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阮婉詫異,阮叔叔?在京中,小傻子還會喚誰阮叔叔? 爹爹。 阮婉心中莫名微動,小傻子,阮叔叔如何了? 宋頤之頓了頓,便突然笑開,阮叔叔待我最好,少卿待我也好。阮叔叔教我騎馬,還教我下棋…… 阮婉眼中隱隱氤氳。 …… 到了六月,昭遠侯與邵文槿鬧翻傳得沸沸揚揚,更讓人忍無可忍的便是,傳聞中,大抵都是,昭遠侯調戲邵文槿不成,兩人才鬧僵了。 阮婉氣得咬牙切齒,憑何屎盆子都要往她頭上扣! 葉蓮不明所以,一臉茫然。 葉心就使眼色讓她別問。 阮婉自然該惱,四月里,明明是有人……將她嘴都親腫了…… 作者有話要說: 補更2.11的,,, ☆、第六十六章 赴西秦 第六十六章赴西秦 六月盛夏,綠草如茵。 初至南郊馬場,映入眼簾的便是一片郁郁蔥蔥,甚是賞心悅目。阮婉興致極高,吩咐馬倌去牽馬,她則同宋頤之在一旁候著。 自侯府出來得早,京郊算不得熱,這樣的日頭出來騎馬正好。 宋頤之的馬是養在王府內的,來得時候便一路騎著,像阮婉這般,懶到將馬匹養在南郊的,整個京中都沒有幾個。 偏偏她的,還是一頭巴爾進貢的名駒! 當初聽聞昭遠侯將名駒養在南郊馬場里,京中罵聲四起,諸如千里馬蒙塵,暴殄天物之流,不絕于耳。前去南郊圍觀之人用摩肩接踵來形容都不為過,大抵歸來都是惋惜之色。 愛馬之人,更越看越揪心! 千里馬不求伯樂,只求不糟蹋!! 昭遠侯可以在府中養梅花鹿,卻將良駒扔在南郊馬場?! 這等奇葩行徑,京中再難找出第二個! 阮婉聞得,也不以為然,獨樂樂不如眾樂樂,若非本侯將馬放在南郊,他們到何處飽眼福去? 江離就恨不得掘地三尺。 彼時,巴爾進貢的名駒一共兩頭,一頭敬帝賜給了阮婉,另一頭便在邵文槿手中。 邵文槿的馬自然是養在將軍府的馬廄里,邵文槿喜歡得緊,去到何處都帶上它。兩匹馬長得很像,待遇卻截然不同,阮婉一直也未內疚過。 馬有馬命,誰說她養得不好? 好草好料供著,還有專人伺候,還不像邵文槿那頭的勞碌命,是有馬福才對。 馬倌將馬牽來,她就順勢上去摸摸它鬃毛,好不得意。膘肥體壯,一看便要比邵文槿那頭長得好許多。 江離嘴角又不禁抽了抽,膘肥體壯? 一身贅rou才是!! 好好的戰馬養成了rou馬!!! 阮婉自然不曉,由趙榮承托著上了馬匹,牽著韁繩原地轉了轉,才同宋頤之一道優哉游哉遛起馬來。 自五月返回京中,她處處躲著邵文槿,南郊馬場之流又是常見的洪水猛獸出沒地,她避之不及,哪里會來南郊馬場? 今日一早,宮中就傳來消息,敬帝同陳皇后擺駕將軍府。 這樣的大場面,邵文槿自是要留在將軍府接駕的,阮婉就歡歡喜喜同宋頤之來了南郊馬場。 阮婉過去最怕的便是騎馬。 如今想來,倒似都是從長風返回南順時,一路被邵文槿逼得學會的,學會了,也就不怕了。 后而回到京中,雖然也時有在南郊騎馬,但大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騎得最多,也是從濟郡返回京中的時候。 那時騎馬,似是比眼下有趣得多。 大凡有邵文槿在的時候…… 阮婉微怔。 騎了不多時,阮婉已生出幾許無聊之意,幽幽嘆道,不騎了。分明是興致勃勃而來,卻掃興而去。 宋頤之明顯沒有過癮,嘟著嘴,不依不撓。 阮婉才道,她不走,就在涼棚里看他騎。 宋頤之又嘻嘻笑開,先前的不滿煙消云散。這回反倒是沒有了阮婉,能放開同江離和趙榮承一道比拼。 阮婉飲了口涼茶,托腮看他。 小傻子騎馬是爹爹教的,小傻子下棋也是爹爹教的,爹爹待小傻子很好。若是爹爹知曉小傻子日后摔成這幅模樣…… 阮婉心中微微一沉。 爹爹是在敬平十年里去世的,小傻子也是敬平十年意外從馬上摔下后,才摔成傻子的。 阮婉眼中微滯。 都是敬平十年的事? 巧合? 思及此處,馬場外卻有人匆匆跑來,阮婉認出,是敬帝身邊的近侍官。他不該同敬帝一道在將軍府嗎?匆匆來此作何? 先前的疑慮就暫時擱在心頭,由得宋頤之同江離和趙榮承二人騎遠,阮婉打發侍衛去尋。 近侍官飲了口水,才低眉道起,陛下和娘娘本來在將軍府,西秦的使節卻提早到了。陛下和娘娘起駕回宮,還吩咐他來尋睿王與昭遠侯。等他到了昭遠侯府,才曉睿王和昭遠侯到了南郊,就一路趕來。 西秦來使,需要勞動敬帝和陳皇后親自回宮接見? 從前長風來使時,都在在驛館歇下,次日才入宮朝見,阮婉心下詫異,西秦來得是何人? 敬帝還讓近侍官來尋小傻子? 若只是尋小傻子也就罷了,一并尋她入宮做什么? 近侍官何等眼色,當即開口道,此番前來的使節,正是西秦國中的平遠侯。 平遠侯? 阮婉稍稍遲疑,平遠侯三字似是在何處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近侍官低頭道,平遠侯是西秦華帝陛下的表兄弟,在國中地位,就似西昌郡王。 西昌郡王? 阮婉唏噓,西昌郡王手握重兵,在敬帝面前說話也有份量,寧叔叔也屬意讓她替少卿求親。西秦會讓這樣身份地位的人出使南順? 西秦同南順相聚甚遠,又算不得友邦。是西秦華帝腦子秀逗了,還是有國中要事? 阮婉實在好奇得很。 易位思量,由得何種要事,敬帝會派西昌郡王出使西秦? 若真是要事,又豈會明目張膽拍這樣的人來南順? 真真是詭異。 恰逢禁軍侍從尋了宋頤之回來,敬帝在宮中等,阮婉不敢多耽誤,就拉著宋頤之直接上了近侍官的馬車。 …… 行至宮中,已臨近晌午。 平遠侯遠道而來,宮中定是要設宴款待的。 果不其然,跟隨近侍官行到殿外,阮婉就聽聞敬帝在殿中開口,語氣和藹客氣,“華帝過禮了,送帖一事,何須平遠侯前來,遣使告知一聲,我南順國中也定會遣使前往恭賀華帝壽辰。” 卓文起身,拱手笑道,“殿上特意囑咐不得怠慢,西秦禮數定是要周全的。” 敬帝聞言亦笑,擺擺手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禮。 卓文卻之不恭。 近侍官就領了宋頤之和阮婉入得殿中。 阮婉向來眼尖,一眼便看到席間的邵文槿,恰好他也抬眸看她。躲了月余,又在宮宴上遇到,阮婉心頭莫名一慌,下意識轉眸。 待得看清貴賓席上的人是卓文,阮婉更為怔忪,是你?! 有人眉間的詫異,卓文盡收眼底,順勢笑開,“昭遠侯,又見面了。” 果真是他! 阮婉沒好氣,難怪聽到平遠侯三字會覺得熟悉!從前她做送親使出使長風,公主大婚當日,她的鄰桌便是平遠侯卓文。 當時就覺卓文不好相與。 他沒同她招呼,阮婉也沒搭理他,阮婉對他亦無好感。 等到后來,她見到宋嫣兒拜堂,心中一時感觸,飲得有些急。卓文才偏頭看他,好似看笑話,“長風酒烈,不必南順,昭遠侯需悠著些。” 阮婉很是不滿,“本侯就喜歡飲烈酒。” 你管得著嗎? 他笑得更歡,“西秦酒烈,歡迎昭遠侯來西秦。” 她!才!不!去! 阮婉對卓文的印象止步于此,而見兩人一來一回,似是相識,敬帝和言問起,“少卿同平遠侯認識?” 阮婉心不甘情不愿應聲,“公主遠嫁長風,大婚當日,平遠侯也在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