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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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喬裕的眼睛緩緩開口,“當時你看到的是我。” 喬裕沒想到她會這么輕描淡寫的承認,渾身一僵,猛地轉頭看她。 紀思璇卻不再看他,嘴角噙了抹笑,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輕描淡寫的再次開口,“沒什么,就是當時想回來看看,就回來了。” 紀思璇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臺階上看著不遠處的高臺,緩緩開口,“有一個女孩兒,從小到大沒有人教她什么是對的什么是錯的,父母只是在大方向上告訴她,但是有很多小的事情她沒有那么清晰的辨別能力,忽然有一天她遇到一個人,那個人一點點的教她,教會了她很多東西。雖然寵她卻有原則,有原則卻又縱容她。明明知道她做得是不對,可看到她那么高興便由著她去,然后自己默默在后面替她善后。后來在離開他的那么多日子里,她才一點一滴的受益,可那個人卻早已不在身邊,而她也不確定自己還有沒有勇氣再去見他……” 紀思璇頓了一下繼續開口,“當時我就站在這里,喬裕,那是你畢業之后我第一次見你,時隔幾年,我以為我可以放下了,在你沒看到我之前我還是這么以為的,可是就在你看到我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不行,原來我做不到。我放不下你,可是我也不想原諒你,看,喬裕,紀思璇就是這么自私又霸道。” 昏暗的燈光下她的側臉依舊明媚惑人,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喬裕忽然間覺得她在改變,從一開始的抵觸到現在她一臉沮喪的告訴他,她不想原諒他。 喬裕最見不得她不高興,有些懊惱不該提這個話題,神色輕松的哄她,“好了好了,我就是順口一提。不怪你,都是我不好。我還不夠好,所以你不想原諒我。別不開心了,我有圣誕禮物送給你。” 喬裕不知從哪里變出兩枚耳釘,動作極快的把紀思璇原本戴著的耳釘取下來,又輕輕幫她戴上,神色認真嘴角掛著清淺的笑,“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 紀思璇看不到,抬手摸了摸耳垂上帶著暖意的耳釘,低聲重復,“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 喬裕笑著問,“喜歡嗎?” 燈光有些暗,他剛才動作又快,她其實沒怎么看清,不過摸著也知道價格不菲,“收喬部這么貴重的禮物不太好吧?” 喬裕一聽她叫他“喬部”就渾身不自在,一臉無語的看著她。 紀思璇忍俊不禁,“我也有禮物送給你。” 說完從大衣口袋里捏出一張手掌大小的紙片,在他眼前晃了晃。 喬裕只看了一眼便僵住了,他對那個圖案太熟悉了,閉著眼睛都可以畫出的那個二維碼,有段時間他甚至有些魔障的在紙上徒手畫了很多遍。 他苦笑一聲,“你什么時候發現的?” 紀思璇想也沒想,“就是那天去你家吃飯回來之后。” “怪不得……怪不得樂曦把你認錯了你不生氣,怪不得我說重新追你你也答應了……”喬裕從她手里接過來低頭看著,“你發現了卻一直沒說,現在忽然告訴我是因為那天我發現密碼的事情?” 紀思璇毫不掩飾的點點頭,一臉竊喜。 喬裕揉了揉眉心,繼而抬手捏了捏她的臉,哭笑不得,“真是個睚眥必報的小女子!” 是啊,這才是紀思璇,有她自己的自尊心,她無論做了什么事情都只為她自己的心,和他無關,她不需要他的任何回應。那天他看到那個文件夾不是不感動,只是但凡他表現出一丁點感動,她就會翻臉。她是紀思璇,她要的是最純粹的愛,而不是感動。因感動而生出的愛,她看不上,寧可不要。因為她是紀思璇,所以她不需要他感動,因為她是紀思璇,所以無論她做什么他都會愛她。如果對一個人沒有感覺,她做什么你都不會在意,你之所以會感動是因為你愛她,而且發現她也在愛著你。因為她是紀思璇,所以她要扳回一局,不想就這么承認這些年只有她在念念不忘,她要他承認他亦如此。 寒風中,喬裕看著眼前因為扳回一局絲毫不掩得意的人,忽然拉她入懷。 這就是紀思璇,無論面對別人多么大氣灑脫,在他面前也不過是個小女子,喬裕的小女子。如果在她看來這是一場博弈的話,那么他不介意輸給她。 ☆、第53章 想保護的人 兩個人悄悄溜回去的時候,宴會已經到了尾聲,喬裕因為中途消失被灌了好幾杯,他招架不住不停的沖蕭子淵使眼色。 蕭子淵接收到信號的第一反應是轉頭去看紀思璇,紀思璇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手機,剛剛陷害完人的心虛便涌了上來,轉頭看了眼垂死掙扎的喬裕,咬了咬唇。 糟糕,她好像間接把喬裕的求救對象得罪了。 蕭子淵也不至于真的見死不救,磨蹭了一下便端著酒杯過去插科打諢,順手解救了喬裕。 回去的時候喬裕喝了酒沒法開車,兩人坐在后座上,紀思璇一直抬手摸著自己耳垂上的耳釘。喬裕喝得有點多,靠在后座上閉目養神,偶爾睜開眼睛看她,她歪頭看著窗外,車窗上映著她帶笑的臉龐,看了幾次之后他忍不住笑起來,“真的很喜歡啊?” 紀思璇聽到聲音便轉過頭看看著他,手也不自然的放下來,一臉傲嬌,“還行吧。” 繁欽的定情詩她在少女懷春的年紀讀過,最喜歡的恰好就是“何以致區區?耳中雙明珠。”這句。 時間晚了紀思璇就沒有回城外的別墅,便就近回了父母家。她回到家的時候父母已經睡著了,她輕手輕腳的洗漱上床,明明累了一晚上卻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 她打開臺燈,看著指間的那枚耳釘,細碎的鉆石鋪鑲成緞帶,繾綣環繞中央主鉆,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她不是沒有比這更貴重的首飾,她順利進入事務所那年,沈太后一出手便是大手筆,幫她置辦了一套鉆石首飾,還說這就是她的嫁妝了。 可她當時遠沒有現在開心,她也沒有預料到自己會因為喬裕的這個舉動如此開心。 她躺回到枕頭上閉著眼睛嘆息,“紀思璇啊紀思璇,你當真是傲嬌又矯情啊……” 與此同時,回到家之后喬裕便把紀思璇送給他的那張二維碼,拍照,上傳,更換現有頭像。 平安夜的宴會薄季詩并沒有出席,而是出現在幾天之后的中期匯報現場。 上次的事情似乎對她打擊很大,喬裕也聽說了薄震因為這件事很生氣,只是她不提,他也只當什么都不知道。 后來到現場看施工情況的時候,薄季詩也是一臉郁色,不過待人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婉和氣,至少表面看上去是這樣。 后來看到一半,紀思璇韋忻和徐秉君被施工負責人叫走了,薄季詩忽然提出和喬裕去樓頂看看。 喬裕猜到她大概有話要說,便讓尹和暢帶著其他人隨便看看,和她去了樓頂。 樓頂的景致不錯,薄季詩卻無心欣賞,走了幾步看著站在另外一幢樓中間樓層的某道身影,別有深意的開口,“工地好危險啊,隨便一塊磚頭掉下去……” 喬裕笑得風輕云淡,他和薄季詩站在樓頂吹著冷風,一開口聲音在怒號的風中聽起來蒼白無力,“如果她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大概就只有從這兒跳下去的份兒了。” 薄季詩有些意外的看他一眼,“那你父親呢,你meimei呢?” 喬裕不為所動,“我父親和meimei我自會安排人好好照顧。” 薄季詩怎么都沒想到喬裕會是這種態度,“那你當年所做的犧牲還有什么意義?” 喬裕轉頭看著她,“意義?當年我因為我父親因為我哥因為我meimei因為整個喬家而舍棄了她,那么這一次,怎么輪也該輪到她了,無論其他選項是什么,我都會選她。” 他的云淡風輕有些惹惱了薄季詩,“你這是干什么,當時你哥哥出了事也沒見你這樣。” 喬裕看著對面樓里的紀思璇正皺著眉說著什么,他想起紀思璇前段時間總結的建筑師幾大必備技能之一,便是會吵架,跟結構師吵,跟施工吵,跟甲方吵,吵完之后神清氣爽的繼續去畫圖,然后下次見面繼續吵。 薄季詩不知道他想起了什么,只見他唇角忽然揚起,緩緩開口,“那是因為我知道她是安好的,她一切安好,我的心就不會死,一輩子那么長,如果沒有信念的支撐,可能日日活著都會是煎熬,我累了。” 薄季詩忽然開始懷疑眼前的喬裕到底還是不是那個雪天她見到的那個眉宇間帶著稚嫩卻不失溫和的少年,如今經過多年的磨礪,那絲稚嫩怕是早已化殺氣于無形。 薄季詩氣極反笑,“喬裕,這話你是故意說給我聽的吧?你放心,這種事我不會做。” 喬裕看向她時依舊溫溫和和的笑著,“你不會做,那薄震呢?” 薄季詩沒想到喬裕會看得這么透徹。 喬裕無視她突變的神情,繼續開口,“你不殺伯仁,伯仁因你而死,雖然你不會做,可薄震動手前肯定會跟你打招呼吧,可是你卻不會提醒我一個字,我說的沒錯吧?” 薄季詩有些惱了,“喬裕,即便紀思璇出了事,你永遠怪不到我頭上來。” “你回去告訴薄震,我敬他是長輩,如果他真的做了什么,可以試試看。他們要的不過是我娶你,可是我告訴你,我不會娶你。” “即使是拿紀思璇要挾你?喬裕,你不是那種人。” 喬裕看著紀思璇的身影微微笑了下,“其實每個人心里都有陰暗的一面,我也有。所以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你不會想知道我陰暗的一面會有多殘暴。” 當年他曾很苦惱的問過樂準一個問題,他踏入這行時間久了會不會耳濡目染變成攻于心計不擇手段的人。 樂準給他的答復是,這世上的丑惡骯臟,權謀詭計,世態炎涼,陰謀暗斗全都看個遍,才會真的豁達,才會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溫柔以待。這個世界在變,環境在變,倘若人不變,必將會被淘汰,你若還是學校里的模樣,日后還怎么保護你想保護的人?時間久了,你就會知道,你不會因為這個世界而變得冷漠暴躁,反而會更溫和,經歷的越多會越溫和。 紀思璇仰頭看著從對面樓頂下來的兩個人,喬裕和那個女人邊走邊說著什么,天氣那么冷,薄季詩穿得單薄,抱著雙肩在寒風中微微戰栗。 韋忻站在一旁搓搓手在嘴邊哈了一下氣,“哎呀,真冷啊!” 紀思璇看都沒看他,“冷就回屋。” 韋忻一臉幸災樂禍,“回屋怎么惹人憐啊?你說,喬裕會不會把大衣脫給她披上?” 紀思璇沒興趣和他討論這種問題,“不知道。” 韋忻倒是很有興致,“猜一猜嘛!” 紀思璇硬生生吐出兩個字,“不會!” 韋忻繼續問,“他會不管薄季詩?” 紀思璇皺皺眉,“也不會!” 韋忻笑呵呵的繼續點評,“薄總是高手啊。一出招就直擊男人的心底啊,連我都忍不住想要跑過去抱抱她給她溫暖了。” 紀思璇終于看他一眼,滿臉鄙夷,“那你怎么不去?” 韋忻笑得春暖花開,“因為我想看看喬裕會怎么做啊。” 從樓頂下來之后,喬裕快步走了幾步,跟等在一旁的尹和暢不知道說了什么,然后就看到尹和暢脫了大衣走到薄季詩身邊,遞給她。 尹和暢回來之后喬裕把自己的大衣遞給他,尹和暢和他推搡了幾下,最后還是穿上了。 一群人又浩浩蕩蕩的往樓下走,喬裕忽然轉頭往這邊看過來。 韋忻目瞪口呆,“喬裕真的是……這大概是教科書般的典范了吧?既沒有半分曖昧又不失風度,做了一個男人該做的卻又不會越界,璇皇果然□□有方啊。” 紀思璇沒接話,臉上倒也看不出喜怒。 喬裕過來找她的時候,韋忻打了個招呼便自發消失。 喬裕拉過紀思璇的手摸了摸,“冷不冷?” 沒等她說話就拉到懷里,“手這么涼,抱著我暖一暖。” 他穿了件薄薄的羊絨衫擋在風口,身上確實很暖,耳邊只留下風聲卻一點兒都不冷了。 “怎么不說話?”喬裕放開她想要看看她,“生氣了?” 她卻抱著喬裕的腰沒動,臉貼在他的懷里,“沒有。如果你是那么無情的人,當初我也不會喜歡你。” 喬裕聽出她聲音里的異樣,試探著問,“那你怎么不高興?” 紀思璇老實的回答,“我在解結。” 我在解心結,所以,喬裕,你再等等我。 過了平安夜,很快就到了春節,隨憶三寶何哥照例來給紀思璇的父母拜年,這幾年紀思璇不在,她們卻一年都沒有落下。 沈繁星笑著給她們包了紅包,后來三個人準備離開的時候,沈繁星卻忽然叫住三寶。 “璇璇啊,你送阿憶跟文靜下樓,我有點兒事兒問三寶。” 明顯被支走的三個人俱是一愣,看看沈繁星又看看三寶,不知道這倆人有什么秘密。 三個人出了門之后沈繁星便笑著拉著三寶的手,“三寶啊,剛才聊天的時候你說的那個喬師兄是不是叫喬裕?” 喬裕的事情紀思璇曾經一再囑咐她們不要在沈太后面前提起,三寶也是一愣,“您知道了?” 沈太后面不改色的開始誑她,“嗯,知道了。” 三寶覺得不太可能,吞吞吐吐的撇清關系,“喬師兄……就是我們的一個師兄而已,沒別的。” 沈太后笑了下,“就是一個師兄啊,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