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看著那人群角落里自娛自樂的人,宋榮瑾有的沒的的想著,這時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一手拿一瓶飲料走到單舒身邊,遞給他一瓶。 單舒被他打斷沉思,抬頭看到他,自然而然微笑,接過飲料,“謝謝。” 男人在他身邊的石凳上坐下來,扭頭看魚缸里面,問:“你在看什么?” 單舒指躲在睡蓮下面的一條魚說:“你說這種紅色金魚是什么品種?” 男人低頭湊過去看,搖頭,“不認識。雜魚小蝦啦,哪有什么品種。” “你們這些人就是,活得太精致,什么東西都要弄清楚來龍去脈。多無趣啊。你看它這么活潑,能逗趣不就行了?” 宋榮瑾驚訝看著那兩個相處自然的人,那個男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是現在濱海首富,房地產大鱷——竇家唯二的繼承人之一,竇余青,聽說是一個十分玩得開的人,交友面很廣,黑的,白的都能說上話。 他怎么在這里? 還跟單舒認識? 對他的直男發言,單舒表示很無奈,“如果你覺得它很有趣,想養,總該弄清楚它是什么品種,有什么習性吧?” 竇余青立馬嫌棄撇嘴,“我才不要養這種嬌氣的玩意兒。麻煩死了,跟伺候祖宗似的。” “不說這個了,下一場有我的戲份,幫我對對臺詞。”單舒將手里的臺詞本塞給他。 竇余青再次替他感到不平,“哪個變態給你挑的劇本?干嘛讓你演這種人啊,分明就是為難你嘛。” 他人雖然已經二十五六歲,說話口氣卻還有些幼稚,相處起來感覺很輕松。 單舒沒有回答,微微一笑,開始對著他背臺詞。 這個角色他根本沒抱希望能演好,只求能在導演那里能過。 剛背兩三句,就被竇余青打斷,“不行不行,你這樣背不行的,待會演的時候你打算怎么演?” 他可沒忘記先前單舒被導演罵得有多慘。 單舒做了幾個動作配合臺詞表演給他看,竇余青一副慘不忍睹的表情扶額。 “我說真的,要不你來我的樂隊當經紀人吧,我讓編劇幫你重新幫你寫個劇本。” 單舒嘆口氣,無奈道:“你以為我不想嗎?你可以去試試,看編劇答不答應。” 宋榮簡給幾位導演和編劇下了死命令,無論他演得多差,都不能換人不能改劇本。 單舒不知道他有沒有趁機報復他的意思。 不過宋榮簡過去在他這里確實沒能討到什么好處。 竇余青一聽他的話,立刻不干了,這世界上,還真沒有他竇余青不敢做的事,站起來當真要去找編劇。 門口那邊這時卻傳來sao,,動。 原來是上面的大老板來探班了。 單舒看到人群中那高大得過分的男人,站起來,難得有些慌亂,宋榮瑾怎么來了? 以往他養的人里面,不是沒有演員,但是從來沒聽說過他探誰的班。 待會就有自己的一場戲。 可是自己這個角色,實在是—— 宋榮簡帶著宋榮瑾大方走到單舒面前,打招呼,“這幾天感覺怎么樣?剛才導演說你演技進步很快。” 單舒看一眼一個小時前才罵他罵得唾沫飛濺的導演,尷尬向宋榮瑾行禮,“宋先生,您怎么來了?” 宋榮瑾態度倨傲,冷冷淡淡看一眼他和站在他身邊的竇余青,說:“這部劇我投資的,過來看看怎么了?” 原來他與外人相處都比與自己相處來得自然隨和。 這讓宋榮瑾心里跟吃了鞭炮似的,直接噼里啪啦炸開。 單舒被他一堵,目光掃過宋榮簡,他會意但是無奈地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炸膛。 宋榮瑾不耐煩被這么多人圍著,揮手說:“你們都忙,我就看看。” 導演狗腿地推薦,“宋老板,現在兩位主角正在外景那邊拍戲,您要不要去看看?” 宋榮瑾剛從外面進來的自然是知道的,不悅看著單舒和竇余青,問:“他們沒戲嗎?剛才看他們一直在閑聊。” 竇余青聞言微微一挑眉,怎么這話里一股酸味? 對誰的? 應該不是我這里的吧? 竇余青目光落在身邊低眉順目的單舒身上。 怎么感覺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導演認得竇余青,知道他是竇家那個不成器的紈绔。 兩邊都是大佬,哪個都不能得罪,導演連忙打圓場,說:“竇先生帶著他的樂隊來客串的,要晚上才拍戲。他旁邊這位下一場就上場,宋先生要不嫌棄,進去看看?” “好啊。”宋榮瑾表現得很感興趣。 導演趕緊讓人去準備安排,回頭看到單舒對宋榮瑾畢恭畢敬,看不透他們之間的關系。 不過,不管他們之間關系如何,能跟宋榮瑾認識還能搭上話的,身份都不一般,等會拍戲怕是不能再隨便罵了。 不過,說實話,這有錢人玩的花樣,還真他媽多! 等周圍的人都一股腦擠進別墅后,宋榮瑾才抱著手敲了兩下胳膊,剛還在為他心疼來著,結果這人過得滋潤得很,身邊還有俊男陪伴。 嘖嘖,看看剛才兩人談笑風生的樣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戀人。 想到戀人兩個字,宋榮瑾臉都黑了。 轉身走進別墅。 里面拍攝場地和布景都已經完成,攝影師也已經架好機位,只等演員和導演就位。 宋榮簡給宋榮瑾整了個vip位置,距離單舒表演的位置最近,還給他弄了杯鮮榨果汁。 整得跟度假似的。 宋榮瑾白了一眼宋榮簡,在椅子上坐下,等著導演喊開始。 所有的演員都先出來走了一遍,定位后,導演才喊開始。 這一場是單舒跟男二和女二的沖突。 他在這部劇里算是人嫌狗厭,最不討喜的角色。 單舒將女二的設計稿不小心放進碎紙機,女二找來男二給他撐腰,單舒跟這兩位直接對線,撒潑打滾,詛咒發誓,直接把女二給氣哭了。 公司的裝修是家庭式氛圍,還算溫馨。 單舒換好衣服化好妝出來,剛走進表演場地時,宋榮瑾看到他那身裝扮和臉上的妝,打了個寒噤。 雖然讓宋榮簡給他弄個喜劇角色,但是這也太夸張了。 這哪里是什么喜劇角色,活脫脫就是丑角吧? 單舒的表演也不順利。 他本身沒有表演底子,這幾天全靠表演老師和導演生搬硬套強行推著他往前拍,不然整個進度早就被拉下去了。 今天宋榮瑾在,他更加放不開,光進場那幾米遠的路,導演就讓他來回走了十來次才勉強抹了一把臉給過了。 接下來原本該撒潑打滾,尖酸刻薄的角色形象活脫脫讓他演成了一個苦口婆心一本正經說教的大善人,配上他那一身服裝和妝容,真的顯得可笑又可悲。 宋榮簡看導演一張臉憋成豬肝色,不停看宋榮瑾的臉色。他相信,如果不是宋榮瑾坐在這里,此時導演已經將單舒趕出攝影棚。 最后實在沒辦法,導演只好親自上場,手把手教單舒怎么做蘭花指,怎么扭腰,怎么提高聲線嗓音捏著嗓子說話。 可惜,單舒還是放不開。 在宋榮瑾的目光下,他感覺自己此時就像取悅他的丑角。 那維持著他最后尊嚴的底線已經搖搖欲墜。 或許是注意到單舒越來越崩潰的情緒,宋榮瑾沒有繼續看下去,站起來跟宋榮簡打了聲招呼,便離開攝影棚。 出來正好碰到許晏結束拍攝,兩個人照面,簡單點頭致意沒有過多接觸。 這一天后來的表演怎么樣了,宋榮瑾沒有問宋榮簡。 晚上許晏小心翼翼打電話約他。 他以為宋榮瑾白天到劇組是專門過去探他的班的,有些感動,忍不住主動打電話過來。 宋榮瑾沒解釋,順勢就接了他的好意,兩人到酒店過了一晚。 宋榮瑾還挺喜歡他的,最近經常一周有三四天都跟他一起過。 早上起來,是唐逸來酒店伺候和給他準備早餐。 宋榮瑾吃著早飯,忍不住問:“單舒昨天有打電話回來嗎?” 昨天被他看到那么狼狽的一面,應該會來求饒了吧? 其實宋榮瑾也真不是想要折辱他,就是想挫挫他的心氣。 當初他要留在宋家宅邸也不是宋榮瑾主動開的口,而是他自己跪在面前主動哀求的。 如今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倒顯得是他要強留他似的。 擺什么架子?做什么姿態?裝什么清高? 不覺得可笑嗎? 唐逸莫名其妙看他,“沒有。宋先生找他有事嗎?您沒有他的手機號碼?” 宋榮瑾沒好氣瞪他,氣鼓鼓低頭吃飯。 不是都說人是越長越圓滑世故的嗎? 他怎么越來越軸啊? 這件事,他如果一開始就對他說兩句好話,或者撒兩個嬌,壓根就不會發生。 不過,宋老板昨夜與他人一夜風流,身上還散發著他人的氣味,實在是不知道他哪來的底氣埋怨單舒。 宋榮瑾其實不太愿意投入太多注意力在感情上。 談情說愛本來就是件麻煩的事,他一個大公司的老總,哪來那么多精力。 而且就個人心里上的感情依賴,他也并沒有覺得有特別的需求。 他不是在一個缺□□長大的。 宋宜顯和辛敏只有他一個孩子,他又是家里的長孫,從小聰慧受長輩喜愛,長到三十幾歲,宋榮瑾就沒缺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