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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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丘陵上下來,兩位苦行僧沿著田間小路往公路上走去,丘陵后方,又陸陸續(xù)續(xù)走出來六位穿著相同的苦行僧。 總計八人。 八僧伏魔時,能成金剛身。 在八位苦行僧沿著公路,行走到附近一個繁華小鎮(zhèn)上時,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停在了他們的身前,金官莊古家家主古岳白,從車上下來,理了理深灰色的西裝,抬手攔住了八位苦行僧,頗為恭敬地說道:“各位高僧,鄙人姓古,名岳白,這里是金官莊市,鄙人不才,生于長于此地,在家中略備齋飯和財物,想請各位到家中一敘,可否?” “多謝施主。”當(dāng)先一位僧人合十躬身,道:“貧僧與眾師弟不敢登門叨擾,還請古施主諒解,有什么話,便直說吧。” 古岳白笑了笑,道:“各位高僧,給鄙人一份薄面,不要在這金官莊市的地界上,做些什么過激的事情……否則的話,鄙人也只能出手阻攔,倒不是我古家對佛門密宗有什么抱怨,只是人在奇門江湖,總要講求一份情義和道義,還望各位高僧,莫要讓鄙人為難?!?/br> “古岳白,這,算不算是你在詭術(shù)傳承者事件上的態(tài)度?”帶頭的僧人神情冷漠地問道。 “我古家持中立的態(tài)度?!惫旁腊仔Φ溃骸暗诮鸸偾f市一帶,我的態(tài)度就是這樣,還請各位高僧體諒?!?/br> 帶頭的僧人輕嘆口氣,合十躬身施禮,帶著一眾師弟離去。 古岳白負手而立,目送幾名苦行僧遠走。 這,就是江湖。 在京城國際術(shù)法界大會上,古岳白如奇門江湖上諸多宗門流派世家的代表那般,不去賣蘇淳風(fēng)的面子,而是從己身和江湖的大局出發(fā),對官方強行為詭術(shù)正名一事提出不滿和質(zhì)疑,希望官方能收回之前的決定。 但從另一方面來講,古家、耀皇宗、青鸞宗等等等等,誰也不會真的想要去與蘇淳風(fēng)站在對立面上。 這,是兩碼事——新時代了,奇門江湖上各大勢力,在當(dāng)前的局勢下,也沒誰想和詭術(shù)傳承者為敵,他們現(xiàn)在,只是要保持一個態(tài)度,爭取將來的主動和利益。畢竟,他們和官方在某些方面的立場,是不同,或者說,是對立的,永遠不可能調(diào)和的。 至于詭術(shù)傳承的永生之秘,誰都想得到,可但凡傳承底蘊濃厚的勢力,誰都不會傻乎乎地去了這還不一定存在,傳說中的玩意兒,從而去不惜代價的去和詭術(shù)傳承者勢同水火。 他們注重的,還是現(xiàn)實利益。 金官莊市長途汽車站。 黑色的奧迪a6轎車里,劉學(xué)樹坐在駕駛位置上,點了一顆煙,幽幽地說道:“你在金官莊市的行蹤,被佛門密宗的人知道了,所以羅主任委派我過來,替你擋一下?!?/br> 刁平沉默了一會兒,道:“謝謝?!?/br> “以后,要小心些?!眲W(xué)樹微笑著看向沉默寡言的刁平,道:“雖然你和你師父都修為高深,詭術(shù)攻擊力更是霸絕天下,可這世上,沒有絕對的無敵……對了,我問你個問題,是我私人問的。” 刁平看向他。 “將來魔門開啟,事關(guān)整個人類的安危。”劉學(xué)樹叼著煙,把車窗稍微打開一些,道:“你和你師父,會和奇門江湖、山門、佛門密宗,并肩應(yīng)對魔門開啟一事么?” “官方不是為我們詭術(shù)正名了么?”刁平答非所問地反問道。 劉學(xué)樹略顯詫異:“嗯,沒錯?!?/br> “所以,我會出手,我想,我?guī)煾敢矔饝?yīng)出手的?!?/br> “那就好?!眲W(xué)樹笑了笑,抬手拍拍刁平的肩膀,道:“辛苦了……再提醒你一下,山門和佛門密宗,也都在追查伏地門的行蹤,留點兒神,尤其是小心佛門密宗的那些苦行僧。” 刁平點點頭:“多謝。” “好了,我該走了。”劉學(xué)樹笑道:“你是打算讓我載你一程,還是自己坐長途汽車出發(fā)?” “我自己坐車。” “那好吧?!?/br> “再見。” 刁平推開車門下了車。 不遠處。 戴著一頂鴨舌帽的王啟民,蹲在路邊的人行道旁,抽著煙,身旁放著一個土黃色的老式旅行包,就像是,一位到市里來尋親或者打工的老農(nóng)。 劉學(xué)樹隔著后視鏡看到了王啟民,便笑了笑。 國內(nèi),在尋人盯人方面,誰能比得上,國家機器?任何一方,一舉一動,盡在官方的監(jiān)控之下。 第772章 以風(fēng)水術(shù),開天路! 魔門開啟的具體時間和地點,遲遲沒有推算出來,然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籠罩在全球術(shù)法界頭上的那層陰云,并沒有加重,反而讓人漸漸松懈下來,似乎……生活會一如既往地平靜。 各方明里暗里的較勁,似乎也都有些感覺無趣了,便漸趨緩和。 大家都是世俗中人,都還要忙活自己的事情呢。 不過偶爾提及到一些事件,奇門江湖上各方勢力的代表們,還是會忍不住思忖議論,甚或是有些調(diào)侃般地說道:“你我皆凡人,一刻不得閑,可非凡之人,空閑時間倒是有一大把啊?!?/br> 話說得稍顯隱晦,但大家都明白所指所向。 是的。 山門和佛門密宗的那些出家之人,既然大舉入世而不是隱于山中潛心修自己的道了,那么,他們就有的是時間和精力去專注地做一件事情。而且,這類人往往具有凡俗中人難得的超強耐性和隱忍力。 東北的冬天來得早,中原和南方地區(qū)的樹木還未盡泛黃,剛有落葉繽紛的跡象時,祖國的最東北,晚上的氣溫已經(jīng)降到了零下。 晚上十一點鐘。 刁平站在了齊齊哈爾市北環(huán)路附近一處相對偏僻的小區(qū)外。 隨心而走,果然如去年那般,走著走著,就感應(yīng)到了仇敵伏地門人的氣息。心性愈發(fā)淡然的刁平,談不上有什么激動萬分,只是在路旁的小飯店里吃晚飯時,喝了三兩小酒。 他微微闔目,仔細感應(yīng)著伏地門人的氣息,查探著一共有幾人,確切的位置。 就在他剛剛查探清楚,居住在此地的伏地門人,總計三戶十三人,其中五名術(shù)士的時候,不遠處,一位苦行僧人緩緩走來。 原本空無一人寒風(fēng)凜冽的道路上,驟然間靈氣匯聚,天威覆蓋。 刁平心神劇震,目光森寒,渾身氣機迸發(fā),兩把無形法器之刃透體而出,盤旋著蓄勢待發(fā),殺氣騰騰。 “刁施主息怒。”苦行僧距刁平十米左右停下腳步,合十躬身。 四周,七名苦行僧陸續(xù)現(xiàn)身。 “你們想干什么?”刁平瞇縫著眼,殺機不減。 “請刁施主放下屠刀,皈依我佛密宗,還世間清靜?!睅ь^的苦行僧人緩緩坐地,渾身上下泛起淡淡金芒,寶相莊嚴。 刁平單手掐訣,一手虛空握刀,森然道:“誰攔我,誰死!” “阿彌陀佛!” …… 五百米開外的路口處。 旁邊除了農(nóng)田就是正在施工中的建筑工地,到了夜晚黑洞洞的,這一段的路燈,都沒有亮。 王啟民站在十足路口的東南角,路口另外三角處,皆占有一名苦行僧人。只是除卻直面而對站在路沿十米開外的釋名大師,其他苦行僧的穿著,卻非尋常所見的僧袍,而且長相也明顯不是華夏人——佛門密宗,遍及全球,心中藏佛苦行天下,尋佛落處,尋己落處,尋得那世間真繁華。 在這些苦行僧人不隱氣機之后,王啟民能清晰地感應(yīng)到,附近不止是這三位顯身的苦行僧,還有五位。 更遠處,刁平也面對著八名苦行僧人。 形勢危急,一觸即發(fā)。 王啟民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釋名大師,瞇著眼說道:“釋名大師,把國外的苦行僧們都給召來了,看來是勢在必得啊。” “還請王施主與徒弟刁平,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等我徒兒事了之后,我可以考慮,但信佛,卻絕不入佛門密宗?!蓖鯁⒚褫p輕嘆了口氣,雖然很清楚這種形勢下,只有先下手為強,可他還是希望能夠不發(fā)生激烈的沖突事端,因為,平娃大仇未報,因為詭術(shù)還未真正正名,他不甘心,師徒二人就這般在與佛門密宗的對決沖突之中玉石俱焚。 釋名大師淡淡地說道:“王施主和刁施主今夜若不肯皈依我佛,貧僧諸人也只能金剛伏魔了?!?/br> 王啟民瞇眼,掐訣,施術(shù)破天罡! 一卷無形天書舒展開來…… 遠處,刁平瞇縫著的雙眸猛然睜開,雙刀破空襲向盤坐在地的那名苦行僧人,與此同時,沖天殺機無懼天罡之威,瞬襲另外七名苦行僧——他從未和山門及佛門密宗中人交過手,不知其中厲害,但詭術(shù)攻擊力霸絕天下,身為詭術(shù)傳承者,縱然狹路相逢對敵真仙身臨絕境,又何曾懼怕斗法? 一剎那。 風(fēng)云際會,隱然有悶雷聲平地而起。 八位僧人盤膝而坐默誦梵音經(jīng)文,便有淡淡金芒如星辰似螢火飄搖籠罩八方。 此刻。 王啟民同樣揮手間展天書,籠罩四方的天罡大動,在強勢的法器術(shù)陣攻勢下顫抖,似乎隨時都會破裂,數(shù)名來自于世界各地的苦行僧同時施術(shù)誦經(jīng)——你有頂級上品法器,又有無匹術(shù)法攻擊,佛門自有降魔金剛在,縱使妖魔齊聚,金剛怒目亦伏魔! 就在這殺氣騰騰,煞氣滾滾,大戰(zhàn)將起很快就要進入白熱化的狀態(tài)一發(fā)不可收拾之際,兩道刺目的車燈光束劃破了nongnong的夜幕。 一輛黑色轎車飛馳而來,刺耳的剎車聲中,停在了刁平身后幾米遠的地方。 車門打開。 西裝革履的劉學(xué)樹神色陰沉地推開車門下車,渾身氣機迸發(fā),雖然,與已然爆發(fā)了斗法沖突的雙方任何一人相比,他的術(shù)法修為都是最低的,而且在這樣的斗法環(huán)境下,他可以散發(fā)出的氣機,根本微不足道。但是,已然邁入煉氣初境多年,且受羅同華指導(dǎo)融合磅礴廟堂氣機的他,意念力迅速抵達每一名斗法者的耳中: “住手!” 力不足,勢卻強! 因為,劉學(xué)樹是官方的代表! 本就無心與佛門密宗對決生死的王啟民,收手并傳音給刁平:“平娃,別沖動……” 刁平收回術(shù)法,目光森寒。 十六位苦行僧盡皆停止施術(shù)。 劉學(xué)樹冷哼一聲,板著臉沉聲道:“各位高僧,是不是應(yīng)該有誰站出來,給我一個說法?” 四下里一片靜謐。 許久。 釋名大師緩步走來,看著已然漸趨沒了耐性的劉學(xué)樹,雙手合十躬身施禮,道:“我華夏佛門密宗,不曾要與王施主、刁施主師徒二人斗法,只是借此度化二人,希望他們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然二位施主心懷惡念,魔性發(fā)作,竟悍然施術(shù)與我佛為敵,阿彌陀佛……” 劉學(xué)樹沒有注意到釋名大師第一句話中強調(diào)的“我華夏佛門密宗”,冷冷地說道:“別說這些冠冕堂皇事實上虛偽無比的話,你我心里都清楚,現(xiàn)在,帶著你的人,走!” 釋名大師輕嘆口氣,轉(zhuǎn)身離去,原本就地偏西而坐的八名僧人盡皆起身,隨釋名大師緩緩遠去。 此時。 王啟民終于緩步走了過來,頗為禮敬地說道:“多謝劉主任出手相助?!?/br> “王大師客氣了?!眲W(xué)樹擺了擺手。 刁平微微皺眉,道:“伏地門的人要跑,我就不陪你多聊了……”說罷,刁平毫不在意劉學(xué)樹就在身旁,當(dāng)即掐訣施術(shù),兩柄無形的利刃破空消失,殺氣濃郁的術(shù)法波動滾滾向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