得懂簡單的日常對話,對他們工作上談的事情是完全聽不懂的。 不想打擾他工作,單舒仍舊要走,宋榮瑾不肯松手,小聲對他說:“等我五分鐘。” 沒辦法,只好在床沿坐下來,宋榮瑾這才露出笑容,端起碗一邊開會一邊吃東西。 單舒坐在一旁無所事事,不知不覺間便被身畔這人吸引了目光。 因為生病的緣故,臉和嘴唇都沒什么顏色,人看起來很是憔悴,身上的睡衣有些寬大,露出兩條線條十分優(yōu)美的鎖骨。 得益于過去做過時裝模特,加上底子優(yōu)秀,這人無論怎樣狼狽,都會顯露出一種與眾不同的氣質(zhì)來。 面條里的雞rou撕成細絲,加上松茸煲了小半個小時,香味濃郁,湯底是雞湯反復(fù)過濾之后的清湯,清淡爽口,帶著久違了的家的味道。 宋榮瑾結(jié)束掉視頻會議后,將碗里的燙都喝得干干凈凈,吃完后舔著嘴唇看單舒:“還想吃。” 單舒忍不住露出笑容,說:“醫(yī)生說你有些消化不好,不能多吃。吃點別的吧。” 將兩個小菜蝶放在他面前。 宋榮瑾點點頭,乖乖拿起筷子,問:“你吃了嗎?” 單舒把碗放回餐盤,說:“我等一會兒下去吃。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宋榮瑾嘴里咬著筷子想了想,“沒力氣,老想睡,身上酸痛。” “這是正常的,你病還沒好徹底。晚點我給你按摩按摩。” 說著單舒不自覺抬手幫他將額前掉下來的頭發(fā)拂到耳側(cè)。 宋榮瑾趁機抓住他的手,放下筷子,抬頭。 四目相對。 單舒立刻撇頭想移開目光,被捏住下巴抬起來。 “別逃。” 寬大的手將他的腰攬住往懷里帶了帶,宋榮瑾緩緩低頭靠近。 久違的親近。 那潛藏隱瞞在心底許久的心思隨著交融的口舌呈燎原之勢摧枯拉朽席卷蔓延至全身。 單舒雙手扣住宋榮瑾的肩甲,手指摩挲著光滑的絲綢睡衣。 這個人就像鴆毒,焚心蝕骨,早已深入他的血脈靈魂四肢百骸,難以逃脫難以化解! “榮瑾!” 口唇分離,單舒雙眸含情淚光瑩瑩望著宋榮瑾。 宋榮瑾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輕撫他被吻得柔軟紅潤的嘴唇,低頭用額頭抵住他的額頭,閉上眼輕輕感嘆,“單舒,我想你,每一個白天,每一個黑夜,日日夜夜,時時刻刻。” 單舒難以承受的微微搖頭,情難自禁地再次仰頭吻住面前訴說著柔情蜜語的男人。 i walked ten thousand miles, ten thousand miles to see you. and every gasp of breath, i grabbed it just to find you. …… 晚間秦書白來看宋榮瑾,察覺兩人間氣氛的變化,笑著調(diào)侃了他們兩個一句:“看來單舒就是你的退燒藥啊,看看這臉色,這精神,嘖嘖。” 宋榮瑾剛嘗到點甜頭,哪里愿意他這時來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不等他說完話,就扔枕頭把人趕出門去。 “哎哎,你這忘恩負義的,媳婦娶過門,媒人扔過墻,這就翻臉啦~”秦書白抱著枕頭被一同來的沈司衣拉走。 單舒從頭到尾在收拾房間,整理下午被宋榮瑾叫人從酒店拿過來的行李,面紅耳赤的,一直沒出聲。 等房門關(guān)上,宋榮瑾在床上打了個滾,打開手機,問:“舒舒,明天下午我們出去走走,想去哪里?” 單舒把行李箱放進衣柜,回來在床邊坐下,“你的身體需要靜養(yǎng),別鬧。以后再來玩就是了。” 宋榮瑾挪動身體靠過來,抱住他的腰,悶悶的說:“不要,我怕你以后又不理我了。” 單舒抓住他的手揉了揉指尖,仍是沒答應(yīng),過了一會兒,伸手拉宋榮瑾的睡衣,“給我看看傷口,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掀起腹部的睡衣把傷口露出來,宋榮瑾淡然看了一眼,“已經(jīng)不痛了,就是有點癢。” 單舒低頭仔細看過說:“有點泛紅,注意不要摩擦到這個地方。癢的話,應(yīng)該是傷口在愈合了,千萬不能用手撓。” 宋榮瑾點點頭,拉他的胳膊,用希冀的目光看著他,小小聲央求:“舒舒,晚了,我們早點睡吧。” 單舒看了一眼時間,不到十點。 不過,宋榮瑾剛剛吃過藥,看他迷瞪瞪的樣子,估計藥效上來了。 于是點頭,掀開被子側(cè)身上床,關(guān)掉燈后,宋榮瑾立刻纏上來抱住他。 黑暗中,四肢糾纏在一起,單舒心跳有點亂,手插在宋榮瑾的頭發(fā)中,問:“你怎么會來y城?計劃逗留多久?” “……”宋榮瑾有一會兒沒有回答,安靜親吻著單舒的鬢發(fā),片刻后嘆口氣,道:“聽唐逸他們說你來了這里,正好書白約我談事情,就飛過來了。本來打算等事情處理得差不多再去找你的,沒成想會在他家跟你碰上。” 想到昨天的偶然相遇,單舒心里一動,抬頭。 宋榮瑾也正好低頭來尋找他的目光。 雙雙情動,再次自然而然擁在一起。 混亂之中,窗外傳來沙沙聲,單舒抬頭,雪白優(yōu)美的脊背露在被子外面,蝴蝶骨微微起伏,清冷的聲音穿透黑夜,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含蓄味道,“榮瑾,又下雨了。” 秋雨肅殺,落葉蕭索,帶來鋪天蓋地的寒意。 柔軟的被子被拉起覆蓋上來,暖香之中身體被溫柔擁入那個發(fā)著低燒的懷抱之中,于是那浸透心底的寒冷被逐漸驅(qū)散。 “舒——” 依賴軟糯的撒嬌口氣。 單舒總是習(xí)慣于他對自己的依賴和鬧脾氣,抬手摸他的額頭,“榮瑾,你發(fā)燒了。” “沒關(guān)系,再等等就好了。” 許是夜色深沉,許是秋雨滴答,又或許是不遠處傳來的若有似無的纏綿琴聲,讓單舒徹底放下戒備,與那抱著自己的人十指相纏,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