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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得容易在線閱讀 - 第176節(jié)

第176節(jié)

    陽春三月,花綻新紅,柳垂金線,夾岸一樹樹的桃李,離得河岸近些還能見著野鴨子棲在垂楊叢里,一雙雙挨著相互梳毛,一有人靠近就游得遠了。

    明沅坐在船艙里看了,忽的笑起來,到憶起舊年幾個姐妹俱在閨,連著梅季明也在,大伙兒掣簽得花燈的舊事來了。

    小花廳里擠擠挨挨,大羅漢床上坐滿了姐妹,割了獐子腿兒烤rou吃,起了三排燈架,一溜兒十八盞,關刀方勝梅花鳳凰,此時思想起來,大jiejie抽著扶搖直上青云宮,她抽著的卻是泉沙軟臥鴛鴦暖,俱都合了意頭。

    紀舜英見她出神,走過來扶了她的肩,往外頭一張望,見著一對對兒的野鴨子,笑道:“可是想吃鴨rou春餅了?今兒這渡頭小,也只些腳店瓦肆,等過些日子到城鎮(zhèn),再辦一桌鴨子宴來。”

    明沅含笑嗔他一眼:“我就為著吃不成?”往后一挨,輕輕吐一口氣:“不過看見這對野鴨子,倒想著些舊事來。”

    紀舜英發(fā)笑,伸手搔了搔她的腰窩:“你才多大,能有甚個舊事。”明沅把她抽著鴛鴦燈的事兒告訴紀舜英,指一指外頭的彩毛鴨子:“可不是泉沙軟臥,原是應在這上頭了。”

    紀舜英胳膊把她圈起來,頭挨在她肩窩里,往她耳朵眼里吹了口氣,癢得明沅一縮頭,整個人蝦子似的弓起來,他嘴唇貼著耳垂順著白膩膩的頸子往下:“等會兒叫你知道甚個是鴛鴦暖。”

    被里頭一翻起浪來,正是靠岸漲潮不住搖晃,這番得趣又與旁的不同,紀舜英自說了業(yè)精為勤,果然日日耕耘不綴,明沅叫他一碰先自軟了,由著他擺弄起來。

    先還想著花燈會,跟著兩只手摟著紀舜英的脖子,隨著他動個不住,又聽見他說:“今歲混過去了,明歲給你再扎一個鴛鴦燈來。”

    出了金陵便一直行船,到得山城再換車馬往蓉城去,船中無事,讀書寫字畫畫,幾天也就厭了,風浪來時,連針線都不可作,實無可玩的,便把葉子戲打雙陸都翻出來玩一回。

    明沅自來不精此道,年節(jié)里也有開賭局的,嫁作人婦更是少不了這些交際,明洛來信還道蓉城最愛的就是摸上兩圈牌,明沅來了頭一樣要學的就是打牌,官夫人的交際在金陵是花會詩會,到這兒一半是在牌桌上的。

    明洛原來就是個話簍子,寫了信來更是好幾大張,全沒章法,倒跟閑話似的,絮叨叨想著哪兒就寫到哪兒,一時又說些任上的趣事,一時又說些夫人間的秘語。

    人還沒到成都府,明沅已經把任上的人摸了個七七八八,在紙箋上列了張單子出來,這一任的知府也是新來乍到,底下的同知通判卻有留任的,只一位跟紀舜英一般新上任。

    既要備禮便把喜好打聽清楚,后頭交際是女人的事兒,前頭也一樣不可少,架子端得太高,界時放不下來才真的耽誤事體,明沅心里明白,紀舜英是真的想做些實事的。

    他那兩箱子書俱都理了出來,船上要走上三旬,明沅給他單理了一間艙房,給他作書房用,青松綠竹一個前后跑腿,一個還當書僮,只他做了兩日,活計就叫明沅接了去。

    明沅裁了一張張小簽,按著紅黃綠來分,紅的是水利,黃的是治農,綠的就是教化,余下那些個清軍巡捕屯田自有武官來打理,陸允武要升就要升到宣同知,管的就是這些個。

    紀舜英在舫房里用苦功,到了地方還預備著拿府志出來看過,明沅跟著他一道看圖紙,人沒到成都府,東南西北四城倒都摸清楚了,明洛替她們辦宅子的錦官街離得蜀王府不過三四條街。

    去了成都府,頂要緊的是去了得些拜蜀王,蜀王年幼受封,卻活的長壽,他的封地,且還不是先帝給他的,是再往上數兩任的皇帝封給他的,蜀地起亂的時候他早早躲了出去,因著年紀輩份在,先帝也無法治他的罪。

    蜀王還上了表說要往京中去請罪,又說負于父親所托,哭的涕淚橫流,先帝知道他要進京來告罪,趕緊下了安撫的折子,只說流民匪類有罪,卻不能怪他,這位叔祖父安心在王府中養(yǎng)身。

    這么一尊大佛,就跟供在寺廟里的佛像似的,進了他的地界先給他上三柱香,功德到了,才能安心當官兒。

    明洛信里,連著這位蜀王家里幾個小老婆都打聽出來了,蜀王年紀已經八十有三,最小的姨太太卻只有十六歲,舊年才剛納回家的,如今最得寵愛的一個。

    明沅見著那張單子嗔目結舌,成都府上了五品的官兒且還沒蜀王府里頭人多,蜀王兒子都死了好幾個了,偏他還活得好好的,還能納新人,最小的那個兒子,今年才剛過十歲生辰。

    明沅來的時候就備下了大禮,蜀王世子兩年前死在叛軍刀下,如今世子之位還未定,余下那幾個兒子,原來不過領一份俸祿混吃等死,勤快的還能尋個由頭撈些銀子,那不愿勞動的,總歸也有錢糧好領,如今這么個位子擺在眼前,年長的且不論,自認該是自家的,年小的越發(fā)往跟前獻殷勤去。

    明洛來信里頭還說了陸允武的猜測,說是紀舜英這回來,只怕非得攪進去不可,她自家且道,見天的府里就來往著王府里的夫人太太,拐著彎的要拉了陸允武,千戶倒不算得什么大官,要緊的是陸允武是從龍有功的。

    這會兒又來了個紀舜英,可不得爭瘋了,明洛信里都笑,笑說往后可不是她一個人躲這些個王公貴胄了。

    明沅撿這些信里要緊的告訴了紀舜英,叫他心里先有個底,紀舜英滿心都撲在農事上,到了地方也該開始農耕了,芒種怕是趕不上了,可這水利圖卻還得跟著跑一回。

    聽見明沅說便笑:“圣上心里都有底,蜀地他既來過,便跟明鏡一般,捧哪個都討不了好,干脆萬事不沾身。”

    想的哪有做的這般容易,陸允武還能說是武人不問文政,紀舜英卻是再逃不脫的,他是正經科考出來的魁經,平白從從七升到正五,哪個不知是因著跟圣人連襟,那一府里不論真傻假傻,都不會平白放了他過門。

    總歸要拜會的,這禮字就先不能叫人挑出錯來,后頭的日子倒不得閑了,紀舜英研究農時農事,她就列禮單子,金銀珠釵緞子也就罷了,再有名人字畫,骨董玩物,真論起來,他們且還沒這許多家底。

    船上日子轉瞬過去,下了船換車馬,明沅這才覺出坐船得好了,晃雖晃著些,可比在山石道上顛簸好過許多,官道上還好受些,到得官驛上歇一夜,總有熱水熱飯可以用,可越往蜀地,官道越是難走,叛軍毀了些,人力物力不及道是平了,驛站卻不比原來,幾個丫頭擠一個屋子,這才知道船上真是好日子了。

    好容易燒得一桶熱水,幾個人且不夠分的,采菽幾個哪里吃過這苦頭,兩塊薄板就是床,床帳被子一股濕氣,聞著就有一股子霉味兒,湯菜飯食也不過剛能裹肚,一碗小蔥炒面條魚,看著片片雪白點綴顆顆蔥綠,竟也算得美味。

    驛站小吏過來告罪,紀舜英只揮一揮手,卻把這個記在心里,便是上官來時,也要用得著驛站,總該像個樣子才是。

    木頭梯子踩著吱吱響,夜里恨不得和衣而臥室,床上鋪了兩層油布,這才剛鋪了床褥上去,還怕床一搖,頂上就落灰。

    可這地方卻是修在山上,打開窗子,夜里就隱隱見著山下燈火,零星幾點,叫層層綠幛掩過,再往遠處,便是深綠淺綠的綠海了。

    進門的時候就問過,盜匪再悍,也不敢打驛站的主意,紀舜英還是派了人輪番守著,還有自京里請的鏢師看鏢,再看他是個官兒,這地界再沒人敢打官員的主意,就怕大軍一來,連山都叫蕩平了。

    明沅夜里睡不著,山里濕氣重,自家?guī)淼谋蛔樱侀_來到夜里就覺得濕乎乎的,她躺了會兒披衣坐起來,身子才動,紀舜英便醒了,帶她推了窗戶,輕笑一聲伸得手出去:“那兒是山城,我們路過,過了這座山,再走上三日,就是蓉城了。”

    知道她累,坐車跟騎馬一般,山道上皆是難行,只山峽之中窄舟難行,碰著礁石便是粉身碎骨,這才轉走山道,伸手替她在腰上肩上按上兩把,握了她的手比著往外,做個摘星狀:“此處才是手可摘星辰呢。”

    兩個看了半夜星光,后半夜倒睡得實了,反是幾個丫頭不曾好睡,上了車路上顛得慌,竟還能頭靠著車壁睡熟過去,等到下山時,還沒出山道,就叫人給攔住了,為首的先喝一聲:“前方可是紀老爺的車馬?”

    明沅身后墊著腰枕睡得正沉,聽見這么一句,一個激靈醒了過來,丫頭惶惶然,又不敢掀了簾子去看,等外頭鏢師應上一聲,對方這才下得馬來。

    明沅松一口氣,只當是陸允武的兵丁來了,紀舜英一看,卻是王府服色,問明了來路,確是蜀王府的人,王府之中配兵丁五千,蜀王若不是靠著這五千人,且還逃不出去。

    自來不曾有過來往,竟巴巴的來接,明沅這才知道蜀王府里爭斗多盛,扶了丫頭的手,拿袖子掩了半邊臉兒,往外頭一看,人不算多,騎著馬來,約摸五六個。

    既是來接的,再沒有拒了的道理,紀舜英謝了一回,跟著馬往蓉城去,到官道上了,這才看見陸允武派來的人,兩邊一打照面,各自知道何事,陸允武派來的總長打了兩句哈哈:“千戶大人設宴等著。”

    來接的原就想把人一氣兒接到王府里去,怎么肯叫人截糊,還是紀舜英道:“車舟勞頓,自家親戚且還罷了,登門作客不成體統(tǒng)。”

    見他實不肯去,這才作罷,由著陸允武把人接走了。

    ☆、第364章 黃銅鍋子

    隔得兩年多,明沅又見著了明洛,總長帶著紀舜英一行人直往陸府去,車轍碾了青磚地,進得城中走到街市上,還不曾掀了簾兒看看外頭如何,采苓就先掩著鼻子打了個噴嚏,車簾兒一動,外頭的辛辣味兒就直沖鼻。

    明沅掀了簾兒往外看,門樓鋪子一間挨著一間,大鍋里飄著紅油花,開著格扇的窗子掛著一排臘rou,采菽奇道:“這都過了年多少日子了,怎的還有這許多臘rou。”風雞風鴨子臘rou臘腸,都是正月里吃的。

    連那臘rou看著都比尋常的要紅得多,連著切白rou,沾的都是紅油醬,光是看就叫這幾個丫頭咋舌頭:“光看著都叫人冒汗了。”

    這一路吃食都是自備,驛站里吃著的面條魚也沒見著紅辣,怕是知道京里來的官人吃不慣這辣口的,這才沒擺辣子,可這么一看,還非得尋個廚子了。

    來的時候倒是想找一個,可急著找沒找著可心的,有手藝的到哪兒都不缺飯吃,何必非得背井離鄉(xiāng)?連著長福嬸長福叔兩個都因著年歲大了,留在金陵守房子,只往明沅跟前說項,把兒子兒媳婦給帶上。

    紀長福是紀老太太給的人,打小就侍候著紀舜英在錫州讀書,情份不同,長福嬸一張口,明沅就應了下來,老兩口打了包票,兒子媳婦旁的縱不會做,打雜做飯總是成的。一路上倒也周到,三十來歲的漢子,跑前跑后極是殷勤。

    城里確是熱鬧,一段路行行停停,倒也無人敢攔了兵丁的去路,只實在熱鬧,腿腳伸不開,明沅坐在車里,紀滿壽就往后頭來,在車邊道一聲:“夫人,前頭得換轎子。”

    趕緊把幃帽兒戴起來,從頭頂遮到腰下,由丫頭扶著下了車,忍冬翦秋兩個嘖嘖稱奇,哪有這樣一層層往下的,那總長道:“走大路都繞上許久,抬了轎子走這石階且還快著些。”

    轎夫抬了明沅,后頭跟著丫頭,紀舜英也下得馬來,這樣行起來倒快,沒一會兒就到了車官街,陸府大門口。

    明沅扶著紀舜英的手下轎,頭一抬就見著門口等著的明洛,她穿了身大紅的團金萬朵葵金襖兒,底下是織金的裙子,見著明沅才要邁腳過來,叫個矮胖團子抱住了腿兒,明洛一把抱了他,指著明沅:“趕緊的,叫六姨。”

    除了一管聲音還是原來,眉目還是,神色全然不同,嘴巴一翹就是笑,拉了明沅的手嘖嘖作聲:“不細看,我還真認不出你來了。”

    明洛走的時候,明沅還是未出閣的閨女,這番再見已作人婦,眉目情態(tài)怎會相同,她拿眼兒往明沅腰上一圈,見她腰身也軟了步子也開了,抿了嘴兒笑:“我家那個這會兒還當差,沒想著你們這樣早到,接了信就叫人在官道上守著,就等著你們呢。”

    說話間瞧見了紀舜英,才剛看他替明沅搭手就知道夫妻兩個恩愛,笑晏晏道:“這會子可好,原來我要叫紀表哥,如今可得叫六妹夫了。”

    別個還沒說話,自家先哧哧笑起來,連帶著胖娃娃也跟著她笑,明沅一伸手,點了孩子的鼻頭:“這是誰呀?”

    跟個孩子說話,不免就軟了聲音,紀舜英就在一旁看她,那娃娃胖乎乎的,手伸出來給明沅握,小小一個巴掌帶著五個rou渦渦,奶聲奶氣的喊了一聲“六姨”。

    喊得明沅笑開了,伸手就要抱他,明洛趕緊推讓:“你哪里抱得動他,他就是個小豬玀。”說著顛一顛兒子,明沅還伸了手,明洛只好把兒子遞過去,一面給她一面道:“仔細仔細,他可沉的。”

    一歲多的小兒能有多重,哪知道一接手過來,明沅兩只手且吃重不住,還是紀舜英托了一把,把孩子接了過去。

    娃娃叫明洛養(yǎng)的半點不認生,手往上一摟,張了嘴就把口水擦到他肩上,咯咯笑個不住,腿蹬著紀舜英的衣裳,明洛“哎哎”叫起來:“趕緊抱了他過來,他爹官服上的補子都叫蹬破了一幅了。”

    娃兒的名字就叫虎子,大名兒還沒起,小名兒是陸允武起的,明洛還嫌這名字土氣,陸允武說這名字壓不住,要不然還真襯不得這個八斤重的大胖娃娃。

    “這東西可壞,一抱著就要蹬腿兒,都是叫他爹給慣的!”小人兒最知道好惡,他先不過蹬著玩的,陸允武卻抱著他顛個不住,直說虎子有力氣,果然是他陸家的種,虎子很明白話音了,知道這樣是討人喜歡的,任誰抱著就蹬起來。

    明沅笑個不住,陸允武皮糙rou厚耐得住,紀舜英卻是提筆的書生,再是君子六藝,要學些騎射功夫,也不常用,他能在山道上騎馬明沅已經覺得驚奇,這會兒叫個白胖小子一蹬,晃一下竟摟住了,還捏著他的面頰逗他:“叫六姨夫。”

    虎子咧開嘴就笑起來,大聲叫一聲“六姨”最后一個“夫”字兒藏在喉嚨口,吐出來個氣音,噴了紀舜英一襟口水。

    這么白胖胖的娃娃誰不愛,明洛見著他就笑得瞇了眼兒,趕緊接過來:“站門口作甚,趕緊到里頭去,今兒我備了鮮湯鍋子呢。”

    此時已經黃昏,翻得重山再走了這些個高高低低的山路,早就困乏了,聽見能喝一口熱湯,還沒入口就先想著那鮮味。

    明洛早早預備好了廂房,陸家宅子大,主家卻只有兩個,空院子都有兩三個,還都是大院子,防著陸允武請宴,吃醉了酒暫住一夜。

    這會兒打理得干凈,明洛滿心歡喜,下人都是原來顏家跟出來,見著明沅個個稱禮,還有再叫一聲六姑娘的。

    院落齊整干凈,木芙蓉開得正好,靠墻竟還有三兩叢竹子,明洛也不外道,指了竹子就道:“是安排給你們的,想著六妹夫是讀書人,怕這院子俗了,這才借點竹子的清意。”

    屋里頭床幔毯子褥子一應俱全,人才走到院里,那頭熱水都已經端了來,絞了熱巾子抹臉解乏,不多時甜湯也端了來,里頭加了玫瑰醬,明沅端起來才要吃,虎子直砸吧嘴兒,眼巴巴的看著她,見她瞧過來,瞇了眼兒笑,討好道:“六姨。”

    明洛刮了兒子的鼻子:“小饞嘮,見著吃的眼都直了。”

    明沅卻把他抱過來,叫他坐在腿上,拿勺子喂他吃,虎子舌頭見著一點甜趕緊團了手拜拜,把明沅逗得直笑。

    這屋子里頭各處擺設都是新的,用的還是嫩綠桃紅,顯著一派春意,炕桌上一氣兒的芙蓉石杯子碟子,襯著嫩綠帳幔越發(fā)顯得艷,連鏡臺上頭還嵌了一塊大的。

    “原是要送給你的,知道你要來,也不走那水路陸路轉一遭了,干脆備下給你用著。”一面說一面抱了兒子:“吵著你六姨,她原就累呢。”

    虎子抱了碗不肯放,明洛把他交給養(yǎng)娘,叫明沅跟紀舜英兩個先歇一回,到夜里正正經經要開個宴給他們接風洗塵,又轉身催了丫頭趕緊去請:“平素不見他往大營里頭扎,這會兒倒不回來了。”

    紀舜英自去洗漱,明沅卻拉了她:“五姐夫差事要緊,咱們總要修整兩日,還怕見不著不成?”

    明洛原有說不完的話,聽見明沅這么說,也不急著開口了,叫她安心洗漱,帶了虎子下去安排飯食。

    忍冬幾個早把隨身要用的箱子著人抬了進來,開了箱子尋出明沅要換的衣裳,見著妝臺上還有妝奩,打開來里頭都是滿的,胭脂花漬膏子樣樣齊全,還笑一聲:“五姑娘竟周到起來了。”

    明沅聽見便抿了嘴兒,閨閣姑娘怎么好跟當家太太比,看她就知道她過得不錯,散了頭發(fā)一通,叫忍冬給換個新發(fā)式,翦秋又尋了一套金廂加官進祿的首飾出來,明沅一看就搖頭:“自家人不必擺這場面,把我那套竹結玉的簪環(huán)拿出來。”

    配著一身素淡,才打扮好了,紀舜英進來了,手上拿了個茶壺:“你可累?要不要歇一歇,只怕沒這么早就開席的。”

    他手里拿了壺,半天沒找著杯子,只好把茶倒進芙蓉石杯里頭,這才飲了一口,調過來侍候的丫頭趕緊找了杯子出來,還不住口的告罪,明沅擺了擺手,悄聲兒告訴了紀舜英,明洛初來的時候寫信也曾說過,說是這兒人吃茶都愛抱個壺,丫頭想必是本地人,上了茶竟忘了上杯子。

    十里不同風,百里不同俗,紀舜英聽了盯著那壺看得會子:“難不成,還得對著壺兒喝?”倒跟販夫走卒沒個兩樣了,便是拿在手里的壺,也不該做得這樣大,想了會兒,真?zhèn)€對嘴兒飲得一口,惹得明沅伏在引枕上直笑。

    采菽拿了個紅漆雕了百子圖的匣兒進來,打開來給明沅看了,是給虎子預備的如意方勝金錁子,還有一套兒的手鐲腳鐲兒,明沅拿起來看一回“撲哧”一聲笑了:“可用不上了,哪知道虎子生的這樣壯。”

    紀舜英見她比劃著虎子的手腕,又說脫了衣裳定跟藕節(jié)似的,滿面是笑,直說虎子像年畫上抱魚的胖娃娃,把那茶壺抱在懷里:“咱們還是晚些要孩子罷。”

    明沅不明所以,這可跟他原來說的再不相同,可她原就沒想著這樣早生孩子,再怎么也得過了十八歲。

    兩個說笑一回,外頭錦屏來請,到了廳堂,見著一桌擺了四口黃銅小鍋,桌上擺得一個個小碟兒,里頭有叫得出名兒的,還有叫不出名兒的,片的一片片的紅rou,堆得滿滿當當,明洛請了他們入座,才剛坐下,外頭陸允武進來了。

    打馬急趕著回來,才踏到門邊,就叫明洛高聲嚷著止住了:“瞧你這臟樣子,趕緊撣了灰去。”

    陸允武倒真站在門廊上拿毛巾拍灰,進了門抱了拳頭:“六妹夫,不曾遠迎,自罰三杯!”

    還沒開席,先拿了酒壇子,拎起來就吃了半壇,明洛上去就掐了他一把:“分明就是自家饞酒吃,倒會尋由頭!”

    陸允武哈哈笑得一聲,虎子已經伸了胳膊,嘴里不住叫爹,陸允武抱了兒子起來,香了他一口,明沅同他見禮,他也只揮一揮手,把紀舜英上下看得一回,笑道:“明兒去剿匪,跟不跟我去?”

    紀舜英挑挑眉頭,舉了杯子同他對飲一杯:“有何不可。”

    ☆、第365章 烤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