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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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 …… 在縣醫院待了三天才抽空傍晚時回村的劉金明,聽聞這些傳言后,氣得到家里就把自家婆娘給暴打了一頓,然后上房把那個破爛的瓦罐和幾塊磚頭全都給弄下來,騎著自行車馱到村外面,遠遠地扔了。 有道是為人不做虧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門。 劉金明就算是再蠻橫霸道,可終究是知曉家里老太太當初做的那件事不地道。再想想那天晚上蘇淳風好言相求時的那番話語,老太太使用巫術弄這個瓦罐下詛咒的神秘詭異,雷雨天好端端忽然發病驚恐大叫隨后昏迷,還有瓦罐莫名其妙崩裂成那副樣子……他禁不住地打哆嗦:“萬一真的是下咒未成,反作用咒到了自家人,那這咒到底有完沒完?會不會再累及到家里面其他人呢?” 老太太還沒從醫院回來,醫生診斷是過度受驚導致突發腦梗塞,從而神經受阻部分肢體癱瘓,即使出院后,也需要進行長期的恢復性治療和護理。 這種病人,對于普通家庭來說,絕對是一個沉重的負擔! 暴打完宣揚家丑的老婆之后,劉金明的怒火依然難以宣泄完,坐在昏暗的院子里一個勁兒的抽煙——短短三天時間,給老太太看病就把兄弟二人的積蓄全都搭進去了,后續治療恢復還要花錢,以后的日子怎么過? 要不,明天召集些本家的人,去找蘇成家的麻煩,訛詐他點兒錢? 蘇成今年賺了不少錢啊! 反正和他們家的矛盾已經在村里傳開了,更何況,村里傳言此次老太太突發疾病和巫術有關,那么就和蘇成家那口子脫不開干系!可蘇成也不是什么好欺負的軟骨頭,而且這件事本身自家就不占理…… 劉金明咬了咬牙,什么他媽的道理不道理的,老子要的是錢! 心里做出決定后,他將煙蒂扔到地上,用腳尖狠狠地碾碎,起身回屋睡覺去了。只是躺在床上,翻來覆卻怎么也睡不著——他恨自家老太太做事何必那么偏激!他悔為什么當時非得心胸狹隘,不聽從小小年紀的蘇淳風的話,把那個破瓦罐子給拆了扔掉。他又有些彷徨和害怕…… 他心里的壓力,太大了。 就是在這般巨大的壓力,以及心頭對于這件頗有些神秘詭異事件的恐懼下,久久難以入眠好不容易睡下的劉金明,卻在半夜時分從噩夢中驚醒,并且禁不住驚恐地大叫出聲,把老婆都給嚇得從床上滾落下去。 “他爹,你,你這是咋了?”胡玲戰戰兢兢尖叫著問道。 “沒啥,沒啥……”劉金明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趕緊伸手摸索到床頭的燈繩將電燈打開,起身下床到桌旁拿起煙盒和打火機,哆嗦著掏了支煙點上,深吸了一口,坐在桌旁沉思起來。 這深更半夜的,向來膽大兇悍的丈夫竟然做噩夢嚇醒還嚇得大叫出聲,實在是讓胡玲心頭恐懼萬分。 聯想到婆婆突發疾病時的詭異莫名…… 胡玲愈發害怕起來,只覺得漆黑的窗外仿若有什么東西正探著腦袋向她們屋內張望。她趕緊爬起來擠到了丈夫旁邊,抽抽泣泣地說道:“他爹,你說咱娘弄的那個瓦罐子下咒,是不是給家里招上啥不干凈的東西了?” 煩躁不堪的劉金明抬腳將老婆給踹倒在地,怒吼道:“別他媽瞎咧咧!” “啊!”胡玲摔倒在地捂著肚子慘嚎一聲,隨即驚恐萬狀地挪著屁股移到床邊,靠著床頭怔怔地看著劉金明。 劉金明繃著臉,深吸著煙。 燈光下,他的面孔在繚繞的煙霧中若隱若現,昏暗不定。 看著這一幕,胡玲心中涌現出各種各樣的想法,越想越害怕,越害怕越覺得屋內、屋外似乎到處都有不確定的東西存在…… 她的精神,終于崩潰了! “啊!”胡玲猛然站起身來,瘋了般撲向劉金明撕扯著又踢又抓又撓,嘴里還撕心裂肺地嚎叫著:“你個混賬王八蛋,天天就會打我罵我,在外面干那些虧心事!都是你做的孽,都是你娘造的孽,以后這日子還怎么過啊!” 劉金明何曾受到過老婆這般折騰? 大怒之下,他起身甩手將老婆給扔到了墻角:“你他娘瘋啦!給我滾!” 然而撞倒在墻角下的胡玲這次沒有害怕,她迅速起身近乎瘋狂地撲向了劉金明:“我跟你拼啦,我不活了我……” “cao!”劉金明怒火更甚,噼里啪啦大耳刮子抽了上去。 …… 第023章 一個人的改變 這一夜,街坊四鄰都聽到了從劉金明家里不斷傳出的凄厲慘嚎和怒罵聲。 直到天色大亮的時候,鼻青臉腫的胡玲挎著一個小小的花布包裹,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門,在街坊四鄰的勸慰和好奇的目光注視下,哭哭啼啼地往街巷外走去——很明顯,這是要回娘家的節奏啊。 鄰居們議論紛紛: “昨晚也不知道胡玲發什么瘋,都敢跟劉金明大吵大鬧了。” “唉,老太太得了大病,家里面的錢恐怕都得扔進去,他們家都還沒攢夠裝修房子的錢呢,現在倒好……” “是啊,換誰心里也受不了。” “我覺得不對勁,大半夜的忽然鬧騰起來,沒聽著胡玲嚷嚷些什么造孽啊、撞邪的,往家里招鬼之類的話嗎?我看呀,說不準就是老太太弄的那個瓦罐子出的事兒,要不然胡玲有那么大膽子敢跟劉金明鬧騰?” “還真是……” “都這么大歲數了,還得鬧著回娘家,唉。” “回什么娘家啊,胡玲早沒爹沒娘了,難不成去她哥哥家?” “那就是回她姑娘家……” …… 議論中,鄰居們不禁把目光投向了陳秀蘭和蘇成兩口子。 心性善良的陳秀蘭滿臉尷尬之色,好像做了什么虧心事似的,急忙掉頭回了家。 蘇成也知道這兩天村里的流言,雖然不相信這些牛鬼蛇神的東西,但畢竟傳言中和自家有了干系,而且兩家平時處得還算不錯,所以頗有些同情劉金明家的遭遇。此時聽著鄰居們議論中又提到了瓦罐子下咒的事情,他不免生出些許惱意,可又不好去跟鄰里爭執什么,只得嘆口氣,轉身往家里走去。 這時候,蘇淳風正在村外的田間小路上跑步鍛煉身體。 昨夜劉金明兩口子那般打鬧,他當然是聽到了,而且一些爭吵的話語也都聽見,從而猜測到了其中的一些緣由。 只是這些,卻與術法無關。 不過是人心而已。 作為幕后施術者,蘇淳風萬萬沒想到小小施術,就會導致劉金明的家庭陷入到如此不堪的境地之中——他本以為,那位老太太在強烈的兇煞之氣反噬下根本挺不過去,沒想到人老成精竟然活下來了。 如果這個老太太死了,蘇淳風絕不會有絲毫同情之心。 但老太太沒死,劉金明一家人的生活陷入困境,心性本善的蘇淳風就難免會有稍許的自責。 說到底,兩家本沒有多大仇恨。 過分了啊,唉。 果然是天意難測…… 吃早飯的時候,蘇成神色平淡地問道:“小風,村里傳言說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蘇淳風縮了縮脖子,咧嘴訕笑道:“哪些?” “你去劉金明家里面說的那些話!”蘇成的語氣嚴肅起來。 “這倒是有。”蘇淳風露出畏懼的表情,怯怯地說道:“爹,那天我瞅見老太太看我神色不對,回來不是還跟你們說了嗎?正好我又看到她家房頂墻角上放了個瓦罐,罐口沖著咱們家……在學校的時候,聽我們老師講農村封建迷信的事情,就提到過這個巫術,所以我覺得兩家關系原本還不錯,也就沒跟你們商量,想著不過是小事一件,也別因為這個出了什么大的矛盾,所以才自己去跟金明伯伯說道說道,雖然咱不信這玩意,可看著也挺惡心,您說是吧?” 陳秀蘭嘆口氣,道:“你小小年紀,怎么竟相信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到人家里說這些。本來沒什么事,可現在,反倒是好像咱們害了人家似的。” 蘇成瞪視著大兒子,呵斥道:“以后注意著點兒,別胡來!聽見沒有?” “聽見了。”蘇淳風撇撇嘴,耷拉著腦袋啃饅頭。 “以后注意點兒!”蘇淳雨幸災樂禍地學著父親的口吻教訓哥哥。 蘇淳風瞪了他一眼。 蘇成更是劈頭一筷子敲下:“小兔崽子,以后多學學你哥,做事情前先想想,別整天沒心沒肺的!” 蘇淳雨就趕緊老老實實低下頭吃飯。 飯桌上安靜了下來。 剛才蘇成訓斥二兒子夸大兒子的那句話語,確實是發自肺腑的,妻子陳秀蘭也有這般想法——雖然蘇淳風的自作主張惹下這般捕風捉影的不良謠言,但作為成年人的他們卻不得不承認,孩子的出發點是正確的,是很成熟的處事方式,因為他考慮到了兩家的關系,并希望將矛盾沖突降低到最小的可能性…… 只可惜,他年齡太小了。 倘若當時那些話由蘇成去和劉金明說,縱然是劉家老太太再如何蠻不講理,劉金明礙于面子和兩家的關系,總歸要把那破瓦罐子給拆掉的。那樣的話,又豈會發生后來的這些事情呢? 不過,說起來這事兒也確實古怪。 那個瓦罐罐口崩裂的異常,蘇成和陳秀蘭也是親眼目睹到的。難不成,這其中真有什么神秘的巫術? 早飯剛吃過,就聽著院里傳來了劉金明的聲音:“成子,在家沒?” “在呢!”蘇成神情詫異地答應一聲,起身走了出去:“金明大哥來了,快進屋……我嬸子身體咋樣了?” “唉,癱了。”劉金明長嘆口氣。 說話間,劉金明和蘇成一起進了屋。 “金明大哥。”陳秀蘭客氣的招呼了一聲,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端了出去。 “小風,帶著小雨回屋里做作業去。”蘇成吩咐道。 “哦。”蘇淳風拽著小雨起身往西臥室走,一邊禮貌地沖著劉金明喚道:“金明大伯。”一邊在心里暗暗琢磨著,劉金明來家里所為何事?其實也不難猜測,借錢唄……但這號人,千萬不能借錢給他! 劉金明點點頭坐下,神色間頗有深意地看了看很禮貌很懂事的蘇淳風——記得那天晚上,這孩子也很禮貌,沒有說半句難聽話啊。 “金明大哥,把心放寬些……”蘇成掏出煙來遞過去一顆。 “嗯。”劉金明接過煙點上,使勁抽了一口。 “是不是錢不夠用了?”蘇成也猜到了劉金明此番前來的用意,雖然他發自內心地不信任劉金明此人的品行,也不愿意借錢給他,但鄰里街坊平時關系也不錯,看著他家里陷入這般困境,蘇成無論如何也忍不下心來作壁上觀,便態度誠懇地主動說道:“差多少你說句話……不過說實話,太多了我是真拿不出來,畢竟剛還了貸款,手頭也不寬裕,不過千八百的沒問題!” 千八百塊錢,在這年頭,絕對不是個小數目! 劉金明怔了怔,眸子里閃爍出愧疚的神色,搖搖頭道:“錢都湊夠了!我不是來借錢的……” “那是?”蘇成疑惑道。 “你嬸子發病住院這幾天,村里傳言不少。”劉金明深深地吸了口煙,道:“這事兒吧,不管和那個什么破瓦罐子巫術有沒有關系,現在想想也是你嬸子她做得不對,上次因為關帝廟修廟攢錢的事兒還跟弟妹吵吵了幾句,我在這兒代她向你還有弟妹陪個不是……她那人的性子,你也知道,咱當兒女的也不好說她啥,唉。” 這態度,完全出乎蘇成的意料。 便是在臥室里豎起耳朵偷聽的蘇淳風,也大感意外——以劉金明此人的品行,竟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簡直比巫術還神秘詭異啊! 蘇成連忙道:“金明大哥,你說這些話就見外了……我還能因為這點事記恨嬸子?” “哥哥我知道,你掙的那些錢也不容易,都是辛苦錢。”劉金明說著話站起身來,噴吐著煙霧嘆口氣道:“村里那些流言都是你嫂子不懂事在外面瞎咧咧,你們也別往心里去。行了,別的我也沒啥好說的,我走了。” “哪兒能啊。”蘇成起身道:“再坐會兒吧。” “不了,還得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