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難過
這個時間段是下班高峰期,單舒的房子在濱海另一個商業繁華區,過去堵了一個小時,遲到二十幾分鐘,到的時候看房的人已經有些不耐煩。 兩千多萬的房子,來看的人,說實話都是不怎么缺錢的,自然比較挑剔。 單舒這套房子買了差不多八年了,買的時候這個地段還沒規劃開發,才六千多一平方,當時向父親和海欣他們一人借了一點湊夠首付就買了下來。 沒想到八年之后賺了一千多萬。 難怪那么多人炒房,簡直是一本萬利的生意啊! 房子前兩年才裝修,單舒很少過來住,可以算是全新的。 不過看房的人對房子的布局不是很滿意,說什么陽臺的方位不好,主臥也不怎么好,反正挺講究的,最后說如果能便宜五百萬倒是可以考慮。 被梁川當場拒絕,顯然在他看來這套房子值更好的價錢。 送走那對打著精明算盤的夫妻,單舒問梁川要不要坐下來喝杯茶。 他這里裝修得很舒服,非常適合單人居住。 梁川摸了摸肚子,皺眉:“餓了,去吃飯吧。” “好啊。”單舒也有點餓了,沒反對,兩人一起出門。 “房子的相關證件什么的,改天你讓人送到我那里,我來安排。” 關門時梁川對單舒說,“你這套房子帶精裝修,賣兩千萬,便宜了。” 單舒咋舌,“我對這個價錢很滿意啊。” 白賺一千多萬將近兩千萬,他已經很滿足了。 梁川笑,抬手揉他的頭發,眼神溫柔如水,“你啊,太沒野心了。” 兩個人走到電梯門口,單舒抓住梁川的手,自然而然與他十指相扣,心跳得有點快。 “梁先生,你的手很溫暖。” 寬大溫厚,握在手中讓人感到安心。 而宋榮瑾的,可能因為體質原因,體溫稍微偏冷。 梁川回握住他的手,“你的手很小。” 張開手掌可以完全將他的手包裹起來,手型也很漂亮,修長干凈,白生生的,像嫩竹筍。 電梯到達樓層,單舒牽著他的手走進去,含笑道:“我骨架小。” 附近有家三星米其林中餐店,梁川是店里的高級會員,兩個人一起去那里吃的。 吃完飯出來,不到九點半,單舒沒開口說要回去,梁川也沒說要離開。 抬起手看了一眼表,梁川扭頭問:“附近有家百貨商城,要不要走過去逛一逛,順便消食?” “嗯,好。” 這里是鬧市區,人比較多,兩個人沒再牽手,以免引人注意。 附近有個公園,很多人去那里散步。 單舒原本先問梁川要不要去那邊,不過看對方一直往前走,便沒開口,可能是要去買東西吧。 百貨商城人也多,廣場上有跳廣場舞的人,到處燈光閃爍,繁華熱鬧。 進門之后,梁川帶著單舒直奔奢侈品柜臺。 “梁先生想買什么?” 快步跟上去,單舒問。 梁川沒有回答,帶著他繞過一間珠寶店面,走進后面拐角一家國際知名手表店。 不等專柜人員出聲問候,梁川就開口說:“幫他配一只手表,簡單的,日常用就可以。” 店員抬眼打量一番兩人,兩人雖然都穿得很休閑,但是看得出衣品不凡,梁川手腕上那只表不是市面上的流通款型,但是作為專業人士自然看得出價值不菲。 微笑著拿出三款設計簡潔價格適中的手表,介紹介紹設計師和款型寓意,最后推薦給單舒一款湖藍色表盤鑲嵌鉆石的手表,“這位先生皮膚白,這款手表的顏色和表帶都可以襯托先生的皮膚,同時它是輕奢款不會顯得張揚,很適合日常使用。” “您戴上試一試。” 猜出梁川給自己買表的用意,不過要在外人面前露出自己布滿傷疤的手腕,單舒有些猶豫。 梁川接過店員手上的表,打開,拉過單舒的手,將衣袖袖扣解開一點,然后將表戴上去。 表帶是皮革,很軟,不會磨到傷疤。 戴好后,將手翻過來看了看,點頭,“不錯,你覺得呢?” 手腕上比較顯眼的幾道傷疤都被遮住了,單舒輕咬嘴唇,說:“很好。我自己買吧。” 梁川笑了一下,習慣性抬手揉他的頭發,“別跟我客氣。” 單舒露出淺笑,算是應承了他的好意。 表不算貴,九萬塊錢,結賬后沒有要包裝,直接就戴著走了。 等那兩人離開后,專賣柜的兩個店員才湊到一塊,小聲嘀咕:“情侶?” “不太像。矮的那個太乖了。像是被包養的。” “不能吧,氣質那么好,不可能是被包養的。” “也是哈。而且,剛才聽他們的對話,不像是差錢的樣子。” “對了,我好像在哪里見過那個男的?” “哪個?” “戴手表那個。好像是前段時間網上鬧得挺大的一個事。” “明星?” “嘶——讓我想想。。。”“啊,我想起來了,許晏!小晏!!上次機場出事,出面救人的就是剛那個男的!” “哇,不是吧?哇啊啊,我想起來了,就是他!我手機里還存著他的照片呢!” “臥槽,我剛怎么沒多跟他說兩句話啊,血虧,血虧!!” 說著同伴也翻出手機微博,再次激動喊起來,“哇,他身邊那個也不得了,是昌河集團的一把手,梁川,梁川啊!!你看,是不是?” “我的天哪!那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啊?” “難道是哪個家族的公子?” “不能吧?公子的話怎么會給許晏當保鏢?” “哎,算了算了,也不是我們能搞清楚的事。” 從商場出來,兩個人又步行到公園去散步。 快十點鐘了,公園的人已經不多。 “單先生打算離開宋家了嗎?”找了個小亭子坐下來,梁川問單舒。 單舒點頭,“嗯。” “有什么計劃嗎?出來后打算做什么?” 梁川看起來已經完全從低落的情緒中恢復過來。 單舒想了想,說:“當前最緊要的是找到工作。” 幸好他有好幾種執業職格證書,倒是不愁找不到工作。 “之后,可能會報一個學習班,繼續學習繪畫,如果將來條件允許,我打算報考濱海大學的美術學院。” “你很喜歡畫畫?” 亭子外面掛著的燈籠在微風中搖曳,昏黃的燈光照在梁川臉上,他的臉上浮現淡淡的哀思。 單舒用力點頭,“很喜歡。這大概是這十年來,除了感情以外,我留給自己的唯一愛好了。” “是嗎?”梁川拉過他的手握在手中,手指輕輕撫摸他的指尖,仿佛在那上面尋找著什么。 片刻后,忽然低頭吻上單舒的手掌心,悲切無力。 單舒指尖微微顫抖,溫柔看著梁川,猶豫著將另一只手放在那低垂著頭的人頭發上,輕輕撫摸,“別難過,梁先生。” 雖然不知道他在為什么悲傷,但是單舒想安慰他。 過了一會兒,梁川抬起頭,眼眶雖然是紅的,但是并沒有眼淚,“抱歉,今天發生了點事,我情緒不太穩定。” 看著面前再次武裝起自己的男人,單舒心里微微一動,雙手握緊梁川的手,誠懇看著他,“如果梁先生愿意,我,我可以做你的傾聽者。” 他和梁川,彼此之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有一種莫名的情愫。 單舒現在還不太清楚那種感覺,但是每一次和他在一起,總會不自覺被他吸引。 對他的請求,梁川沒有感到驚訝,微笑看他,“你已經陪了我整個下午,可以了。謝謝。” “而且,已經——不需要——” 不需要什么梁川沒有繼續說,牽著他站起來,“走吧,很晚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