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自有爺是攻
辛什味一下豆足,便吐了一地,把前來迎接的復(fù)來風(fēng)弟子嚇了一跳。 “這……只聽說過凡人暈車暈船,修士也會暈豆足的嗎……”一旁上前相扶的復(fù)來風(fēng)弟子小聲嘀咕,被辛什味聽到了。 辛什味白著臉說:“修士……修士也會畏高啊……” 顧梧秋環(huán)視一周,并沒有看到春夭夭的身影,余審苦著臉解釋道:“梧秋長老,今日一大早晚輩便前去請春長老了……但是春長老說什么都不愿出屋,晚輩、晚輩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顧梧秋看著余審頭上纏著的白色蹦帶,嘴角一抽,開口說道:“這兩日辛苦你了……只是恰逢我派的小弟子身體不適,是否可容我等暫且在此整頓幾日,由我去與夭夭說清楚。” 余審忙道:“這是自然……梧秋長老、安道友,還有這位……”余審看了眼腿軟的辛什味,實在記不起這號人,“還有這位%*道友,請往里邊請。” 辛什味:……你剛才明顯口糊了吧!氣抖冷,低修為修士什么時候才能站起來! 不過辛什味現(xiàn)在是站不起來,他剛剛吐過一場,渾身發(fā)軟,由兩位復(fù)來風(fēng)弟子相扶著,先去客房中歇息了。 復(fù)來風(fēng)雖然在修真界算不上實力強勁的大派,但是這一派從千年前的云清道長開始延續(xù)至今,也算是資歷頗深的門派了。 沿著長長的回廊,古銅色的圓柱斑駁著歷史的痕跡,復(fù)來風(fēng)內(nèi)的建筑多是白與灰的相疊,偶爾綴以絳紅,看上去卻并不讓人覺得單調(diào),反而充滿了古色古香的情調(diào)。 走至內(nèi)院,安如初突然停下腳步,盯著墻壁上的一副掛畫看。 這是一張貴妃圖,畫中的女子儀容華貴,內(nèi)著深紅色襦裙,外搭淺黃色錦緞,手握萬鳥朝鳳圖案的油紙傘,微微下斜,擋住了她的大半張臉,畫中的人似乎正在與誰人嬉戲,站立在花團錦簇中,璇身望向那人,裙角螺旋飛揚。 見安如初看得出神,余審頗為自豪地開口解釋道:“鄙派雖不似穹冥山那般恢宏,但因歷時較長,卻也藏有許多珍物,這幅畫便是從云清道長時期留下來的。” 與復(fù)來風(fēng)外院的古樸不同,一走進內(nèi)院,顧梧秋確實能看到許多裝潢物件屆是頗具價值的古物,可見余審所見非虛。 這幅畫上并沒有注明繪畫者的姓名與年份,雖然被保護得很好,但還是因為時間的久遠而微微染上黃色,顧梧秋向余審問道:“你可知這畫中的女子是何人?” 余審想了想,說道:“記得之前家?guī)熣f過,這位女子乃是千年前一個王朝中皇帝的寵妃。” 畫中的女子臉被擋得嚴實,唯有一只握著傘柄的手露了出來,她的手上戴著一個銀色的鈴鐺手鐲,上面畫著陌生的紋路,手鐲上牽著一條金鎖,連接到了她的中指上。 顧梧秋問道:“這首飾瞧著倒是陌生。” 余審說道:“那個王朝當時雄霸一方,據(jù)說這位女子是從北海那邊的國家獻過來的,長相服飾皆與我們大陸不盡相同,她也是因此得了那位皇帝的歡心,一時受盡恩寵。” “不過北海那邊的陸地現(xiàn)下皆已經(jīng)被海水吞沒,具體這女子是從何處而來,已經(jīng)不得而知了。” 對余審口中的王朝,顧梧秋像是不經(jīng)意間說道:“我一向?qū)γ耖g的王朝興趣頗深,余審,你可知道這個王朝的國號?” 余審還在思索,安如初看著面前的掛畫,神情淡淡地說:“千年前雄霸一方的王朝,又處于大陸中段,應(yīng)該是齊世國吧。” 余審有些錯愕,笑著說道:“安道友真是博學(xué)!不錯,便是那個修仙人才輩出的齊世國!千年前的齊世國離如今的復(fù)來風(fēng)相距不遠,藏書中應(yīng)該會有相關(guān)記錄,如果梧秋長老感興趣,歡迎去藏書閣中一閱。” 這回答甚得顧梧秋的心,顧梧秋微笑著點點頭,“如此甚好。” 說話間,三人便走到了春夭夭的住處。 余審敲了敲春夭夭的門,屋內(nèi)無人回話,倒是一個玉枕“唰”地一聲便從屋內(nèi)飛出,余審險險避開,才免遭一難。 余審看著那個碎成碎片的玉枕,也顧不上心疼了,他心有余悸地摸著自己腦門上的白紗,退后了兩步,道:“梧秋長老,看來春長老并不喜我靠近,晚輩這便先行離開……” 顧梧秋嘴角一抽,開口道:“呃……這幾日復(fù)來風(fēng)的損失,穹冥山事后都會賠上的。” “都是小事,小事……”余審邊走邊打哈哈,一下子就溜沒影了。 顧梧秋敲門無人再應(yīng)聲,便干脆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 春夭夭躺在一張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上,用棉被包裹著自己,將自己蜷成了小小的一團。 屋內(nèi)裝潢淡雅舒適,倒正如信中所言,春夭夭在這里未曾受過苦。 顧梧秋完全不知道該怎么對待這樣一個自閉的孩子,這些年的疏導(dǎo)難道一點用都沒有嗎,他嘆了一口氣,說道:“唉,夭夭,你跑這么遠來干什么呢?” 春夭夭聞言,只用錦被將自己裹得更緊,背對著顧梧秋不回應(yīng)顧梧秋的話。 顧梧秋嘗試使用懷柔政策,循循勸道:“你怎么能拿東西砸人呢?砸傷人了多不好……” 春夭夭仍是不回聲。 安如初沒這么好的耐性,幾步走上前,顧梧秋還沒來得及阻止,“嘩”地一下直接把春夭夭的被子掀開。 一聲尖利的尖叫聲,刺得顧梧秋耳朵發(fā)疼。 顧梧秋急急道:“如初,怎可這樣掀女子的床榻!” 春夭夭已將近金釵之年,穿著淡粉色的襦裙,披散著頭發(fā),狠狠地瞪著安如初看。 兩人從小就不對付慣了,顧梧秋真怕兩人在這打起來。 就見下一瞬,春夭夭便取下桃紋手鐲,用力一擲,竟像是要襲向安如初。 顧梧秋呵斥道:“春夭夭!同門之間不可互相殘害!師門教誨你全都忘光了嗎!” 春夭夭神情一動,桃紋手鐲在空中停滯,縮回了春夭夭手中。 春夭夭輕哼一聲,又躺回了被褥中。 見春夭夭拒不配合,顧梧秋只好先放棄勸說,拉著安如初出了屋子。 “師尊,為何攔她。”安如初擰著眉,神情不滿,“她就是打過來了我也不怕。” 顧梧秋扶額道:“這不是這個問題,如初,我們同門之間應(yīng)該互相關(guān)愛才是,更何況她是你師叔,你怎么能和你師叔打起來呢……”頓了一下,顧梧秋又繼續(xù)補充道:“另外,你下次不能這樣隨便掀女孩子的被子……男孩子的也不行!會被罵流氓的,知道嗎?” 安如初仍是皺眉不展,小聲道:“你和她說話,她憑什么不搭理你?” 顧梧秋頓感欣慰,感動地摸了摸安如初的腦袋,道:“如初,你真是為師的好大徒。” 春夭夭這邊進度受阻,顧梧秋決定先和安如初到復(fù)來風(fēng)的藏書閣看一看。 復(fù)來風(fēng)的藏書閣是一座八角七級塔,塔內(nèi)有樓梯,可盤旋而上。每層四面均有拱門,可憑欄遠眺,塔底層四面皆有石門,門楣上有精美的線刻雕像。 顧梧秋伸手撫上石門上的雕像,覺得這些雕刻手法似乎與那魔神像的手法有些相像之處。 他望向石門的右下角,那里刻著幾個娟秀的小字,顧梧秋默默記住了雕刻者的名字——曾秀如。 一走進藏書閣中,就聞見空氣中傳來淡淡的檀香,香爐渺渺往上氤氳著白霧,顧梧秋只覺奇了,復(fù)來風(fēng)的習(xí)慣這么奇怪,居然在藏書的地方燃香,就不怕會起火嗎? 不過畢竟是別人家的事,顧梧秋雖覺怪異,也不好多說什么。 藏書閣的樓梯層層往上,一共擁有七層。 其中藏書無數(shù),呈一圈圈的八角布局,層層發(fā)布,按照書籍分類嚴格擺放。 安如初眼睛一亮,直奔記載著民間奇異錄的層數(shù)而去。 顧梧秋莞爾一笑,亦踱步走入其中。 穹冥山也有類似于這樣對外開放的藏書閣,其中多是放置一些當?shù)叵嚓P(guān)的風(fēng)土文化以及文化歷史,更加重要的書籍卻是另外藏起,不輕易給外人傳閱。 與顧梧秋想象中的差不多,這藏書閣中與齊晏君相關(guān)的記載少之又少,唯獨出現(xiàn)的幾次都是后人為云清道長所寫的回憶錄中,主要記載了他們云清道長與其他修士是如何對抗魔頭齊晏君,云清道長又如何以身殉義,最后感嘆一下對云清道長的贊美之情。 從書中可知,當年的齊晏君失勢后,魔族在修真界真是人人喊打,當年的齊晏君被封印后,他麾下的魔族部隊也被迅速地清出了大陸,不知去向。關(guān)于齊晏君更多的記載,不知道是在混亂中被銷毀了,沒有留下來,還是被鄧品文全部藏起來了。 路上顧梧秋曾試探過余審的話,他并不知道復(fù)來風(fēng)禁地內(nèi)有封印之門一事,按照余審的說法,復(fù)來風(fēng)的禁地只有掌門可以進入,旁系弟子皆不被準許靠近。 顧梧秋懷疑有關(guān)齊晏君的記載中可能會存有關(guān)于封印的具體內(nèi)容,以及進入封印之地的方法,看來還是需要找個機會,到復(fù)來風(fēng)藏放珍物的地方去看一看。 安如初不知道跑到哪一層了,顧梧秋從身側(cè)歷史相關(guān)的架子上隨手抽出一本書,里面正好講述的是今日余審講過的齊世國的故事。 ※※※※※※※※※※※※※※※※※※※※ 我簽約了,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