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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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瞎子掙開蘇淳風揪住他衣領的手,微笑道:“黃漢正的事情,很復雜,你只是一個普通人,以后不要再插手去管了。” “鬼才他媽愿意管。”蘇淳風忿忿道。 “對于這種家庭里的人,完全沒必要太同情他們,因為他們根本就沒有把你我放在眼里。哦對了,你那個偏方不錯。”程瞎子似乎知道蘇淳風為什么會如何氣憤,笑道:“我給出的偏方和你的一樣,但我從黃漢正家里賺到五千元……你呢?” “靠!”蘇淳風似乎有些嫉妒地瞪了程瞎子一眼,隨即轉過身趁著路上車輛少的空檔,快步從人行橫道上橫穿了過去。 留下程瞎子一人,獨自站在廣場的北邊。 原本,他還有很多話想和蘇淳風聊一聊,順便再仔細感應下這個命勢非凡的年輕人身上那種極為古怪的氣勢。 可惜蘇淳風似乎很厭惡他,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站在市政府大門西面的站牌旁大約有十幾分鐘后,蘇淳風等來了最后一班公交車,急忙擠了上去。 第208章 漸行漸近,亦在其外 站在擁擠的公交車上,蘇淳風隔窗回望漸遠的金州縣城。 但見沉沉夜幕下,燈火璀璨的縣城,仿若被一個巨大的淡黃色光暈所籠罩般,靜謐而安詳——在全國經濟迅速騰飛的時代,這座縣城正在不斷發生著日新月異的變化,相比三年前更加繁華,現代化氣息也愈發濃厚。 斗轉星移,滄海變化的更迭,似乎在這個時代里愈發明顯。 恍惚間,蘇淳風竟是有了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重生至今,已經過去四年了…… 和程瞎子這次好似偶然卻并非偶然的見面,也使得蘇淳風愈發清晰地認識到,日漸復興的奇門江湖,就在身邊。 在這個小小的金州縣城。 也在,全國上下奇門江湖必將復興并繁榮昌盛的大勢之中。 此時的縣城里,演武樓大街上路燈明亮,車輛人流如織,兩側商鋪林立,霓虹燈飾五光十色,斑斕奪目。 戴著墨鏡的程瞎子緩步在人行道上。 若非認識他的人看到這一幕,斷然不會想到,這是一個目不能視的瞎子。所以人來人往的道路上,過往的行人都會禁不住充滿疑惑地多看他幾眼,心說這個人是不是有病啊?大晚上的還戴副墨鏡,裝什么蒜? 自古醫不自治,卜不算己。 此時的程瞎子,心中也是充滿了疑惑。 他沒想到,這次親自登門前往黃漢正家里時,恰遇蘇淳風先一步而到。更沒想到,蘇淳風會給出了那樣一個偏方。 其實原本程瞎子還沒想過要借用黃漢正長子和長媳的官威,為黃漢正祛除術法之禍。作為一名奇門江湖中的卜算高手,他縱然再不擅長斗術斗法,但對付這點兒小小術法,還是能輕松做到的。只不過,當他進入客廳坐在沙發上之后,就從黃漢正兒女們頗為不悅的嘮叨話語中,聽說了黃漢正的長孫女,從同學那里打聽到了一個偏方。而這個偏方,恰恰是一個近乎于完美的辦法。 于是在看出了黃漢正此番受術法侵害一事必有至親之人參與的情況下,程瞎子順水推舟,把那個偏方稍加更改,添了幾句更加玄乎的解釋,就交代給了黃漢正的家屬們——所謂以子女之官威氣場,驅邪逐陰…… 隨后,他忍著黃漢正家屬們惡劣的態度,旁敲側擊地問出了那個同學,好像姓蘇。 程瞎子第一時間里,就想到了蘇淳風。 再掐指稍加推算,程瞎子就確定了真的是蘇淳風,心中愈發吃驚,也愈發疑惑——這個被龔虎信誓旦旦地肯定,根本沒有修行術法的年輕人,又怎么會如此輕而易舉地想到這樣一個近乎于完美的辦法呢? 疑惑和震驚中,表情平靜的程瞎子又從這些人嘮叨的話語里,聽到了些許有關蘇淳風提出那個辦法的理由后,便施施然離去。 他才懶得去理會黃漢正的家屬們。 他只要知道,黃漢正兩口子相信他,而且錢已經提前給了,這就夠了。 而且,若非患者是黃漢正,又是黃漢正的妻子張禾鳳去請他,他根本不會因為這區區五千塊錢而走出家門,親自登門去給患者祛除疾患。即便如此,看出了這件事有著復雜隱情,程瞎子也懶得再去理會黃漢正以后是死是活了。 他在意的,只有蘇淳風。 這個孩子,到底有沒有修行術法? 在市政府廣場上堵住蘇淳風,一番詢問和仔細地觀察感應后,程瞎子到現在依舊無法做出肯定的判斷。 首先,蘇淳風身上沒有絲毫術士的氣息,如果他是以術法掩蓋了自身的術士氣息,那么這種術法也未免太過于絕妙了;其次,蘇淳風的言行、態度,也似乎證明其根本沒有修行術法。就連最讓人懷疑的那個偏方……嚴格說來,也根本算不得是什么術法。而且蘇淳風還給黃漢正的孫女道出了一個近乎于科學的合理解釋:“人越老,心事越多,也容易有孤獨心理,從而出現幻覺的幾率就高。” 這個解釋,黃漢正的孫女講述給了奶奶張禾鳳,張禾鳳又告知在那里待了不過十幾分鐘的程瞎子。 而程瞎子又很早就知道,蘇淳風的學習成績,非常優秀,人又天生早慧睿智。 那么,一個學習成績優秀的高三男生,因為平日里勤奮好學,博覽雜志群書,又聰慧睿智,所以想在女生面前出風頭,討好女生,就自我琢磨出這么一個很合理的主意來,似乎也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但未免,太巧合了吧? 可如果蘇淳風真得是一名術士,卻把事情做得如此滴水不漏,其年紀輕輕心機城府之深,是不是太可怕了?相反,如果他真是一名術士,既然想要隱藏自己術士的身份和術法修為,那么又何必來趟這一潭明明是渾水的事情呢? 思忖良久…… 程瞎子發現自己的腦子,竟然不夠用了。 就在程瞎子為此困惑不已的時候,站在擁擠不堪的公交車中的蘇淳風,也在暗暗感慨慶幸著自己的未雨綢繆:“小心駛得萬年船,罷了罷了。” 他不后悔這次幫助黃薏瑜。 因為后悔無用,而且在黃薏瑜知道他是個神棍,有點兒小手段的前提下前來相求,作為朋友,他沒得選擇,只能力所能及又考慮周全地出手幫一把。只是沒有想到,程瞎子會很巧合地出現在黃漢正的家中。 現在,程瞎子又在想什么呢? 蘇淳風自信,也可以肯定,程瞎子并沒有看出他身懷奇術,且修為已至固氣初期之境的秘密。 因為自修為境界突破,他就回到家里獨居。 當前的修為穩固之后,他再次施展詭術在體內布下最為精妙的符箓和術陣,將自身術士的氣息掩蓋得嚴嚴實實。縱觀奇門江湖各門各派,在掩蓋自身術法氣息方面,絕對稱得上是無出其右。若非如此,詭術也難以流傳數千年不絕了。 而程瞎子之所以如此刻意地等在廣場上,和他見面并說出那么一番話,蘇淳風現在也不感到奇怪了——既然程瞎子和龔虎相熟,自然早就得知了他這號修行天賦資質極佳,卻因為年齡耽擱了最佳修行年齡的可惜存在。而今天,恰好他和程瞎子都去了黃漢正家里,還都提出了一個除卻那個不會有任何作用的中藥紙包外,完全相同的偏方。所以程瞎子好奇地把他堵在市政府廣場上問一問,也是情有可原的。 好奇,只會給程瞎子帶來更多的疑惑…… 又能如何? 蘇淳風不在乎。 只是讓他現在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程瞎子這種人,不應該親自登門到黃漢正家里給看病的。雖然那個偏方簡單到不能再簡單,普通到任何常人都能理解,所以程瞎子以此賺人家五千塊錢,在常人看來簡直等同于搶劫。但區區五千塊錢,還真不足以請得動程瞎子這種卜算之術天下無雙的大能,親自登門為黃漢正瞧病吧? 時,星空璀璨,皎月如鉤,銀河橫貫長空。 下了公交車的蘇淳風,緩步步行走在通往河塘村的相間小道上,時而抬頭仰望星空,面色從容心態輕松地想著:“高考過后,我就要出去上學了,程瞎子、龔虎、石林桓、錢明……也將從我的身邊的生活中消失,何必顧慮太多?” 嗵嗵嗵…… 一陣柴油三輪農用車的轟鳴聲從身后傳來。 蘇淳風提前往邊上靠了靠,一邊隨意地扭頭看了下,迎面是強烈的一束刺目的白光,他本能地瞇縫著眼轉過身去。 嗵嗵嗵…… 三輪農用車咆哮著停在了他身前,駕著車的李志超揮著胳膊興高采烈地喊道:“淳風,上車。” “嘿,志超。”蘇淳風笑著打了聲招呼,一邊伸手一按車后斗的邊緣,輕松地翻身上去,一屁股坐在了裝得滿滿當當高高聳起的貨物上,“你這是上哪兒去了?” “去東王莊買了些豆餅當飼料。”李志超一邊大聲搭著話,一邊熟練地掛檔踩著油門,雙手抓著車把,嗵嗵嗵地開著往村里趕,“你這么晚,去哪了?” “回學校看了看。”蘇淳風笑道:“哎,你還用去外面買飼料啊?” “嗨,這不是搞試驗配方嘛……” “你小子現在都快成專家了。” “哈哈,你可千萬別去上什么養殖類的大學,要不然趕巧了哪天,我就去給你們當老師咯……” 蘇淳風笑道:“我說志超,你也該換輛車了,天天開這玩意兒,配不上你李場長的地位和大名啊。” “明年再換……”李志超爽朗地揮揮手,道:“現在哪兒都需要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跟我爹還較著一口勁呢。嘿,你猜怎么著?哥們兒年初搞好的那個飼料,現在賣火了,年底我就連本帶利把錢還給我爹,剩下的都是我的咯!” “行啊你小子!還真成專家了。” “馬馬虎虎,哈哈。”李志超得意道:“明年我打算再弄一個屠宰場,搞鮮rou批發,自己養自己殺自己賣!” 蘇淳風心中欽佩不已。 正所謂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李志超的成功,也不易啊——這小子養豬場剛建起的時候,舍不得雇傭人,那么大一個養豬場,全靠他自己天天起早貪黑,自己出糞,拉糞,喂豬,還得學習怎么給豬防疫,治病,怎么喂養長膘快…… 自己呢? 不涉足奇門江湖,又會有一個怎樣的將來? 夜色星光下,三輪農用車轟鳴顛簸著,載著兩個開心說笑的年輕人駛向河塘村。 第209章 同為一件事、一個人而來 今年的酷暑,似乎到來的早了些。 還不到上午十點,毒辣的日頭就已經懸掛在了高空中,拼命地散發出火熱刺目的光芒,炙烤著天地間的一切。 縣一中學校大門外,人頭攢動,熙熙攘攘。 人們似乎全然不在意烈日當頭的炙熱,或蹲或站,或打傘或戴帽,或躲在大樹和墻壁的陰影中,或者干脆就那么蹲、站在太陽底下,將校園大門外的空曠地和附近道路兩側,擠得嚴嚴實實,水潑不進。 有的在相互討論著什么,有的則是翹首以盼地望著緊閉的學校大門。 今天,是高考的日子。 而高考的重要性,以及在絕大多數學生和家長們心目中牽掛在意的份量有多大,無需言表…… 但仍有為數不少的學生家長,尤其是鄉下農村的家長們,不會追著孩子跑到考點所在學校的大門外守候著。在他們看來,雖然很在意孩子高考成績的好與壞,但作為家長守候在校門口干著急又起不到啥作用,還耽誤自己做事,何苦呢? 于是他們除了高考前叮囑孩子幾句,拿出夠孩子吃飽喝足休息好的錢之后,就繼續去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比如蘇淳風的爹娘、王海菲的爹娘,都是這樣想并這樣做的。 一輛黑色桑塔納2000轎車,由西向東,在因為人多擁擠而變得狹窄的大街上緩緩駛過,直到一中學校大門往東數十米遠的距離后,才得空駛至道旁鴻福飯店外的停車位停下。 車門打開,戴著副墨鏡,穿著白色短袖襯衣,黑色西褲、黑色皮鞋,顯得頗有些斯文模樣的趙山剛,左臂夾著一個黑色皮包,從車上走了下來。他順手將車門關上,一邊往西緩步走去,一邊微微皺眉看著人頭攢動的校園門口,神色間閃過些許詫異之色。 走出大概七八米遠之后,趙山剛俯身很客氣地問樹蔭下蹲著聊天的幾位學生家長:“您好,麻煩問一下,今兒咱們一中學校發生什么事了?怎么這么多人?” 一位抽著煙的男子咧嘴笑道:“大兄弟,今兒高考呢,你不知道啊?” “喲,還真不知道。”趙山剛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站起身思忖了一會兒,似乎做出了什么決定,轉身往車旁走去。 “趙總……” 對面道路上忽而有人喚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