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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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淳風從歪倒在地痛苦抽搐的賈天澗身旁走過時,賈天澗神色間立刻流露出了畏懼和一絲不甘,虛弱無力地恨恨說道:“蘇淳風,你,你卑鄙偷襲……” 砰! 蘇淳風一腳踢在賈天澗頭上,不予理會這種血口噴人的家伙近乎無恥的混賬邏輯,只是俯身從賈天澗懷中掏出了一個黑乎乎的物件。 此物件是折疊起來的,材質類似于皺巴巴的軟皮革。 但蘇淳風知道,拿到手里的這個賣相實在是不怎么好的玩意兒,正是東北郎家的家傳至寶——上品法器星辰塔。 往前再走三四米出巷口,蘇淳風站在了巷弄外面昏黃的路燈光線下,扭頭遙遙看向銀海大酒店,只見酒店大門內已經陸續快步走出了好幾個人,步履匆匆地往這邊趕來——剛才的斗法雖然不過是短短三四秒鐘的時間,且因為短暫并沒有引動天地異象的爆發,但術法的強度極高,天地五行靈氣急劇紊亂。 這,已經足以引起這些高手們的警覺了。 縱萌和白行庸趕在眾人之前,最先來到了蘇淳風面前: “淳風,怎么回事?” “是誰?” 縱萌和白行庸一邊神色警惕地詢問,一邊看向了巷弄口進去幾步遠,歪倒在昏黃路燈光線灑入巷弄內不遠的墻根下抽搐著的黑衣人,還有……遠處的昏暗中,那相互攙扶著勉強站立,卻不敢往外走一步的兩個人。 縱萌和白行庸問完話,歐陽遠、范嫣芝、田贈、丁國立、郭子弟等人已經神情肅穆地前后腳趕到。 蘇淳風神色平靜,玩耍般抬起右手輕輕拋擲了兩下手中那件珍貴無比的上品法器星辰塔,微笑道:“喏,這就是郎遠枳郎會長之前在燕郊斗法時,被人搶竊走的星辰塔,不過我倒是沒想到,當然,我想你們也不會想到,星辰塔當眾被搶竊,竟然是他們聯手做的一出戲。而我們大家,都被人玩兒了。” “什么?” 所有人都愕然怔住。 郭子弟雙拳緊攥,臉色鐵青——知道了這起注定要轟動江湖的事件,竟然是故意上演的一出戲,他立刻就想到,這是針對他,針對龍蜇門的陰險布局了。 一輛在京城這種地方委實只能算作普通的白色豐田轎車從遠處急速駛來,至這條巷弄口的道路旁時急剎車,剎車聲刺得人耳膜發痛。一位穿著一身得體的黑色綢緞料對襟唐裝,黑色手工制闊口白底練功鞋的中年男子,下車快步走上路沿,一眼看向蘇淳風手中的星辰塔,凝眉平伏了一下情緒,往巷弄里看了看之后,這才對蘇淳風說道:“這位小兄弟,何故奪我郎家星辰塔?” 蘇淳風笑了笑,神色間流露出一抹詫異之色。 白行庸湊到他耳邊輕聲道:“東北郎家家主,郎延,郎遠枳的父親,煉氣中期。” 蘇淳風點了點頭,只是不待他開口回應,縱萌已然冷哼一聲,神色不善地開口說道:“郎家主,說話可不能信口雌黃啊!” “嗯?”郎延看向縱萌,“小友此言何意?” “張口就斷定蘇淳風搶奪你家星辰塔……”縱萌不會冷笑,倒是硬梆梆地說道:“郎家主,我倒要問問,你為什么前來刺殺蘇淳風?” 郎延一滯,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些不妥,當然也聽得出來縱萌這句話里的諷刺之意,不過他畢竟是東北郎家的當代家主,自然不會去與縱萌這個年輕人慪氣拌嘴,況且他明白在場者皆是全國奇門江湖上無論身世還是修行天賦,都稱得上新秀的青年,剛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話語,還真是落了下乘,便露出一抹歉意,道:“是我情急失口了,很抱歉。原來這位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蘇淳風蘇小友,久仰。” “不敢當。”蘇淳風微笑著隨意拱了拱手。 此時,見到父親趕來的郎遠枳,被重創的體能也稍稍恢復了些許,這才有了膽量敢往外走,但同樣身負重創的賈言,卻猶豫著不肯走出去,而是考慮從巷弄的另一邊離開,他松開郎遠枳的攙扶,道:“遠枳,我,我還是不過去了。” 郎遠枳立刻猜出了賈言的想法,一把抓住賈言的手,恨聲道:“事已至此,你能逃得開嗎?” “好吧。”賈言無奈點頭。 兩人相互攙扶著,腳步蹣跚地往巷弄外走去。 巷口。 郎延強作和藹之色地問道:“不知出于何故,蘇小友對我兒郎遠枳,驟然出手?” “郎先生,還是問問你的兒子吧。”蘇淳風淡然說道:“我其實也很想知道,為什么他要和賈言以及搶竊星辰塔的賊子,聯手要取我性命。” “這……”郎延微微皺眉,深知搶竊星辰塔內情,而且極為了解自己兒子性情的他,立刻猜出了事情的大致緣由,并且深感不安——精心策劃出的這起事件,竟然剛剛辦成就演砸了,又被這些來自于全國奇門江湖上各大宗門流派世家的精英新秀們知曉,接下來東北郎家在奇門江湖上必定會飽受指責。 此事件,也會淪為一個笑柄。 然而就在郎延為難思忖如何應對時,他看到了從巷弄里蹣跚走出來的兒子郎遠枳,當即雙目豁然圓睜,怒火瞬時沖頂! 因為他發現,他的兒子郎遠枳,竟然被廢掉修為了! 這一刻,郎延渾身氣機迸發,殺氣凌厲。 煉氣中期的術法高手,大怒之下要施術針對蘇淳風的話,在場諸多江湖新秀們哪怕是聯手,恐怕都無法阻止他殺死蘇淳風。 諸多隨后趕到站在外圍的大學生術士,全都駭然后退,即便是不知道郎延的修為,也被其迸發出的濃烈殺機所嚇到。但白行庸、縱萌、歐陽遠、范嫣芝、郭子弟五人卻沒有后退,反而幾乎同時抬手掐訣,毫無懼意。 蘇淳風倒是一副淡然神情,看著郎延。 他當然知道自己加上在場所有的學生術士,都難以在施術方面對抗郎延,但以自己當前的修為實力,再與幾位都邁入煉氣境的青年俊杰們聯手,短時間內倒也不至于被沒有星辰塔在手的郎延一舉擊潰擊傷。而郎延如果不至于被怒火沖擊得失去理智,那么就決然不敢對在場的青年高手們下毒手。 況且,羅同華和李全友,也該到了吧? 郎延果然沒有出手。 他只是冷冷地,盯視著蘇淳風,用眼神告訴他——你,死定了,早晚的事情! 蘇淳風知道,因此而結下的仇恨,無論如何都無法消除,所以他微笑了一下,語氣平淡地說道:“郎先生,不僅僅是你的兒子郎遠枳被廢掉了修為,還有與他同行的賈言,以及……與你們布局上演這出戲碼,搶竊星辰塔的賊子,都被廢了。” “你……”郎延目眥欲裂。 “他們要取我性命,而我,雖然膽小怕事,可脾氣不太好。”蘇淳風平淡的語氣中多出了一絲冷冽,道:“我現在,覺得郎先生似乎對我也有殺機。” 愛子被廢掉修為的郎延猙獰道:“如何?” 蘇淳風搖搖頭。 無人知其意——是害怕?還是不屑?亦或是,清楚自己與郎延的實力差距太大,所以以他務實又低調謙和的性格,不會去說出些猖狂的話語? 此時,一輛黑色的奧迪a6行駛到白色本田的后面停下。 羅同華與李全友下車,疾步走向人群。 圍觀的學生術士自發讓開。 “散了!有什么事,回酒店里再談!”李全友陰沉的臉上仿若都凍結成冰,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沉聲呵斥道,目光冰冷掃視一圈,全然不去在意那位目眥欲裂怒火噴漲殺氣凌冽的郎延是,是一位煉氣中期的術法高手。 羅同華一揮手:“都回去,圍在這里做什么?” 神色平靜的蘇淳風率先轉身,抬臂輕攬縱萌和白行庸的肩膀,往銀海大酒店走去。 諸多人隨后紛紛往酒店而去。 歐陽遠走到羅同華和李全友身邊,輕聲說了些什么,李全友怒意十足地說道:“把那個賊子,拖回酒店。” “嗯。”歐陽遠毫不介意李全友把他當成手下吩咐下令的態度。 第517章 對啊,就不還給你! 事情,還真是千回百折啊。 坐鎮銀海大酒店,此次全權負責全國大學生術士協會與會者食宿住行的宋慈文,也不管大半夜合適與否,趕緊給父親宋賀打去電話,簡單講述了今晚發生的狀況,東北郎家家主郎延,已經進入銀海大酒店,羅同華和李全友皆在。 宋賀接到電話后,當即起床趕赴大酒店。 開什么玩笑! 郎延,那可是正兒八經煉氣中期的高手,東北郎家在奇門江湖中實力也不容小覷;羅同華教授應該是煉氣后期的高手了,不過他的心性還好應對些,至少做什么事較為溫和不會太沖動過激;最讓宋賀擔心的,是與羅同華的職務身份幾乎相同,修為在煉氣中期的李全友,那是一個脾性相當激進的人物…… 而把這一幕大戲給生生揭開,讓東北郎家和天秀派顏面盡失的蘇淳風,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兒。 這小子膽識過人實力強悍,且不提一年多來這個年輕的小伙子干出的幾件震動江湖的事情,單說今晚上他以煉氣初境的實力,晚輩的身份,面對煉氣中期家族實力極強的郎家家主郎延,明明已經把人家的愛子郎遠枳都給廢掉了,竟然還毫無懼意,甚至還語帶威脅,這份膽識,就足以讓宋賀欽佩不已。 同時,宋賀也不禁苦惱:“這不是找死嗎?” 再有李全友這個激進人物在場,一旦三方談不攏,在銀海大酒店里斗起法來,事情可就真大條了啊。 匆匆趕到酒店的宋賀一邊往電梯里面走,一邊氣憤地說道:“蘇淳風簡直太狂妄了!” “這也是無奈之舉。”宋慈文跟在父親身邊輕聲道。 “嗯?”宋賀皺眉道:“你對他的脾性比我了解得多,說說看,他在做出廢掉郎遠枳修為的事情后,不去盡可能彌補,反而愚蠢地當著郎延的面就擺出了這般強硬的態度,難道,他不知道這樣會更加激化與郎延,與整個東北郎家的仇恨嗎?這孩子,平時不是挺穩重的嗎?這次怎么就……” 說著話,父子二人已然進入電梯里,宋慈文苦笑道:“現在蘇淳風告饒,請罪,郎延就能饒得了他?” 宋賀怔了下,輕嘆口氣。 是啊,遇到這種事情,蘇淳風又能如何? 可鬧到這種地步…… 此時絕大多數的學生術士,都已經在李全友的嚴厲呵斥下,各自離去回房休息——當然,可以想見的是,現在沒有人能睡得著,在脫離了李全友和羅同華的視線之后,他們就三三兩兩地聚到一起,坐在房間內要么議論今天的事情、等待新的消息,要么就是趕緊給家里打去電話,告知今晚發生在京城的事。 奇門江湖,注定要因此事而轟動一陣子了。 或許,還會引發更大的紛爭。 因為考慮到銀海大酒店不僅居住著這些來自于全國各地的大學生術士,還有許多其它的客人們,所以在李全友和羅同華的建議下,諸多人再次來到了三樓白天召開會議的會議大廳里——大廳里下午開完會之后,只是將圍成三圈的會場外層的椅子都撤走,中間圍繞的會議桌和那一圈椅子都沒動。 蘇淳風與白行庸、縱萌、郭子弟到最里側坐下。 身著唐裝氣度不凡卻陰沉著臉的郎延,與遭受重創被廢掉修為的郎遠枳、賈言坐在了另一側,相對六七米遠。 羅同華李全友坐在一側,歐陽遠、范嫣芝幾人坐一側。 匆匆趕來的宋賀與郎延客套問候之后,就走過去坐到了李全友和羅同華身旁,神色凝重地輕聲說了幾句什么。 會場中間。 一身黑色緊身衣的“賊子”賈天澗,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狼狽不堪地低著頭。 他現在,就像是一條被獵人捕抓到的狐貍。 生死已經由不得他。 況且,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修為都被廢掉了啊! 簡直生不如死。 還得被眾人如此憐憫又譏諷地圍觀……所以此時賈天澗的內心里,除了不甘憤怒與彷徨之外,更多的是,屈辱! “在燕郊星辰塔被這名賊子竊奪時,我就發現了他以一種詭異莫測的術法,以背靠背的狀態,大膽地藏身在了賈言的身后。”蘇淳風至此已經沒必要再隱瞞什么,他神色平靜地看著坐在他對面的郎延、郎遠枳、賈言,道:“只是賊子術法高明,在場者無人察覺,所以我當時也不敢確定自己看得是否真切,而且賊子貼身與賈言后背,我擔心如果當場揭破,萬一賊子與賈言并非同伙的話,會給賈言帶來生命危險……所以我才會選擇了沉默。回到酒店之后,我細細思忖了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覺得過于蹊蹺,所以想要找賈言單獨談談,未曾想,竟然發現他和郎遠枳在一起。” 蘇淳風擰開面前的礦泉水瓶,喝了口水,不急不緩地接著說道:“我心生疑惑,所以就跟著他們走出了酒店,接下來兩人站在那條巷弄口,遠遠地示意我過去,當時我雖然有所懷疑,但并沒想其它的,所以我過去了。當然,那時候我仍然沒想到會與他們之間爆發如此激烈的沖突……我只是察覺到了這名賊子,使用與之前在燕郊時相同的術法,偷偷進入了那條巷弄,企圖從后面偷襲我,所以我毫不猶豫地出手了,我想,拿下這名賊子,即便是郎遠枳以往對我有什么不滿,至少我幫他奪回了星辰塔,他應該感激我,如此也能緩和我與郎遠枳之間的關系。” “但讓我沒想到的是,當我出手對付這名賊子時,郎遠枳和賈言,卻突然出手施術,向我發起了攻擊。” “那一刻,我就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他們要殺我滅口。” “我說過,我膽小怕事,但脾氣并不好,但在短暫的斗法中占據絕對優勢時,我還是害怕了,所以沒有取他們性命……”蘇淳風眼瞼低垂著,又喝了一口水,淡淡地說道:“我現在仍然害怕,自己此番無奈之舉,會惹來殺身之禍。” 這段話一出口,別說怒火熏心的郎延,就連李全友、宋賀都想大耳刮子抽蘇淳風——你怎么那么不要臉?你怎么好意思,說自己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