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再見爺也是攻
顧梧秋愜意地躺在天凈池中,舒適地嘆了一口氣。 回望這次封魔大會之行,雖說裴慕夏的魔族身份還是曝光了,但是好歹人沒黑化,而且這次回穹冥山后顧梧秋感覺到裴慕夏好像不似剛剛穿過來時那樣黏著自己了,加上大魔頭齊晏君如今仍被牢牢地鎖死在封魔山下,原定的任務算是完成了一個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 “師尊,你的衣服。”一個小腦袋從石頭后面探出頭來,安如初穿著一身淡黃色的衣裳,頭發用同色系的發帶高高地束起來,揚起輕盈的弧度,加上這些日子在穹冥山養得紅潤許多,圓圓的小臉烏黑的圓眼,看著就討喜。 顧梧秋微微頷首,說道:“嗯,你放著吧?!?/br> 這次封魔大會之行還白得了個資質頗高的小徒弟,顧梧秋讓安如初按照基礎法進行修煉,短短幾天,已經頗見成效,再過不久,或許安如初便可以結丹了。 安如初這個角色不曾在書中出現過,自然也與原書的顧梧秋沒有什么難以啟齒的□□關系,因而每每顧梧秋跟安如初待在一塊,都覺得倍感愜意。 顧梧秋也懶得施法,直接將半濕的長發隨手攏到胸前,披上安如初給自己拿來的潔凈衣物,回到自己的秋院中。 穹冥山屬于各個長老的院落都是五進院落的規格,顧梧秋的秋院中的西處還帶了個小花園,里面種了各式各樣的菊花,令顧梧秋心中犯怵,因而很少走進去過,因為他記得書中裴慕夏就是把顧梧秋壓在那菊花叢中…… 四位長老院落的規格相同,內部的裝潢則是按照幾位長老的興趣喜好而定。例如上一任夏長老,便沉迷煉丹煉藥,除了一間主廂房,其他房間全部改成了煉藥房,以至于當時的夏長老剛剛收徒時,騰不出房間,還要將裴慕夏送到秋院中寄養。 顧梧秋的院落布置很是簡樸,依照的是前殿后寢的習慣,聽說上一任秋長老便喜歡種菊花,這么大的院落特意空了很大一片地種滿了菊花,大概原書的顧梧秋也沒什么特別的愛好,承襲了上一任長老的喜好,便也喜歡種菊花了。 因此,秋院中除了后院的主廂房住著顧梧秋,其他地方幾乎都是荒廢的,安如初來到穹冥山后,顧梧秋便直接將臨近的院子讓給了他。 顧梧秋坐在院子中的石椅上等待頭發自然風干,一邊在詢問安如初最近的修煉成果。 安如初五指相觸放在胸前,口中輕念口訣,顧梧秋單手撐著下巴看著,眨眼間,安如初的掌間閃出一道亮眼的金光。 “臥槽!”顧梧秋坐直了身子,“你結丹了!” 修士只有到了結丹期,才可以從體內施展出真氣,化為屬于自己的靈力。 從封魔大會回來,安如初接觸修煉也不過短短幾月,這也太逆天了吧。 安如初看著顧梧秋驚喜的樣子,也咧著嘴笑起來。 顧梧秋伸手捏住安如初的兩邊臉頰,笑著說:“不愧是我徒弟!夠給師傅我長臉!” 安如初傻乎乎地跟著笑,突然眼睛一瞥,微皺鼻子說道:“有魔氣?!?/br> 顧梧秋循著方向望過去,便看到裴慕夏牽著桃夭夭的手走了過來。 紫金紋的黑角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顧梧秋低聲對安如初說:“別一臉嫌棄,那是你師叔,魔族也有好壞之分,你夏師叔就是好魔,待會你夏師叔看見你這樣又該傷心了?!?/br> 安如初乖巧地點點頭。 春夭夭一看見顧梧秋,便甩開了裴慕夏的手,雀躍地蹦跳著過來擠開了安如初,趴在了顧梧秋的大腿上。 顧梧秋看著安如初站在一旁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心有不忍,拍拍身邊的位置讓安如初坐下。 “師兄。”裴慕夏倒是一反常態地局促起來,好像一瞬間變得有距離感了。 不過顧梧秋覺得這種距離感甚是叫人安心,從善如流地點點頭,讓裴慕夏別像棍子一樣杵著,麻溜地找一個地方坐下。 “師弟,來找我有什么事嗎?” 裴慕夏低著頭捏著自己的手指,如果裴慕夏頭上長了對耳朵,顧梧秋都能想象到此刻他的耳朵一定是聳搭下來的。 “師兄,我這次過來,是想來……與你道別的?!?/br> “什么?你要去哪?” 裴慕夏垂著頭,說道:“如今……如今我已變成魔族,穹冥山的修煉之術已經不適合我了?!?/br> 顧梧秋微皺起眉,說道:“盡管如此,你也不一定需要離開穹冥山啊,你不會還是因為自己魔族的身份耿耿于懷吧?” 裴慕夏抬起眼,搖了搖頭,堅定地說道:“自從我被穹冥山收養,這些年來,我一直待在穹冥山,我想趁此機會去四處看看,尋找適合我的修煉之法?!?/br> 顧梧秋說道:“這件事知冬師兄知道了嗎?” 裴慕夏說:“此事我尚未與知冬師兄說,不過我想……師兄他會同意的?!?/br> 周圍一時靜了靜,顧梧秋看向趴在自己腿上的春夭夭,她正專注地看著不遠處的一片菊叢,似乎不曾關注過周遭的變化,而安如初則是雙手交疊枕在石桌上,專注地看著他。 顧梧秋見裴慕夏心意已決,便也不再勸阻,反而朝裴慕夏露出一個笑顏,微笑著說:“這樣也好。”顧梧秋點點裴慕夏額上的尖角,笑著說道:“希望下次你回來,已經學會如何收起這魔角了。” 裴慕夏放在膝蓋上的拳頭緊了緊,然后又松開,彎起眉眼對顧梧秋說道:“是,師兄?!?/br> 裴慕夏走的時候,許多穹冥山的人都來為他送行。 裴慕夏披著一件黑色的帶帽披風,背著一個簡單的小包裹。 許知冬替他蓋上帽子,擔憂地說道:“就帶這么多嗎?會不會太少了?!?/br> 裴慕夏笑著搖搖頭,說道:“已經足夠了?!?/br> 一把佩劍,幾疊符紙,加上一直壓在他枕頭底下不為人知的那縷紅繩梱起的結發,幾乎就是他能帶走的在穹冥山的全部了。 顧梧秋幾步走上前,從身后掏出了一個繡著菊花圖樣的小荷包。 “這是我給你的餞別禮,里面放著一些菊花花瓣,以及一張護身的符紙,沒事的時候帶在身邊可以當香囊用,關鍵時候或許能幫你一把?!?/br> 裴慕夏珍重地接過小荷包,放進胸前的衣襟中,真心實意地說道:“謝謝師兄?!?/br> 顧梧秋擺擺手,說:“不用謝,多大點事?!?/br> 荷包是從原來的顧梧秋衣柜里找的,菊花摘的是原來的顧梧秋種的,只有這符算是他自己畫的。 安如初卻一下垮了臉。 送走裴慕夏后,顧梧秋發現自己的小徒弟不知為何甩開自己走到最前面,還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兩步追上前,輕輕拍了拍安如初的頭,好笑地問道:“小孩,怎么了?誰招惹你了?” 安如初臉頰微微鼓起,憤怒地望了顧梧秋一眼,說道:“師尊,我沒想到你竟然如此孟浪!” ??? 顧梧秋憂心忡忡地想,這孩子又是在哪學的這些糟心詞? 顧梧秋問道:“怎么了呢?” 安如初竟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顧梧秋看了還覺得有一種詭異的萌感,就聽見安如初說道:“香包是送給心愛之人的禮物!代表著一個人的愛意!你怎么能把香包隨隨便便送給夏師叔呢!” 嚯!好家伙,還有這種說法嗎? 那人家裴慕夏本來暗戀“我”,他要走了我還送這種曖昧的東西給他,不是妥妥的渣男嗎? 顧梧秋趕緊回憶原著劇情,卻好像不曾從何處見過這種說話,忍不住好奇地朝安如初:“你這是從哪知道的?” 安如初支支吾吾一會,含糊地說道:“話本子里說的。” 顧梧秋一下安了心,捏捏安如初的臉,循循教誨道:“乖,話本子都是騙人的,送人餞別禮只是禮貌而已,沒有什么特別含義的,以后少看這種書啊?!?/br> “什么!”安如初一下卻像如遭雷擊,好像一直以來堅信的事物被打破了一般,一副三觀動蕩的樣子,“那送香囊也不代表什么嗎?” 顧梧秋奇怪地說:“自然不算,只是一個小禮物罷了。” 顧梧秋微皺著眉問道:“你一直是在看什么書?孟玉是不是還給了你什么奇奇怪怪的話本子?” 安如初卻是一臉痛心,愣愣地看了顧梧秋許久,顧梧秋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忍不住擔憂地想這孩子一直以來形成的公序良俗都是些什么???瞧把孩子嚇的。 安如初閉上了眼睛,仿佛不忍接受真相,臉上各種顏色變了一遭。 顧梧秋實在擔心,上前想摸摸安如初的額頭,卻被安如初宛若躲避洪水猛獸般避開了。 最后,安如初一聲招呼也不打,神色莫名地跑開了。 許知冬險些被捂著眼睛跑開的安如初撞到,走過來好奇地問:“如初怎么了,怎么好像很不開心的樣子?” 顧梧秋抬頭望望天,若有所思道:“大概是叛逆期到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