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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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5章 世界術法出華夏 原本惶恐不安坐在側旁沙發上的念益華,此刻陡然身形暴起,雙手拉開一張畫滿符箓的黃色大布,向飛撲而來的頭顱蓋去。 悍然攻擊褚卓延的飛頭降在半空中不可思議地停滯了一下。 念益華撲空一下子摔倒在對面的沙發上,褚卓延掐訣的雙手分開,右手單掌一豎,中指、無名指、小指彎曲,食指大拇指并豎,繼而飛快地一指隔空點向稍稍停滯的飛頭降,默念一聲咒語,但見摔倒在沙發上踉蹌爬起的念益華,手中拉扯著的那張黃色大布仿若有靈性般,自行掙脫了念益華的雙手,呼啦啦翩然飛起,一下子卷裹住了那懸停在半空中猙獰可怖的飛頭降。 褚卓延前出手指虛空飛速劃動,旋即一指點出,喝道:“敕令刺魔,斬!” 哧…… 憑空一道rou眼可及的五行靈氣波動匯集成線,直刺被黃布卷裹住的飛頭降,長達三米多的刺線迅疾全部沒入了黃布卷裹的飛頭降中,但見那團卷裹的黃布驟然飛速旋轉,猶若被獵槍擊傷的野獸作掙扎狀,剎那間黑氣彌漫遮掩住了黃布團。 室內燈光幻滅。 呼! 黑霧出現不到兩秒鐘隨即散去,猙獰的飛頭降再次重現,卷裹著他的黃布已然消失不見,盡數被焚。 褚卓延嘴角滲血,渾身顫栗,但猶自掐訣施術。 然而無論如何,他已經無法再阻擋飛頭降的攻擊,只能拼盡全力去盡量拖延遲緩飛頭降的攻擊速度,一邊口吐鮮血開口道:“益華,帶詹總趕緊走……樓下,樓下就有江湖中人護佑,快……” “師父!”念益華咬牙撲了上去,手中攥著一把桃木劍,狠狠地砍向懸浮在空中不斷向前浮動的飛頭降。 黑暗中,歪倒在沙發旁側的詹又平,連滾帶爬地向門口逃去。 “誰也跑不了!”飛頭降猙獰嘶吼一聲,泛著藍芒的幾顆獠牙愈顯恐怖,隨著話語聲,眥裂的口中噴吐著黑氣,滴著暗紅色的血水……話音一落,飛頭降沖勢更強,頃刻間突破了褚卓延施術布下的結界術陣,念益華傾盡全力砍到飛頭降上的木劍,當即崩斷,卻沒能撼動浮動的飛頭降絲毫。 念益華反倒被巨力反彈,震得飛起撞到了影視墻上,重重摔倒在地。 褚卓延也在重壓之下,噴出一口鮮血,仰面摔倒。 飛頭降直撲而下。 褚卓延眼睜睜看著目眥欲裂可怖駭人的飛頭降撲下來,仿若下一刻就會咬斷他的喉嚨,撕裂他的軀體。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飛頭降突然懸空停滯,面孔上流露出震驚惱怒之色,繼而扭頭急速飛離,透窗而去,留下憤恨的,用英語表達的威懾警告聲: “褚卓延,詹又平,你們必死無疑!” 公寓樓后,緊貼著墻根的黑暗陰影中。 無頭的身軀靜靜地站在那里,斷開的脖頸上可以看到鮮紅的rou絲和那些令人作嘔的體內器官,那條由手鏈化成的蜈蚣,就盤踞在脖頸的斷口處,軀體上密密麻麻的小腳還在不停地蠕動著,仿若是為了促進那些器官和rou絲不會冷卻。 頭顱從天而降,直落在軀體斷開的脖頸處。 表情陰冷的頭顱在斷裂的脖頸處轉動了幾圈,調整好位置后,蜈蚣從脖頸斷口處爬出來,繞著對接口鋸齒般的痕跡開始飛速地爬行,速度越來越快,快到形成了一道黑色的光圈,幾秒鐘后停了下來,然后蜈蚣順著脖頸肩頭,爬到素力古的胳膊上,一直到其手腕的部位,繞圈對接,從新變成了一條完整的手鏈。 而此時,素力古的脖頸間,已經恢復如初,看不出有絲毫斷裂過的痕跡。 他從大褲衩的兜里掏出了一條手絹,輕輕擦拭著臉頰上的污穢,神色陰冷地走出陰影,向著公共綠區方向走去。 之前在十六層即將要發起最后的攻擊,殺死褚卓延時…… 素力古異常清晰地察覺到了那股磅礴的術法力量,驟然出現在他的軀體和頭顱四周,旋即又消失不見——那是一個非常明顯的警告威懾信號,警告他立刻停止施術害人,否則的話,暗中施展術法發出警告的那名術士,不但會立刻出手阻止,甚至會直接毀壞他的軀體以及那條保命的蜈蚣。 素力古從那股術法力量的磅礴氣勢上,能夠判斷出那位施術者的修為境界和實力,絕對不次于他。 倘若是在泰國,在馬來西亞,素力古絕對會對于這種警告置之不理。 不管那位施術者是誰。 但,這里是華夏! 素力古今年四十六歲,相對比薩卡莎昂和維托尼,他的心性上要成熟穩重得多,目前已經邁入了白衣降頭師的行列。早些年素力古在香港,曾經接觸過華夏國內的術士,近幾年在全世界的術士交流圈子里,雖然未曾接觸過華夏國內奇門江湖中的術士,但也從其他全球術法界高層人士的口中聽聞過許多有關華夏奇門江湖的事跡,而且,師父阿瑟猜也曾多次認真地教導過他,世界術法出華夏的緣由,所以素力古很清楚一件事——雖然全世界各地的術法,大多傳自于亙古時期各地的巫師和許多民間的偏方,但只有華夏國的奇門江湖歷史最為悠久沉淀,而且縱觀華夏奇門江湖歷史,其術法分門別類,修行法門等等都有著極為詳盡的系統性,玄學更是成為了這個國度中歷史悠久的文化知識。 這,是全世界各國所有的術士圈子,都無可比擬的。 而且,世界各地的術法,都受華夏術法的系統詳盡分門別類的影響,才會慢慢有了更加具體化的發展,也正是因為華夏術法的影響,才讓世界各地的術法有了極大的精進發展。至今,世界各地的術法,多多少少都有華夏術法的影子。 別的且不去說,至少東南亞風行的降頭術,就完全出自于華夏苗疆的巫蠱之術。 而苗疆的巫蠱之術,其根源則是來自于華夏奇門江湖中所謂的玄學五術的卜門和醫門,并加以演化改進,形成巫蠱術。 如果因為這些年來全球術法界的頂尖術士中,沒有華夏國的術士,那么就認為華夏國的術法沒落,奇門江湖不再有高人的話……素力古絕不會相信,師父阿瑟猜亦不會相信。此番前來時,師父就曾認真地叮囑過,在華夏國內行事,務必多加小心,遇奇門江湖人士,要做到謙和禮讓,不得自負傲慢。 此時的薩卡莎昂和維托尼,剛剛從公共綠地區域的湖畔走來,來到了綠地邊緣有著健身器材的小廣場上。 迎面走來幾個華夏人。 昏暗的燈光下,面孔都不那么清晰。 但每個人身上那種毫不掩飾的術士氣息,卻格外得清晰,甚至還帶著明顯的強勢——這里,是華夏首都,是他們的地盤。 維托尼內心高度緊張起來,他是一個極為遵從師父吩咐的人,而且大師兄之前也有過囑咐,盡可能不要和華夏國內奇門江湖上的術士發生爭端。而在這個時間段,有幾位術士突兀地出現在這里,其目的已經很顯然了。 薩卡莎昂卻沒有絲毫緊張,反而有些激動的亢奮,她喜歡與從未有接觸過的術士之間發生點兒什么沖突。 如果能殺死幾個,那就更好了。 術士的血rou提煉出人油,凝化其魂魄,想來味道會更好,效果也會非常好吧? 唔,華夏國無論男女,皮膚看起來都那么的鮮嫩。 薩卡莎昂的一雙美眸中,流露出熾熱的、貪婪的欲望和興奮。 宋賀神色淡然地看著站在小廣場邊緣處那對看起來不怎么協調的青年男女,男的黑瘦矮小,穿著普通的深色短袖t恤和牛仔褲、運動鞋,女的高挑白凈妖嬈媚人,水晶高跟涼鞋,黑絲襪裹著修長的美腿,水藍色連體包臀短裙,沒有束攏的長發隨意地散開,瓜子臉,大眼睛,高鼻梁,雪白的頸項襯得她猶若優雅驕傲的天鵝,比經常出現在電視節目和大街海報上做廣告的那些女明星,看起來還要嫵媚動人。 施展飛頭降的,不是這兩人。 不過也不容小覷,兩名青年皆已邁入煉氣境,那名漂亮得不像話的女子,氣息中更是透著陰柔陽剛相交的妖異,宋賀微微皺眉,扭頭對旁邊一起前來的人輕聲說道:“這兩位都是煉氣境的高手,雖然只是初期,但那名女子氣息詭異,不可小覷。之前的施展飛頭降的術士已然停止施術,正往這邊走來,其修為已入煉氣中期?!?/br> “難怪有膽量到京城做這種事,底氣十足嘛?!彼未任奈⑿Φ馈?/br> 裴佳掩嘴輕笑,一笑百媚生,雖不似對面那名女子的妖異媚骨,卻別有一番不輸其風姿的艷麗動人,禮貌道:“還好有您二位前輩親自前來,否則以我們這些晚輩的修為實力,今晚恐怕是無法阻止他們在京城的肆意行為了?!?/br> 另外一名看年齡與宋賀相仿的男子,身材胖得猶若電視劇中的彌勒佛,面容和表情也格外相像,他笑呵呵地說道:“既然他們是泰國來的人,那我和他們就語言不通咯,裴姑娘,慈文,小炎,今晚上還得你們與他們交談啊,不過……我看對面那位漂亮的假姑娘,不是個好說話的人。” 第536章 華夏奇門有規矩! 宋慈文正待要開口,裴佳已然先他用英語向對面幾米開外的二人說道:“這里是華夏首都,不知二位術友從哪里來,為什么要在華夏首都重地,夜半施術為害與人,華夏奇門江湖上有規則,京城之地,不得任何人隨意施術?!?/br> 維托尼不懂英文,神情疑惑地看向薩卡莎昂。 薩卡莎昂一眼看到裴佳的時候,就已然心生惡意,她討厭任何比她漂亮,或者有可能比她漂亮的女人,不過表面上,薩卡莎昂仍舊流露出了明艷照人的妖嬈笑容,她語氣神態都頗為傲慢地用流利的英文說道:“是這樣的嗎?這真讓人感到不可思議,也許除了華夏之外,世界上沒有哪個國家會有這樣的規則……” “華夏有句俗話叫入鄉隨俗,這里是華夏首都,請尊從我們奇門江湖的規則?!迸峒颜Z氣和表情仍舊表現得很溫婉善意。 “可我們不是你們的奇門江湖中人?!彼_卡莎昂無所謂地笑道,一邊朝著其他幾位男性拋出一記足以令絕大多數尋常男子都按捺不住的媚眼。 不過很顯然,宋賀以及那位如彌勒佛般慈善和藹笑容滿面的中年男子熊永平,絕不會受到薩卡莎昂這般如絲媚眼的影響。宋慈文目光稍顯迷離,隨即很快恢復冷靜。而跟隨他們前來的另外兩位青年男子,熊永平之子熊炎,被薩卡莎昂媚眼掃到立刻眼神灼灼,熊永平絲毫沒有猶豫也毫不顧忌其子臉面地一巴掌將其扇醒,另外一位青年石弦堂,則表現出出乎薩卡莎昂意料得古井不波。 因為薩卡莎昂憑借自身修為遠高于這幾名青年的實力,看得出來石弦堂的修為,并不高,只是在固氣中期而已。 宋賀皺眉,用英語沉聲道:“泰國的術士,都如你這樣無禮嗎?” 其實宋賀的英文本就不錯,只是自詡長輩身份,不屑于和對面這兩名據說是從泰國來的青年去對談,但現在他實在是忍不住對這名妖媚得令人生厭的女子發火了——不過是煉氣初境的修為,雖然在青年一代術士中堪稱佼佼者,而且氣息妖異想必實力比之一般煉氣初境的術士要強出不少,但還真不放在他這位煉氣中期高手的眼里。更何況,這里是華夏的首都,是華夏奇門江湖中人乃至全國人民心目中的圣地,豈容在江湖傳統中被視為蠻夷之地的宵小在此囂張跋扈? 再者說了,降頭術…… 本就是奇門江湖正道中人認定的邪派術法。 薩卡莎昂神色間閃過一抹怒意,正待要說什么時,卻被剛剛走來的師兄素力古的話給打斷了——素力古居住在馬來西亞吉隆坡,是當地最為有名實力最強的巫師,而且這些年來經常與全世界各地的知名術士交流,所以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他語氣淡然謙和地說道:“很抱歉,打擾了各位華夏奇門江湖上的術法大師,對于奇門江湖的規矩,我們不太懂,有得罪之處還望多多諒解。” 說到這里,素力古雙手合十,微躬身表示敬意和歉意。 熊永平雖然不懂英文,但有兒子在身旁輕聲翻譯,所以也明白薩卡莎昂以及素力古剛才的話,他神情看起來樂呵呵地對宋賀說道:“這家伙還真有點兒意思,修為不低于你我,之前施展飛頭降的,應該就是他吧?!?/br> “嗯?!彼钨R點點頭,旋即微躬身對素力古說道:“不知者無過,還請這位大師此番行事就此終止,別讓我們為難?!?/br> “敢問二位大師尊姓大名?”素力古看向宋賀和熊永平。 “鄙人宋賀?!?/br> “我叫熊永平,你叫什么?” 素力古再次雙手合十躬身:“我是素力古,馬拉西亞人,泰國白衣大法師阿瑟猜的徒弟,能夠認識各位華夏術士界的大師,我感到很榮幸。此次前來華夏,是承師命為我的師妹卡娜拉·宋查報仇雪恨,三年前,卡娜拉在香港遭遇褚卓延、詹又平二人的毒手,而且,我可以肯定那件事的起因,不怪卡娜拉,只是褚卓延和詹又平為了錢財和事業的發展,將卡娜拉殺死,事后他們逃到了華夏的首都京城。” 宋賀皺眉想了想,道:“你們與褚卓延、詹又平之間有什么恩怨,與我們無關,我們與褚卓延、詹又平素不相識,所以也不會插手你們之間的事情。但這里是京城,奇門江湖的規矩,不能被破壞,所以……很抱歉?!?/br> “老宋,這家伙態度不錯,我看咱們還是別管這些閑事了?!毙苡榔酱謮训氖终茡崦粚挻髏恤衫裹著卻還是挺出老高的肚皮,一副懶散的神情。 “褚卓延和詹又平,也許正是出于這一點,所以才躲藏在京城?!彼亓耪f道。 華夏自古禮儀之邦,奇門江湖中人無論平日里哪怕是最為虛情假意或狡詐兇狠,蠻不講理的小人,表面上仍舊以傳統繼承者自居,尤其是在面對外來者時,更會表現出泱泱華夏大國國民的不凡氣度,所以宋賀一時間,還真是難以做出決斷,他心里甚至有些懊悔,來之前就應該聽從熊永平的建議,別插手管這檔子閑事兒。 他們不管,自然會有人來管。 他們管了,別人就會悠閑地站在高處看風景了。 薩卡莎昂媚態十足,嬌滴滴卻充斥著輕蔑之意地說道:“我倒是有個辦法,你們奇門江湖中人,把褚卓延和詹又平,從京城里趕出去,這樣的話我們可以殺了他們報仇,而你們也不用為難,兩全其美,怎么樣?” “我們沒有權力驅逐別人?!迸峒训粦溃骸岸?,剛才素力古大師所說,不過是你們的片面之言……褚卓延和詹又平,是華夏人,如若事實并非你們所說,那豈不是華夏人在華夏大地的奇門江湖中,任憑外人欺凌了么?” “這里,輪得到你說話?”薩卡莎昂冷笑著藐視了裴佳一眼。 熊永平呵呵一笑。 宋賀皺眉,道:“奇門江湖人士,在華夏大地上,都有發言的權力,若是以長輩晚輩來論的話,這位女士,你,又算什么?” 薩卡莎昂呵呵笑道:“我與素力古,有同一個師父。” 熊永平樂道:“兒子,告訴這個像妖精的假女人,這位裴姑娘,不是我和老宋的徒弟,也不是我們本家的侄女……所以,咱們管不著裴佳姑娘的態度,再者說了,裴姑娘的師父曹素如果來了,依曹素的秉性,聽到這個妖精不通禮數又沒有教養的話,再看她這副趾高氣揚的德行,恐怕曹素立馬就把她給屠了。” 熊炎忍不住笑出了聲,道:“爸,這樣說合適嗎?” “有什么不合適的?你就照我說的翻譯過去?!毙苡榔揭坏裳?,沒有了絲毫彌勒佛的慈祥和藹。 熊炎又看了眼裴佳,這才忍著笑用英語把父親剛才的話講述給薩卡莎昂。 薩卡莎昂聞言秀眉一挑,妖媚之色頓時變得冰冷駭人,一股陰寒至極的氣息從她的身上散發出來,無比清晰地向宋賀幾人侵襲而來。 素力古默念術咒,揮手灑出一閃而逝的光幕將寒氣切斷。 那邊宋賀一掌輕按,空氣中五行靈氣大動,循著術法的引導形成一道無形的幕布,將侵襲而至的寒氣輕松阻擋,并瞬間卷裹住將所有寒氣焚盡,繼而神色冷淡地說道:“素力古大師,你的這位師妹,太無禮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