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
“她沒說。早上來的,我說您開會讓她等一等,沒想她等到了現在。” 沈淮南有了不好的預感,有如此耐性的,他認識的人當中,沒人能拼過川夏。那個員工就看到不拘言笑的老板風一般的沖了出去,她真嚇壞了,心想壞事了。 接下來也印證了她的猜想,被她冷落了一個早上的女子正是他們從未謀面的老板娘。 川夏看到的場景是沈淮南沖進來,怔怔地看著她。 川夏并不覺得這個早上難熬,她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她抬頭,微笑看著他:“怎么?” 沈淮南二話不說,緊緊地摟著她。 這是辦公的地方,川夏怪不好意思的,尤其是接待室的門還虛掩著。她掙扎了一下:“你沒事吧。” “真傻,怎么不直接去會議室找我。”他的嗓音略沙。 川夏聽出了顫音,笑道:“不是擔心打擾你么,大忙人。” “沒有什么人重要過你,何況工作。” 她越落落大方,他越心疼。想起她一個人孤零零地待接待室,還不知道承受了多少人的異樣眼光。他們都在猜測她的身份吧,比如對他死纏爛打的拜金女。 川夏安慰他:“萬一哪天我破產了還指望你接濟呢,不好好工作怎么成。” 他在心里默默地回她說我不會讓你有破產的機會。 助手因有一份緊急文件找沈淮南簽字,急吼吼沖進來,看到自家老板摟著一個女子,接待室靜悄悄的。他大氣也不敢喘,更別說提醒沈淮南簽字,悄悄退了出去。 有人湊過來問:“接待室的那女的是誰?老板的情人?我聽說我們已經有老板娘了,特別干練的職業女性。” 助手用文件敲同事的頭:“就你八卦。” “好奇啊。” “好奇害死貓。” 川夏扯了扯衣服,問:“你要和我一起吃午飯呢還是自己解決?” 沈淮南作勢打她,川夏輕輕一閃:“沈總,我這不是怕打擾你的桃花嗎。” “調皮啊。” 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去,等電梯的時候碰上員工。 膽兒肥的,眼神在川夏身上瞟來瞟去。 沈淮南對打招呼的員工點了下頭,才淡淡地說了句:“我太太川夏女士。” 語氣雖淡,氣場還是震住了在場的員工。早上故意忽略川夏的那位差點要哭了,心想這下完了,老板要報復的話,想要再找一份薪水高,環境好,還有上升空間的工作不容易。 川夏微笑著點頭,沒想氣氛更緊張了,個個誠惶誠恐,唯恐惹惱這位東宮娘娘。 她想,他們領導平日得多嚴肅才導致他們確認她的身份后,沒人敢直面她?又或者,她很難相處? 直到走出電梯,她分明聽到大家都松了口氣。 川夏非常無奈,本想讓他們先行,誰知道她不走,他們也立著不動。川夏就想,莫不是需要請客盡東宮娘娘的‘皇恩浩蕩’? 兩人吃了飯,沈淮南帶她去他的公寓。公寓面積不大,收拾得非常整齊有序。 川夏東瞅瞅西看看。 沈淮南笑問:“查出什么沒?” “你會留下作案痕跡?” 沈淮南思考了一下,鄭重其事地:“如果犯事兒,我會直接坦白,不會等你來審。” “不要甜言蜜語炮轟我。” “好吧。”沈淮南又問:“要不要洗澡睡一覺?” “下午你還要去公司的吧,不用管我。” 沈淮南看了一下手表:“下午有個會議。” “嗯。” “算了,挪明天。” “要讓你的員工知道老板被美色迷住,我豈不是成了狐貍精?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女孩,需要你天天哄。” 沈淮南嘆,心想你偶爾可以不懂事。他相信這句話講出來,她一定會多心。 他又賴著了半小時才趕去公司,一踏進辦公室的門,助手就來了,先簽文件。沈淮南簽好了遞給他,見他站著沒動。心想平日挺機靈的,今天怎么丟了魂一樣? 他挑眉:“還有事?” “老大,早上嫣然她不知道老板娘來,所以怠慢了老板娘,老板娘她……”他想問川夏女士沒怎么樣你吧,話沒敢問出口。萬一后院起火,他這不是往火坑跳么。 沈淮南輕輕一笑:“她沒那么小氣。” “真沒事?嫣然擔心了一個下午,都快哭了。” 他煞有其事地點頭:“你說的是這事?她處理得很好。” 他越好說話,助手反而更擔心。 沈淮南提醒他:“還有十五分鐘開會。” ☆、第十二章 :我乘風而來(三) 川夏覺得,開葷的人真不能久曠。兩人都是久旱逢雨露,這一折騰就是半宿,待雙方都安靜下來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她自己無所謂,反正明天可以睡上半天,他則不同。 川夏埋怨:“讓你不加節制,看你明天怎么辦。” 吃飽饜足,他身心舒暢:“什么怎么辦?” “上班啊。” “不上班的話可以繼續么。” 川夏挑釁:“你還行么。” 沈淮南笑得陰測測的,捉住她,直接從后面教訓。川夏求饒,也沒能讓他有半點憐香惜玉,直到再次大汗淋漓才放過她。 川夏氣息奄奄,他揉揉她的胸笑道:“還行么沈太太。” “你饒了我吧。” “我可以做到天亮,怎么辦。” 川夏有氣無力地瞪他,看在他眼里更像撒嬌。 “哄你玩的。” 川夏抬起手摸著他的下巴:“是不是想我想瘋了?” “是啊,工作的時候想,睡覺的時候也想。睡不著的時候整宿整宿的想,想得快要瘋了。” 川夏動容,張張嘴不知道要說點什么。 “你有沒有這樣想過我?” 川夏目光閃了閃,難得面露愧色。是的,這樣的想念只存在婚前的她,他們新婚不久他出事后,她滿腦子想地是如何賺錢。甚至于母親耳提面命讓她給自己尋后路她也充耳不聞。那時候她地想法很簡單,別人都可以放棄她,但她自己不能夠。她也不管他的話,恐怕百分之一的希望都不會有了。 所以她不顧家里人反對毅然守著她。那個時候她甚至已經做好了他不會醒來的準備。 沈淮南眸光淡了淡,又暗自嘲笑自己。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了,那還能像初嘗情愛的懵懂年少。 川夏問道:“你就沒想找一個解決身理需求么。” “要我真找了,你會不會哭?”他輕笑,故意逗她。 川夏看著他,許久許久,方才開口:“如果你在外面真的有了,我會離開你吧。” 他總結:“所以為了讓你心甘情愿留在我身邊,還是得曠著。” “我認真的。” “我也是認真的。” 川夏悶聲問:“你會不會厭煩我?” “沈太太,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樣多愁善感了?一點也不像你了。” 她嘆氣:“誰說不是。我自己都不知道能這樣守著你多久。” “胡說。”他語氣不自覺加重:“我們說好了要一輩子。” “你還記得呢。”她低低地笑起來。 他也感嘆。朋友都說是她追著自己跑,其實不是的,表面看起來他們的感情由他主導,事實上在他心里,她才是主導的那個人。他甚至害怕,假如哪一天她煩了,他是不是再也找不回她。所以她畢業不久,他就急不可耐地拉著她走進了人們懼怕的‘墳墓’。 “我記得不單單這個,你說等我們老了就去山上住,爬爬山曬曬太陽種種地。” “也許再過幾年,我們就都忘了。” “我幫你記著。” 川夏垂著眉,掰著他的手指低聲問:“你會不會認為我很無聊?” “你能來,我很高興。但是川夏,我當然不希望你被困擾,你懂我說什么是不是?”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以前的我不敢想過有這樣一天。可是沈淮南,我壓力很大你知道嗎。” “我懂。”沈淮南輕輕嘆氣。他更希望她還是曾經那個沒心沒肺的小心肝。他輕輕撫著她的眉:“是我太不勤勞了嗎。” 川夏怔怔地望著他,被他意有所指的語氣逗弄得哭笑不得。他們明明在討論很嚴肅的話題,為什么一下子就跳轉到這上面去了? 她不自在:“你說什么我聽不懂。” “沒關系,我從來都是很好的老師。” 川夏還沒逃出他的魔掌,又被他翻過來。這一鬧,天已經堂亮了。 川夏困得睜不開眼:“你要去公司嗎。” “不去。” 她樂了,弓著腦袋:“就陪我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