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顧臨桁看著她,心里一動,忽然就繞到她背后,手臂直接環過了她的腰際,整個胸膛都貼在了舒綠的后背上。 舒綠整個人都被顧臨桁抱在了懷里,他將下巴抵在她的肩胛骨上,還輕輕的蹭了蹭。 獨屬于顧臨桁的氣息噴在舒綠的耳朵邊上,讓舒綠覺得不僅是耳朵周圍的皮膚,連心里都泛起一陣癢,他說:“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 收緊了手臂的力度,將舒綠更加貼近自己,顧臨桁啞著聲音道:“昨晚我就告訴過你,我喜歡你。” “不管你是否相信,這都是毋庸置疑的情感,所以你不用懷疑我的真誠,當然,如果你現在不肯相信,咱們來日方長,以后還多的是時間去證明,我現在說的話都是有效力的。” 舒綠因為顧臨桁突如其來的告白而覺得腦子有些懵,沉默著沒有開口。 “你可以隨著你的想法去回應我,只要不要再試圖逃避我就好,也不需要有任何疑慮,這四九城里誰都知道,我顧臨桁說出的話,從來沒有假過。” “我知道你現在并沒有多喜歡我,但無所謂,你可以一點點的喜歡上我,我有的是耐心等著你。” 舒綠從來沒有聽過顧臨桁這般直白的剖析自己的內心,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卻又有些心安。 就按照他說的去做吧……就當是她的第一次,嗯,初戀嘗試。 反正早就在與對方的相處里,不知不覺就多了那么些額外的感情,而且對象是顧臨桁,也確實讓人開心。 “至于去我家吃晚飯,也不用有絲毫緊張,我爸還在國外訪問,所以晚飯只有三個人,我媽我妹你都認識,就當成一個普通的聚餐,你還怕這樣的場合么?嗯?” 顧臨桁這樣說了,舒綠總算是冷靜了下來,淡淡應了一聲:“知道了。” “嗯。”顧臨桁依舊抱著舒綠,甚至輕輕咬在她的耳垂上。 溫度迅速上升,臉頰陡然發燙,舒綠開口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如此嘶啞:“……你先放開我,沒法做午飯了。” “要不我們不做飯了怎么樣?” “不做飯?不做飯中午吃什么,外賣?” “不。”顧臨桁的語氣里帶著低沉的笑意,“我們吃你怎么樣?你的滋味比那午飯好多了……” 被顧臨桁這般調戲,舒綠瞬間惱羞成怒了,咬著牙道:“給我滾!” “哈哈,好,我先滾了。”顧臨桁爽快的笑出了聲,覺得舒綠這幅害羞又惱怒的模樣真是格外的好看呢。 于是整個午餐時間里,舒綠都黑著一張臉不與顧臨桁說話,任憑他如何撒嬌賣萌也不理他,只有微微泛紅的耳根在偷偷暴露著她的心情。 雖然這時候看起來顧臨桁像是說出了心里的想法,但于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系而言,卻并沒有任何進展,除了昨晚的那一場意外。 而那場意外唯一的好處,就是讓舒綠下定了決心不再逃避內心的想法,不再刻意提醒自己顧臨桁是個麻煩,要遠離他。 不過這對于舒綠這樣在情感處理上異常溫吞的人來說,其實也算是某種飛躍了。 下午實際上也并沒有做什么,舒綠全程躲在臥室里,唯一出去過一趟,還是專門去對門看自己的房子維修的如何了,她必須得早一點兒搬離這里!不然再呆下去,顧臨桁一定會想盡辦法吃掉她的…… 而在物管那邊維修工人那兒得到的好消息就是,最遲下周二,就可以修好了。 如今已是周末,意思就是最多還有兩天,她就可以離開顧臨桁這兒,不受他的侵擾了,嗯。真好。 顧臨桁當然不知道舒綠這時候已經在偷偷盤算著趕緊先回家的事情,一下午窩在客廳沙發上處理公務的時候,都翹起了嘴角,語氣也比平時柔和的多,連顧明向他匯報工作時都著實嚇了一跳。 “顧少,楚總那邊的合作,現在正在進行當中,在鄰省的影視基地工程已經開始動工。至于徐家的煤礦那邊,因為您要與楚總合作,所以我去問過分割下來的進度,暫時還得擱置,徐家還在尋找最后得靠山,紀一委方面目前還沒有動靜。至于芝加哥那邊的生意,正在同那邊協商您親自去談判的時間,然后就可以正式啟動了,您看當時答應歐洲合作方加入的那個條件,要實行么?” 顧明提到的歐洲合作方,就是在顧臨桁和楚言的影視基地生意里插了一腳的那方,本來還仰著頭顱傲氣的不行,最后卻因為知道顧臨桁手中的底牌而選擇了灰溜溜的讓步。 而顧臨桁也由原本只是單純的賣一塊地給星遠傳媒,變成了他們那個項目的股東。 “前頭那些都放著吧,不重要,楚言那兒有他監督,不會有什么差池。徐家想怎么做就等他們做,反正那些煤礦遲早是我們的。至于歐洲佬那兒,還真他媽天真,以為我會白白送那么好的生意給他們?”顧臨桁幾乎嘲諷,不過語氣并不激烈,“他們要是問起來,就讓他們加入,不過告訴他們,這筆生意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到時候其他合作方不同意他們加入,就與我們無關了,知道嗎。” “好的顧少,我知道了。最后還有一個,c國的項目進展很快,想必可以在預期內完工。” 只要那邊的項目完成,顧氏的股價必定攀升,也會在國內上市公司里擁有愈發穩固的地位。 “嗯,你多注意,一會兒把芝加哥那邊的最新報告給我一份。” “是。”顧明談完了公事,又變成了那個跟著顧臨桁一齊長大的發小,毫不避諱的問,“今兒這么開心,有什么好事兒?” 顧明畢竟在外是顧臨桁的屬下,該有的恭敬態度都必須有,而在私底下,他們怎么也算是一起長大,尤其那時候顧臨桁為了顧明單槍匹馬去挑戰一群大院子弟,也算是戰斗中激起的兄弟情。 顧臨桁慵懶的靠在一個抱枕上,唇角帶笑:“你這隔著電話都能察言觀色了,修煉的不錯。” “多謝顧少夸獎。不過聽你的語氣……想來一定與舒綠小姐有關了。” 顧臨桁笑了一下,話語里盡是得意:“該做的都做了,今晚把她帶回去吃飯。” “嗬……”顧明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就是一天沒見著人,就發生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明明那天顧少感冒了,他們看起來都還沒有達到那種程度……這今天怎么就要把人帶回顧家大宅吃飯了? 作為發小,顧明也是清楚顧臨桁這個人有多么的薄情寡義,尤其在感情這檔子事兒上,天生就無情感一般,連顧明自己都有過小女友了,顧臨桁那般的少爺卻孑然一身,實在與他的身份不符。 尤其那些年,顧臨桁剛剛成年的時候,就有很多人試圖向顧臨桁的床上送人,想要討他歡心以便求顧家辦事,卻沒想著反而弄巧成拙了,送去的那些人,顧臨桁不僅不正眼瞧一瞧,還十分的厭惡。 最后大家都學聰明了,也就不再做那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 顧明也看著顧臨桁冷漠的獨行了二十七年,身邊一個女人都沒有,直到賀舒綠的出現。 “顧少,你這速度進展的也夠快的。” “你今天才認識我?”顧臨桁輕哼了一聲。 “是,這樣才符合你的身份。”顧明附和了幾句,然后猶豫著開口,“可是太太說的那個事兒,你要是真按著那樣做了,以后會不會?” 眸色一沉,顧臨桁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不會,我不會讓擔心的事情發生,我媽那邊,我知道怎么做。” “嗯,你從小到大都比我有主見,反正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 顧臨桁因為發小的一句話,臉色稍微好了一些:“知道知道,先這樣。” 至于母親那邊……顧臨桁撐著下頜,若有所思。舒綠在臥室里撐著下巴思索了半天,最后還是決定,怎么樣也算是去顧家做客,雖然她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答應了顧臨桁的母親,要去,也不能太隨意了,那樣顯得不尊重。 在行李箱里翻了翻,不得不說,顧臨桁這家伙幫她收拾衣服的時候……也夠有眼光的,除了那些工作套裝,還將她的一些生活裝束也一同收進了箱子里面。 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十一月份了,北國的冬天總是來得很快的,不過除了在室外,室內一般都有空調或者暖氣,倒還不會覺得冬日難熬。 舒綠選了條墨綠色的裙子,不是很出挑的顏色,但配著她白皙的皮膚很合適,也不會因為色彩太過明亮還顯得太輕浮。 然后挑了一件白色的長呢外套,長度一直到腳踝的那種款,也幸好她身高hold得住。 搭配的這些東西舒綠倒是駕輕就熟,她平時雖然不喜歡研究這些,覺得太麻煩,但是還是略懂一些,尤其是在一些宴會上,那些千金們嘴里從來不離口的話就是哪個大牌當季又出了哪些新款,哪些人又要去將限量的搞定買回家,總之女孩子嘛,對美的追求是永無止境的。 一切收拾完畢,舒綠化了個淡妝,平日里上班也不可能真的就徹底素顏,至少化妝對于職業女性來說,也算種基本素養了。 沒有等顧臨桁來敲門,她就走了出去,問他:“什么時候走?” 顧臨桁抬起頭來的時候,很明顯的挑眉,眼里閃過一抹驚艷:“看來你很重視今晚的晚餐。” “……那我去換回來。” 顧臨桁笑了:“很好看,就這樣。” 平日里見慣了舒綠一絲不茍的工作裝打扮,這下子突然看到她變現出來的另一面,對于顧臨桁來說也是種新鮮的認知。 即使只穿著工作衫,也難掩她的氣質與漂亮的五官,不過都被那副實在很礙眼的黑框眼鏡遮去了。 摘下眼鏡,換上這一身,顧臨桁眼里欣賞之味漸濃,看,不愧是他瞧上的女人,隨意打扮都可以撩人心弦。 被顧臨桁玩味似的目光盯著夸了一句,舒綠眉頭上揚,倒也自然的接受了他的贊揚:“謝謝夸獎。” “等我一下,我馬上出來。”顧臨桁從沙發上站起來,回去了臥室,僅僅半分鐘之后就走了出來。 這回換成舒綠眼里布滿驚艷了。 這個男人真是……只是換了件雙排扣的黑色風衣而已,隨意的穿著都被他挺拔修長的身材襯得如同t臺上剛走下來的模特,凌厲深刻的臉龐無時無刻不在散發著勾引人的荷爾蒙,那種深入骨髓的氣勢更是逼迫著人無法與他對視,隨時都有可能陷進他的漆黑眸子里。 顧臨桁自然的攬著舒綠的肩膀,強勢的帶著她出門,讓舒綠想要掙扎都沒法。 顧家大宅在靠近四九城最核心位置的一條街上,雖說是條街,但里面住著的也毫無意外全是權貴人士,那種寸土寸金恨不得一棟樓蓋個上百層的地段,卻硬生生盡是帶著院子的別墅,住在里面的人該有多壕多權貴,也可想而知了。 車子駛進街道之后拐了個彎兒,進入了一處獨立的宅院,三層小洋樓,帶個獨立的花園,看起來挺壯觀的。 不過舒綠并沒有任何想法,她自家的房子不說,就是白含章家的老宅,那才是舒綠見過最厲害的房子,花園里竟然還有獨立的溫室花園,也是夠一擲千金的。 鐵門自動打開,顧臨桁開著車進了車庫,然后兩個人一起進去大宅里面。 舒綠只在進門的一瞬間堪堪掃了一眼,心里便有了個底,顧家如今不愧是在京城里頭風頭最盛的,裝潢布置也看得出是有底蘊的家族,大氣穩重的室內風格也從另一面顯出這個家庭的某種特質。 顧臨桁的母親許玲清這時候已經在紫檀木沙發上坐著了,她旁邊是顧臨欣,看到舒綠進門的時候,眼神躲避一樣的別開了眼。 “伯母……臨欣,你們好。”舒綠態度自然的問好。 許玲清這回穿的是便服,看起來少了幾分凌厲,眉眼柔和了許多,笑著說:“舒綠來了,快坐。” 顧臨桁帶著舒綠坐下,翹著腿說了句:“顧臨欣,你就是這樣對待客人的?” 顧臨欣撇了撇嘴,卻還是聽話的開了口:“賀舒綠你好,歡迎你來我家做客。” 有顧臨桁在邊上,舒綠倒是沒有覺得任何尷尬,這個男人就是有這樣給人安全感的本事,她會很愿意去信服他。 “等廚房那邊做好,我們就可以開飯了,舒綠你沒有什么忌口的吧?” 舒綠因為許玲清突如其來的親切而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不知道個中緣由,只能提神應付:“伯母,我從小就不挑食。” 許玲清這個人,興許是長年的戎馬生涯,雖然如今沒有太過激烈的戰斗,但至少也是經歷過嚴肅自律生活的,所以她身上有些許的殺伐氣。 那種帶著血腥的殺伐氣息,舒綠從很多個人身上都感受過,賀旌容的身上就有,每當他皺著眉要發火的時候,就會讓人因他身上的戾氣感到心悸。 而更盛者,自己的父母身上也有。 父母年輕時候都當過特種兵,尤其自己的母親是稀有的女特戰隊員,舒綠沒有見識過她奮勇殺敵時候的英姿颯爽,但也從她偶爾展現出來的本領管中窺豹,至于父親,他曾經是某支國家最神秘、最精英隊伍的隊長,直到退役多年,也仍然是無人可以企及的傳說。 他們遠離軍馬生涯多年,可舒綠仍然能感到他們年輕時候的厲害,所以這會兒她也能夠很從容的與許玲清說話,并不會被她的威壓嚇到。 “舒綠現在做什么工作?”許玲清很感興趣的樣子,眼里帶笑。 “她是我公司的經濟人。”顧臨欣突然搶過了話,“她帶的藝人就是我跟你說過的那個……” “經紀人?”許玲清眉頭皺起,但很快舒展,“想不到舒綠做的這樣的工作?” 舒綠燦然一新:“我大學本來學的金融,但是想要嘗試不同的職業。” 這怎么都快成為對她的拷問了?她只是來吃個飯而已…… 幸好廚房動作快,沒多久就準備好了晚餐。 顧家有專門的餐廳,巴洛克風格的桌子,坐了三個人,只占了一小塊地,許玲清坐在主位,顧臨欣坐在她右手邊,顧臨桁坐在左手邊,舒綠坐在顧臨桁邊兒上。 吃飯的過程很安靜,一直到飯后甜點上來,許玲清才突然發了話。 “舒綠,你跟臨桁,相處的怎么樣了?” 舒綠不好意思回答她昨天晚上才稍微進了一步,雖然那一步跨的有些大…… “媽,你這么著急干什么?”顧臨桁不慌不忙的放下碗,黑眸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