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他不是想……邵文槿下意識松手。 結果邵文槿方才松手,她更站不住,四圍都是凹凸不平青石,摔下去不知要摔成何樣? 邵文槿才又伸手夠她。 不夠倒好,一夠,便徹底將她身上的薄煙紗扯下! 葉心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有人先前就已然一邊各流過一次鼻血,眼下,就甚是默契一同流了出來。實在怨不得他,連薄煙紗都扯了下來,要牢牢夠住她,就只能……攬著光滑柔韌的纖腰。 光滑,柔韌,纖腰……手中不覺一握。 阮婉徹底炸毛,“你作死!”鼻孔都險些噴出火來,怒意一推,邵文槿沉浸在方才探究的歡悅之中,尚未反應過來。 手還緊緊攬著她,兩人便一同摔進生水中。 濺起的滔天水花,濕了岸邊一片。 生水不同旁的湯泉,旁的湯泉多半淺顯,生水卻因地深則生水聞名,水深可達幾米。兩人驟然摔落,沉到生水深處,邵文槿松開掌心,要帶她浮上,混亂之中,掌心難免摩挲到旁的地方。 阮婉一僵,溫泉里都不禁,剛一張口,嗆進一大口水,眼淚都生生憋出來。 驀地呼吸不上,也顧不得鳧水,更往下沉。 邵文槿只得抱起她上竄,浮出水面,阮婉重重咳出幾聲,咳得五臟六腑都似揪在一處。 看他就更哀怨了幾分。 邵文槿抱她靠近湯泉邊,阮婉才扶著湯泉邊沿喘息,惱羞成怒吼了聲,“滾出去!!” 葉心也覺,她實在不應該再待下去了,再看下去,恐怕小姐真會殺了她。由得阮婉開口,就腳下生風跑了出去,比之葉蓮,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阮婉險些氣昏過去! 從前不曉得葉心這么笨得! 難道聽不出來她這句是對誰說的?! 阮婉怒不可謁,遂而轉眸喝道,“邵文槿,離我遠些!!” 邵文槿凝眸,“……我答應你……替你保守秘密就是……”憑何要他日后離遠? 阮婉就差氣得吐血,“我是說現在!!!” 邵文槿微詫,放才意識到,原本從身后攬住她腰的那之手不知何時起,握住了不該握住的高聳位置,絕對……不是他有意的! 阮少卿……邵文槿臉色漲紅,吱唔半晌,兀覺說什么都不合時宜,只得倏然起身往洞外去。 …… 更為錯愕的便是江離等人。 邵將軍進去尋侯爺不久,就聽到葉心姑娘驚呼,江離不知出何事端,就領人沖進去,不想卻被邵文槿怒斥出來,狼狽至極,又其實莫名。 各個都面露異色,卻也不點破。 結果片刻,葉心姑娘就驚慌失措跑了出來——那就是,生水中,只留了侯爺與邵將軍一處? 先前的面露異色就紛紛演化為浮想聯翩。 然后,邵文槿又明顯心虛沖了出來。 不是先前還好好的? 怎得出來就渾身濕透的? 面面相覷,就好似人人心中的浮想聯翩坐實。 邵文槿委實覺得,他是再難解釋清楚,奈何一嘆,所幸懶得解釋,大步離開,更似有恃無恐。 …… 正月里,他偷親阮少卿,恰好被阮少卿撞破,他臉色再掛不住,身為武將,臨陣脫逃之類,還是他有生以來頭一次。 之后,人雖在袁州呆了三月,卻也足足心猿意馬了三月。 他向來自認豁達,阮少卿一事他日思夜想,想不出結果就無心思剿匪。跟隨父親征戰殺場多年,深知這般心不在焉,在戰場上只會適得其反。 所幸再等。 而袁州莽匪更為見過這般剿匪的,邵家軍大名一早就有聽聞,心中本就膽顫得很,不知這般小打小鬧是如何將邵家軍招惹來的? 就更不敢主動生事。 莽匪越不滋事,邵文槿卻心安理得在袁州等,反正,他也不知該如何回去面對阮紹親,袁州莽匪就險些被他拖死。 邵文槿定是深諳兵法!! 以靜制動! 到了三月中旬,莽匪頭子已然要被他的心理戰折磨死,要么來打老子,要么就走,這般圍而不攻算什么! 還一圍就是三兩月。 莽匪本就不成氣候,聽聞來得是邵家軍,又見官兵如此,紛紛猜測官兵這次是要趕盡殺絕,膽小的就先溜之大吉。 旁人見到溜的人越來越多,也跟著效仿。 軍中參謀就贊許有佳! 此地地形易守難攻,先前剿匪,雖有成效,但損失慘重,所以任誰都不敢再多進幾分,唯恐吃力不討好。 邵將軍此番不費一兵一卒,莽匪聞風喪膽,兵不血刃,遠邇來服!佩服!! 邵文槿哭笑不得。 待得三月下旬,他在軍中聽聞公子宛新作,畫得竟是濟郡圖。 軍中參謀就笑,邵將軍可是認識公子宛?都言公子宛的濟郡圖,是特意畫的邵將軍,文人雅士都在探聽,邵將軍是否認識公子宛。 阮少卿畫他? 邵文槿微鄂,嘴角卻是不禁勾勒。 公子宛名噪一時,濟郡圖又引起軒然大波,要見仿作簡直輕而易舉。畫卷輕展,明知不是真跡,筆墨卻不輕不淺,染進心底。 出兵剿匪!半日拿下!! —— 然后明日就回京中去見阮少卿!! 軍中士兵大受鼓舞,邵將軍果然是深謀遠略,定是時機成熟,以逸待勞,一鼓作氣之流。 半日拿下,軍中人人都信。 士氣大振。 “邵家軍是有備而來的!!”更應證了袁州莽匪先前的猜測,邵家軍說要半日拿下山頭,則是氣勢如虹。 山這邊,就成群結隊,落荒而逃,根本無心戀戰。 結果說的半日,就果真半日拿下! 軍中更為稱頌。 去年十月,濟郡洪峰過境,邵文槿身先士卒就在軍中嬴得諸多威望,此番袁州剿匪,更是贊譽四起。 虎父無犬子,假以時日,邵將軍定是青出于藍。 邵文槿心有旁騖。 四月中旬,是南順六年一度的祭天大禮,阮少卿定是要去的。從袁州趕往慶州恰好十余日,若是他折回京中,再從京中出發恐怕晚了。 他想早些見到阮少卿。 想問他畫濟郡圖是何意? 心底隱隱歡悅,就直奔生水而去,卻不想…… 暖春三月,邵文槿只覺心間繁花似錦。 …… 翌日,祭天大禮從卯時一直進行到酉時,整整六個時辰。念誦經文,叩拜天地,群臣拜謁,敬獻祭文。 阮婉從未參加過如此繁瑣的儀式,偏偏邵老將軍腿疾,邵文槿代為出席,位列就與她同級,阮婉抬眸便見,更覺心頭惱得慌。 而邵文槿到似沉穩得多,她不時惱意瞥目,他都熟視無睹。 只是等她轉過頭去,他才低眉而笑。 祭天大禮后需齋戒七日,用膳都是素宴,聽聞是頎月齋的老板做的主廚。頎月齋的素食遠近聞名,頎月齋的老板還是慈云寺的俗家弟子。 “袁州剿匪一事,朕已有所聞!文槿,朕有一物賜你!”素宴上,敬帝龍顏大悅,邵文槿卻之不恭。 近侍官呈上物什,敬帝就親自交予他手中,“公子宛的濟郡圖,朕命人購得,原本就是畫的你,朕今日就借花獻佛。” 濟郡圖?阮婉錯愕抬眸,卻見邵文槿聞言便笑,接旨謝恩。 明明是她的濟郡圖!! 誰要送他的?! 阮婉憤憤抓起筷煮,險些將碗底戳穿。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拖了幾天, 先穿上,明天捉蟲,好困 明天爭取早更,, ☆、第六十五章 阮婉? 第六十五章阮婉? 聽聞慶州齋戒的幾日,邵文槿囧樣百出。 例如騎馬都會撞樹上,好端端走路也會摔進溝壑里,一日里竟有四五個時辰都在笑。 旁人竊竊私語說邵文槿,阮婉就豎著耳朵聽著,像極了只警覺的兔子。聽完想了想,又兀覺慪得很,去聽些倒胃口的東西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