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她...哭了。 雖然他聽不到任何異樣的聲音,但心中這種莫名的委屈和酸楚不難猜出,她哭了,真的哭了。 萬俟孤閉眼睜眼,已經站在如若床邊,看著面前鼓鼓囊囊的一團,抬手想要去掀被子,又不敢去掀。 他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 最終化成一聲嘆息,回蕩在漆黑的屋子里。 被子里的身影動了動,萬俟孤出手了,他坐在床邊想要去掀開被子,卻被里面緊緊拉著。 云被松軟又有耐勁,最不容易撕扯變形,現在就是體現它是一個好被子的時候,不過無所謂,萬俟早就命人在他的床上放置了一條更好的云錦被。 萬俟孤不是沒有耐心,他是真的見不得如若哭泣,小銀龍的委屈因為他而生,心痛。 撕扯的云被消失不見,如若反抗撕扯的手落了空,被萬俟孤一下子握在手中,她整個身體都不敢再動,就連思想都不敢亂游走,全部感官都集中在握著她的大手上。 熱。 熱的駭人。 如若只覺得她的手背灼熱,像是有一團無名之火,點燃整個她才肯罷休。 如若不動不說話,并不代表這是萬俟孤的意思。 “如若。” “......” 砰砰砰。 “本尊錯了。” 砰砰砰砰。 “本尊為剛剛的事情跟你道歉。” 砰砰砰—— 心是不是要跳出來還給他,才能還她一片安靜? “哎。” 又是一聲嘆息,萬俟孤另一只手也上來了,他握著她消瘦的肩膀,感覺到她身體的僵硬變化,用力把她從床上抬了起來,逼迫她跟他面對面而視。 “如若。” “......” 睫毛顫了顫。 “從進往后,無論你是想做一朵花兒,還是想要變回本體,都可以。” 如若:“......” 花... 本體... 得,又一次提醒她了。 怎么聽他說話就這么...委屈呢? 萬俟孤接著月光,看到她緊閉的眼角流下一道銀光,淚痕由上至下,牽動著他。 疼。 屋內珠光盡數亮起,沒想到成為如若崩潰的最后一個點。 “你!”如若睜開雙眸,眼眶通紅,“萬俟孤,誰讓你點蠟燭的!你放手!” 掙扎的要掙脫他的束縛。 彼此較勁的時候,屋內再次落入黑暗,唯一的光源便是月光。萬俟孤把她淚流滿面的模樣深深刻在腦海中,突然拉她入懷。 萬俟孤明知故問:“哭了?” “沒...沒有,你放...嗚嗚嗚。” 嘴上說的沒有,哭的卻更大聲了。 萬俟孤拔掉她挽在腦后的簪子,一頭烏順長發如同瀑布般散落下來,披在后背。 “小花乖,不哭不哭。” 如若:“....哇——!!!” 更大聲了,扯著嗓子喊得那種。 什么小花,什么小花,她是曼陀羅花!不是小花... 好氣,好難過。 萬俟孤摸上她的秀發,用最柔的聲音講著最遠古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花圃中的小銀花是什么花?那個就叫佛冷花,我親自取得名字,那時候你還很開心,很喜歡這個名字。” “也許是上天不忍心這世間只有一條通古之龍,在我破殼而出的第三萬年時,突然滿天星光極具一點,那時我見過最亮的一晚,仿佛天地間所有的光芒都會聚到一處,光芒散盡,一顆銀白色的龍蛋出現在我面前,我知道,又一直通古之龍出現于世。” “我很開心,真的很開心,我終于在漫長的孤寂里看到了生的希望。我每天每天都守著你,守著你破殼而出的哪一天,誰知道你很固執,竟然讓我熟了你很久。” “我為你親手種下的樹,從發芽,抽枝,成長,一直到成為一顆參天大樹,你都沒有破殼而出,直到有一天,樹開花了,開了滿樹的一把白色花朵,它是為你而開。” “佛冷花,后來我為它取得名字。” 故事講到這里便結束了,萬俟孤并未把沒有講完的再繼續講下去。 比如說為什么叫‘佛冷花’。 ‘冷’字很好猜,是因為此花的冷幽香。 ‘佛’便是他從一個天然的玉石佛像下面撿到的種子。 那顆天然的玉石佛像,便是現在的青佛。 緣分有時候就是這么奇妙。 如若安安靜靜聽完,淚水并未減少,萬俟孤身前衣服濕了大片,任由她在上面胡作非為。 萬俟孤揉了揉,“不知道也會哭,知道了還是在哭,難道你是因為我剛剛沒有經過你同意點著蠟燭氣哭的?” 如若:“嗚嗚——” 才不是...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就是止不住。 大概這就是宣泄她所有藏起來不想讓別人知道情緒的一個宣泄口吧,因為一點小小的不順心,無限放大情緒,讓她哭個徹底。 之后,萬俟孤便不再說什么。 靜靜陪著她哭泣。 如若哭的點莫名其妙,好的點又明明奇妙。 “萬俟孤...”如若突然止住哭聲,鼻音濃重,“你是不是偷懶了,我看后院花圃的佛冷花,也不像是參天大樹。” “嗯,是我的錯,日后定會好好照顧它們。”說完這句心中那字松口氣,還好不哭了。 萬俟孤拍拍她,“日后你監督我。” “不行。”如若想也沒想拒絕。 “為何。” “我很忙。” 誰沒事干監督你種花。 如若情緒逐漸恢復平靜,也好轉許多,“萬俟孤,我現在只能接受這么多,剩下的故事你也不要再講了,等我,等我什么時候想聽,你在說吧。” “好。” 如若沉默片刻,再次問道:“你確定...我就是那只小銀龍?” “確定。” 如若:“奧。” 她心中嘆了口氣,不確定能怎么辦,就單單說那把銀白色劍,不凡之物...還有跟它之間的共鳴... 哎,說不定真的是第一個龍須幻化而成。 這么說來,青佛一開始就知道她身后一只通古之龍,那么,為什么她現在本體確實一朵曼陀羅花? 啊。 煩。 又是為什么為什么,這世間哪有這么多為什么。 “魔尊,你可以放開我了嗎?” 有點熱... “不哭了?” “!!!”如若滿面潮紅,“我我我,我什么時候哭了?” “嗯。”萬俟孤嘴角勾起,“沒有。” 如若:“......” 賊... 還不如不說沒有,不就是典型的此地無銀三百兩? 所以,他還不放開她?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沒有更文,今天晚上補更一章。 老蘇日常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