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明珩哼了一聲,“爸,你等著吧,這次家長會老師肯定會表揚(yáng)我的。” “我不去。丟人。”以前明董事長沒少被老師批評的,有的老師還是剛剛畢業(yè)的小姑娘。那以后他能不去參加家長會就不去。 明珩雙手擔(dān)在椅子上,“不去就算,我上樓了。”說著他拿過書包。 明父盯著他,兒子什么時候背書包了? 明父心里存著疑惑,給明珩的班主任打了電話。“老師啊,明珩最近在學(xué)校沒犯什么錯吧?” 老師說道,“明珩最近進(jìn)步很大,上課比以前認(rèn)真了許多,男孩子到了高中潛力很大。” 明父心想這是他家明珩嗎? “上個月給他換了一個新同學(xué),是個文靜的小姑娘,學(xué)習(xí)成績很好,幫了明珩不少。” 明父了然,心想著下回要好好謝謝人家小姑娘。 明珩的變化明家父母心里暗暗欣慰,明家有子初長成啊。 十六七歲的年紀(jì)正是最美年華,雖然每天都是沉浸在題海中,不過后來,再想想,那段歲月可能很多人都會覺得是人生最快樂的時光之一。 明珩和鄒瑤之間的關(guān)系也好了很多,當(dāng)然這是明珩自己認(rèn)為的。一般明珩說上十句,鄒瑤才會不冷不淡地回一句。 鄒瑤不理他時,他雖然不滿,不過也不會做什么,頂多翻翻白眼,“悶葫蘆。” 明珩漸漸也習(xí)慣了,他該玩的時候還是玩,成績卻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好起來。 a市入冬總是特別快,那時候教室根本沒有空調(diào),門窗緊關(guān)都冷颼颼的。一入冬,鄒瑤的手就開始生凍瘡。 明珩期初還笑她,“吃飯的時候你得小心點(diǎn),別把自己的手當(dāng)胡蘿卜給啃了。” 鄒瑤習(xí)慣了他的調(diào)侃,有時候氣極了會瞪他一眼。 誰都覺得奇怪,這兩個完全不搭的人怎么能這么和諧的坐在一起。 冬天上學(xué)特別的冷。鄒瑤家離校騎車要四十分鐘,可她每天都來的很早。明珩從來沒有和鄒瑤聊過他們各自的家庭。 鄒瑤知道他家庭很好,有多好?她聽其他女生說過,他爸爸是大老板,她mama是律師。他家住在湖邊的大別墅。 鄒瑤不知道衣服的品牌,只知道,女生私下會悄悄議論,明珩的衣服和牌子。她有次不小心踩了他一腳,她盯著他的鞋子看了好幾秒,這雙鞋竟然要1000多。 mama半個月的工資了。 她動動腳指頭,那時候,她穿著三十多塊錢的老棉鞋,可一點(diǎn)都不覺得冷。 明珩把腳遞過來,“鞋子漂亮嗎?我堂姐在上海給我?guī)Щ貋淼模覀冞@沒有這一款。” 鄒瑤撇過眼,“難看死了。” “土包子,你懂什么。”明珩明顯不樂意了。不過以后,明珩再也沒有穿過那雙鞋了。 那年寒假,明珩因?yàn)檫@學(xué)期表現(xiàn)好,父母恩準(zhǔn)他出國玩了。快回來的時候,明母在電話里交代他買些禮物帶回來。 明父一旁提醒,“給你同桌帶份禮物。” 自從放假后兩人就沒有聯(lián)系過。 “她眼光太差,我?guī)裁唇o她。”明珩冷冰冰地說道。 “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沒良心,人家對你多好!你現(xiàn)在的成績都是人家?guī)湍愕摹!泵鞲负鹬K洗稳ラ_家長會時見過鄒瑤,對她印象特別深,那天她的家人沒來。散會后,她進(jìn)來的早,他還沒有走。 “你是鄒瑤吧?我是明珩的爸爸。明珩這學(xué)期多虧了你的幫助,以后有時間到家里來玩。” 鄒瑤臉紅了,“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我們是同學(xué)。” “那你把她接我們家來,你好生謝謝她。”明珩酸酸地說道。 明母趕緊說道,“行了,女孩子你看著有什么手鏈買一條漂亮的送她。” “知道了。”明珩掛了電話,立馬就去逛商城了。 回國后,班上同學(xué)約他出去玩,他玩了幾天覺得沒勁。看到禮物盒子,心想算了,大男人不和小女人計(jì)較,他給鄒瑤打了電話,好久才有人接。 “喂——”鄒瑤問道,言簡意賅。 明珩這心突然撲通撲通地跳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喂?” “那個是我。”明珩終于開口,“鄒瑤,我讓你給我打電話你怎么一直不給我打電話?!”他大聲地質(zhì)問道。 放假時他好像是說過。 “喔,打電話要錢的。” 明珩氣得要砸了手機(jī)。 “你有什么事?作業(yè)不會寫?” “你有沒有時間出來一趟。” “干嘛?” “作業(yè)不會寫問你。” 她沉默了一會兒,“那好吧。后天下午我才有時間。” “你是國家主席啊?我見你還要預(yù)約。馬上出來。”明珩要炸毛了。 鄒瑤喏喏地說道,“我要給幾個小學(xué)生補(bǔ)課。要不明天下午?” 明珩勉強(qiáng)同意了。 兩人約著明天九點(diǎn)在肯德基碰面。 鄒瑤和孩子說了明天上午不用到家里來,晚上又和孩子的家人打了招呼。鄒母說道,“瑤瑤明天出去把過年衣服買了。錢在抽屜里。” 鄒瑤喔了一聲,繼續(xù)聽英語磁帶。 a市現(xiàn)在的氣溫都在零下五六度,外面冷颼颼的。鄒瑤騎著自行車趕到肯德基。她在外面就看到明珩了。 明珩看到她推開玻璃門,想站起來,屁股剛離開椅子又趕緊坐下來。 鄒瑤大步走過來坐到他對面,她一邊摘著帽子口罩,一邊問道,“題目呢?” 明珩瞅著她,黑色羽絨服顯得她瘦瘦的,“鄒瑤我看你以后當(dāng)老師就挺好的,絕對是個好老師。”他慢悠悠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成方塊的紙,上面是他草草抄的幾道題目。 鄒瑤二話沒說,就拿起筆開始演算。十分鐘就做了三套,最后一套把她卡住了。 明珩眉眼一動,嘿嘿,我還以為你是鄒無敵呢?不會了吧。他一只手抄在外套口袋里摸著禮物盒子。 鄒瑤眼見著這道幾何體演算了一張紙也沒有答案,她越來越熱,就解開了外套,里面是一家紅色毛衣,胸前竟是一個小雪人。明珩盯著她的毛衣。 鄒瑤皺著眉,“這是哪里的題目?” 明珩撇開眼,“練習(xí)冊上的。” 鄒瑤又研究了一下,“你是不是抄錯題目了?” 明珩一瞪眼,拿過紙,仔細(xì)研究一下,其實(shí)他拿里記得,“你解不出來嗎?咦,難道是我抄錯了。” “那算了,我給你說前面幾道。”她低著頭,一句一句地分析。 明珩看著她干燥的唇角,“鄒瑤,你要不要喝點(diǎn)果汁?” “不用了,給你說完了,我就回家。你會了沒有?” 明珩點(diǎn)點(diǎn)頭,“差不多了。” “數(shù)學(xué)題不用做太多,要學(xué)會舉一反三。”鄒瑤表情認(rèn)真。 “你寒假忙什么呢?” “我給鄰居孩子補(bǔ)課。”她開口道。 “免費(fèi)的嗎?” 鄒瑤突然紅了臉,搖搖頭。 “對,可不能白干了。”明珩笑著。“你等一下。”他跑到前臺去,不一會兒端來一個盤子。 “鄒瑤,請你吃漢堡還有橙汁。”他的臉色好了很多。 “我不餓。”鄒瑤已經(jīng)穿上羽絨服了,“我要去書店買下學(xué)期的輔導(dǎo)材料。” “你不吃,我扔了。”明珩繃著臉。 鄒瑤站在那兒,“那好吧,我們在這里吃完。”她小口小口地吃著。 “好吃嗎?”他問。 鄒瑤想了想,“沒吃前我一直以為這個會很好吃,不然的話,小孩子為什么總喊著要吃。其實(shí)沒我媽做的餅好吃。” “你第一次吃?”他壓著驚訝。 “我都在家里或者食堂吃飯。一個漢堡的錢可以買一天的菜了。”她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明珩突然覺得心里酸酸的。 吃完漢堡,兩人去新華書店。正是假期時間,很多孩子捧著書席地而坐。鄒瑤最后選了兩本,一本化學(xué)的,一本數(shù)學(xué)的。 明珩拿了一籮筐,每門課都買了一本或者兩本。 鄒瑤皺眉,“你做不完的。” “買了我心里踏實(shí)。” 兩人各自付了款,鄒瑤要回家了。 她帶上了圍巾口罩,沖他揮揮手。 明珩只能看到她露在外面的那雙眼睛,又大有亮。他裝作不在意地說道,“對了,鄒瑤,我差點(diǎn)忘了。我在美國給你帶了件禮物。喏——” “什么?”她接過盒子。 “沒什么,送給你的。你回家再看吧。那個今天謝謝你。你回家吧。” 鄒瑤點(diǎn)點(diǎn)頭,“再見。” “新年快樂!” “新娘快樂!” 鄒瑤喝多了,回來的路上一直在回憶以前的故事。下車后,她走路都晃晃悠悠的。走到住院部,她沒敢進(jìn)病房,身上的酒氣太重了。 聚會結(jié)束后,明珩頭也沒回從她身旁走過來。她看著他開著一輛黑色的名車,慢慢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