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節
書迷正在閱讀:死在韓娛、在股市里封神、首席龍婿、[快穿]天生男神、宦臣之女、富貴天成、西游:求求你,收了神通吧、心弦上的你、庶得容易、穿越之豪門男婦難作為
“嗯?!?/br> “這家伙,我越來越看不透了?!卑仔杏故箘糯炅舜暧行┌l木的臉頰,似乎受不了這寒冷的氣溫,扭頭看向褚卓延,道:“褚前輩,按照您之前所說,萬連勝可是早些年就邁入了煉氣境,其個人在術法上的修為及綜合實力,比您還要強??涩F在,蘇淳風回來了,這又能說明什么呢?我可不覺得蘇淳風這家伙會與萬連勝和談成功?!?/br> 褚卓延苦笑道:“和談解決最好,和為貴嘛?!?/br> 縱萌冷不丁地插話道:“你如果不敢和蘇淳風斗法,就直說……” “有,有何不敢?”褚卓延為了面子不得不故作云淡風輕般模樣,只是他那語氣和表情,實在是裝得不夠像。 “你想趁他受傷的時候,和他斗法?” “怎么會?”褚卓延尷尬辯解道。 “那很卑劣。” 褚卓延愈發憋屈,無奈。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了緩慢的腳步聲,聲音不大,但在這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格外清晰,震得褚卓延和念益華的心,都忍不住跳速加快了許多。 四人皆循聲看去。 第429章 獻誓血 一座矗立在湖畔小道旁的奇石,幾株光禿禿的樹木,掩住了拐過彎的道路。 凍了厚厚一層冰的湖面,在漆黑夜幕下泛著清冷的幽光,讓湖畔的光線不那么漆黑,昏昏暗暗,冷冷清清。 穿著棕褐色翻毛領休閑款皮衣,黑色西褲,黑色皮鞋的蘇淳風,從奇石樹木掩著的小徑轉彎處顯出了身形,步履輕緩穩重,神色平靜,只是有些蒼白發虛的臉色遮掩不住地顯露出他受了嚴重內傷的身體狀況,但他整個人散發出的渾然氣象,卻讓涼亭中挨凍許久的四人,都清晰地感知到了他強大磅礴的氣機。 白行庸抬手抹了下頭上扎得緊緊的雪白長發,似自言自語般輕聲嘟噥道:“得,一會兒不見,就邁入了煉氣境,他還是人嗎?” “正常。”縱萌硬梆梆地說道。 褚卓延心生寒意。 蘇淳風走時說,等他回來,會給褚卓延與他斗法的機會。褚卓延期盼著蘇淳風能在與萬連勝之間幾乎不可能勝出的斗法中取勝,哪怕是這小子不懼留下殺人的痕跡,用其強悍的身手擊殺了萬連勝,都會將心中膨脹高漲的怒火宣泄出去大部分,如此一來褚卓延才會有更多活下去的可能;如果蘇淳風怒氣依舊,那至少在擊殺萬連勝之后必然受傷的他,短時間內,或者說一個月之內甚至更長時間里,恐怕都無法再有充沛的實力去與褚卓延斗法并取得勝利。 可現在,褚卓延不這么想了。 因為他雖然看得出來蘇淳風肯定受傷了,而且傷勢不輕,但蘇淳風散發出的強大磅礴氣場,卻讓褚卓延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地清晰認識到,當前深受重創的蘇淳風,即便是現在馬上與他斗法,也可以毫無懸念地將其擊殺。 這種敏銳的感知,委實荒謬。 褚卓延忍不住搖搖頭,想要拋開心頭的恐懼感,他需要有一顆冷靜自信的心,否則還沒開始,自己就已經敗了。 坐在師父身旁的念益華,想哭,渾身顫栗不止。 就在四人復雜的目光注視下,蘇淳風走進了涼亭,似乎走了這么老遠的路,本就受了不輕內傷的他實在是又累又乏,竟是一屁股坐在了縱萌和白行庸之間隔著較寬的亭內坐臺上,與褚卓延、念益華師徒面對面,神色平靜地目視著他們,淡淡地吐出了一句話:“萬連勝和他的兩個徒弟,都死了。” 果然,萬連勝死了。 還有他的兩個徒弟…… 縱萌和白行庸同時扭頭,有些驚愕地看向了坐在二人中間的蘇淳風。 褚卓延瞠目結舌。 念益華忽然身子一軟,從坐臺上摔了下來,隨即強撐著爬起復又坐在地上,靠著亭柱哆哆嗦嗦地哀求道:“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殺我,這件事與我無關,是他們,他們要搶你的妖骨法器,他們要逼你交出詭術傳承……” “益華!”褚卓延開口猛喝一聲。 念益華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豁然從極度的恐懼和慌亂中回過神兒來,雙目卻變得空洞,無措。 褚卓延輕輕嘆了口氣,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的人,自然清楚蘇淳風從進入小區,靠近他們的時候,就已然開始施展術法,刻意地散發出他強大的氣機,無形中就會給人帶來極大的壓力。而自己的徒兒念益華……修為太淺,根本承受不住這種施展術法迸發出的強大氣場的壓制。 蘇淳風一步跨入涼亭,念益華的理智就崩潰了。 聽到念益華那番理智驚恐崩潰后的言語,白行庸心頭大震,暗想著莫非蘇淳風真的是詭術傳承者,褚卓延和萬連勝知曉了此秘,才會與他之間發生沖突? 縱萌雙眉緊皺。 蘇淳風平靜的目光注視向褚卓延,只是看著他。 “對不起?!瘪易垦佑行┪窇值匕杨^底下,苦澀道:“最初我只是想報復你,替劣徒出口惡氣,可我們師徒對大陸的奇門江湖不太了解,所以才找到舊年與我有交情的萬連勝,希望他能幫一個小忙。不曾想,他聽聞過奇門江湖上對你的傳言,所以他覺得正好以劣徒與你之間的矛盾為借口,逼迫你交出詭術傳承。當然,對于你是詭術傳承者的謠言,萬連勝也無法確信,只不過他覺得萬一你真的是,那么我們就能得到詭術傳承,如果你不是,我們也能得到你手中的妖骨法器……” 白行庸松了口氣。 縱萌心中歉疚之意愈發濃厚——蘇淳風是詭術傳承者的流言在奇門江湖上傳開,是與遲一正那場斗法之后,而流言之所以能迅速地在江湖上傳播的幕后推手,卻有很大可能是,他的父親縱仙歌。對于父親的這般行為,縱萌不贊同,惱火,卻無奈,又有些困惑。而這些流言果然如他所擔心的那般,給蘇淳風帶來了極大的麻煩。 “萬連勝死有余辜,你也這么認為,對嗎?”蘇淳風清清淡淡地問道。 “好吧,我承認這件事,我與萬連勝是同謀。”褚卓延抬起頭,鼓起勇氣直視蘇淳風,道:“放過益華吧,他天賦資質普通,修為不高,將來不會,也不敢對你帶來什么威脅。而且整件事,他都只是聽從與我的吩咐,他不懂事……” 蘇淳風微瞇雙眸,讓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褚卓延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迅疾消退,他復又低下頭,極為恭敬地懇求道:“求求你,放過益華吧?!?/br> 蘇淳風不說話,臉上表情依然。 “饒他一命,哪怕是……廢掉他的修為,只求你讓他活下去。”褚卓延渾身急劇地顫栗著,再次抬頭直視著蘇淳風,像是稍作猶豫之后終于下了決心般,右手掐訣抬起,左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兒巴掌大小造型古樸的古銅色八卦鏡,緩緩地按在了眉心處,繼而唇口開闔吟誦術咒:“巽走水,乾門閉,兌換離,坤無路,哲哲伏爾吶,急……” 古樸的八卦鏡上驟然閃爍出熒熒光點,繼而匯集流光環繞,漸成陰陽旋轉之態。 蘇淳風默念術咒,左手輕抬,食指虛空一點那枚八卦鏡上的陰陽魚,一縷纖細的術法能量波動精準無比地嵌入了陽魚之眼。 哧…… 流光形成的陰陽魚破碎消散。 本想要決絕自裁以換取徒兒性命的褚卓延,忍不住唇角溢出了一團鮮血,神色茫然地看著驟然施術阻止他自裁的蘇淳風:“為什么?” “我還沒答應,會饒了你徒弟的性命。” “你……” 就在此時,冷靜旁觀的縱萌忽然毫無征兆地站起身來,大步往涼亭外走去,一邊說道:“白行庸,你還留在這里干什么?” “唔,我好奇心大一些而已嘛?!卑仔杏股袂樽匀舻芈柭柤?,起身往外走去。 縱萌在亭外階下等白行庸出來,然后并肩往遠處走,一邊冷冰冰地問道:“你與蘇淳風,誰更強?” “當然是他?!卑仔杏估硭斎坏卣f道,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樣說很沒面子。 “白行庸,你知道我最反感你哪一點嗎?” “咱倆無冤無仇,你怎么老是跟我過不去呢?”白行庸苦著臉頗顯無奈地說道:“總不會是因為,我拒絕與你斗法,所以你才會一直記恨我吧?天地良心啊,你能不能講點兒道理?有本事你現在去挑戰蘇淳風,他才是高手。” 縱萌冷哼一聲,道:“我自然會挑戰他,但在這之前,我還是要先挑戰你?!?/br> “我認輸不行嗎?” “不行?!?/br> “你有完沒完?” 縱萌沒回答,像是看白癡一般看了眼白行庸。 于是白行庸覺得自己這輩子最倒霉的就是遇到了縱萌這號白癡,一個在術法修行方面很白癡很固執的家伙,他很是無奈地說道:“好吧好吧,你選個時間地點,我答應還不行嘛……等會兒,提前聲明,咱倆斗法只是公平切磋,點到為止,我可不想和你這號家伙在斗法時拼命;另外,不能在京城里斗法,假假我也是華清大學學生術士協會的會長,不能自己壞了規矩啊?!?/br> “有意思?”縱萌愈發覺得白行庸很白癡很虛偽。 “廢話!” …… 被寒冷夜色籠罩的涼亭中,就剩下了三人。 蘇淳風像是累了般,往亭柱旁挪了挪,肩膀倚在亭柱上,神色慵懶平靜。 許久。 褚卓延終于想明白了什么,又像是猶豫這么久之后才終于重新做出了一個決定,他極為苦澀地笑著搖搖頭,輕聲道:“罷了,罷了,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師徒二人也算是咎由自取。”言罷,他右手掌心平托古樸八卦鏡,咬破左手食指指尖,繼而左手掐訣,將流出血的食指指尖按在了八卦鏡上,口中輕吟術咒:“卦象回真,四象歸為,少陰太陽接,太陰少陽和,陰收,陽出……” 食指指尖破口處,鮮血如注,流至八卦鏡上,像是沸騰般咕嘟嘟地冒著泡,卻絲毫都不向外溢出。 稍后,布滿八卦鏡的鮮血突然詭異地匯集到鏡面中心的指尖下,形成一滴。 褚卓延指尖一挑,那滴鮮紅濃郁的血液飄然而起,至蘇淳風面前兩尺處懸停不動,像是被凍結在那里。 褚卓延神情極為痛苦糾結地起身,繼而緩緩跪下,俯首輕聲道:“我褚卓延發誓,今生唯蘇淳風是從,不得有絲毫違逆之心,不得心生怨恨,不得棄之而不顧,應時時隨主意,主傷則己傷,主亡則己亡,蒼天在上,厚土在下,寰宇穹蒼首向……” 念益華見狀大驚失色,渾身癱軟無力萎頓倒地,繼而傻傻地,苦澀地,笑了。 蘇淳風心中默念術咒,自身渾然氣象與天地相參,左手掐訣一指那滴懸浮的鮮血,引動其在空中迅疾游動劃出rou眼可見的八卦圖案。 一滴誓血化兩滴。 一飛入天做印,二落浸地存根。 天地為證! 第430章 大案,要案,人命案! 方長軍今年三十三歲,是一名的哥司機。 他高中畢業后就干這一行,十幾年跑下來,偌大的京城幾乎已經沒有他不知道不熟悉的地兒了,甚至偶爾有乘客要去往京城外數十、上百公里遠的區縣,諸如懷柔、密云、昌平、延慶的城區鄉下,方長軍都能走出個八九不離十。就像是大部分京城的老的哥那樣,他能說會侃,日常生活中抱著知足常樂的心態,當然偶爾也會發些不滿的牢sao,倒沒啥大的念想,有時候起早貪黑忙活,有時候卻也會偷得浮生半日閑地找個地兒把出租車停下,和一幫熟識的老的哥們打打牌賭倆小錢,或者開著早已歸自己所有不用交份兒錢的出租車,樂呵呵地帶上老婆孩子去郊游,再奢侈地吃頓大餐。 方長軍的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很舒坦。 但最近幾天,方長軍的心情很差,跑車的勁頭不大了,回到家里和老婆孩子說笑的時間也少了,似乎心里壓了件什么沉重的事情。老婆、孩子、朋友們,都發現了這一點,問他,他也不說。 有那么幾次,方長軍在路上看到警車,或者路過派出所、公安局的門口時,都會生出開車過去找警察的沖動,但他每次都會強忍住這種念頭。 可是…… 那可是三條人命啊! 幾天前的一天晚上,他在京師大東門外那條街上,接上了一位神情和行為都很古怪的年輕乘客,乘客沒有說出具體要去的目的地,只是一路指引著他左轉、右轉……總之一路向北,最終來到了北四環外那片正在開發的區域,車子從寬闊坑洼的道路上駛過,直到距離那個已經搬遷一空的王家營子村不遠的地方,方長軍心里忐忑著生怕出什么事,不敢再往里面走了,那位青年乘客才說就到這里吧,然后大方地甩給他二百塊錢車費,下車孤零零一人在寒風和夜色下,走向了早已無人居住,黑漆漆陰沉沉冷凄凄,涼得糝人的王家營子村。 當時方長軍心里就惴惴不安,生出過報警之心,他覺得那名像是大學生般的年輕人一路上時而臉色陰沉時而恢復平靜淡漠,但平靜得嚇人,身上還有著很重的……殺氣?總之就是讓人有些害怕。不過,方長軍最終還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也看在那年輕人多給了一百多塊錢車費的面子上,選擇了沉默。 第二天上午,方長軍正好拉活兒到距離王家營子不遠的北四環一家公司,然后就忍不住好奇心,開車到王家營子看了看。 他看到了幾輛警車,還有圍觀的一些群眾。 接著他就從圍觀群眾那里聽聞了一件令他震驚不已,更是在接下來好幾天時間里都糾結不安的消息——王家營子村里,發生了一起詭奇的重大命案,三名不知身份來歷的人被殺,其中一人死狀極為慘烈,七竅出血,渾身潰爛如瘡。 周四中午的時候,陰沉的天空中紛紛揚揚地落下了鵝毛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