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黎天承被他說得臉色漲紅,偷瞧了幾位內門弟子的臉色,才趕緊說道,“你別不識好歹,我與幾位師兄保證你會乖乖聽我的,幾位師兄也說了,不會太為難你,但你再繼續執迷不悟,以后吃苦頭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黎天延的鞭子已經到了,眾人沒料到他會突然動手都有些反應不及,搭著黎天承的七層修士也沒能躲過黎天延掃來的鞭子,兩人一同從靈劍上被甩落下去。 趴在地上的黎天承察覺左臉火辣辣的刺痛感,伸手一摸果然臉上多了一道凸起的鞭痕。 黎天延把最礙眼的人解決了,回頭拿鞭子指向帶頭的九層修士,“咱們還是先把你盜用聚靈陣的事情清算一下。” 聽到黎天延這過分篤定的口吻,旁邊兩個八層修士都探究的轉頭看向蕭正青。當初他們就是與蕭師兄一起負責搜查別苑的,不過發現這里沒人后,蕭正青又將他們兩人譴走,自己卻在別苑逗留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宗門撤回任務他才從這里離開。 難怪回宗門后蕭正青就時常閉關,修為更是在兩三年間從九層中期提升到九層巔峰,原來是發現了好東西,自己一個人吃獨食。要知道想在宗門聚靈陣中修煉,可是按時辰計算的,一天下來就要扣除不少貢獻點。 察覺到兩同門師弟投注過來的眼神,蕭正青緊繃著臉說道,“師弟莫被他混淆視聽,黎天延不過一介野修,當年也才練氣四層修為,又哪來什么聚靈陣,他這么說不過是想轉移目的。” 隨即蕭正青眼含兇光的盯著黎天延,“你說什么都沒用,今天我定要將你二人押回宗門,若敢反抗錯手傷了你們也是沒辦法的事。” 說完蕭正青便祭出一把靈劍往兩人的方向飛射而去,在他看來黎天延提升太快肯定根基不穩,加上他練氣九層巔峰比黎天延高出一小階位,蕭正青根本不覺對方有什么威脅,反而盤算起一會如何借機殺了他。 其他幾人一見他出手也紛紛祭出自己的靈器砸向兩人。 黎天延感應到那九層修士身上的殺意,不禁微微挑了挑眉,握著澄琪的那只手往上一揮,兩人手上的長鞭徑直抽向襲來的靈劍與靈器。在碰到這些靈器時,黎天延的手腕輕轉幾下長鞭就將那些東西全部纏住,幾件靈器瞬間落入他的手中。 看到靈器被黎天延收入儲物袋,在場幾個修士都有些難以置信,反應過來后才憤懣的怒瞪著他,“快把靈器還回來。” “這不是跟你們學的,看上什么東西直接搶就行,不過這主意挺好用的,看我一下就多了六件靈器,難怪人說殺人放火金腰帶,果然誠我不欺。”黎天延滿臉得意的對幾人說道。 澄琪看了一眼手里的長鞭,一雙眼眸閃閃發亮,心里暗道原來鞭子還能這么用。 “幾位師弟,一起將他們拿下。”蕭正青重新取出一把靈器彎刀,這次不敢再讓靈刀離手,而是飛身往黎天延攻了過去。 另外幾個修士為了搶回自己的靈器,也只能一同出手,不過他們的目標卻是那個較弱的雙兒。 黎天延看他們終于送上來,這回也不再收斂,揮著鞭子就朝幾個修士抽去。除了蕭正青手里的彎刀能抵擋住長鞭。其他幾個都沒躲過黎天延的鞭子。慣用的靈器沒了,有些人手里的靈器品級太低,一下就被鞭子抽壞了。 眼看那九層修士已經來到近前,黎天延猛的使力將幾個八層修士甩飛出去,才放開澄琪的手,拿出剛收繳來的靈劍接下對方的攻勢。 澄琪見黎天延與那九層修士打了起來,稍稍往后退開些許。又看一眼幾個挨了黎天延鞭子的修士,發現他們一個個臉上橫七豎八的全是鞭痕,心里暗笑不止,打人不打臉,少爺真是太壞了。 正與黎天延對戰的蕭正青卻笑不出來,練氣修士還無法在靈器上打下精神烙印,將其煉化成自己的法寶,如今看黎天延居然拿自己用慣的靈劍回指向他,蕭正青就慪得險些吐血。 黎天延卻還嫌不夠似的,專挑著手上的靈劍跟彎刀相擊,很快兩把靈器上都出現磨損,更是叫蕭正青心疼不已,偏偏他又奈何不了黎天延。 練氣九層已經能抵武者巔峰的武宗,兩個九層修士對戰看似簡單,靈力余威卻足以將人重傷,不少躲在暗處的人都被逼得退出風龍山外。 黎天承也被這股余波壓制得險些站立不穩,卻見幾個內門弟子無人愿意出手護持,臉色不禁更蒼白幾分。幾個內門師兄在黎天延手上吃了虧,恐怕心里已經遷怒了他,早知如此他還不如不參這趟渾水。 再看與蕭正青交手卻還能游刃有余的黎天延,心里更多了幾分不甘。從小到大黎天延在自己眼中就是一個廢物,但身邊每個人卻都說他將來得入仙宗便會一飛沖天,就連父親也因此更偏袒黎天延。明明他才是嫡子,又有上等的習武天賦,卻從來得不到父親一個正眼。 直到仙宗大選,他被測出三靈根的中等資質,黎天延卻是一個廢材五靈根,那一刻黎天承以為自己才是被幸運之神眷顧的人,會像別人說的那樣一飛沖天,成為讓所有人敬畏的仙人。 但是到了仙宗才知像他這種資質,想要筑基千難萬難,宗門也不會浪費太多資源在他們身上。而他以為從此會像螻蟻被踩在腳下的黎天延,卻搖身一變成了練氣九層修士。若是他去了仙宗恐怕會被當成核心弟子培養,想到這里黎天承突然希望,蕭正青能錯手殺了黎天延才好。 可惜他的期望很快落空了,只見蕭正青手上的彎刀截成兩段,又被黎天延從院墻上踹了下來。看到負傷摔落在地的蕭正青,黎天承心里突然升起一股驚慌。 “大膽黎天延,居然打傷我仙宗弟子。”就在此時附近又響起一個頗為威嚴的聲音,伴隨這聲一同傳來的還有筑基修士的威壓。 “是嚴師叔來了。”幾個修士一聽這聲音,臉上都露出解恨的表情,就算黎天延再厲害,還能逃得過筑基修士不成。 剛一察覺有筑基修士出現,黎天延立即激發別苑的防護陣,果然防護陣剛一開啟,便有一道攻擊打在上面霎時一陣靈光閃爍,雖成功化解了筑基修士的攻擊,防護陣上的靈光卻也暗淡了幾分。 黎天延見狀也不覺意外,他心里清楚防護陣抵擋不了多久,畢竟練氣修士與筑基有著天壤之別,他如今布置的防護陣頂多能接下對方五次攻擊。 嚴浩宇現身來到別苑的防護陣前,看著躲在防護陣里頭的兩人臉色深沉,黎天延這人果然不簡單。 “少爺,這家伙身上的氣息好盛。”自從男子出現澄琪便覺被什么東西壓制,心口沉悶難受得厲害。 “你離我近一點。”黎天延拉著澄琪藏在身后,運轉靈力罩在兩人身上,稍稍化解筑基修士的威壓,也才終于讓澄琪覺得好受一些。 “黎天延,你以為這個防護陣真能擋得住我嗎?”嚴浩宇負手而立,對著兩人一臉威肅的說道。 黎天延卻笑了笑,拿出身上的仙宗弟子身份名牌,“這個防護陣自然擋不住筑基修士的,不過我師尊他老人家的面子,應該還能拿來擋一擋。” 眾人看到黎天延手里的弟子名牌,臉上不禁顯出幾分驚訝,特別是見名牌上還刻著“青丹殿”三個字,幾個內門弟子都是一臉難以置信的怒瞪著眼。黎天延竟然有弟子名牌,剛才為何不早拿出來。 只有嚴浩宇看到這塊名牌,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幾年前他們在云城追查黎天延時,天閔長老便曾突然改口,說黎天延是他收的弟子,嚴浩宇當時就覺天閔老兒是想獨占黎天延身上的傳承。 后來此事因黎天延的失蹤不了了之,現在黎天延身上卻突然有天閔長老的弟子名牌,顯然他們之前已經見過面了,難怪黎天延敢這樣大搖大擺的回晉城。 “嚴師叔,此人狡猾得很,曾經在云城便冒充過天閔長老的親傳弟子,這塊名牌估計也是假的。”蕭正青并不覺得這塊名牌是偽造的,只是現在他們與黎天延結下梁子,若是讓他回去找天閔長老,自己恐怕會受宗門懲罰。 幸好嚴師叔是他們這邊的人,只要一口咬定黎天延的名牌是假的,讓嚴師叔直接把黎天延殺了免得夜長夢多。反正到時候怪罪下來有嚴師叔撐腰,他們也能說是一時看走眼。 蕭正青給的臺階果然正中嚴浩宇下懷,聽到這話就見他原本陰沉的臉色終于緩和些許,還一臉煞有介事的點頭說道,“不錯,黎天延手上的弟子名牌確實有問題,偽造弟子名牌罪加一等。” 澄琪沒想到他們竟能無恥到這種地步,簡直又一次刷新眼界,黎天延卻依舊面不改色,只晃了晃手里的名牌說道,“你們這樣未免太草率了,真不再仔細看一眼嗎?” “不必看了,假的就是假的,再看多少次也成不了真的。”蕭正青立馬接口道。 嚴浩宇也擔心再耗下去會出什么變故,當即便要出手轟擊防護陣,卻聽里頭的黎天延突然道了一聲,“師尊,你再不現身,可就要失去我這個徒兒了。” 第101章 “這種時候倒會叫師尊了。”天閔長老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黎天延身邊,嘴上卻還不忘抱怨道。 澄琪從黎天延身后探出頭來,看著眼前這個微胖的男子眨了眨眼,原來天閔長老不是真的老頭啊?這男子雖然有點發福,但看起來一點也不老。 “用得上的時候干嘛不叫。”黎天延聳了聳肩,反正叫了又不會少塊rou。 “什么叫用得上,你當師尊是什么。”天閔長老被黎天延的話氣道,卻又有些狐疑的看著他問,“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他明明隱藏得很好,連嚴浩宇那個筑基修士都沒發現。 “他們都到了,你若還沒到,我就真得重新考慮要不要跟你回仙宗了。”其實黎天延今早就發現天閔長老來了,只是看他不現身黎天延也就假裝不知道。 “你既然是天閔長老的弟子,為何一開始不說,你若是早說明清楚,我們也不會……”蕭正青一看黎天延竟用這么隨意的語氣與天閔長老說話,長老不僅沒生氣,反而還對他這般親和,心里徹底慌了。 雖然天閔長老在宗門里算是比較好說話的人,但他對待弟子卻向來一視同仁,從未見他對誰另眼相待,就連最為出色的核心弟子也不例外,卻不想天閔長老會看得上兩個野修。 “我剛才已經把名牌亮出來了,你不也照樣把真的說成假的,早說晚說又有什么區別?”黎天延看著蕭正青冷冷一笑,要是早點說他不就沒借口動手了。 天閔長老卻皺眉看向這群人中的筑基修士,“嚴浩宇,你還是仙宗掌事,怎么連名牌真假都分不清楚了。” 他已經回仙宗查過,當年是嚴浩宇與湛俊楠二人接下調查云鵬秘境的任務。湛俊楠也說當年有將他的意思轉達給此人,結果卻依舊有人追殺黎天延二人,看來問題就出在這個嚴浩宇身上。 “天閔長老可是忘了,當年是誰親口說過,像黎天延這等滿口胡言心術不正之輩,是絕不可能成為你弟子的。結果一得知黎天延身上有傳承至寶,便立即改口認了這個徒弟,天閔長老的心思誰又看不出來,你有什么資格說我。”嚴浩宇滿不服氣的回道。 澄琪眨巴著一雙烏溜的大眼珠子盯著天閔長老看。心里暗道,原來當初天閔長老還說過這種話啊,那他主動吵著要當少爺的師尊,豈不是自打嘴巴。 天閔長老被澄琪盯得老臉險些掛不住,轉頭又看黎天延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忍不住干咳幾聲后才道,“刑堂長老馬上就到,你有什么話還是留著跟他說吧。” 聽到刑堂長老,蕭正青幾個宗門弟子臉色霎時慘白,紛紛對天閔長老行禮求情道,“我等一時鬼迷心竅,還請長老念在我們入宗門多年的份上,莫要將我們送進刑堂。” 天閔長老看著底下幾個宗門弟子忍不住嘆了口氣,若不是剛才親眼所見這幾人張狂的作為,現在或許真會心軟放了他們。 果然話剛說完沒多久,一隊身著刑堂玄色長袍的人便出現了,幾人仙宗弟子一眼認出,其中面色冷肅的筑基后期修士,便是刑堂的程風長老,一見此人到來幾個練氣修士個個面如死灰。 “久等了。”程風一到便先與天閔打了招呼,雖然兩人在宗門地位同等,不過天閔長老是筑基巔峰,加上偶爾還需找他幫忙煉丹,程風自然也會更敬他兩分。 不過程風說話的時候,眼睛卻忍不住落在他旁邊的人身上,能叫天閔長老一個玄級丹師如此大費周章。特地回宗門調查三年前的事情,又驚動了宗主,讓宗主親自調遣他前來,程風不得不好奇黎天延到底有何過人之處,“這位就是天閔長老收的弟子?” “不錯,我徒弟黎天延還有他的道侶澄琪。”天閔長老笑著給他介紹道,語氣竟還透著幾分自豪。 程風看清兩人骨齡與修為后卻暗暗吃驚,難怪天閔長老如此看重,仙宗精心培養的核心弟子在兩人面前恐怕都要稍顯遜色。 如今其他幾大勢力的天驕都已初露頭角,唯獨天梵仙宗這幾年都未有凸顯驚艷的弟子,如果將這兩人收入宗門,這次的五域大比天梵仙宗或許還能扳回一些臉面。 “天閔長老眼光不錯。”程風看他收了如此兩個徒弟都不禁心生羨慕。不過轉念一想以這兩人的資質,恐怕自己也教不了他們什么。 天閔長老又與他寒暄幾句后,才指著底下幾個宗門弟子對黎天延兩人問道,“天延小琪,當年攔截之人可有在其中?” 黃煜一聽便知不妙,悄悄往后退了幾步,卻還是聽到那雙兒的聲音說道,“有,就是那個黃色發帶的弟子。” 澄琪一見告狀的時候到了,立即擺好架勢準備秋后算賬,“還有那個藍色發帶的弟子,擅闖我們別苑,還偷了別苑里的聚靈陣。” 幾個修士都穿著仙宗的服飾,澄琪只能從他們不同顏色的發帶分辨這些人了。 蕭正青見躲不過這才松口道,“我不過是借用,大不了付你靈石就是。” “好啊,那就按一天一百靈石算,你借用了三年,尾數我們也不要了,就收你十萬靈石。”澄琪很是爽快的點頭答應了。 “你別太過分,一天五塊靈石都算多了。”蕭正青一聽他獅子大開口,頓時怒道。他要是有十萬靈石,還要聚靈陣干什么。 “東西已經被你用了,價格自然由我們說了算。”澄琪皺了皺鼻子說道。 “十萬殺了我也沒有,我身上的東西加起來,頂多就值八千靈石。”蕭正青臉色難看的說道,就當花錢消災,只要可以不去刑堂,把所有東西全給他們也行。 “八千?”澄琪一臉嫌棄的盯著他看,暗道這家伙真夠窮的。 “小琪,八千也不少了。”天閔長老看澄琪還一臉猶豫,忍不住說了一句,一個九層修士八千的確能算全部家當了。 澄琪看了黎天延一眼,見他點頭才勉為其難的應道,“那好吧。” 程風長老見他們交割完畢,才對屬下的人命令,“把這些人全部帶回去。” “等等,我不是已經拿靈石還清了,為何還得去刑堂?”蕭正青剛把全部身家交出去,見刑堂的人還要抓他,不禁有些急道。 “聚靈陣的事既然你們兩清了,自然不用再罰,不過今日之事,還得跟我回刑堂審訊才行。”程風公事公辦的口吻回道。 “長老,嚴掌事也要帶回去嗎?”程風的屬下有些猶豫的問道。嚴浩宇可是筑基修士,又是池倧長老的嫡親弟子。 “帶走吧,審問清楚再說。”程風也知道若是沒有足夠的證據,嚴浩宇很快就會被人領出去,卻還是說道。 天閔長老卻早有準備,取出一塊白色的晶石遞給程風,“我這有留影石,待你看過便知。” 程風是刑堂出了名的鐵疙瘩,只要證據確鑿太上長老都別想從刑堂撈人,也正因如此天閔才會指定要他前來。 果然一見留影石,嚴浩宇的臉色也變了,怎么也沒想到天閔長老會為了黎天延,把這么難得的東西都拿出來用,“天閔長老,你當真要為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同我過不去。” 天閔長老卻不為所動,“黎天延拿出弟子名牌,你卻依舊不肯收手,殘害同門乃仙宗禁忌,我又豈能再容你。” “三弟。”打從黎天延拿出弟子名牌時,黎天承便已經傻眼了。 如今看幾個內門師兄如此畏懼刑堂的人,黎天承也心急了,想讓黎天延念在他們還有一絲血緣的份上放了他。可惜他這一聲根本無人回應。 待刑堂把人全部帶走后,天閔長老才看向兩人,“你們可都準備好了。” 天閔長老的話才說完,一道紅影“唆”的一下鉆進澄琪腰間的養魂木,澄琪聽譚鱷已經平安把小柳兩人送回家中,也終于放心了。 黎天延與澄琪對視一眼,才向天閔長老點了點頭,既然事情都處理完了也的確是時候離開。 天閔長老見狀祭出一艘飛船法寶,飛船漂浮在空中見風似的漲到三丈長才停下,幾人先后登上飛船,就在飛船即將開啟時,黎天延卻突然眉梢一動,從飛船上一躍而下。 關顥然看到眼前從天而降的人,還忍不住驚訝的微張著嘴,隨即才笑了笑道,“黎兄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