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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庶得容易在線閱讀 - 第109節(jié)

第109節(jié)

    挑好的珠子分成三份兒,余下兩種顏色不均的干脆分給丫頭們串珠花戴,明沅把這些年得的零碎石頭翻出來,挑了個翡翠福豆,送出叫人串起來,里頭再夾些些翡翠珠子,一顆隔一顆的串了來,這樣一配,掛在胸前也使得了,明湘的配了塊蜜蠟,明洛的配了朵珊瑚雕花。

    好容易把這一斤珠子用掉了,紀舜英那兒又打錫州送了太湖三白來,還拿太湖水養(yǎng)著,都是活的,往廚房里頭一抬,夜里就蒸得白魚白蝦吃,那蝦rou兒光是剝就費了一下午的功夫,挖空了梨子,把梨rou跟蝦仁一道炒了,梨子雕成玉蘭花作盅,一人跟前擺得一盅兒。

    紀氏睇一眼明沅,指了玉蘭花盅兒道:“這是舜英送了來的,這會兒不似春季里常個鮮味兒,rou倒是肥的。”她這一眼,倒把明沅看的面上發(fā)燒,明湘明洛打趣她,她自來不羞,可紀舜英這禮,送的也太勤快了些。

    明洛“撲哧”一笑,一面拿了小銀勺子舀蝦仁吃,一面道:“咱們可是托了六meimei的福了。”一面說一面沖了明沅擠眼睛。

    紀舜英天馬行空也不知在想什么,一會兒是珍珠竹簍跟絲線,一會兒又是三白,說不得下回連錫州黑山的陶泥都要送幾斤來了。

    她沖明沅一擠眼,明沅就知道她要說什么,紀氏笑看了明洛一眼:“你這個丫頭,只看著她好性兒就打趣她,你自個兒可不是一樣。”

    詹家舉家去了湖廣上任,詹夫人到得那頭搜羅了些特產(chǎn)送來,也算是節(jié)禮,重陽之前到了,又有紅瓷又是桃花石,知道顏家在江州是有茶園子的,特特送了那頭的茶葉過來,獅口銀芽青巖茗翠,吃的戴的不算,里頭還有桃江竹席竹枕頭。

    明洛一下子紅了臉,倒不再說話了,那一塊天然桃花石,張姨娘讓人做了梨花木的小架子,就把這石頭擺在上面當擺設用。

    里頭還有桃花石杯石碗,全擺出來粉艷艷的似到了春天,明洛如今就拿著那只杯子喝水,明沅私底下笑她,說她這是練臂力,也不嫌棄沉手。

    一座上和樂,明湘也跟著拿帕子掩住口笑,程家待她也不薄了,節(jié)禮也辦的全,安姨娘卻偏偏不襯意,同明洛比了,又要跟明沅比,比明洛的不如,比明沅的也不如,詹家是外放的官兒,油水可不足的很。

    紀家倒是尋常,只紀老太太要給孫女兒作臉,不肯虧待了明沅,這么兩邊一補,明湘的那一份,就顯得尋常了。她送得那套衣裳,程夫人倒是喜歡的,可此番思慧來,卻還是跟明洛交好,同她依舊是不咸不淡的幾句話。

    明湘心里嘆息,手上卻加緊做針線,只她樣樣妥帖,程夫人總會喜歡她,可叫她學著明洛,她卻再學不來。

    明洛定下了詹家這門親事,張姨娘吊著的心放了下來,她也就跟著不往心里去了,程夫人思慧再好,她只沒嫁過去就是外頭人,詹家看重她,才是真的,滿心不再掛念程家了,倒托了明沅,讓灃哥兒從書房拿出地域志來,看看詹家去的是湖廣何地。

    幾個女孩兒一個個都有了著落,算是了卻紀氏一樁心事,見著姊妹們又和樂起來,心里點頭,若是明潼有得一胎,在鄭家立住身,那她便再沒什么好愁的了。

    ☆、第216章 桂花金糕卷兒

    “那地方有什么趣兒,嫂嫂怎么巴巴的想往那頭去。”鄭辰歪在羅漢榻上,針線活計往繡籮里頭一扔,打得個哈欠:“那地方也只六月初六開一回,平日里都鎖著呢,咱們也不去的,灰塵大的很。”

    明潼一個眼色,小篆把手里拎的食盒子擺到茶桌上,里頭蒸得幾樣花糕點心,鄭辰見著桂花金糕卷兒,拿小銀簽子戳得兩下,送一口到嘴里,抬頭望望明潼,臉上難得見著些羞意:“嫂嫂,那事兒可……可有譜了沒有?”

    她看上景順侯曹家的兒子,明潼一個字兒也沒往鄭衍面前露,自端午到重陽這許多時候,明潼一意兒拿話哄了她,若能拖過今年年末去,只怕那事兒就要發(fā)了,她聽見吃問笑一聲,笑的鄭辰紅了臉兒。

    “你的哥哥,你不比我清楚,我正尋著由頭呢,若把實話告訴他,不到明兒只怕曹家的就知道了,你若不羞,我夜里就告訴他去。”明潼見她不吃,自家拿帕子托了,新下的桂花熬了醬來,咬一口滿嘴的桂花香。

    鄭辰聽得這句坐起來就往她身邊挨:“好嫂子,我可拿你當親嫂子看,你可不能賣了我去。”一面說一面搖她的胳膊,那糕兒一下子滾落下來,鄭辰見花醬污了衣裳,吐吐舌頭。

    明潼作態(tài):“這可是娘才剛賞了我的衣裳,這下子可好,娘可要生我的氣了。”說著一指頭戳在鄭辰額頭上,鄭辰捂了頭:“我去跟娘說,嫂嫂別惱。”

    重陽景的羅衣,進宮吃端陽宴的時候穿了一回,鄭家的位子排在前頭,明潼遠遠的還能見著太子妃,她按品妝扮著,下首坐著太子嬪薛瑞芝。

    原來明潼的位置給了她,這個圓臉的姑娘生了孩子,身上看著更豐腴了,些,舊年的重陽節(jié)宴,她還巴巴的跑來顏家姑娘的席上獻殷勤,今年她已經(jīng)生了皇孫,東宮之中一人之下了。

    太子妃還不似后來那樣兩面受困,少了一個明潼,竟能容得下薛瑞芝了,待她很是和善的模樣兒,還親手遞得一塊菊花糕給她。

    薛瑞芝笑瞇瞇吃了,不獨自家吃了,還拿了殘糕去逗懷里的孩子,太子妃急急奪過來,嗔她一眼,她吐吐舌頭,還把孩子放到太子妃的懷里,叫她也抱得一抱。

    這么看著太zigong中確是妻妾和睦,偏上頭坐的元貴妃不樂,張皇后避居祥瑞宮,連著重陽宴也不出來了,元貴妃很是過了一把皇后的癮。

    宮務本來就捏在她的手里,只上頭頂著皇太后皇后兩位,回回這樣的大宴,她都只能屈居在側(cè),雖就坐在皇帝手邊,張皇后卻能俯視了她,她心里這口氣怎么能平。

    到得今歲,不說開春親蠶桑,連著天倉清明端午,每個節(jié)慶她都能坐在圣人身邊,皇后不出來,她就是最大的,再不必受這閑氣,元貴妃的兒子榮憲親王年紀已經(jīng)不小了,卻還坐在圣人身邊。

    這個兒子他十分寶愛,脾氣也養(yǎng)的嬌慣,撒起嬌來同元貴妃一個模樣,要圣人給他剝石榴吃,元貴妃志得意滿,眼睛往下一掃,見著太zigong里的這個皇孫,手里握的金筷子都差點兒叫她捏斷了。

    就是為著這個嬪生了個皇孫出來,圣人難得感嘆自己老了,原來那些個兒子家里的,他只不當一回事,到太zigong里的,卻叫他不重也得重。

    元貴妃張口就叫太子妃把孩子抱過來給她看一看,薛瑞芝身子一僵,抬著看向太子妃,太子妃卻沉穩(wěn),抱了孩子過去還笑道:“他可沉的,母妃仔細著手。”

    元貴妃手上長長的指甲套,便是自她這里興起來的,把金子打得又細雙尖,上頭貼花嵌寶,手指一翹,虛著往那孩子臉上一指,太子妃的心都吊起來了,元貴妃正等著呢,手輕輕一劃,太子妃死死抿得唇,薛瑞芝卻輕聲一叫。

    孩子沒事,她卻去領罰了,在這許多人面前失儀,便是太子妃也保不得她,連宴都不叫吃完,罰下去思過,元貴妃還趴在圣人膝上,說是嚇著了,心口疼。

    明潼瞧在眼里,她前面還有鄭夫人,兩個縮了頭,景順侯家還能幫著說句話,鄭家卻沒這個膽兒開口。

    太子坐在位中,還對元貴妃行禮:“驚擾了母妃,是兒臣的不是。”元貴妃翻了個眼兒,圣人卻訓道:“你宮里的人,竟連御前的規(guī)矩都學不好了?”

    太子妃滿面羞愧,太子受得這句訓斥面上還平和,明潼卻知道,今兒角門又得抬尸首出來了,她把目光壓得低低的,鄭家位子靠前,卻無人在意,吃了重陽宴出來,鄭夫人在車上還嘆得一聲:“圣人也太過了些。”

    這話也只能在兒媳婦跟前嘆一回,旁的地方也輪不著她說,明潼先不作聲,聽見鄭夫人說這話,也跟著一嘆:“太子殿下真是有雅量的人。”

    這句正說在鄭夫人心上,明潼光是聽鄭衍平素里說話,也知道鄭家是支持正統(tǒng)的,他不過見著太子幾回,就太子長太子短說個不住,一腦門子的正經(jīng)嫡支,背地里還罵榮憲親王嬌縱,不堪大位,說到激昂處,恨不得為著太子肝腦涂地。

    明潼自來也不給他澆冷水,腦子燒得發(fā)熱了,往外頭吹吹風便成,他一個三品云騎尉,就是想替太子作什么,也落不到他頭上,為著他叫上一聲好,拍一回巴掌,讓他覺得妻子明白他的抱負,便成了。

    就是鄭夫人,她也是指望兒子能出息的,可要替太子站到于家的面前挨冷箭,她頭一個就不答應。

    小篆拿了濕帕子給明潼擦衣裳,鄭辰轉(zhuǎn)了眼珠兒:“好嫂子,我去母親那兒求鑰匙,你替我想法子好不好?”

    明潼伸手刮了她的鼻子:“早替你想好啦,我自個的meimei倒沒勞動我,替你倒快把頭發(fā)給愁白了,咱們往棲霞山上上香賞紅葉去。”說著又看她:“你哥哥那兒我能替你圓著,母親那兒可得你去說,可別叫她當著我愛往外跑呢。”

    鄭辰彎了眼睛一笑:“知道知道,我去求娘,她也好些時候不曾上香了。”佛寺里頭不比外面看的那樣嚴,棲霞山上又有大小石佛可看,若說是看石佛碰見了,說得幾句話,也不算不規(guī)矩。

    明潼求的是鄭家那幛天一樓的鑰匙,里頭收藏得許多頭一代文定侯的手扎藏書,他初時建得此樓,規(guī)矩就是這里頭的書絕不外借,只自個兒一個躲在里頭寫寫畫畫,要么就吃醉了酒躺在大石頭上,要么就是把自個兒關在天一樓里。

    明潼聽得鄭衍說過一回水滸,說的無心,聽的卻有意,她關在深宮之中,于前頭起事知道的并不多,可這里頭還確有些是對得上號的,不過一群土匪,就把朝廷逼得要招安。

    這書原來到處刊印,如今卻實難買,連說書的都不說這些個了,一樣是鄭家出的話本子,那些個你情我愛的,聽的人多賺人眼淚,又不擔干系。

    “擔干系”三個字,是書肆伙計說的,叫學出來給明潼聽,她打著給鄭衍收羅書的旗號叫人出去的,回來報給她聽,她立時覺著不對,這三個字,往小往大都能說,如今卻有些個別樣意味了。

    初時知道文定侯,男人家嘆他建的不世功勛,女人家卻嘆他風流多情,明潼獨嘆一個長公主,家里如今還供著她的繡像,告家廟的時候,她還仔細看得一回,上邊的畫像與尋常畫像再不相同,鄭衍告訴她,這是文定侯親畫的。

    琴棋書畫,凡他沾得一樣,必與旁人不同,就連這人物像也不一樣,這許多年下來,長公主那一雙眼睛不論你站在何處,都似正在看你,再不曾見過這樣運筆上色的畫卷。

    明潼原來只啐男人沒良心,知道的越多,越是敬佩起來,外頭那些個話本竟沒戲說,文定侯確是樣樣來得,只子孫后代,沒一個立得起來的。

    鄭辰果然求了天一樓的鑰匙來,六月初六的曬書節(jié)那一日,明潼只遠遠看著下人把書拿出來翻曬,曬的地方都編得號,曬完了再原物放回去。

    這樓頂上并不封住,開得兩邊窗,是能通氣的,雖則年代久遠,卻不曾霉壞,就像在開口的院子上頭又騰空搭了個卷棚,飛檐擋去雨水,四面架空又能通風。

    上面天一樓三個字兒是刻的篆字,鄭家能見著的原來風貌的地方俱是奢華的,只這幢樓看著卻全上了黑漆,鄭辰見著明潼抬頭去看兩邊的磚雕,手往欄桿上一扶,道:“這上頭裹得鐵皮呢。”

    怪道是黑的,這么看著,里頭倒是銅墻鐵壁,門一開,就先聽見鳥雀聲兒,撲騰得會翅膀,這才安靜下來,兩處漏光,印得地下暈出一個光圈來。

    鄭辰叫明潼吊住了胃口,一直不曾問她想來做甚,等進來了才這問:“見著了吧,陰森森的,哪有什么好瞧的。”

    明潼抬頭轉(zhuǎn)身,叫著旋天鋪地的書格給驚住了,這里頭的書架子,竟是圓的,站在當中往上看,只覺得一層層都是書。

    鄭辰扁了扁嘴兒:“除開頭一層,上面的沒人讀得懂,說是先人寫的卜算,原還有人借了看,連著圣人都問爹爹借過,這樓里頭的書,都叫錦衣衛(wèi)搬空啦,扣著好些日子,只沒看懂,又還回來了。”原來還有一個沙盤,做得極精細,也都叫搬了去,只沒還回來。

    就因為看不懂,這樓才一鎖百年,里頭不用書紙用的卻是竹簡,一卷卷的摞在上頭,曬書也只須曬底下那些個尋常的,上面的竹簡絕少有人動過。

    明潼正自仰頭去望,上頭那透光處,卻露出一點黑影來,她瞇得眼睛再去細看,那影子倒又不見了,鄭辰拉一拉她:“嫂嫂看這些作甚,你給我挑一挑去棲霞山的衣裳罷。”

    想是鳥雀在那屋檐下面作了窩,明潼只裝著一付好奇的模樣:“咱們家可有規(guī)矩不許進來看書的?”

    鄭辰看她一眼:“倒沒聽說過,想是能看的,只這么些個,嫂嫂能看懂?我竟不知道,你還是愛書的。”她把頭一歪:“你想看書,有什么難的,來就是了,這兒鎖著是怕人亂闖的,問娘要了鑰匙,你得閑就進來罷了。”

    ☆、第217章 黃羊rou

    天一日冷似一日,前幾日看著紅楓堆霞,這兩日便落的一地紅葉,過得寒露就是霜降了,小香洲里一向比別的院子陰上許多。

    臨著水建的屋子,看著景致好,卻是夏天里多蚊蟲,冬天里又隔水吹著寒風,比院子里頭那些屋子要冷上好些。

    到得霜降,就該去領了炭來往下發(fā)了,明沅屋里子頭又是毯子又是帳幔,自然不覺得冷,丫頭屋子里卻難挨,柳芽兒人小怕冷,早早就穿起了夾襖,她曉得院中該到了立冬才發(fā)炭的,見著婆子抬了炭來先是一奇。

    這還是柳芽兒在小香洲里過的頭一個冬天,眼見著四個婆子抬了兩筐炭來,奇道:“怎么今歲的炭發(fā)的這樣早?”

    “那是你不知道,咱們院里頭年年都早的,你要是怕冷就抱了褥子跟九紅一道睡,她也是個凍死鬼,姑娘每回都要多撥些炭給她。”采苓說得這一句,看她身上穿得厚,撲哧一笑,笑的構芽兒紅了臉。

    采苓扯扯她的衣裳,知道是拿舊衣改的,里頭塞了厚棉花,這才看著臃腫:“穿得這樣厚,怎么好當差,罷了,我那兒有件穿小的了,給了你罷。”

    明沅是特意去回過紀氏,特特把要炭的時間往前調(diào)了,這樣一來,她屋子里燒炭的時候就比別的院里要多,銀霜炭自是她一個人使,下人房里燒的黑炭便得再往外頭買了。

    送炭來的婆子立在廊下,采薇給了賞錢,四個婆子樂呵呵走了,采菽還又拿了一匣子四只柿子給她們:“你們也嘗個鮮,才剛賞下來的柿子呢。”

    一冬天要用炭火的時候多,這些個婆子甜了嘴兒又拿了賞,下回來送炭便又殷勤些,掖了手滿面是笑的退了出去,拳頭大那么個柿子,若不是得著賞,她們也吃不著。

    明沅這頭領了,明湘那兒卻還沒要,她攢了兩年也算得小有積蓄了,只安姨娘那里一文不拔,舊年多燒的炭就是明湘貼補的,她的月例一屋子是夠過了,再加一個棲月院,又過得緊巴起來。

    舊歲明沅就送得些炭過去,今冬也是一樣,才剛拿過去,那邊彩屏便笑:“今兒姑娘才跟我說了叫我去領,我給混忘了,見著你們抬過來才想著,已經(jīng)叫人去領了。”竟不肯收,還一路把采茵送了回來。

    一個院里頭處著,雖不在一個姑娘手底下辦事,抬頭不見低頭見,也總是稔熟的,彩屏滿面是笑意:“前兒特意去廚房叫做糟鵝掌糟鴨信,才剛送來了,等會子給你們分送些來。”說著便又笑著往回去了。

    不要炭便罷了,明湘就是這么個性子,她自家覺得虧欠了明沅的,這些個再不肯要,可在吃食上頭也大方起來,倒是頭一遭,采茵進得屋子便道:“這是怎么的,四姑娘改性子了?”

    采薇往那頭一瞧:“怕是這些日子叫她自個兒看著辦嫁妝,手上又有節(jié)余了,那邊一個不吸血,四姑娘可不松快了。”

    明湘這一回卻沒給棲月院送去,安姨娘還叫拘著不出門,只怕今年年宴也不叫出來吃的,明湘這回卻少去了,便是那頭叫了丫頭來了請,她五次里也有三次是不去的。

    安姨娘先還哭,罵明湘沒良心,養(yǎng)她這樣大,卻不知反哺,后來見明湘真是鐵了心,她無法可想,只得老實了,不往明湘這里要東西,竟還花錢叫廚房里幫手做芙蓉團子送來給明湘吃。

    明沅在里間聽見了,笑一笑,紀氏把這撿點嫁妝的活兒交給了明湘,明湘倒真沒讓紀氏失望,她原來再不知外頭物價,算了一年的帳也該明白了,上房來的婆子拿得絹緞綢給她看,也說些幾兩幾錢的話。

    明湘先是沒往那頭去想,等彩屏嘆一句,說張姨娘那頭攢得緞子也夠五姑娘辦個五箱子四季衣裳了,明湘這才動念去算,這一算,安家何止是五兩八兩的拿,拿回去的都夠成地主富戶了。

    安姨娘自來愛說些安家如今貧困,小時候又過得多么凄苦,明湘只覺得姨娘的娘家可憐,后來便是麻木,漸漸才明白這跟安姨娘摳克她,沒什么兩樣,哪里是缺這幾兩銀子就活不下去了,只不過張慣了口,把那幾張嘴養(yǎng)刁了。

    她自家想明白了,手里又有銀子,明洛明沅怎么過的,她便學著過起來,讓彩屏比著明沅這里,該要炭的時候要炭,要加菜的時候加菜,嘗了這滋味,才曉得原來過的有多苦。

    幾個丫頭還湊了頭說閑話,外頭六角帶了人來了:“四姑娘六姑娘可在?”采薇趕緊出去迎:“在呢,怎么這會會過來。”往后一瞧見婆子抬了山茶花兒,開得正好,知道是上房送來的:“這都打了霜了,怎么還有這樣好的花送過來?”

    六角便笑:“這是三姑娘送回來的,送了一車來,鄭家有暖棚,這才養(yǎng)得住,太太說了,幾個姑娘都有的。”

    鄭家的暖棚是冬日里辦花宴的好地方,明潼不獨送了帖子來,還送了十八盆花兒,紀氏見著這花就曉得女兒在鄭家日子過得不錯。

    女兒過的好,紀氏心里頭自然襯意,便也想著到外頭買些花來,也不等著年節(jié)再擺上了,這會兒就先挑得金結紅果買進來,六角抿得嘴兒一笑:“太太吩咐下頭去辦了,姑娘房里總不好斷這鮮花鮮果的。”她往屋里行了兩步,掀了簾子給明沅請安:“請六姑娘安,六姑娘瞧瞧這花兒可好。”

    兩盆花一紅一白,兩個搬花的婆子把花抬進來,明沅便笑:“我不愛這個,叫四jiejie先挑,倒記著她愛這瑪瑙山茶的。”

    “太太也記著呢,兩邊都有,一紅一白配著色來,是怕一個太艷另一個又太素了。”六角坐著吃了一碗銀耳湯,這才去了。

    明沅仔細看著山茶,一朵朵開的碩大,正是盛放吐蕊的時候,白的那一盆就擺到書室里去便不必點香了,撿著好的還剪下幾枝來送到明洛那里去:“她才剛得著紅瓷,這個插瓶正好。”

    不一時采桑便托了紅山茶來:“我們姑娘說了,她也有的,六姑娘偏急著給她送,這一束給六姑娘。”說著又笑:“我們姑娘犯了饞,說想吃奶糕子,發(fā)下來的吃盡了,問六姑娘這里可有,先饒些去,等辦得了再送來。”

    奶糕子是張姨娘愛吃的,她是北邊人,年年都斷不了這個,明沅笑一笑,使了九紅去拿,九紅拿出個紅底描金菊的了盒子來,打開一看也只余下幾塊了:“今歲本就送的少,也只余這么些了。”

    天一涼喝紅茶養(yǎng)生,這奶點心就是冬日里頭當茶的,明沅跳百索踢鍵子練身體,這些個奶制口也自來不斷,連著灃哥兒那里也是一樣,他雖挪到外院去了,前面幾年卻養(yǎng)定了性子,到了什么時辰就干什么,灃哥兒吃得好動的多,一向生的墩實白胖。

    “連著盒子一道拿了去罷,怕是過幾日就要補上來的。”明沅既開了口,采桑也沒什么好客氣,連著食盒一并拿走了。

    倒是明湘聽說了叫采桑送了半盒來,她自來不愛吃這腥膻的東西,奶糕子做的再好,總還有一股子羊奶腥氣,她連碰都少碰,把自家得的那一份,一半兒給了明沅一半兒送去給了明洛。

    “這倒怪了,往年怎么也吃不盡的,今歲怎么不夠吃了,可是采買上頭記茬了數(shù)兒?”九紅去點心案上討要一回,那兒只說沒有,也不是采買上出了差子,而今歲市面上就難得奶制品:“怪道入了冬連乳餅泡螺都少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