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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他的如意算盤怕是打錯了。 管家看著葉淮變幻莫測的神情,滯了滯,問:“大人,還要把人趕走嗎?” “不。”葉淮勾了勾唇角,“讓他進來吧。” 看著管家離去的背影,001問:“宿主,你既然打算拒絕他,為何還讓他進來?” “寧得罪君子勿得罪小人。”葉淮淡聲道:“我若是將他拒之門外,他怕是會惱羞成怒將事情鬧大。到時候外頭指不定會怎么編排我呢。若是鬧到圣上那兒去,也不好看。” 聞言,001反應了過來。 的確如此。依照那李大富的性格,很有可能真的會這么做。它都可以想象得到對方會給宿主潑什么樣的臟水了。什么發達了就想悔婚啦,什么不仁不義不守孝道之類的。 想著,001又問:“那你打算怎么辦?” “當然是退婚啦。”葉淮回了它一個你在想神馬的表情。 “可是我看那李大富應該不會同意你退婚吧?”畢竟人家上門來就是為了想跟你這個乘龍快婿攀親的,怎么可能會答應。 葉淮點了點頭,“你說的沒錯,所以退婚這件事必須得他自己主動提。” 聽見宿主這番話,001則更迷糊了。讓對方主動提退婚?這怕是比登天還難吧。 001這廂疑惑著,葉淮那廂叫來了府中的丫鬟,讓她們幫自己的臉用粉涂得刷白。看著鏡中人一臉病懨懨不久于人世的樣子,葉淮滿意地點了點頭。 “宿主,你是想裝病?”此時的001頓然反應過來。 “嗯哼。” 見葉淮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它忍不住道:“可是你這法子也不一定見效吧。” “不用擔心,總會見效的。” 換上一身簡樸的衣袍,葉淮佝僂著身子,佯裝出一副不良于行的狀態朝著前廳緩步挪去。 花廳里,李大富早已在這里恭候多時。自打進了府,他那一雙瞇縫眼便不住地往四處打量。李大富也是見過不少好東西的,自認為沒有什么東西能讓他動心。可是當他看到方府內精美的陳設之后,便頓時睜大了眼。 這屋子大到桌椅,小到茶具,無一不是御賜的玩意兒。看來方瓊樓這小子果真是發達了啊。 感嘆之余,李大富不由暗暗慶幸:得虧他這次上京盤貨,不然還不知道這事呢。先前在客棧聽見他被封為國師的消息,他還不太相信。之后四處跟人打聽了一番,這才發現的確是真的。 想著,李大富臉上的笑意愈發深刻。得虧當初跟方家定下娃娃親,不然他女兒哪能有這運道嫁到這兒來?過不了多久,他便是國師大人的岳父了! 就當李大富這廂做著躋身權貴的美夢之時,花廳外傳來了拖沓的腳步聲。聞聲望去便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一時間,他猛地滯住。 他從前便聽說方瓊樓此人樣貌英俊,氣度不凡。可觀眼前這人病懨懨的樣子,實在與他預想之中的相去甚遠。 “賢婿這是……” 聽到賢婿二字,葉淮不由在心底里冷笑一聲。窮的時候叫人臭小子,如今卻叫人賢婿了,果然是一切向錢看啊。 心中鄙夷萬分,但葉淮面上不顯,就見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李老爺說笑了。我與令愛還未拜堂行禮,當不得賢婿二字。” 見他這溫溫吞吞的樣子,李大富并未多想,只當是這書呆子迂腐。就見他笑呵呵地擺手道:“這有什么,反正咱們早晚都是一家人。你也別叫我李老爺了,叫李叔吧。” “禮不可廢。” 看著眼前人稍顯冷淡的樣子,李大富微微一滯,心里總覺著有些不對勁。不等他細想,就聽耳旁傳來一句:“李叔此次前來可是為了婚約之事?” 聽見對方主動提及婚約,又見眼前人一副面帶淺笑的溫潤模樣,李大富隨即拋下了心中隱隱的疑惑,忙道:“正是。” “實不相瞞,這些年一直有人向小女登門提親,但是都被我給拒絕了。畢竟咱們兩家有約在先,我自然不能做那背信棄義之人。” 聽著李大富這番惺惺作態自我吹噓的話語,葉淮心里的白眼早就要翻上天了。但他仍舊耐住性子微微頷首配合對方表演。 “李叔說的是,只是……” 聽見對方的一句只是,李大富的內心頓時警鈴大作:“只是什么?”這小子該不會是想悔婚吧? 就當他憂心忡忡之際,只聽對方劇烈地咳嗽了幾聲:“咳……咳咳……” 看著方瓊樓一副快把肺給咳出來的模樣,李大富下意識地往后避了避,像是害怕眼前人有什么傳染病似的。 見把李大富惡心得差不多了,葉淮這才鳴金收兵,繼續虛著聲道—— “家父家母這于年前相繼故去了。按照禮法,父親去世得守孝三年,母親去世也得守孝三年。這三年又三年,便是六年。不知令愛……” 聽到這話,李大富的臉瞬間一僵。 守孝六年?那他閨女不就成老姑娘了嗎? 就聽方瓊樓接著道:“令愛若是能等得,那自是極好。只是我這身子骨……”話說到這兒,他又掏出帕子重重地咳了兩聲,咳出了一口“血”。像是怕李大富看見會嫌棄似的,他連忙將帕子疊好收起。 “自打逃災之后,我這身子骨便總是會時不時地冒出點小毛病。” 李大富:???