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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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淳風默然。 對此事,同樣身為術士的他不便做出任何評論,但心里卻不得不欽佩肖全景這種身居高位的人,果然是人老成精和被官場上非常人所能承受的勾心斗角磨練出來的超凡人物,除了在特定的關乎己身的事情上難免會有身在廬山不知廬山真面目的缺憾外,他看任何事都看得那么遠,又那么得精準。 肖全景何等人物?見被自己真心欽佩并贊嘆為擁有極高智慧和極深城府的蘇淳風,此時卻保持了沉默,立刻就猜到了蘇淳風的想法,便笑著說道:“當然了,我對你可是極為信任的,因為小倩和小振之前都對我強調過你的品行,身負絕學術法非凡人,卻為人處事低調謙和,是難得的……好人!” “好人?”蘇淳風有些自嘲般笑了笑,頗有深意地說道:“所以我希望,以后大家都能做個好人。” 肖全景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我,就不打擾了。”蘇淳風按滅還剩余很長一截的香煙,起身告辭道。 “我讓小安送你們。” “謝謝。” …… 雪越下越大。 披著黑色大衣的肖全景站在四合院的院門口,望著黑色奧迪a6的紅色尾燈消失在不遠處的彎道口,這才轉過頭來,目視著被紛紛雪幕遮掩的朦朧夜色,長長地哈出了一口熱氣,立刻化作白霧將他的面孔籠罩,繼而消散。 從兜里掏出手機,肖全景撥通了一個電話: “小振,之前你在電話中提到過,蘇淳風母親的三叔,是四年前的平陽市原市委副書記陳獻?” “嗯。” “目前陳獻家里人的情況,怎么樣?” “兒子陳羽凡在市南城區國土局任職,那還是在陳獻主動退休后各方面給于的關照,個人能力一般,過得并不太如意;女兒陳羽芳是萬通物流的大股東,也是總經理兼財務總監,哦對了,萬通物流最大的股東,董事長,是蘇淳風的父親蘇成。” 肖全景想了想,道:“你和你二叔、還有你堂伯他們打個招呼,陳獻留在平陽市官場上的人,多多照料下。” “大伯,您和蘇淳風談妥了?” “嗯。” “怎么樣?” “好好做你的事情,與蘇淳風相關的人,盡可能地給于幫助……”肖全景稍稍頓了下,叮囑道:“蘇淳風此子,不能控制,只能拉攏。” “我明白了。” …… …… 此時正坐在黑色奧迪a6轎車中的蘇淳風,微微閉目養著神,倒不是他故作大模大樣不去理會肖倩,而是確實需要好好將養下自己的心神。因為和肖全景這種真正的高官坐在一塊兒談話半天,尤其是肖全景這個受到了術法迫害從而在斗爭中落敗的老東西,談及相關事宜時喜怒無常,動則官威氣勢發作,實在是太折騰人了。 總的來說,蘇淳風對此番赴約與肖全景談話的結果,還是比較滿意的。肖全景這種大人物相邀,他無法拒絕也不能拒絕,因為這是現實的生活,而不是奇門江湖或者小說里的地方,他可以初生牛犢不怕虎彰顯下自己的個性和年少氣盛從而高傲地不予理會。既然無法拒絕,那就得思忖好可能要面對的情況,以及如何為自己獲取到一些利益——他可不認為自己能和肖全景這類城府極深最擅長勾心斗角陰謀策劃的官場老油條成為忘年交的知己朋友,那簡直是癡心妄想。 雖然這次談話,明面上看完全就是蘇淳風在無私地寬慰肖全景,并為其出謀劃策,但實際上,他非常清楚并自信,有些話無需明說,也不能明說,肖全景這種人自然會在以后的日子里,無聲無息地從各方面給于他一些好處。 無需明說,是因為肖全景想要讓蘇淳風站到肖氏一族的旁邊制衡震懾住相術大師石林桓,那么就必須做出點兒什么事情來拉攏討好蘇淳風。 不能明說,則是蘇淳風不想成為肖氏一族的人,一把可以cao控命令指使的刀。 還有,他可不想成為肖全景忌憚的人。 除此之外,蘇淳風覺得自己應該還達成了一個很有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成為必要的目標——這件事把他牽涉進來,其中十有八九存在著石林桓有意卻無聲無息的間接影響,這個老jian巨猾對人心忖度極為精準的相術大師,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蘇淳風都要出乎其意料,不能任何事情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 “石林桓啊石林桓……”蘇淳風心里暗暗嘟噥著:“你的膽子也忒肥了些,敢在肖全景這類高官領域間的斗爭中玩兒心機,等同于玩兒火啊。” 第414章 心思晃得慌 肖倩沒讓安斌把車開進學校里,也沒讓安斌送自己去往不遠處的京大教職工公寓那邊,而是在京大的南門外停下后,便和蘇淳風一起下了車,在紛紛飛揚的雪幕中,往安靜的校園里走去。 夜色下的京大校園,已然被今冬的第一場雪披上了白色的銀裝。 兩人沉默著并肩而行,于是咯吱咯吱踩踏積雪的腳步聲就頗顯出些許令人舒適和幽靜的節奏感。 肖倩忽而想到去年的冬日里,也是在這條道上,她和蘇淳風推著自行車閑聊著散步,被古博和徐志峰駕車碰倒的那一幕……繼而想到當時自己摔倒時,蘇淳風眼疾手快反應敏捷地抱住了她,然后她坐到了蘇淳風的那里,蘇淳風就疼得站起身后夾著雙腿的滑稽模樣,肖倩便忍俊不禁地笑出了聲。 “笑什么?”蘇淳風詫異問道。 “沒……”肖倩抿著嘴搖搖頭,拋開心頭所想,幽幽道:“淳風,你心里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蘇淳風道:“沒有啊。” “那回來的路上,你一直都默不作聲?” “哦,在后怕。”蘇淳風苦著臉撇撇嘴道:“你堂伯那可是在京城當大官的人物啊,從進入那套四合院的大門,到出來,我的心都一直在突突跳個不停。” 肖倩打趣道:“得了吧,心臟還能停止跳動?” 蘇淳風撓撓頭,沒有言語。 “淳風,你和我堂伯,好像談得挺好。” “一般吧。” “我不知道你們談了些什么事情,但想必……和你是術士有關,也和他的事情有關。”肖倩神色間有些猶豫地輕嘆口氣,繼而表情變得極為認真,語氣嚴肅地說道:“我不想去問這些,只是想提醒你一下,無論你身為術士有多么神秘的本領,有多么天大的能力,但我堂伯他,他們的事情,你最好別參與進去。” 蘇淳風心生暖意,點點頭道:“嗯,謝謝肖老師的提醒,我不會,也不敢。” 一句我不敢,讓肖倩明白,蘇淳風是真的知曉其中的利害關系和深不可測,她欣慰地說道:“那就好,回頭我會對他說,不要把你是術士的身份透露出去,當然,我也會叮囑我堂哥肖振。” “不用,他們心里有數,會為我保密的。”蘇淳風微笑道。 許是因為覺得自己剛才對蘇淳風說的那番話,有點兒胳膊肘外拐的意思所以對家人內疚吧,肖倩緊了緊深黃色大衣的衣領,抬手撥去垂落在額前的發絲上些許細碎的雪花,有些惆悵地說道:“其實,其實我堂伯還有我堂哥他們,都挺不容易的,做官有做官的難處,經商有經商的難處,外人看來位高權重,或者是能夠一擲千金的富足,何等令人羨慕,可他們在私下里,壓力大到尋常人難以想象。” 蘇淳風抬手感受著雪花落在手掌心融化的冰涼之意,笑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在我看來尋常人和他們沒什么不同,也不是說他們的難處就比尋常人大,只是身份的不同,所要面對的難處自然也有不同,但對于個人的承受能力,是相同,也相應的。所以,這一點沒什么好感慨的。” “你是在說我虛偽。”肖倩嘟著嘴一副小女孩氣鼓鼓的模樣。 “沒,只是在闡述下自己的觀點。”蘇淳風搖頭,仰著臉頗有點兒浮想聯翩的樣子,一邊說道:“前幾年我爹會為籌集到買一輛聯合收割機的幾萬塊錢發愁,買了車以后發愁能不能還上貸款,因為一旦還不上,整個家就會被敗沒了。現在,我爹要發愁的是,如何管理好資產過億的萬通物流……很顯然當前的難處,要比幾年前的難處大得多,可現在即便是萬通物流破產了,卻依然可以確保家庭的富足,而幾年前那輛幾萬塊的聯合收割機賺不到錢,就能把整個家敗沒了。” 肖倩若有所思著。 蘇淳風接著說道:“當然也有些表面上看極為富足,實則一旦落敗就會連償還銀行貸款的能力都沒有了,落得個負債累累再難翻身的結局,但他們追求的目標太高,一旦成功將會比別人得到的更多。不過是一場場與命運和能力的賭博而已,賭大賭小是自愿的,所以在生活中就沒必要矯情著說自己多么多么苦,沒誰逼著你走這條路不是?當官的天天喊著累、不受人理解,可享受到的權力帶來的名譽、威望、便宜,又是常人很難得到的;有錢人天天喊著不容易,辛苦,勞心勞力承擔了巨大風險什么的,可出入高檔酒店餐飲,住別墅坐豪車穿奢華的服飾講品味,喝一瓶酒就價值數萬甚至十幾萬元的時候,不是在享福嗎?” “大道理……”肖倩抿嘴笑瞇瞇地看著蘇淳風。 “老話說知足者常樂,我不完全茍同。”蘇淳風很難得地愿意在朋友面前絮絮叨叨,“沒有上進心,一味地知足樂呵,那還有什么意思?主要還是把心態端正,不矯情地去抱怨什么,努力去做了,這就最好……打住打住,不說這些有點兒類似于心靈雞湯的廢話了。肖老師,記得去年您還發愁家里給安排的親事,怎么樣了?” 肖倩很輕松地笑了笑,道:“堂伯說了,沒必要拿孩子們以后的幸福,去為家族的發展做犧牲,這又不是古代?還要搞什么聯姻……” 蘇淳風暗暗腹誹肖全景這類人的虛偽,在自己的親人、晚輩面前都如此虛偽到了冷血的地步——他對肖倩說出的那番冠冕堂皇的話,還不是因為很清楚自己在京城的官場上再無力回天,肖倩嫁人與否起不到作用了,所以才不再勉強肖倩的婚姻了嗎?但凡還有一線希望,肖全景這樣的人絕對會施加壓力,讓肖倩為了整個家族發展的利益,成為現代社會下政治聯姻的犧牲品! 當然這種話蘇淳風不會說出口,他笑著說道:“那感情好,你現在可以尋找屬于自己的愛情幸福了,話說,追求你的人應該很多吧?” “是啊。”肖倩笑道,嬌美的臉頰上洋溢著自信和喜悅。 “那……有心儀的沒?” “還沒有。” “我知道了,條件高!”蘇淳風玩笑道。 肖倩白了他一眼,道:“這很正常,婚姻是終身大事,又有哪個女孩子在這方面不會慎之又慎?” “也對。” “有時候真的,挺羨慕海菲……” “咳咳!”蘇淳風有些不好意思地干咳兩聲,臉頰微紅似有害羞之意。 肖倩羞氣得抬腳踢了他一下,道:“你瞎想什么吶?我是說羨慕海菲能早早找到自己的幸福,而且你們倆人的感情又那么好,你這人呢,也不錯,在你們這代人中算得上是佼佼者了……你以為我羨慕海菲是,是看上你了啊?” 蘇淳風瞪大了眼,冤枉道:“肖老師,你,你怎么會這么想?” “喂,我是說我沒那么想!”肖倩氣得伸手擰住了蘇淳風的胳膊。 “那你剛才還說?” “我……”肖倩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鉆進了一個問題話語的死胡同里,蘇淳風根本不是那個意思,可自己偏偏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方面,于是就出現了兩人說話中的誤解,一個讓人很難為情的誤解。 怎么會這樣? 肖倩跺跺腳,轉身往教學樓那邊走去:“不理你了,我今晚去聽課。” “哦,再見!” “再見。” 肖倩頭也不回地在雪幕中小步快走著,發覺臉頰有些燙,心里有些慌,思維有些晃,晃得她神不守舍,蘇淳風那張微笑著的英俊臉龐就一直在她的腦海中晃啊晃的——無論是相貌、品行、學習、家境,各方面都非常優秀的蘇淳風,竟然還是一位神秘的術士,一個能降妖除魔驅鬼鎮邪類似于影視劇和小說里的道士的人,他平時卻低調得從不愿意讓人知曉這種身份,可所謂術士…… 如他所說,說得難聽點兒不就是一個神棍嗎? 為什么堂哥肖振,尤其是堂伯肖全景那樣的人物,會如此重視蘇淳風?以至于破天荒地單獨邀請他到家里吃飯,還,還和他在書房里談話…… 蘇淳風沒有急于回宿舍。 在雪花飛舞的夜色下,他靜氣凝神感應著天地中的靈氣,一邊緩步行走在飛雪漫天的校園道路上,把之前和肖全景那番談話都拋至腦后,不多思忖。 體內中樞魄高速運轉,五臟六腑七魄及經絡、氣線內充盈的本元滾滾沸騰。三個小周天在本元的催動下循環得越來越順暢,只是就差那連接其間的奇經八脈中兩個重要的關口一開,便能自上而下由內而外地形成一個能夠一氣流轉百里路的大周天——他,也就能跨入煉氣境了,咫尺……天涯。 但他依然不急不躁。 下雪的緣故,校園里人影稀少,雪幕中到處清幽昏暗一片。 而處在與天地相參心境中的蘇淳風,其感知力已經敏銳到了極限,所以身后遠處飛雪夜幕下傳來的幾聲嚴厲的質問對答,立刻就被他察覺到。 他停下腳步,扭頭循聲看去,卻沒有走過去,靜靜地聆聽那邊的對話。 “你鬼鬼祟祟地跟蹤著那位同學這么久,到底想干什么?一看你就不是好人,我早就注意到你了,這幾天你經常來京大!” “喂,你一個小保安怎么說話的?” “呵,保安小怎么了?保安做的就是安保工作,防的就是你這種人!你是京大的學生還是工作人員?把證件拿出來給我看看?” “讓開!” “站住,你別走……” “你給我放手!” “不放,跟我到保安室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