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節
大致意思是今日父皇夸贊了頤哥哥的書比珉哥哥念得好,珉哥哥就有些不高興了,她覺得珉哥哥少了些君子氣度。 母后就笑,你還知道君子氣度? 宋嫣兒便振振有詞,頤哥哥就有君子氣度!母后您不知道,在父皇面前頤哥哥都是讓著珉哥哥的,其實頤哥哥過目不忘呢!而且珉哥哥慣來倨傲,時常自視高人一等,頤哥哥就不。 煜王眼中一滯,自己的meimei竟然如此看他? 他哪里少了君子氣度?憑何要宋頤之讓! 他也不信是宋頤之讓他! 惱意之際,卻聞得母后欣慰聲音,頤之懂事。 煜王手中徒然一僵,半晌沒有回過神來。 而后,便也覺母后看他的眼神不如弟弟meimei親厚,在鸞鳳殿中聞得宋頤之和宋嫣兒的笑聲就有些刺耳。 …… 再往后,宋頤之日漸脫去稚氣,聰穎和才能便越漸彰顯出來。 宋頤之有過目不忘的天賦,騎射還不遜于禁軍中的佼佼者,舉手投足間的氣度風范有時連他都幾分不及。 太子一直未立,朝堂之上風向舉棋不定。 煜王心中天平就逐漸失了制衡。 分不清有意還是無意,兄弟的言辭摩擦越演越烈。 他時有臉色掛不住,宋頤之卻還會和顏悅色喚他一聲“皇兄”。事后才曉,大凡此時父皇都在。 宋頤之比他擅長揣測旁人心思。 也更擅長演戲。 煜王生性固執,一旦認定,心中對宋頤之的厭惡就與日俱增。 …… 久而久之,敬帝偏愛睿王,朝中人盡皆知。 就連民間都有不少傳聞,睿王才是敬帝欽定的繼承人。 宋頤之行事也逐漸高調。 幾年前的秋獵,宋頤之又壓他一頭。宋頤之所呈獵物皆是投其所好,父皇龍顏大悅,文武百官悉數看在眼里。 他臉上甚是無光,便尋了文槿一處喝悶酒。 返回帳中時,醉意不輕。 恰逢父皇的賞賜之中原有一瓷器是他的心頭好,宋頤之來了帳中送于他。 醉意之下,只覺宋頤之的挑釁意味甚濃,連眼角的笑容似都帶著慣有的刻意。而后稀里糊涂同宋頤之起了爭執,順手摔了瓷器。 父皇聽聞后,鮮有地斥責一翻,“你就這般容不下頤之嗎?” 語氣中的盛怒,迄今他都還記得! 而后,又覺父皇對他的態度也日益疏遠。 全拜宋頤之所賜! 從那時起,他便幾乎未同宋頤之說過話。 兄弟二人形同陌路。 …… 敬平十年,多事之秋。 父皇的左膀右臂昭遠侯突然過世,寧正領了昭遠侯世子阮少卿回京繼承爵位,為昭遠侯送終。 而睿王也意外從馬上摔下來,摔成了傻子。 朝野之中就有流言蜚語,睿王成了傻子便再無人同煜王爭奪皇位,陰謀論的矛頭就直指他。 可笑之極! 可即便宋頤之成了傻子,父皇還是未提立太子之事。 反而對傻子更為寵溺。 他想,興許父皇是信了流言的。 也信宋頤之有一天會康復,才會讓太子之位懸而不立。 如今,又拿長風國七皇子來說事,暗指他容不下宋頤之。 究竟是他容不下宋頤之,還是宋頤之成了傻子也容不下他! …… ************************************************************************** 臘月中旬,前禮部侍郎寧正奉命回京商議復職之事,朝中掀起不小波瀾。 都曉寧正是先昭遠侯的人,先昭遠侯過世后就沒有參與過朝政,阮少卿則更是閑散人士一個。 如今寧正回京,莫非是昭遠侯一系的勢力要有所動作? 再延展開來,昭遠侯阮少卿同睿王的關系非同一般,即便睿王是傻子,有了后繼子嗣,再有朝臣輔佐,以敬帝對睿王的寵愛同樣不是沒有可能。 一時間,疑云紛紛。 眾人多持觀望態度之時,寧正卻又突然離京了。 難道果真只是回京來商議復職的? 而期間,昭遠侯便也借著風寒未愈,一直沒有露面。一場風波,終是隨著寧正的離京逐漸平靜。 加之年關將近,眾人的心思便都放在辭舊迎新上。 …… 轉眼到了臘月二十七,敬帝邀了京中正三品以上的官員及家眷入宮赴宴,算是每年最隆重的宮宴。 宮宴上,邵文槿還是沒有見到阮少卿。 宋頤之倒是日日都要往昭遠侯府跑一趟,但阮少卿風寒未愈,也不肯讓他久待。他每日都是去看一眼,同少卿說會兒話就走。 旁人的拜訪,昭遠侯府卻都是一并謝絕的。 病了將近一月? 酒過三巡,邵文槿突然起了去看阮少卿的心思。 睿王本也無聊至極,邵文槿一提,便一拍即合。宮宴的人數不勝數,兩人中途離席也沒有多少人注意。 出了宮門,馬車一路往昭遠侯府駛去,門口小廝見來人里有睿王,也不作阻攔。 行至內苑,葉心正同另一女子在一處竊竊私語。那女子并非昭遠侯府的人,側顏隱在燈火里昏暗幾分看不真切,卻似在何處見過。 宋頤之卻是嘟嘴喚了聲,“清荷!” 葉心和清荷皆是一怔,看到睿王和邵文槿時,僵在一處。 邵文槿才想起在宮中見過清荷。 清荷是三公主身邊的貼身婢女。 方才宮宴的時候才見過三公主,她的貼身婢女為何會在昭遠侯府中? 未及多思,內屋便傳來兩人銀鈴般的笑聲,甚是歡悅。宋頤之抬眉便笑,“是meimei,meimei也在少卿這里!”言罷就要往內屋跑。 葉心和清荷卻是大駭。 邵文槿亦是半晌沒有回過神來,三公主,單獨在阮少卿房中?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又更新遲了呢,,, jj抽了,留言回復不上。 在這里一起祝考試的親們好運哦,奉上“逢考必過”!!!!! ☆、第二十章 宋嫣兒 第二十章宋嫣兒 宋嫣兒是專程來找阮婉的。 聽聞臘月二十七,父皇會在宮中宴請,屆時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員都要攜帶家眷入宮。 人一多就無暇旁顧,她可以趁機溜去昭遠侯府見阮婉。 事前就讓清荷同葉心打好招呼,宴會過半,借著打翻酒水澆濕衣服的緣由,中途離席回了寢殿。 匆匆換身近侍官行頭,低眉悄聲跟在清荷身后不知不覺混出皇宮。一早安排好的馬車停在角落接應,不多時分就一路行至昭遠侯府。 內苑里,葉心早已打發無人。 宋嫣兒便揚起下顎,眼眸含笑,歡喜上前拉手,“婉婉!”幾月未見,甚是親熱。 親熱之余,還一眼瞧出有人似是瘦了一整圈,遂而眉頭攏緊不滿嘟囔道,“好端端的,怎么病了這么久還不見好?” 宋嫣兒是家中最小的一個,自幼習慣了被人照顧,難得年紀虛長阮婉一歲,就時常以jiejie自居。 言語間的關切里便帶了幾分苛責意味。 阮婉心下一暖,恍然記起當年在宮中初遇宋嫣兒的場景,也似是這幅語態神情。 若不是宋嫣兒,她的女子身份興許一早就藏不住了。 彼時她同陸子涵還不像現在鬧得這般僵,以陸子涵為首的世族公子哥視他為同類,也總喜歡同她一處,友善到陰魂不散。 阮婉大多時候都不自在,便也不同他他們走得太近。 除了不想,便是不敢。譬如時常聚眾去沱江游泳,再要不結伴去風月之地聽曲之流,哪一樣她都不敢參與! 是以推脫得的多,躲過一次算一次,其實苦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