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黑化別鬧(二十二)
此種場面不得不叫人贊嘆幾人的猿糞,就連準都要懷疑紅葉是不是上天專門派來折騰他們的逗比。看他這一身嚴重掛彩的狀態(tài),就曉得這貨肯定招惹到什么不好對付的仇人,寧無歌當即就加快了逃跑速度。 紅葉難以置信地張大了嘴,還沒等他喊出一句“師侄你又想見死不救”,便被門外那個沉不住氣的白衣女子一腳狠踹,身子一撲,他腦袋結實地磕在石板地上,同時膝蓋骨傳來一陣清脆響亮的咔擦聲…… “嘶~”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紛紛覺得自己膝蓋隱隱作痛。十幾道視線落在女子身上,再掃向仍趴在地上的某團長,她們突然間明白什么叫做人不可貌相,美女不一定淑良。完全忘記自己個兒也是姿容不錯的幾位姑娘默然抹了把臉,這絕壁是個慘痛的失意體前屈啊!心疼此人一秒鐘。 “怎么不跑了~”女子解氣一笑,一雙桃花眼彎成月牙,卻獨獨泛著冷冽光芒。她走過去逮住紅葉的領子,正想逼他勇于承認自己的罪過,順便賞他幾個耳光以示警戒的時候,門口又竄進來兩個人。 顯然是被他們吸引過來的晉言和吳吾夭。 “紅葉師叔!”一眼就認出地上那只的晉言驚呼道。敢情剛才被打得噴血還能活蹦亂跳的家伙真是你老人家啊?她有點出乎意料,畢竟紅葉單挑蒼嵐王的事情還歷歷在目,晉言心中早已經將他定位成狂酷拽霸的大佬類型,現(xiàn)在看到他被人踹倒在地,這簡直非常成功的毀了形象有沒有。但想想某人的性子,又似乎在情理之中,好像沒啥事是他干不出來的。所以在不知道是不是自家?guī)熓逑日腥鞘欠堑那疤嵯拢瑫x言很有禮貌的懟了女子一眼,然后跟見到老熟人似的瞪大眸子,脫口而出:“咦?書白師姐?” 經書白也有些意外,她認真打量二人,拎著晉言口中所說“師叔”的手一松。淡定忽略某聲微妙的悶響后,她嫣然笑道:“喲~這不是爾峰的晉言和吳吾夭嗎?怎么這副打扮?”她興味十足的看著晉言的黃金套裝。 “啊哈哈,今天太涼快了,我就想著穿點金燦燦的活躍活躍氣氛,師姐你也試試啊……啊哈哈……”晉言撓撓腦袋,眼睛賊溜溜的四處亂瞟,就是不看她。 眼見她就要瞟到這里,準身軀一顫,回頭驚悚地瞪著又翻回來的寧無歌,壓低嗓子:“你又回來干嘛?”說著,還要貼心地幫他推回去,以免被門外兩人看到,屆時說什么都麻煩。 “我……”寧無歌憋青了臉,拍開她的爪子,努力躋身上去:“下面有狗。” “有狗你怕個鬼啊!” “就是有狗才怕啊!”他聲音都有點抖,終于跨過半條腿,然后安心地抬起腦袋,就看見自家?guī)熋醚凵褚黄惨黄驳仄车阶约骸?/br> 晉言腦子一抽,嘴角詭異地勾起:“額,師兄你好啊。”接著她就震驚地看著寧無歌腳一滑,留下幾重影子,飛快地消失在眾人眼前。 “嘭!”窗外一陣風,透過空蕩蕩的窗口飄進來,凄喪凄喪的。樓下隱約傳來幾聲“喔—喔”的狗吠,想是底下的惡犬又準備掀起一場腥風血雨了吧。阿門。 室內又寂靜一片,眾人皆幽幽望向晉言小師妹,直到樓底突然響起響亮的汪汪汪,她們才憐憫地朝著窗口看一眼。 晉言:“……”我有罪。 經書白第一個從這等壓抑的氛圍中解脫出來,她問:“咦?剛剛那不是寧無歌嗎?” 吳吾夭聽著距離他們愈來愈遠的狗叫聲,想笑又不想笑的:“對,呵~”最后嘴皮子實在包不住笑意,他干脆捂著肚子兀自朗聲大笑起來。這貨完美詮釋了何為喪心病狂不道德行為,然鵝眾人非但沒有指責,反而繃緊一張張面部肌rou,似乎下一秒就要跟著他一起捧腹狂歡了。 但是作為一個合格的好師弟,一個有著五好少年榮譽的青靈學子,他很快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抹了把臉并迅速恢復成先前淡定的模樣,吳吾夭淡然道:“你們繼續(xù)。” “……” 深知犯下如此記仇之罪行,等寧師兄逃命歸來她肯定吃不到好狗rou,晉言默默替自己點了根蠟燭,然后就立馬釋然了。寧師兄辣么善良,絕壁不會打我的,嗯! 成功安慰好自己,她便將目光轉向仍守著紅葉尸體的經書白,問:“對了,書白師姐你怎么來無云城了?還有……”晉言掃了眼躺尸的紅葉。此時他五體投地俯面趴在石板磚面,身上還掛著從舞臺上撕下來的粉色細紗,一直干凈不染的淡青錦衣現(xiàn)下沾了不少血,看起來好不狼狽。 沒想到被門內稱之為“智將大隊長”的經書白會這么暴力,說來“先鋒”之名也是名不虛傳了。晉言毫不吝嗇地給紅葉拋了一捆白燭。 “哦,我來這里自然是有事啊,最近團里接了個任務,我打算做完去主城城主那里換個好玩的東西~至于他嘛……”經書白邪魅一笑,亮出八顆白凈的皓齒,右邊一顆小小的虎牙又尖又利,像是琢磨著要怎么愚弄新鮮獵物,說話間都隱約閃爍著微光。她不輕不重地賞了紅葉一顆爆栗,復又拎著他的衣領像提小崽似的提起來,道:“這人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當街調戲良家少女,你說該不該打?哦~對了,你剛剛叫他什么?” 經書白冷冷掃了眼閉目裝死的紅葉,略有深意地輕聲道:“師叔?” 晉言吳吾夭頓時一臉震驚:臥槽!這貨還真的去搞事啦!? “額……”確信自己沒有耳聾的吳吾夭舉爪詢問:“敢問師姐,那個良家少女是誰……” 經書白抬眸,眉眼含笑:“哦,不巧,那人是我~” 吳吾夭感覺自己崩潰了下,他蹲下身,認真地凝著經書白,食指一指快被她勒死的紅葉大佬,嚴肅道:“其實我們也覺得這人該打,但是你看,這里是城里,隨便殺人是要犯法的,想必師姐你比我們知道的清楚。所以師姐你大人有大量,教訓一頓隨便丟個山溝溝里就得了。還有啊,這人不是我們師叔,剛剛看錯了,不好意思。”說完,他默默頷首,都為自己高尚的人品感到驕傲。 不過下一秒手上傳來的疼痛感讓他驕傲不起來了。紅葉顯然是被他這番話氣得想翻棺材蓋,利眼一睜,揪準他的食指便往反方向使勁折。吳吾夭嗷了一聲,倏地皺起臉,扒住自己快被折斷的指頭,連忙求饒:“嗷嗷嗷,前輩我錯了,我不讓師姐把你嗷嗷…丟山溝溝里了,快放開,要折了!要折了嗷——” 疼死個爹。 幸好經書白實在聽不下他的鬼哭狼嚎,伸手一把捏住紅葉手腕的命脈,便使他松了手。紅葉眼角一顫,體內靈氣下意識蜂擁而出,差點就沒控制住,導致靈力爆場。 經書白神色一怔,好笑地看著他:“怎么?還沒死透?”手上倒是穩(wěn)穩(wěn)地放開了脈門。修真者的命脈,可不是說碰就碰的。 紅葉收回手,微不可察地隱下眸中深沉,訕笑道:“這不,一聽到你要饒了我,本尊立馬就清醒了。”翻蓋兒的那種。他回頭陰森森地瞥向吳吾夭。這小子竟然要陷害本尊,即使暗中求了情也不行!這賬勞資記上了,呵! 正抱著自己可憐的手指暗自內傷的吳吾夭莫名感到一股惡寒,他警惕地盯著某人,默默遠離一大步。 “你倒是滑頭。”經書白又給他敲上一敲,數(shù)落道:“身為堂堂元嬰老祖,竟然閑的沒事跑到大街上調戲女人,虧你想得出來?這次遇上我也就罷了,要是再遇到個不講理的,修為又比你高,你可不得蠢死自己?自作孽,不可活,今次你要是還敢這樣,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你調戲一個我就拎著你到她家跪上一跪,看你還有沒有那賊膽。”邊說她還順手捏了捏紅葉的臉蛋,覺得手感意外的不錯,她又邪笑著掐了一陣。 “……”感覺她干出來的事沒比自己差多少的紅葉大佬登時一臉菜色。他發(fā)誓,自他修煉以來誰特么都沒有這個賊膽來敲他的腦袋,還是兩次!敲了不說,還在這邊叨叨叨個沒完,他不拿這人砍個十段八段的都好像對不起自己。 紅葉大佬二話不說,分分鐘已把經書白加入仇殺。 這時已經開了話匣的經書白仿佛進入戰(zhàn)斗人員指揮狀態(tài),又轉首朝著晉言兩個語重心長:“你們兩個也是,就放任你師叔在外為非作歹?別以為老子好騙,憑著老子帶的那么多兄弟姐妹們,哪個說真話假話老子清楚得很。還有你們來這里作甚?我記得此處是個青樓來著?誒?是不?” 她扭頭望向門后邊堆著的一群花紅柳綠,柳眉倒豎:“艾瑪,我就說嘛,怎么一股胭脂味,你們來青樓干嘛,特別是晉鹽你這丫頭,你家?guī)熥餈$&%#……” 選擇神游天外的眾人:…… 經書白其人,乃是青靈門巳峰山上最為傳奇的人物。看著大家閨秀仙氣飄飄的樣子,其實性格格外火爆,是個隱藏型話癆。一旦激起她的興趣,可謂有上限無下限,話題永遠不會斷。除非她想停,誰也奈何不了她。 不過因為經書白更多時間都在外出搞事……歷練,所以門內還真沒幾個人知道她的怪癖。但同一隊的隊員們可就舒坦了,自從加入她的外道修真團隊,一個個都練就了屏蔽外物的靜世神功。那會兒他們真心想握個手表示對方的艱難苦楚,忍過那些年當真不容易啊~ 畢竟是個帶隊的,一直這么話癆難道不是反派boss們臨終前必死的自絕殺招嗎?所以一旦面臨緊急需要指揮作戰(zhàn)的時候,經書白便立馬轉變形態(tài),說得皆是作戰(zhàn)明細,絕不摻雜什么無用的句子。想想他們存活至今,還是靠了她的腦子的,僅憑她披上一身風裘,英勇帥氣的風姿,此人于戰(zhàn)場可謂當之無愧的先鋒智將。 可惜這位智將現(xiàn)在還在青樓里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說到當頭,還拿劍柄戳了戳已經翻了個面的紅葉:“躺著像什么樣子,元嬰老祖的臉面都被你丟光了你造嗎。” 紅葉大佬:“……”不,我覺得站著我的腿得折,真的。 “對了,寧無歌那小子呢?”經書白絲毫沒有尬場的覺悟,轉而又想替那誰誰誰教訓教訓姓寧的。 瘋狂賽跑的某師兄忽然背后一涼,狠狠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